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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裡的褶皺 第120章 祠堂燭淚映稻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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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海市西郊,慕容氏祠堂坐落在半山坡上。青瓦覆蓋的屋頂爬滿深綠的苔蘚,簷角垂落的銅鈴被風撞得叮當響,聲音裹著山間的濕氣,黏在朱紅的立柱上。祠堂前的石坪開裂處生著幾叢淺黃的蒲公英,絨毛被風卷著,落在階前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樹上——樹乾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最新的一道是“慕容硯”,刻痕裡填著金粉,在正午的陽光裡閃著細碎的光。

祠堂門是兩扇雕花木門,門板上的牡丹圖案被歲月磨得模糊,唯有花心處還留著一點暗紅,像凝固的血。推開門時,一股混著線香、灰塵與朽木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人鼻子發酸。堂內光線昏暗,隻有正上方的天窗漏下一束光,正好照在供桌上的燭台上——燭台是青銅質地,盤著兩條相互纏繞的龍,龍嘴裡銜著的燭芯剛燃到一半,蠟淚順著龍鱗的紋路往下淌,在台麵上積成小小的琥珀色山丘。

慕容?站在門檻上,指尖攥著那塊從族譜空白處揭下的稻穗畫。畫紙邊緣已經發脆,上麵用炭筆勾勒的稻穗顆粒分明,右下角有個模糊的指印,像是當年畫者匆忙間留下的。她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對襟衫,領口彆著枚銀質的牡丹胸針——那是祖傳的物件,背麵刻著“安”字,和她之前找到的清代荷包上的字一模一樣。

“這祠堂,可有年頭沒這麼熱哄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帶著點沙啞,慕容?回頭,看見村裡的老支書慕容山拄著柺杖站在石坪上。老支書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袖口捲到小臂,露出的麵板上爬滿褐色的老年斑。他的頭發全白了,梳成一個整齊的發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著,簪子頂端雕著小小的槐花——慕容氏的族徽是槐花,據說當年祖先遷徙時,就是靠槐花辨認方向。

“山伯,您怎麼來了?”慕容?把畫紙小心地摺好,放進衣袋裡。

“聽說你要續族譜,還把慕容硯的名字刻上了,”老支書慢慢走上台階,柺杖篤篤地敲著石板,“村裡的老人都炸鍋了,說你這是要翻舊賬。”

慕容?苦笑了一下,推開祠堂的門讓他進來:“我就是想弄明白,當年他到底為什麼被除名。”

堂內的供桌長約三丈,表麵鋪著一塊暗紅色的絨布,上麵擺著二十七個牌位,每個牌位前都有一個小小的香爐,裡麵插著三炷香,煙霧嫋嫋地往上飄,在天窗漏下的光束裡形成細小的塵埃柱。最左邊的牌位是慕容氏的始祖,牌位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出“慕容公諱”的字樣;最右邊的則是空的,隻有一個光禿禿的木座,上麵刻著“待補”二字——那是慕容?特意留出來的,準備給慕容硯立牌位用。

老支書走到供桌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層層開啟,裡麵是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封麵上寫著“慕容氏家史”。他把書放在供桌上,手指在封麵上輕輕摩挲:“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裡麵記著當年的事。”

慕容?湊過去,看見書頁上的字跡是用毛筆寫的,墨色已經發灰。老支書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一段文字念道:“民國三十一年,歲次壬午,大旱。族中糧儘,慕容硯私開義倉,散糧與饑民,族長震怒,革其族籍,逐出家祠。”

“就因為這個?”慕容?皺起眉頭,“開倉放糧是好事,怎麼會被除名?”

老支書歎了口氣,從布包裡又掏出一張照片。照片已經褪色,邊緣卷著毛邊,上麵是一群穿著粗布衣裳的人,站在祠堂前的石坪上。最中間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材高大,留著平頭,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裡帶著一股倔強——那應該就是慕容硯。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碎花布裙的女子,手裡抱著一個嬰兒,女子的眉眼和慕容?有幾分相似。

“當年族長說,義倉的糧是給族裡人留的,不能給外姓人,”老支書指著照片裡的女子,“這是慕容硯的媳婦,姓柳,是外鄉人。族長本來就不待見她,慕容硯開倉放糧後,他就說慕容硯‘胳膊肘往外拐’,非要把他除名。”

慕容?的手指落在照片裡的嬰兒身上:“這是他們的孩子?”

“是個女兒,叫慕容安,”老支書的聲音低了下來,“後來慕容硯被趕走後,柳氏帶著孩子在村裡住了半年,最後還是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祠堂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女人的哭喊。慕容?和老支書對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石坪上站著一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女人,裙子上沾著泥點,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手裡攥著一個紅色的錢包。她看見慕容?,像是看到了救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慕容小姐,求求你,幫幫我!”

慕容?扶住她,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汗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女人的眼睛紅腫,臉上掛著淚痕,嘴唇因為過度緊張而泛著白:“有人搶了我的錢包,還把我推到了山下,我的孩子還在車裡!”

“彆急,慢慢說,”慕容?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女人,“你的車在哪裡?”

“在山腳下的公路邊,”女人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我叫柳月,是來鏡海市找親戚的。剛纔在山腳下停車買水,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突然衝過來,搶了我的錢包就跑,我追他的時候,被他推到了山坡上。”

老支書皺起眉頭:“這幾年山下不太平,總有人搶東西。”

慕容?看了看柳月的裙子,裙擺處有一道明顯的撕裂口,露出的膝蓋上擦破了皮,滲著血。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藥箱——這是她每次來祠堂都會帶的,裡麵裝著碘伏、紗布和雲南白藥。她蹲下身,幫柳月處理傷口:“你先彆急,我們現在就帶你去找孩子。”

柳月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謝謝你們,我的孩子才三歲,還在車裡睡覺,我怕他醒了會害怕。”

慕容?處理好傷口,站起身:“山伯,您在這裡等著,我帶柳小姐去山下找孩子。”

老支書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這是祠堂後門的鑰匙,你們從後門走,能近一點。”

慕容?接過鑰匙,插進後門的鎖孔裡。鎖芯轉了兩圈,發出“哢嗒”的輕響。後門外麵是一條狹窄的小路,兩旁長滿了齊腰高的野草,草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沾在褲腿上,涼絲絲的。

柳月跟在慕容?身後,腳步有些踉蹌。她時不時地回頭看,像是怕有人追上來。慕容?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攥著那個紅色的錢包,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你的親戚在鏡海市哪裡?”慕容?打破了沉默。

柳月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在在市區,具體地址我記不太清了,我是第一次來。”

慕容?心裡泛起一絲疑惑,但沒有追問。小路蜿蜒向下,走了大約十分鐘,就聽到了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遠遠地,能看到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窗是黑色的,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柳月突然加快了腳步,朝著轎車跑過去。慕容?緊隨其後,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就在柳月快要跑到車邊時,轎車的後門突然開啟,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從裡麵走出來,手裡抱著一個熟睡的小男孩。小男孩穿著藍色的連體衣,臉上帶著淺淺的酒窩,看起來很可愛。

“放下我的孩子!”柳月尖叫著衝過去。

男人卻笑了,他把小男孩抱在懷裡,往後退了一步:“柳小姐,彆這麼激動,我們隻是想跟你談筆生意。”

慕容?這才明白,自己被騙了。她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準備報警。

“你們想乾什麼?”慕容?冷冷地看著男人。

男人上下打量著慕容?,眼神裡帶著一絲輕蔑:“我們聽說慕容小姐手裡有慕容氏的族譜,還有一塊刻著‘安’字的銀飾,隻要你把這兩樣東西交出來,我們就放了這個孩子。”

慕容?心裡一沉,他們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細。她想起那個銀質的牡丹胸針,現在還彆在自己的領口。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這些東西?”慕容?試圖拖延時間,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悄悄按了110。

男人卻不耐煩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小男孩的脖子上:“彆跟我廢話,要麼交東西,要麼看著這孩子死!”

小男孩被匕首的涼意驚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柳月急得直跺腳,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慕容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慕容?看著小男孩驚恐的眼神,心裡像被針紮了一樣。她知道,自己不能見死不救。

“好,我給你們,”慕容?慢慢從領口取下胸針,又從衣袋裡掏出族譜,“但你們必須先放了孩子。”

男人想了想,對身邊的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個手下走過去,接過慕容?手裡的胸針和族譜,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對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這才把小男孩放下來。柳月立刻衝過去,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不停地安慰著。

就在這時,公路的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越來越近。男人臉色一變,罵了一句臟話,轉身就想上車逃跑。

慕容?早就料到他們會耍賴,她趁男人不注意,衝過去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男人吃痛,跪倒在地,匕首掉在了地上。慕容?撿起匕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彆動,警察馬上就到!”

男人的手下想過來幫忙,卻被突然出現的幾個村民攔住了。慕容?回頭一看,原來是老支書帶著村裡的人趕來了。

“慕容小姐,我們來幫你了!”老支書拄著柺杖,大聲喊道。

男人看著越來越近的警車,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嘴裡還在嘟囔著:“沒想到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們把男人和他的手下都帶上了警車。柳月抱著孩子,走到慕容?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慕容小姐,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壞人,我隻是想找我的親戚。”

慕容?笑了笑:“沒事就好,以後出門要小心點。”

柳月點點頭,抱著孩子上了自己的車。轎車發動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了公路的儘頭。

老支書走到慕容?身邊,看著警車遠去的方向:“這些人,肯定是衝著慕容硯的東西來的。”

慕容?拿起地上的族譜和胸針,心裡五味雜陳:“沒想到慕容硯的故事,竟然牽扯出這麼多事。”

老支書歎了口氣:“當年慕容硯開倉放糧,救了很多人,村裡的老人都記著他的好。隻是族長當年太固執,才把他除名了。”

慕容?看著手裡的族譜,突然想起了什麼:“山伯,你剛才說慕容硯的女兒叫慕容安,對嗎?”

老支書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慕容?從衣袋裡掏出那塊稻穗畫,展開給老支書看:“你看,這畫上的稻穗,還有這個‘安’字,會不會和慕容安有關?”

老支書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畫:“這畫的風格,有點像當年柳氏的筆觸。柳氏當年很會畫畫,經常在村裡的牆上畫稻穗,說稻穗代表著希望。”

慕容?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塊畫,是慕容安畫的?”

老支書搖了搖頭:“不好說,當年慕容安走的時候才一歲多,不可能會畫畫。”

就在這時,祠堂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咚——咚——咚——”,聲音在山間回蕩,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慕容?和老支書對視一眼,快步朝著祠堂跑去。

跑到祠堂門口,他們看見一群村民圍在門口,議論紛紛。慕容?擠進去,看見祠堂裡的供桌被打翻了,牌位散落一地,燭台上的蠟燭已經熄滅,蠟淚灑了一地。

“怎麼回事?”慕容?抓住一個村民問道。

村民臉色蒼白:“剛才我們聽到裡麵有動靜,進來一看,就變成這樣了。”

慕容?走進祠堂,仔細檢查了一遍。她發現供桌下麵有一個小小的腳印,看起來像是孩子的。她又看了看散落的牌位,發現最右邊那個“待補”的木座不見了。

“有人偷走了木座!”慕容?大聲說道。

老支書也慌了:“那個木座是用千年楠木做的,上麵刻著慕容氏的族譜密碼,要是被壞人拿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慕容?想起剛才的那群劫匪,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還有其他同夥?”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接起電話,裡麵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慕容小姐,想要回那個木座,就來山後的廢棄工廠,記住,一個人來,否則你永遠彆想見到它。”

電話結束通話了,慕容?看著手機螢幕,心裡明白,一場更大的危機還在等著她。她回頭看了看老支書和村民們,深吸了一口氣:“我去會會他們。”

老支書拉住她:“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報警吧。”

慕容?搖了搖頭:“他們要的是我,報警隻會讓他們傷害木座。放心,我有辦法。”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這是她爺爺留給她的,刀鞘上刻著精美的花紋,刀刃鋒利無比。她把匕首彆在腰間,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羅盤——這是她用來辨認方向的,在野外很有用。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慕容?說完,轉身朝著山後跑去。

山後的廢棄工廠坐落在一個山穀裡,廠房的牆壁已經斑駁,窗戶上的玻璃大多已經破碎,露出黑洞洞的洞口。工廠門口雜草叢生,門口掛著一塊生鏽的牌子,上麵寫著“鏡海市第二化工廠”——這裡正是當年亓官黻發現舊檔案的地方。

慕容?小心翼翼地走進工廠,廠房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地上散落著廢棄的零件和塑料袋,風吹過,發出嘩嘩的響聲。

“我來了,把木座交出來!”慕容?大聲喊道。

廠房的深處傳來一個笑聲:“慕容小姐果然有膽量,竟然真的一個人來了。”

一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從陰影裡走出來,手裡拿著那個“待補”的木座。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神裡帶著一絲陰狠。

“你是誰?為什麼要偷木座?”慕容?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男人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木座裡藏著慕容氏的寶藏密碼。隻要我拿到寶藏,就能成為鏡海市的首富。”

慕容?心裡一驚,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慕容氏有什麼寶藏。她想起老支書說過的話,木座上刻著族譜密碼,難道所謂的寶藏,就是族譜裡記載的秘密?

“你彆做夢了,慕容氏根本沒有什麼寶藏,”慕容?試圖說服他,“那個木座隻是用來立牌位的,沒有什麼密碼。”

男人卻不信:“你彆騙我了,我已經查過了,當年慕容硯開倉放糧,就是為了籌集資金尋找寶藏。隻要我拿到密碼,就能找到寶藏。”

慕容?知道,跟他多說無益,隻能想辦法奪回木座。她環顧四周,發現廠房的橫梁上掛著很多廢棄的鐵鏈,或許可以利用這些鐵鏈。

“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來賭一把,”慕容?故意拖延時間,“如果你能打贏我,木座就歸你;如果我贏了,你就把木座還給我。”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就憑你一個女人,還想打贏我?真是不自量力。”

他把木座放在地上,擺出了一個打架的姿勢。慕容?也不含糊,她想起爺爺教過她的一些防身術,雖然不精通,但對付一個普通人應該沒問題。

男人率先衝了過來,一拳朝著慕容?的臉打去。慕容?側身躲開,同時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男人吃痛,後退了幾步。

“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男人揉了揉肚子,眼神變得更加陰狠,“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嗎?”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刀刃“唰”地彈開,在昏暗的廠房裡泛著冷光。“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猛地撲過來,刀刃直逼慕容?的胸口。她早有防備,側身繞到廢棄的鐵架旁,伸手抓住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鏈,用力一扯——鐵鏈帶著頂端的鐵鉤砸向男人,正打在他的手腕上。男人吃痛,彈簧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慕容?趁機撲過去,想撿起地上的木座,卻被男人死死拽住了衣角。“想跑?沒那麼容易!”男人喘著粗氣,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牆角推。

後背撞到冰冷的牆壁時,慕容?摸到了腰間的匕首。她咬著牙,猛地抽出匕首,在男人麵前虛晃一下——男人下意識地後退,她趁機掙脫束縛,抬腳踢向男人的膝蓋。男人膝蓋一軟,單膝跪倒在地,慕容?立刻抓起地上的木座,轉身就往廠房外跑。

“攔住她!”男人嘶吼著,從陰影裡突然衝出兩個穿黑色衣服的人,堵住了廠房的大門。慕容?心裡一緊,剛要轉身換方向,卻聽見廠房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慕容小姐,我們來了!”

是老支書帶著村裡的年輕人趕來了!他們手裡拿著鋤頭、鐵鍬,衝進廠房就和那兩個黑衣人扭打起來。老支書拄著柺杖,走到慕容?身邊:“我就知道你一個人來不安全,趕緊把木座收好!”

慕容?把木座緊緊抱在懷裡,心裡一陣暖流。穿灰色風衣的男人見勢不妙,想從後門逃跑,卻被一個年輕村民用鐵鍬擋住了去路。“想跑?把木座留下!”

男人還想反抗,卻被幾個村民合力按在地上。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是老支書來之前悄悄報了警。

警察把男人和他的同夥押上警車時,男人還在不甘心地嘶吼:“慕容氏的寶藏一定存在!你們彆想獨吞!”慕容?看著他癲狂的樣子,搖了搖頭,轉頭對老支書說:“山伯,看來這木座比我們想的更重要,以後得好好保管。”

老支書點點頭,目光落在木座上:“這木座上的族譜密碼,其實記載的不是寶藏,是當年慕容氏先祖開墾荒地、種植稻穗的方法。慕容硯當年開倉放糧,也是想讓更多人學會種稻,不至於餓肚子。”

慕容?愣住了,她低頭看著懷裡的木座,又想起那塊稻穗畫,突然明白了——所謂的“希望”,從來不是什麼金銀財寶,是能讓百姓吃飽飯的稻穗,是像慕容硯那樣心懷善意的人。

夕陽西下時,慕容?和老支書一起把散落的牌位重新擺回供桌,把那個“待補”的木座放在最右邊。她點燃燭台上的蠟燭,看著蠟淚順著龍鱗紋路慢慢流淌,心裡默默唸道:“慕容硯前輩,您的故事,我們會永遠記著;您的善意,我們會繼續傳承。”

祠堂外的老槐樹上,最後一縷陽光落在“慕容硯”的刻痕上,金粉閃著溫暖的光,像是在回應她的話。風穿過簷角的銅鈴,叮當聲裹著山間的稻香,在祠堂上空輕輕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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