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172章 書店星燈照重逢
鏡海市老城區“墨香書齋”外,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衝刷得泛著墨色光澤,路兩側的梧桐樹葉片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風一吹,水珠簌簌落下,砸在街角的銅製郵箱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書店木質招牌上的“墨香書齋”四字用金漆勾勒,在晨光中泛著暖黃的光暈,門口兩側掛著一副舊對聯,上聯“書山有路勤為徑”,下聯“學海無涯苦作舟”,聯邊爬著幾株淡紫色的牽牛花,花瓣上沾著的露水折射出七彩的光。
書店內,暖黃色的燈光從天花板上的複古吊燈灑下,照亮了一排排擺滿書籍的書架。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特有的油墨香與木質書架的淡淡鬆木香,混合著角落裡咖啡機煮出的焦糖香氣,讓人聞之安心。淳於龢正站在兒童區的書架前,踮著腳給書架貼新的書簽,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纖細的手腕,深藍色的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帆布鞋,鞋邊沾著些許墨漬。她的頭發隨意地紮成一個低馬尾,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兩側,隨著她貼書簽的動作輕輕晃動。她的眉眼彎彎,鼻梁小巧,嘴唇塗著淡淡的粉色唇膏,笑起來時嘴角會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眼下的淚痣更添了幾分靈動。
“淳於姐,你貼書簽的動作能不能快點啊?待會兒丫丫就要來了,她要是看到你還沒貼完,又要纏著你講《小王子》的故事了。”說話的是書店的兼職店員小夏,她穿著橙色的工裝背帶褲,紮著雙馬尾,臉上帶著滿滿的活力。她手裡抱著一摞剛到的新書,腳步輕快地走過來,將書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淳於龢回頭衝小夏笑了笑,聲音輕柔:“急什麼,離丫丫來還有半小時呢,再說了,就算她來了,給她講講故事也挺好的,你小時候不也愛聽故事嗎?”
“哎呀,淳於姐你又揭我老底!”小夏撅了撅嘴,伸手拿起一張書簽,“不過話說回來,丫丫也真是執著,每天都來借《小王子》,都借了快一個月了吧?”
“可不是嘛,”淳於龢歎了口氣,眼神裡帶著些許溫柔,“她總說想讓爸爸陪她一起讀,可她爸爸……”話沒說完,書店門口的風鈴突然“叮鈴叮鈴”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門口,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她紮著兩個羊角辮,發梢係著粉色的蝴蝶結,圓圓的臉蛋上嵌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像兩顆黑葡萄,鼻子小巧玲瓏,嘴唇紅嘟嘟的,正是丫丫。她的手裡緊緊攥著一本《小王子》,書頁邊緣有些捲起,顯然是被反複翻閱過。
“淳於姐姐!”丫丫看到淳於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淳於龢的腿,“我又來借《小王子》啦!”
淳於龢蹲下身,摸了摸丫丫的頭,笑著說:“丫丫來啦,今天還是要借《小王子》嗎?要不要試試彆的書?姐姐這裡有好多好看的故事書哦。”
丫丫搖了搖頭,把懷裡的《小王子》舉到淳於龢麵前,認真地說:“不要,我就要借這本,我要等爸爸回來,和他一起讀。”她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帶著一股執拗的勁兒。
淳於龢看著丫丫堅定的眼神,心裡泛起一陣酸楚。丫丫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外地打工了,去年年底突然中風,雖然搶救了過來,卻失憶了,連丫丫都不認識了。丫丫每天來借《小王子》,就是希望爸爸能通過這本書想起自己。
就在這時,書店門口的風鈴再次響起,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肩寬腰窄,灰色西裝剪裁合體,襯得他身姿挺拔。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露出飽滿的額頭,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深邃而平靜。他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型,下巴線條流暢,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儒雅沉穩的氣質。他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腳步沉穩地走了進來,目光在書店裡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淳於龢和丫丫身上。
“請問,這裡是墨香書齋嗎?”男人開口問道,聲音低沉悅耳,像大提琴的演奏。
淳於龢站起身,點了點頭:“是的,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男人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丫丫手裡的《小王子》上,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又恢複了平靜:“我來找一本書,《小王子》。”
“《小王子》?”淳於龢愣了一下,指了指丫丫手裡的書,“這本書現在被這位小朋友借走了,不過我們還有其他版本的,您需要嗎?”
男人搖了搖頭,目光緊緊盯著丫丫手裡的書,聲音有些沙啞:“我就要這一本。”
丫丫聽到男人的話,緊緊地把書抱在懷裡,警惕地看著他:“這是我的書,我還要借呢,不能給你!”
男人看著丫丫緊張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小朋友,我不是要搶你的書,我隻是想看看這本書,因為這本書對我來說很重要。”
“有多重要?”丫丫歪著腦袋問,眼神裡充滿了好奇。
男人蹲下身,與丫丫平視,聲音輕柔:“這本書是我女兒最喜歡的書,她小時候總纏著我給她讀,可是後來……”他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悲傷,“後來我生病了,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女兒的樣子,還有這本書裡的故事。我聽說這本書能幫我想起過去,所以我才來找它。”
丫丫聽到男人的話,眼神裡的警惕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叔叔,你也忘記女兒了嗎?就像我爸爸忘記我一樣?”
男人點了點頭,眼眶有些發紅:“是啊,所以我想找到這本書,說不定就能想起我的女兒了。”
淳於龢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突然湧起一個大膽的猜測。她想起丫丫爸爸的病曆上寫著,他失憶前最喜歡給丫丫讀《小王子》,而且丫丫說過,她爸爸的眼鏡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很像。她深吸一口氣,走到男人麵前,輕聲問道:“先生,請問您貴姓?”
“我姓蘇,叫蘇慕言。”男人回答道。
“蘇慕言……”淳於龢在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丫丫和她爸爸的合影,她把照片遞給蘇慕言,“您看,這是丫丫和她爸爸的照片,您覺得眼熟嗎?”
蘇慕言接過照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照片上的男人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懷裡抱著的小女孩正是丫丫。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丫丫……這是我的丫丫……”
丫丫聽到蘇慕言的話,瞪大了眼睛:“叔叔,你認識我爸爸?”
蘇慕言一把抱住丫丫,聲音哽咽:“丫丫,我就是你爸爸啊!我終於想起你了!”
丫丫愣了一下,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緊地抱住蘇慕言的脖子:“爸爸!你終於想起我了!我好想你!”
淳於龢看著父女倆重逢的場景,眼眶也濕潤了。她轉身想給他們倒杯水,卻發現小夏不見了蹤影,而書店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她的頭發染成了酒紅色,燙成了大波浪,披在肩上,臉上畫著濃妝,眼角上挑,嘴唇塗著鮮豔的紅色口紅,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匕首,正惡狠狠地盯著蘇慕言。
“蘇慕言,你以為你躲到這裡就沒事了嗎?”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指甲劃過玻璃,“你欠我的錢,今天必須還!不然我就對你女兒不客氣!”
蘇慕言聽到女人的聲音,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把丫丫護在身後,站起身,眼神堅定地看著女人:“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那筆錢不是我欠你的,是我合夥人欠的,你找錯人了!”
“找錯人?”女人冷笑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匕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我不管是誰欠的,反正你是公司的法人,這筆錢你必須還!今天你要是不還,我就把這個書店給砸了,再把你女兒帶走,讓你永遠見不到她!”
丫丫嚇得躲在蘇慕言身後,瑟瑟發抖。淳於龢見狀,悄悄從櫃台下拿出一把掃帚,握在手裡,然後對女人說:“這位女士,有話好好說,不要傷害孩子。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或許能幫你。”
“幫我?”女人嗤笑一聲,“你一個開書店的,能幫我什麼?我告訴你,今天這事誰也彆想管!”她說著,就舉起匕首朝蘇慕言衝了過來。
蘇慕言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但為了保護女兒,他還是鼓起勇氣迎了上去。他伸出手想抓住女人的手腕,卻被女人靈活地躲開了。女人反手一揮匕首,蘇慕言躲閃不及,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爸爸!”丫丫尖叫一聲,想要衝過去,卻被淳於龢拉住了。
淳於龢把丫丫護在身後,然後舉起掃帚朝女人打去。女人沒想到淳於龢會突然動手,被掃帚打了個正著,踉蹌了幾步。她穩住身形,惡狠狠地看著淳於龢:“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女人說著,就朝淳於龢衝了過來。淳於龢雖然沒有學過武功,但她平時喜歡看武俠小說,知道一些基本的招式。她側身躲開女人的攻擊,然後用掃帚的柄朝女人的膝蓋打去。女人膝蓋一疼,跪倒在地,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小夏突然從書店的後門跑了進來,她手裡拿著一個滅火器,對著女人喊道:“不許動!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
女人看到小夏手裡的滅火器,又聽到警察馬上就來,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逃跑,卻被淳於龢一腳踩住了手背。
“你彆想跑!”淳於龢冷冷地說,“你傷害了蘇先生,還想威脅孩子,今天必須給你點教訓!”
女人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反抗。沒過多久,外麵傳來了警笛聲,警察很快就趕到了書店,把女人帶走了。
蘇慕言看著被帶走的女人,鬆了一口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又看了看淳於龢,感激地說:“淳於小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和丫丫不知道會怎麼樣。”
淳於龢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手臂上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我這裡有急救箱,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蘇慕言點了點頭,跟著淳於龢來到了書店的後台。淳於龢從急救箱裡拿出碘伏、紗布和棉簽,小心翼翼地給蘇慕言處理傷口。她的動作輕柔,手指觸碰到蘇慕言的麵板時,蘇慕言的身體微微一顫。
“疼嗎?”淳於龢抬頭問道,眼神裡帶著關切。
蘇慕言搖了搖頭,看著淳於龢的眼睛,突然覺得心跳加速。淳於龢的眼睛很大很亮,像兩顆清澈的泉水,裡麵倒映著他的身影。他突然想起,自己失憶前好像見過淳於龢,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在書店裡看書,淳於龢給他遞過一杯咖啡,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很溫柔。
“淳於小姐,”蘇慕言輕聲說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淳於龢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可能是在夢裡吧?我經常在這裡看書,說不定你以前來的時候見過我。”
蘇慕言看著淳於龢的笑容,心裡泛起一陣漣漪。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淳於龢的手:“淳於小姐,我知道我現在說這話可能有點唐突,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求你嗎?”
淳於龢被蘇慕言突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她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心跳也加快了。她看著蘇慕言真誠的眼神,心裡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我……我願意。”
蘇慕言聽到淳於龢的回答,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一把將淳於龢擁入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淳於龢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鬆下來,雙手也環住了蘇慕言的腰。
書店外,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溫暖而美好。書架上的《小王子》靜靜地躺著,彷彿在見證著這段突如其來的愛情。而在書店的角落裡,一盞小小的星燈亮著,燈光閃爍,像一顆明亮的星星,照亮了兩人的未來。
突然,書店的天花板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緊接著,一塊巨大的木板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朝著相擁的兩人砸去。蘇慕言反應迅速,一把推開淳於龢,自己卻被木板砸中了後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蘇慕言!”淳於龢尖叫一聲,衝過去扶起蘇慕言,“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蘇慕言臉色蒼白,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他看著淳於龢,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彆擔心……”話沒說完,他就暈了過去。
淳於龢抱著蘇慕言,眼淚不停地流下來。她抬頭看向天花板,隻見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而大洞的上方,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他的頭發很長,披在肩上,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正低頭看著她。
“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男人的聲音冰冷而詭異,“蘇慕言欠我的,可不是一筆錢那麼簡單,他必須用命來還!”
淳於龢看著男人,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憤怒。她緊緊地抱著蘇慕言,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蘇慕言,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不會讓他傷害蘇慕言一根頭發。
淳於龢懷裡的蘇慕言氣息漸弱,後背滲出的血跡迅速暈染了灰色西裝,那抹刺目的紅讓她瞬間壓下了恐懼。她抬頭瞪著天花板上的白袍男人,聲音因緊繃而微微發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是誰?和蘇慕言到底有什麼恩怨?衝我來,彆傷害他!”
白袍男人低低地笑了,笑聲像冷風刮過枯木,他緩緩抬起手,指尖竟凝著一縷淡黑色的霧氣:“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蘇慕言當年毀了我的研究,害我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筆賬,自然要他的命來抵。”他說著,指尖的黑霧猛地朝淳於龢襲來。
淳於龢下意識地將蘇慕言護得更緊,眼看黑霧就要觸到她的臉頰,一道橙色身影突然衝了過來,小夏舉著滅火器狠狠朝天花板上的男人砸去:“你這個瘋子!離淳於姐遠點!”滅火器撞在天花板的木梁上,發出“砰”的巨響,白袍男人踉蹌了一下,黑霧也消散了幾分。
“礙事的小東西。”白袍男人眼神一冷,揮手就朝小夏甩出一道氣浪。小夏沒來得及躲閃,被氣浪掀翻在地,懷裡的手機摔了出去,螢幕瞬間碎裂。淳於龢見狀,咬牙將蘇慕言輕輕放在地上,撿起旁邊的掃帚,朝著天花板上的大洞用力戳去:“有本事你下來!躲在上麵裝神弄鬼算什麼本事!”
白袍男人冷笑一聲,身體竟如紙片般輕飄飄地從洞口跳了下來,穩穩落在書店的地板上。他一步步走向淳於龢,黑袍掃過散落的書籍,留下一串黑色的印記:“既然你這麼想替他死,那我就成全你。”他伸手就要去抓淳於龢的衣領,卻突然頓住了——蘇慕言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用儘全身力氣抓住了他的腳踝。
“彆……碰她……”蘇慕言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一股狠勁,他另一隻手摸索著地上的匕首,那是之前紅發女人掉落的,此刻正閃著寒光。白袍男人被拽得一個趔趄,回頭狠狠踹向蘇慕言的傷口:“不知死活!”
蘇慕言疼得悶哼一聲,卻沒鬆手,反而更用力地抓住了對方的腳踝,同時將匕首朝著白袍男人的小腿刺去。白袍男人躲閃不及,小腿被劃出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從傷口滲出。他吃痛之下,怒吼著俯身要對蘇慕言下死手,淳於龢趁機舉起掃帚,用儘全力朝他的後腦勺砸去。
“咚”的一聲,白袍男人被砸得眼前一黑,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小夏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旁邊的書架隔板,朝著白袍男人的後背狠狠拍去:“看你還敢囂張!”接連的攻擊讓白袍男人徹底怒了,他周身的黑霧越來越濃,整個書店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書架上的書籍開始劇烈晃動。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幾名警察衝了進來——是小夏之前報警時,不僅說了紅發女人的事,還提了書店天花板有異響,擔心有安全隱患,警方便多派了人手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領頭的警察立刻拔出配槍:“不許動!放下武器!”
白袍男人見狀,知道再難下手,他怨毒地瞪了蘇慕言一眼:“今天算你們運氣好,下次,我定要你們付出代價!”說完,他轉身朝著書店的後門跑去,速度快得驚人,等警察追出去時,早已沒了蹤影。
淳於龢顧不上追逃,立刻蹲下身檢視蘇慕言的情況。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後背的傷口還在流血,呼吸也越來越微弱。“蘇慕言,你撐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淳於龢緊緊握著他的手,眼淚不停地掉在他的臉上。
蘇慕言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彆……哭,我沒事……”他抬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淚,卻沒了力氣,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蘇慕言!蘇慕言!”淳於龢的哭聲撕心裂肺。小夏在一旁紅著眼眶,一邊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一邊安慰她:“淳於姐,你彆擔心,救護車很快就到,蘇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沒過多久,救護車的鳴笛聲傳來,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進書店,將蘇慕言小心翼翼地抬了上去。淳於龢跟著救護車一路趕往醫院,手裡緊緊攥著那本《小王子》,書頁上還殘留著丫丫的指紋和蘇慕言的血跡。
在醫院的搶救室外,淳於龢焦急地來回踱步,丫丫被聞訊趕來的鄰居阿姨抱著,小小的臉上滿是擔憂:“淳於姐姐,爸爸會沒事的對不對?”淳於龢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當然,你爸爸那麼勇敢,他一定會沒事的,他還要陪你讀《小王子》呢。”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說:“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後背的傷勢很重,還需要進一步觀察,而且他之前有中風病史,這次受傷可能會對記憶造成影響。”
淳於龢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感激地對醫生說:“謝謝醫生,隻要他沒事就好。”她走進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蘇慕言,他臉色依舊蒼白,卻平穩地呼吸著。她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將《小王子》放在他的枕邊:“蘇慕言,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故事要講。”
就在這時,蘇慕言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淳於龢,眼神雖然有些迷茫,卻帶著一絲熟悉的溫柔:“你是……淳於小姐?”
淳於龢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眼淚卻再次掉了下來:“是我,我在這裡。”
蘇慕言看著她,嘴角慢慢揚起:“真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頓了頓,眼神落在枕邊的《小王子》上,“還有丫丫,她還好嗎?”
淳於龢點點頭,心裡湧起一陣暖流——他沒有忘記,他還記得丫丫,還記得她。她知道,不管未來還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他們,隻要他們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難,就像書店裡那盞星燈,無論遇到多大的風雨,都會一直亮著,照亮他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