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177章 拳館霓虹映舊傷
鏡海市的夏夜,霓虹像打翻的調色盤,把“燃動”拳館的玻璃門染成漸變的紫。門口的led燈牌閃著刺目的光,“熱血搏擊”四個紅字在潮濕的空氣裡微微發顫,混著路邊燒烤攤飄來的孜然味,還有空調外機嗡嗡的轟鳴,織成一團熱哄又粘稠的網。
拳館內部更像個沸騰的蒸籠。藍色的地膠被汗水浸得發滑,牆角的風扇轉得飛快,扇葉切割著空氣中的熱浪,把拳擊手套撞擊沙袋的悶響、教練的吼聲、觀眾的叫好聲攪在一起,灌進每個人的耳朵。天花板上的應急燈忽明忽暗,在拳台圍繩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給這場喧囂蒙了層舊膠片的濾鏡。
漆雕?靠在更衣室的門框上,指尖夾著瓶冰鎮礦泉水,瓶身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淌,在她灰色運動褲的褲腳暈出深色的印子。她今天穿的還是那件洗得發白的黑色速乾衣,領口處繡的“拳王”字樣早就磨得看不清,露出的鎖骨上還留著去年陪練時被打出來的淺疤。頭發隨意地紮成個低馬尾,碎發貼在額角,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瞬間被高溫蒸發。
“師姐,發什麼呆呢?該你上了!”師妹林曉跑過來,手裡攥著副紅色的拳擊手套,臉上還帶著剛訓練完的紅暈。她的運動背心是亮黃色的,在昏暗的更衣室裡格外紮眼,馬尾辮上的粉色發繩隨著跑動晃來晃去。
漆雕?抬眼,正好看見拳台邊圍了圈人,人群中間站著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袖口彆著朵銀色的胸針,在燈光下閃著冷光。他背對著更衣室,身姿挺拔,手裡把玩著個黑色的皮夾,動作慢條斯理,和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
“那是誰?”漆雕?皺了皺眉,礦泉水瓶被她捏得更緊,瓶身發出輕微的變形聲。
“還能是誰?新來的投資人唄!”林曉撇了撇嘴,把拳擊手套往她懷裡一塞,“聽說特拽,一進來就說要整改拳館,還說咱們這些老教練都是‘過時的古董’。”
漆雕?的眼神沉了沉。她記得上個月拳館老闆就說過,要找新的投資人注資,不然這地方就得關門。可她沒料到,來的會是這麼個渾身散發著“精英”味兒的人——這種人,多半隻會把拳擊當成賺錢的工具,哪懂拳台背後的汗水和傷痛。
她正想邁步出去,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是醫院的來電,螢幕上“張醫生”三個字讓她的心猛地一緊。
“喂,張醫生,我媽情況怎麼樣?”她的聲音瞬間壓低,指尖不自覺地摳著手機殼的邊緣。
“漆小姐,你母親的病情有點反複,”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今天的透析效果不太好,你要是方便,最好過來一趟。”
漆雕?的呼吸頓了頓,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母親的尿毒症已經拖了三年,每週三次的透析像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拳館的工資剛夠支付醫藥費,現在投資人又要來“整改”,要是丟了工作,母親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她掛了電話,把礦泉水瓶狠狠砸進垃圾桶,瓶身撞在鐵皮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師姐,你沒事吧?”林曉看出她臉色不對,伸手想拍她的肩膀。
“沒事。”漆雕?甩開她的手,抓起拳擊手套往拳台走去。她的腳步很重,每走一步,地膠都發出輕微的聲響,像在訴說著她心裡的煩躁。
拳台邊的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那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轉過身,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發膠的香味混著淡淡的古龍水味飄過來,和拳館裡的汗味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像淬了冰,掃過漆雕?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你就是漆雕??”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慢,“聽說你以前是職業拳手,後來轉行做陪練?”
漆雕?沒說話,戴上拳擊手套,指關節用力攥了攥,感受著皮革包裹指骨的觸感。這副手套還是她當年打比賽時用的,掌心處已經磨出了洞,她用針線縫補過好幾次,針腳歪歪扭扭,像她此刻的心情。
“怎麼,不敢說話?”男人嗤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張支票,在手裡晃了晃,“我聽說你很需要錢,給你個機會,陪我帶來的新人打一場。贏了,這張支票就是你的;輸了,就卷鋪蓋走人。”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漆雕?身上。有同情,有看熱哄,還有幾分幸災樂禍——畢竟她這些年在拳館過得並不容易,當年替師妹頂罪被禁賽,現在又做著最累的陪練工作,早就成了有些人的笑柄。
漆雕?抬眼,看向男人身後那個穿黑色運動服的年輕人。那小子身高馬大,肌肉塊頭比她還壯,臉上帶著青澀的囂張,正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她,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她心裡清楚,自己的肋骨舊傷還沒好,要是真打起來,未必是這小子的對手。可一想到醫院裡的母親,想到那些等著交的醫藥費,她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我打。”她咬著牙說,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男人挑了挑眉,把支票扔在拳台上,紅色的紙片飄落在地,像一朵刺眼的花。“爽快。不過我得提醒你,彆耍花樣,我要的是真實的比賽。”
漆雕?沒理會他的嘲諷,轉身跳上拳台。圍繩撞到她的腿,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感,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目光掃過台下的人群,正好對上林曉擔憂的眼神,還有角落裡啤酒肚教練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當年就是這混蛋騷擾師妹,她替師妹出頭,反被他倒打一耙,落得個禁賽的下場。
“師姐,小心點!”林曉在台下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哭腔。
漆雕?衝她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擺出了格鬥姿勢。她的左腳在前,右腳在後,膝蓋微微彎曲,雙拳護在胸前,眼神銳利如刀,緊緊盯著對麵的年輕人。
裁判吹響哨子的瞬間,年輕人像頭失控的公牛,猛地朝她衝了過來。拳頭帶著風聲,直逼她的麵門。漆雕?迅速側身,躲過這一拳,同時伸出右拳,狠狠砸在對方的肋骨上。
“砰”的一聲悶響,年輕人悶哼了一聲,腳步頓了頓。他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力氣,眼裡的囂張少了幾分,多了些驚訝。
台下傳來一陣叫好聲,啤酒肚教練的臉色沉了下來,狠狠啐了口唾沫,低聲罵了句“臭娘們”。
年輕人很快調整過來,再次發起進攻。這次他的動作更快,拳頭像雨點般砸向漆雕?。漆雕?憑借著多年的經驗,左躲右閃,偶爾還能抓住機會反擊兩下。可她的肋骨舊傷在劇烈的運動下開始隱隱作痛,汗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就在這時,年輕人抓住一個空隙,一記重拳砸在她的肋骨上。漆雕?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年輕人趁機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圍繩上撞去。
“砰”的一聲,她的額頭撞在冰冷的圍繩上,眼前瞬間發黑。台下的叫好聲變成了倒吸冷氣的聲音,林曉更是嚇得尖叫起來。
“師姐!”
漆雕?用力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她能感覺到額頭在流血,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拳台上,和汗水混在一起,形成一朵朵暗紅色的花。
年輕人得意地笑了,鬆開抓著她頭發的手,用拳頭抵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往上抬。“怎麼樣?服不服?”
漆雕?看著他那張囂張的臉,又想起母親在醫院裡痛苦的樣子,還有啤酒肚教練那副嘴臉,一股怒火從心底竄了上來。她猛地抬起膝蓋,狠狠撞在年輕人的小腹上。
年輕人疼得慘叫一聲,彎下了腰。漆雕?趁機後退幾步,擦了擦額頭的血,眼神裡的狠勁更足了。她想起當年師父教她的“借力打力”,深吸一口氣,再次衝了上去。
這次她不再躲閃,而是主動迎向年輕人的拳頭。就在拳頭快要碰到她臉頰的時候,她突然下蹲,一記掃堂腿踢向年輕人的膝蓋。年輕人重心不穩,摔倒在拳台上。漆雕?緊接著撲上去,用膝蓋頂住他的胸口,雙拳雨點般砸在他的臉上。
“服不服?”她的聲音沙啞,卻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年輕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裡不停地求饒。台下的觀眾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林曉激動得跳了起來,眼淚都流了出來。
穿白色西裝的男人皺了皺眉,臉色難看極了。他沒料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能打,更沒料到自己帶來的新人這麼不堪一擊。
漆雕?鬆開手,從拳台上站起來。她的衣服被汗水和血水浸透,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看起來狼狽極了,卻又帶著一種野性的美。她走到那張支票前,彎腰撿了起來,然後走到男人麵前,把支票扔在他臉上。
“錢我不需要,”她的聲音冷冷的,“但你記住,拳館不是你賺錢的工具,我們這些‘老古董’,也不是你能隨便侮辱的。”
男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撿起地上的支票,氣得渾身發抖。“好,好得很!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轉身就走,白色的西裝在人群中穿梭,像一隻落荒而逃的鴿子。
漆雕?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剛想走下拳台,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師姐!”林曉尖叫著衝了上來,抱住她的身體。
周圍的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啤酒肚教練站在人群外圍,眼神陰鷙地看著漆雕?,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漆雕?感覺自己像是在一片柔軟的雲朵上,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撫摸她的額頭,那觸感溫暖而熟悉。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她的師父,那個已經去世多年的老人。師父穿著灰色的練功服,頭發花白,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師父……”她喃喃地說,聲音微弱。
“雕雕,你做得很好,”師父的聲音溫柔,“記住,真正的拳王,不是靠拳頭贏的,是靠心。”
說完,師父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空氣中。
漆雕?猛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拳館的休息室裡。林曉坐在她身邊,眼睛紅紅的,手裡拿著一杯溫水。
“師姐,你終於醒了!”林曉激動地說,“醫生說你是因為過度勞累和失血過多才暈倒的,還好沒什麼大礙。”
漆雕?揉了揉太陽穴,想起剛才的夢境,心裡一陣溫暖。她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溫水順著喉嚨滑下去,緩解了喉嚨的乾澀。
“我媽呢?”她突然想起醫院的事,緊張地問。
“你放心,我已經給張醫生打過電話了,她說阿姨情況穩定下來了,”林曉笑著說,“對了,剛纔有個男人來看你,說是你的朋友,給你留了這個。”
林曉遞過來一個白色的信封。漆雕?接過信封,開啟一看,裡麵是一遝現金,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寫著:“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這點錢,算是我的補償。——啤酒肚”
漆雕?愣住了。她沒想到啤酒肚竟然會主動道歉,還給她留了錢。她想起當年的事,心裡五味雜陳。雖然當年他做得很過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能主動認錯,也算是不容易。
她把現金和紙條放回信封,遞給林曉。“你幫我把這錢捐給拳館的貧困學員吧,就當是為他們做點好事。”
林曉驚訝地看著她,“師姐,這可是他給你的補償啊!”
“我不需要,”漆雕?搖搖頭,“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而且這些錢,給那些更需要的人,才更有意義。”
林曉點了點頭,接過信封,心裡對漆雕?更加敬佩了。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頭發很長,披在肩膀上,臉上帶著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他的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走到漆雕?麵前,把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漆雕?警惕地問。
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他的眼睛是深藍色的,像大海一樣深邃,嘴角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你好,我叫不知乘月,是一名律師。我受一位委托人的委托,給你送一樣東西。”
漆雕?皺了皺眉,她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律師。“你的委托人是誰?”
“我的委托人希望你先開啟盒子,”不知乘月笑著說,“你放心,這裡麵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漆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盒子,開啟了。盒子裡是一枚銀色的拳套形狀的項鏈,項鏈的中間鑲嵌著一顆藍色的寶石,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這是……”漆雕?驚訝地說。
“這是當年你贏得全國拳王時,主辦方給你的獎品,”不知乘月解釋道,“後來因為你被禁賽,這枚項鏈被主辦方收回了。我的委托人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它找回來,讓我交給你。”
漆雕?拿起項鏈,手指輕輕撫摸著拳套的形狀,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想起當年站在領獎台上的情景,想起師父欣慰的笑容,想起那些為了夢想拚搏的日子。這些年,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當年的輝煌,可當看到這枚項鏈時,所有的回憶都湧上心頭。
“你的委托人到底是誰?”她哽咽著問。
不知乘月笑了笑,“我的委托人說,等你身體好了,他會親自來見你。對了,他還讓我轉告你,當年禁賽的事,他已經幫你翻案了,你現在可以重新參加比賽了。”
漆雕?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我的禁賽被翻案了?”
“是的,”不知乘月點了點頭,“相關的檔案已經送到拳擊協會了,你很快就能收到通知。”
漆雕?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緊緊握著項鏈,心裡充滿了感激。她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委托人是誰,但她知道,自己的夢想終於可以重新起航了。
不知乘月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嘴角的笑容更溫柔了。“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漆雕?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充滿了疑惑。這個不知乘月,還有他的委托人,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要幫自己?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是一條簡訊,發件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內容是:“明天晚上七點,老地方見。——你的老朋友”
漆雕?皺了皺眉,老地方?她的老地方有很多,到底是哪個?
她正想回複簡訊,林曉突然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張報紙,興奮地說:“師姐,你快看!你上報紙了!”
漆雕?接過報紙,頭版頭條的標題是:“昔日拳王重返拳台,陪練逆襲打臉投資人”。報紙上還配著她在拳台上打鬥的照片,雖然有些狼狽,但眼神裡的堅定卻格外耀眼。
她看著報紙,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知道,從明天開始,她的人生將迎來新的篇章。
清晰刺眼,漆雕?一頁頁翻著,眼眶漸漸泛紅。那些被禁賽的日夜,做陪練時的屈辱,母親病床前的無助,像潮水般湧來,卻在看到“翻案通知”那一頁時,突然化作了釋然的淚水。
“師父走後,我一直在國外讀書,去年纔回來。”不知乘月給她遞過紙巾,聲音放得更輕,“我找到啤酒肚時,他已經因為賭債纏身快垮了,我跟他說,要麼站出來認錯,要麼等著坐牢。”
漆雕?擦了擦眼淚,抬頭看向他,深藍色的眼眸裡映著窗外的路燈,溫柔得像當年師父看著她練拳的眼神。“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之前一直誤會你。”
“沒關係。”不知乘月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枚舊照片,照片上是年輕的師父帶著少年時的他,站在“燃動”拳館的門口,旁邊還站著個紮著馬尾的小姑娘,正是剛進拳館的她。“師父總說,你是他最驕傲的徒弟,當年你拿全國冠軍時,他偷偷哭了好幾天。”
漆雕?接過照片,指尖輕輕撫摸著上麵的人影,嘴角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這些年的委屈和辛苦,在真相大白的這一刻,都變成了值得的過往。
“對了,”不知乘月突然想起什麼,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合同,“拳擊協會那邊已經同意,讓你直接參加下個月的全國錦標賽,這是參賽邀請函。還有,我已經和拳館的新投資人談好了,以後拳館由我們共同管理,不會再有人把這裡當成賺錢的工具。”
漆雕?看著合同上自己的名字,眼眶又熱了。她想起昨天在拳台上,自己對那個白西裝男人說“拳館不是賺錢的工具”,現在,她終於有機會守護這個承載了她青春和夢想的地方。
“我……”她剛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是醫院的來電。她心裡一緊,接起電話,卻聽到張醫生笑著說:“漆小姐,告訴你個好訊息,有位匿名捐贈者給你母親捐了腎源,配型成功了,下週就能做手術!”
漆雕?猛地抬頭,看向不知乘月。他端著咖啡杯,眼神閃躲了一下,輕聲說:“是我托人找的腎源,師父當年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你母親康複。”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這次卻帶著滿滿的感激。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照片上師父的笑容,突然覺得,那些曾經的舊傷,都在霓虹閃爍的夜晚,被溫暖一一撫平。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阿姨。”不知乘月放下咖啡杯,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日子,要好好備戰比賽,彆讓師父失望。”
漆雕?點了點頭,握緊了手裡的參賽邀請函。窗外的霓虹燈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映著她眼裡的光芒,像當年站在領獎台上,師父給她戴上拳王獎牌時那樣,耀眼而堅定。
她知道,從明天開始,她不僅要為自己而戰,還要為師父的期望,為母親的未來,為拳館裡那些像她一樣懷揣夢想的年輕人,重新站上拳台,打出屬於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