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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裡的褶皺 第219章 燈塔霧笛驚夜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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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海市東南隅,臨海崖壁上矗立著百年燈塔。塔身由青灰色磚石砌成,爬滿深綠爬山虎,像覆著層歲月的鎧甲。塔頂玻璃穹頂折射著夕陽,將橙紅光線灑在崖下礁石上,浪花撞碎時濺起的水珠裡,竟映出七彩光斑,如散落的碎鑽。

海風帶著鹹腥味撲在臉上,夾雜著燈塔內飄出的桐油味。壤駟黻正站在燈塔三層的瞭望臺,手裡攥著塊磨損的黃銅懷表——表蓋內側刻著“等你歸航”,是丈夫失蹤那年,她親手刻上去的。

“吱呀——”木質樓梯傳來聲響,她回頭,看見公西?拎著個工具箱上來,藍色工裝褲膝蓋處磨出毛邊,頭發用根皮筋隨意束在腦後,幾縷碎發貼在汗濕的額角。

“嫂子,霧笛的聲控模組修好了。”公西?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掏出個銀色零件,“不過這老物件脾氣倔,得等潮落時除錯,不然聲波會被海浪乾擾。”

壤駟黻點頭,目光落在遠處海平麵。夕陽正一點點沉入海中,天空從橙紅漸變成深紫,零星的星星開始閃爍。她忽然想起丈夫曾說,霧笛的聲波頻率能穿透濃霧,就像思念能跨越生死。

“當年你丈夫救的那批漁民,後代都在附近開漁排。”公西?蹲在地上組裝零件,突然開口,“我徒弟大海的兒子,現在還總來燈塔底下撿貝殼,說要給爺爺做紀念。”

提到大海,壤駟黻的眼眶熱了。公西?的徒弟大海,當年為救落水兒童犧牲,和她丈夫一樣,都是把生的機會留給彆人的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達聲。一輛銀灰色越野車沿著沿海公路駛來,停在燈塔下。車門開啟,下來個穿黑色衝鋒衣的男人,身形挺拔,短發利落,臉上帶著道淺疤從眉骨延伸到下頜——是拓跋?。

他手裡抱著個用防水布包裹的東西,快步走上燈塔。“嫂子,剛在海邊發現這個,”他掀開防水布,露出個鏽跡斑斑的金屬盒,“上麵刻著你丈夫的名字。”

壤駟黻的呼吸驟然停滯。金屬盒表麵刻著“緱正明”三個字,正是她丈夫的名字。盒身被海水腐蝕得坑坑窪窪,但鎖扣處卻出奇地完好,像是被人精心保護過。

“這盒子的材質是鈦合金,能抗海水腐蝕。”跟上來的亓官黻湊過來檢視,他穿著件灰色工裝,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結實的小臂,“裡麵說不定有當年事故的線索。”

段乾?也跟著上了樓,她穿著件白色實驗服,手裡拿著個熒光檢測儀:“我帶了裝置,能檢測盒內是否有輻射殘留。當年化工廠的汙染物質,用這個一測就知道。”

眾人圍著金屬盒,氣氛突然變得凝重。壤駟黻的手指輕輕撫過盒身的名字,指尖傳來金屬的冰涼,卻讓她的心莫名發燙。

“先彆急著開啟。”令狐?拄著柺杖走上來,他穿著件藏藍色中山裝,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這盒子說不定有機關,當年我在部隊拆彈時,見過不少類似的設計。”

他剛說完,金屬盒突然發出“哢嗒”一聲輕響,盒蓋緩緩彈開一條縫。一股淡淡的檀香飄了出來,混合著海水的鹹腥味,形成一種奇特的香氣。

“這是……”相裡黻湊近聞了聞,她穿著件淺粉色漢服,頭發梳成發髻,插著支木質發簪,“是宋代的沉水香,我修複古籍時見過,這種香氣能儲存上百年。”

盒蓋完全開啟,裡麵鋪著層暗紅色絨布,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和一枚銅製徽章。徽章上刻著一艘帆船,船帆上寫著“歸航”二字。

壤駟黻顫抖著拿起日記,翻開——正是金屬盒裡銅製徽章的反向圖案,船帆上的“歸航”二字變成了“封口”。

“把日記和配方交出來,饒你們不死。”為首的人聲音沙啞,和剛纔打電話的人截然不同,“彆以為抓了個毛頭小子就萬事大吉,真正的主使,從來都沒露麵。”

壤駟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手裡緊緊攥著丈夫的懷表:“當年你們汙染海水,害死那麼多人,現在還想掩蓋真相?不可能!”她話音剛落,懷表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藍光,表盤上的指標開始瘋狂轉動,竟和燈塔頂層的霧笛產生了共鳴,“嗚——”一聲低啞的鳴響從霧笛傳來,比之前更有穿透力。

“這是……聲紋共振!”公西?眼睛一亮,“嫂子,你丈夫的懷表和霧笛是配套的!剛才破解的隻是表層控製,懷表纔是真正的金鑰!”他立刻衝到控製台前,借著懷表的藍光操作起來,原本漆黑的控製台漸漸亮起綠色的指示燈。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立刻揮了揮手:“動手!”幾個手下舉著電棍朝眾人撲來。拓跋?和亓官黻迎了上去,短刀和電棍碰撞出火花;令狐?雖年邁,卻身手敏捷,柺杖一挑就打落了一個人的電棍;慕容?和相裡黻則趁機把壤駟黻和段乾?護在身後,用隨身攜帶的硯台和鎮紙當作武器。

混亂中,公西?終於按下了最後一個按鈕,霧笛發出“嗚——嗚——”的悠長聲響,比之前更響亮,整個海麵都彷彿在震動。樓下的人影突然騷動起來,似乎在害怕這聲音。

“成了!”公西?大喊,“這霧笛的聲波能乾擾他們的通訊裝置,他們聯係不上外麵了!”

為首的黑衣人臉色一變,掏出對講機喊了幾句,卻隻有滋滋的電流聲。他氣急敗壞地朝公西?撲去,卻被拓跋?一腳踹倒在地。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漁船的馬達聲,越來越近——是漁民們聽到了訊號哨的聲音,趕過來幫忙了。

黑衣人見狀,知道大勢已去,從懷裡掏出個煙霧彈扔在地上,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了整個瞭望臺。等煙霧散去,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枚掉落的徽章。

亓官黻撿起徽章,眉頭緊鎖:“這徽章的材質,和當年化工廠的裝置一模一樣。看來背後的勢力,就是當年那家化工廠的殘餘人員。”

段乾?拿著解藥配方,堅定地說:“不管他們是誰,我們都不會退縮。明天我就聯係藥材商,批量熬製解藥,同時把日記和證據交給警方,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

壤駟黻看著懷表裡的合影,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海風依舊吹拂著燈塔,霧笛聲漸漸平息,遠處漁船上的燈光越來越近,像是為他們點亮的希望。

拓跋?走到瞭望臺邊,望著平靜的海麵:“這場仗還沒打完,但我們已經贏了第一步。隻要我們守住真相,總有一天,所有的秘密都會被揭開。”

眾人相視一笑,雖然黑暗還未完全散去,但他們的心中,早已亮起了一盞永不熄滅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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