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裡的褶皺 第226章 藥櫃藏鋒遇故知
鏡海市中西醫結合醫院後院,青磚鋪就的小徑蜿蜒至中藥房後門,牆根處幾株三七開著細碎的黃花,葉片上沾著晨露,在朝陽下泛著翡翠般的光澤。空氣中飄著當歸與川芎混合的藥香,間或傳來煎藥室砂鍋咕嘟咕嘟的聲響,像極了老輩人搖著蒲扇講故事的節奏。中藥房的木質櫃台泛著深褐色的光,櫃麵上整齊排列著百十個抽屜,每個抽屜上都貼著泛黃的藥名標簽,字跡遒勁有力。
淳於?穿著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塊有些磨損的手錶——這是他剛當兒科醫生時,妻子送的結婚三週年禮物。他正低頭給自閉症兒子淳於樂拚積木,小家夥穿著藍色的小熊圖案衛衣,頭發軟軟地貼在額前,手指笨拙地捏著一塊紅色積木,眼神卻始終盯著窗外的梧桐樹。
“樂樂,你看,這是爸爸,這是你,我們拚個一家人好不好?”淳於?聲音放得極輕,指尖捏著黃色積木往“爸爸”旁邊靠。
淳於樂突然把積木往地上一推,“嘩啦”一聲,木塊散了一地。他抱著膝蓋縮到牆角,嘴裡喃喃自語:“不要不要爸爸”
淳於?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蹲下身,慢慢撿起散落的積木,指尖觸到一塊冰涼的木塊,那觸感和他當年簽下離婚協議時,鋼筆的涼意如出一轍。妻子上個月提出離婚時,他正在搶救一個重症肺炎患兒,消毒水的味道混著淚水的鹹味,至今還留在記憶裡。
“淳於醫生,忙著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幾分熟稔。
淳於?抬頭,看到單於黻背著工具包站在門口,她穿著卡其色工裝褲,褲腳捲起,露出腳踝上的小雛菊紋身,頭發紮成高馬尾,幾縷碎發貼在臉頰,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單於?你怎麼來了?”淳於?有些意外,他和單於黻上次見麵還是在她表妹的漫畫簽售會上,當時她正忙著給出版社修掃描器。
“彆提了,我那表妹的電腦又壞了,說是存了新畫稿的硬碟讀不出來,哭著喊著讓我來修。”單於黻把工具包往櫃台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輕響,“路過你們醫院,想著來看看樂樂,這小家夥怎麼樣了?”
她話音剛落,中藥房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衝了進來,手裡舉著一把水果刀,刀刃上還沾著血跡。男人頭發淩亂,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眼神瘋狂地掃視著房間。
“都不許動!把你們這裡最值錢的藥材交出來!”男人嘶吼著,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木頭。
淳於?下意識地把淳於樂護在身後,白大褂的衣角被兒子緊緊攥住。單於黻悄悄摸向工具包,手指碰到裡麵的扳手,眼神警惕地盯著男人。
“我們這裡是醫院藥房,沒有值錢的東西,你冷靜點。”淳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目光落在男人沾血的刀刃上——那血跡呈暗紅色,看起來已經有些時間了,不像剛傷人的樣子。
“少廢話!我知道你們這裡有百年野山參!快拿出來!”男人往前跨了一步,刀刃對著淳於?,“我女兒等著救命呢,你們要是不配合,我就不客氣了!”
就在這時,中藥房的門又被推開,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看到屋裡的情景,嚇得尖叫一聲,保溫桶“哐當”掉在地上,裡麵的湯藥灑了一地,散發出濃鬱的甘草味。
“天下白!你這是乾什麼!”女人指著男人,聲音顫抖,“你不是說去給女兒買奶粉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被叫做天下白的男人愣了一下,刀刃垂了下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阿月,我沒辦法,醫生說萌萌的白血病要骨髓移植,還要用名貴藥材調理,我們哪來的錢啊”
淳於?心裡一動,天下白——這個名字出自李白的《獨坐敬亭山》:“眾鳥高飛儘,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隻有敬亭山。”他想起自己兒子的病,心裡湧起一股同病相憐的滋味。
“你女兒叫萌萌?多大了?”淳於?輕聲問道,慢慢從身後拿出手機,“我是兒科醫生,或許我能幫你看看。”
天下白警惕地盯著他:“你彆想耍花樣!我女兒在隔壁病房,3床,你要是敢騙我”
“我沒騙你。”淳於?把手機螢幕轉向他,上麵是他的醫生證件,“我兒子也是自閉症,我知道為人父母的難處。但你這樣持刀搶劫,不僅救不了你女兒,還會把自己送進去,到時候萌萌怎麼辦?”
天下白的肩膀垮了下來,手裡的刀“當啷”掉在地上,他蹲下身,雙手抱頭,聲音哽咽:“我實在沒辦法了,親戚朋友都借遍了,萌萌每天化療哭得撕心裂肺,我這個當爹的,卻什麼都做不了”
單於黻悄悄撿起地上的刀,藏到工具包後麵,她看向那個叫阿月的女人,發現她正用袖子擦眼淚,連衣裙的領口處露出一塊玉佩——那玉佩的形狀很特彆,像是半塊牡丹花瓣。
“阿月姐,你這塊玉佩”單於黻指著玉佩,突然想起壤駟龢修複的那幅殘帛,上麵就有類似的牡丹圖案。
阿月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住玉佩:“這是我婆婆留給我的,說是祖傳的,當年我和天下白結婚時,她親手給我戴上的。”
“是不是另一半在壤駟龢老師那裡?”單於黻眼睛一亮,“我之前幫壤駟老師修過掃描器,她那裡有一幅殘帛,上麵的牡丹圖案和你這玉佩正好能拚成完整的一朵。”
天下白猛地抬起頭:“壤駟龢?是不是那個古籍修複師?我聽說她手裡有能治百病的秘方!”
淳於?皺起眉頭:“哪有什麼治百病的秘方,不過壤駟老師確實懂一些中醫調理的方法,或許能幫萌萌看看。”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壤駟龢的電話,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萬一壤駟龢不願意幫忙,或者天下白又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後果不堪設想。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通,壤駟龢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淳於醫生?找我有事嗎?”
“壤老師,我在醫院中藥房,遇到一個情況”淳於?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語氣裡帶著幾分懇求,“您能不能來一趟?幫幫這個孩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壤駟龢的聲音:“我馬上過來,你注意安全,彆刺激那個家長。”
掛了電話,淳於?鬆了口氣,他看向天下白:“壤老師馬上就來,你先冷靜下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天下白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一絲希望,又帶著幾分不安。阿月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保溫桶,小聲說:“這是我給萌萌熬的排骨湯,裡麵加了些黃芪和當歸,醫生說能補氣血,可惜都灑了”
淳於?看向櫃台後的藥櫃,眼睛一亮:“我這裡有黃芪和當歸,還有黨參和枸杞,我再給你加一味山藥,既能健脾又能補肺,適合白血病患兒調理。”他走到藥櫃前,開啟抽屜,拿出幾味藥材,用電子秤仔細稱量,“這些藥材你先拿去,不收錢,等萌萌好點了,再讓壤老師給她開個詳細的藥方。”
天下白看著淳於?忙碌的身影,眼眶紅了,他站起身,對著淳於?深深鞠了一躬:“謝謝醫生,我剛才對不起”
“沒事,都是為了孩子。”淳於?笑了笑,把藥材包好遞給阿月,“熬的時候用砂鍋,大火燒開後轉小火慢燉,燉兩個小時左右,讓萌萌趁熱喝。”
就在這時,中藥房的門被推開,壤駟龢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旗袍,領口和袖口繡著淡雅的蘭草圖案,頭發挽成一個發髻,用一根玉簪固定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她手裡拿著一個錦盒,裡麵裝著那幅殘帛。
“壤老師!”單於黻迎了上去,指著阿月的玉佩,“您看,阿月姐的玉佩和您殘帛上的牡丹圖案是不是能對上?”
壤駟龢看向阿月的玉佩,眼睛一亮,她開啟錦盒,取出殘帛,小心翼翼地展開。殘帛上的牡丹圖案果然少了一半,而阿月的玉佩正好能補上,拚成一朵完整的綻放的牡丹。
“真是太神奇了!”壤駟龢驚歎道,“這牡丹圖案是我丈夫當年考古時發現的,據說能帶來好運,沒想到今天能遇到另一半。”她看向天下白和阿月,“你們的女兒在哪裡?我去看看她。”
天下白連忙帶路,幾個人跟著他來到兒科病房。萌萌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頭發因為化療已經掉光了,小小的身體上插著輸液管。她看到天下白,虛弱地笑了笑:“爸爸,你回來啦”
壤駟龢走到病床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萌萌的額頭,然後拿出脈枕,給萌萌把脈。她閉上眼睛,眉頭微微皺起,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笑著說:“孩子的脈象雖然虛弱,但還有生機,隻要好好調理,配合骨髓移植,應該能好起來。”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寫下一個藥方:“我給你開個藥方,裡麵有熟地、白芍、當歸、川芎,這是四物湯,能補血養血;再加上何首烏、女貞子、墨旱蓮,能滋陰補腎;最後加一味白花蛇舌草,清熱解毒。這個藥方每天一副,水煎服,分兩次喝。”
天下白接過藥方,激動得手都在抖:“謝謝壤老師,謝謝您!”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壤駟龢笑了笑,然後看向淳於?,“對了,淳於醫生,我聽說你兒子也是自閉症,我認識一個老中醫,他有一套用針灸和中藥結合的方法,對自閉症孩子很有效,我給你聯係方式,你可以帶樂樂去看看。”
淳於?眼睛一亮,連忙道謝:“太謝謝您了,壤老師,我一直想找個好的中醫給樂樂看看,就是沒找到合適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臉上帶著傲慢的神情。“天下白,這是你欠我們公司的五十萬,今天必須還,不然我們就去法院起訴你!”
天下白臉色一變,連忙上前:“王經理,再寬限我幾天,我女兒還在住院,等她好點了,我一定想辦法還錢!”
“寬限?我已經寬限你三個月了!”王經理冷哼一聲,目光落在萌萌身上,“彆以為用孩子當藉口就能賴賬,今天要麼還錢,要麼就把你家的房子賣了!”
淳於?皺起眉頭,上前一步:“王經理,他女兒得了白血病,正在化療,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是誰?這裡有你什麼事?”王經理瞥了淳於?一眼,語氣不屑,“我告訴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彆多管閒事!”
單於黻突然站了出來,她從工具包裡拿出一個u盤,晃了晃:“王經理,你以為你們公司的那些貓膩彆人不知道嗎?這個u盤點裡存著你們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還有你挪用公款的錄音,你要是再逼天下白,我就把這些東西交給稅務局。”
王經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盯著單於黻手裡的u盤,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你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單於黻嘴角上揚,“把天下白的欠條撕了,以後不準再找他麻煩,不然這些證據就會出現在稅務局的辦公桌上。”
王經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從包裡拿出欠條,撕得粉碎,然後惡狠狠地瞪了單於黻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天下白和阿月感激地看著單於黻:“謝謝你,單於小姐,你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不用謝,我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單於黻笑了笑,把u盤收起來,“這個u盤是我之前幫你們公司修電腦時發現的,本來想交給稅務局,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病房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下來,淳於樂突然走到萌萌床邊,拿起一塊積木,遞給萌萌:“玩玩積木”
萌萌接過積木,笑了笑:“謝謝你,小哥哥。”
淳於?看到這一幕,眼眶濕潤了,這是兒子第一次主動和彆的孩子說話。他走到兒子身邊,摸了摸他的頭:“樂樂,你看,和小朋友一起玩是不是很開心?”
淳於樂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壤駟龢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笑著說:“真是太好了,看來樂樂的病情有好轉的跡象,等你帶他去看那個老中醫,說不定會有更大的驚喜。”
就在這時,醫院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緊急通知,各科室注意,急診科接收一名車禍重傷患者,需要立刻進行手術,請相關醫護人員速到急診科集合。”
淳於?臉色一變,他是兒科醫生,但醫院人手緊張時,他也會去急診科幫忙。“我得去急診科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我。”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跑。
單於黻和壤駟龢對視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天下白和阿月留在病房裡,照顧著萌萌和淳於樂。
急診科裡一片忙碌,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飛奔而來,擔架上的患者渾身是血,臉色蒼白。淳於?立刻投入到搶救中,他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和手套,動作熟練地給患者做心肺複蘇。
單於黻和壤駟龢站在旁邊,看著淳於?忙碌的身影,心裡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突然,患者的心跳監護儀變成了一條直線,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準備除顫!”淳於?大喊一聲,護士立刻遞過除顫儀。淳於?按下除顫儀,患者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心跳監護儀上終於出現了波動。
“太好了!”護士興奮地喊道。
淳於?鬆了口氣,他摘下口罩,臉上全是汗水。就在這時,他看到患者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熟悉的手鏈——那是他妻子最喜歡的款式,上麵還刻著一個“月”字。
他心裡一緊,連忙掀開患者的頭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是他的妻子!
“阿月!”淳於?大喊一聲,聲音裡充滿了震驚和痛苦,“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說去出差了嗎?”
妻子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淳於?,虛弱地笑了笑:“對不起,老公,我騙了你,我其實是去給樂樂找治療自閉症的偏方,沒想到在路上出了車禍”
淳於?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他握住妻子的手:“傻瓜,你怎麼這麼傻?樂樂的病我們可以慢慢治,你要是出事了,我和樂樂怎麼辦?”
“我我隻是想讓樂樂快點好起來”妻子的聲音越來越弱,“我知道我之前提出離婚是我不對我隻是覺得我給不了你和樂樂幸福”
“彆說了,”淳於?打斷她,“我們不離婚了,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樂樂的病會好起來的,你的傷也會好起來的。”
妻子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淳於?看著妻子被推進手術室,心裡充滿了自責和愧疚。他想起自己之前因為工作忙,忽略了妻子的感受,想起她為了樂樂四處奔波,心裡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單於黻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彆太自責了,嫂子會沒事的,樂樂也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幫你的。”
壤駟龢也點了點頭:“對,我們一起想辦法,一定會讓你們一家人團聚的。”
淳於?看著身邊的朋友,心裡充滿了感激。他擦乾眼淚,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妻子和兒子,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容:“手術很成功,患者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還需要在icu觀察幾天。”
淳於?鬆了口氣,他連忙走到icu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著妻子,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多陪陪妻子和兒子,再也不辜負他們了。
幾天後,妻子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樂樂也在老中醫的治療下,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天下白的女兒萌萌找到了合適的骨髓捐獻者,手術也非常成功。
鏡海市中西醫結合醫院的後院,三七花依舊開得燦爛,中藥房的藥香彌漫在空氣中。淳於?牽著妻子的手,樂樂跟在他們身邊,手裡拿著積木,臉上洋溢著笑容。單於黻和壤駟龢站在旁邊,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突然,天下白和阿月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麵錦旗,上麵寫著“仁心仁術,醫德高尚”。
天下白雙手捧著錦旗,腳步有些急促,臉上是難掩的激動與感激,阿月跟在一旁,眼眶微紅,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桶。“淳於醫生,壤老師,單於小姐,實在太感謝你們了!”天下白將錦旗遞到淳於?麵前,聲音哽咽,“萌萌骨髓移植很成功,複查結果特彆好,醫生說再調理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這都是托了你們的福啊!”
淳於?接過錦旗,看著上麵燙金的字跡,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笑著拍了拍天下白的肩膀:“這是孩子自己爭氣,你們為人父母的堅持也功不可沒,不用這麼客氣。”
壤駟龢走上前,看著阿月手裡的保溫桶,溫和地問道:“這是給萌萌熬的湯藥嗎?最近她的脈象怎麼樣?”
阿月連忙點頭,開啟保溫桶,一股淡淡的藥香飄了出來:“是啊壤老師,按您開的藥方熬的,萌萌現在能自己喝小半碗了,吃飯也比以前多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她頓了頓,從口袋裡掏出半塊玉佩,又看了看壤駟龢手裡的殘帛,“對了,我和下白商量了一下,想把這半塊玉佩送給您,這殘帛和玉佩湊在一起才完整,說不定以後還能幫到更多人。”
壤駟龢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這是你們的傳家寶,我不能收,你們留著給萌萌做個念想吧。至於殘帛,或許以後真能派上用場,但現在,它能讓你們一家團聚,就已經是最好的用處了。”
單於黻笑著插話:“就是啊,阿月姐,這玉佩可是你們家的福氣,得好好留著。對了,萌萌出院後,我帶她去買新裙子,上次我看到一條粉色的,上麵繡著小牡丹,特彆好看。”
樂樂突然拉了拉淳於?的衣角,舉起手裡的積木:“爸爸,萌萌裙子積木。”他想把拚好的小裙子形狀的積木送給萌萌,雖然線條有些笨拙,卻是他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拚出來的。
淳於?眼睛一亮,蹲下身,幫樂樂把積木遞到阿月手裡:“這是樂樂給萌萌拚的小裙子,他說等萌萌出院了,要和她一起玩積木。”
阿月接過積木,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摸了摸樂樂的頭:“謝謝樂樂,萌萌肯定會很喜歡的,等她出院了,就讓她來找你玩。”
就在這時,淳於?的妻子走了過來,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她手裡拿著一個信封,遞給淳於?:“老公,這是我之前攢的錢,還有我找的那個老中醫的聯係方式,他說樂樂的病隻要堅持治療,以後肯定能和正常孩子一樣。”
淳於?接過信封,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眼眶濕潤:“謝謝你,老婆,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壤駟龢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笑著說:“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常聚聚,樂樂和萌萌可以一起長大,我們也能互相照應。”
眾人紛紛點頭,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落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中藥房的藥香依舊彌漫在空氣中,煎藥室砂鍋咕嘟咕嘟的聲響,像是在為這幸福的畫麵伴奏。淳於?看著身邊的家人和朋友,心裡充滿了感激,他知道,隻要他們在一起,再大的困難都能克服,未來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