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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裡的褶皺 第232章 茶館茶寵顯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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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海市老城區的“忘憂茶館”外,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衝刷得發亮,泛著墨色的光。茶館門口兩株百年桂樹,細碎的金桂落了一地,被早起的風卷著,鑽進朱紅色的木門縫裡。門楣上掛著塊褪色的木匾,“忘憂”二字是顏體,筆鋒遒勁,卻在右下角裂了道細紋,像誰悄悄抹過的一道淚痕。

剛過清晨六點,茶館裡已經飄起了龍井的清香,混著煤爐燒旺的煙火氣,在潮濕的空氣裡漫開。靠窗的八仙桌上,宗政?正給李伯的茶寵澆水,那隻紫砂做的貔貅茶寵通體紫紅,被茶水養了十年,油光鋥亮。李伯坐在對麵,手裡攥著個缺了口的白瓷杯,杯沿沾著圈茶漬,像老人下巴上沒刮乾淨的胡茬。

“李伯,您這茶寵再養兩年,就能開片了。”宗政?的聲音清亮,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棉麻旗袍,領口繡著朵淡青色的蘭草,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用根銀簪固定著,幾縷碎發垂在臉頰旁,被窗外漏進來的陽光染成了金色。

李伯抬了抬眼皮,他的眼睛渾濁得像蒙了層霧,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起,笑起來時能夾死蚊子。“開片又咋樣?還不是陪我這老頭子喝茶。”他說著,指節粗大的手在茶寵背上摩挲,那裡有道淺淺的裂痕,是去年摔在地上磕的。

就在這時,茶館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風裹著桂花香湧進來,吹得桌上的茶簾晃了晃。門口站著個穿藏青色風衣的男人,身高約莫一米八五,肩寬腰窄,風衣的下擺被風吹得揚起,露出裡麵黑色的針織衫。他的頭發是利落的短發,發尾微微捲曲,額前的碎發遮住一點眉毛,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直,下頜線鋒利得像刀削過。最惹眼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深褐色的,像浸在茶裡的枸杞,亮得驚人。

“請問,這裡是忘憂茶館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點外地口音,目光掃過茶館裡的人,最後落在宗政?身上。

宗政?放下手裡的澆水壺,站起身:“是,您要點什麼茶?”

男人沒回答,反而從風衣口袋裡掏出個巴掌大的木盒,放在桌上。木盒是紫檀木做的,上麵雕著纏枝蓮紋,邊角處包著銅片,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我找宗政?女士,”他說著,開啟木盒,裡麵躺著隻和李伯那隻一模一樣的紫砂貔貅茶寵,隻是這隻通體發黑,像是被火烤過,“我叫‘不知乘月’,來自蘇州,這隻茶寵,是十年前從您這兒買的。”

宗政?的瞳孔猛地一縮,她記得這隻茶寵。十年前,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來茶館,說要給病重的母親買個茶寵,希望能“招財進寶”,讓母親的病好起來。她當時心軟,半賣半送把這隻茶寵給了他,還送了他一包龍井,說“茶能養心,心好了,病就好得快”。

“你是……當年那個穿藍白校服的少年?”宗政?的聲音有些發顫,她走近幾步,仔細打量著不知乘月,才發現他左耳的耳垂上有個小小的痣,和當年那個少年一模一樣。

不知乘月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我。我母親……三年前走了。這隻茶寵,是她臨終前攥在手裡的,說要還給您。”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李伯的茶寵上,“隻是我沒想到,您這兒還有一隻一模一樣的。”

李伯突然咳嗽起來,咳得肩膀都在抖,他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喝了口茶,才緩過勁來:“小夥子,你這茶寵……怎麼黑成這樣?”

不知乘月的臉色沉了沉:“去年我家著火,這隻茶寵被燒了。我本來想把它扔了,可我母親的遺囑裡說,一定要把它還給宗政女士。”他說著,伸手摸了摸發黑的茶寵,“我總覺得,這茶寵裡藏著什麼東西。”

宗政?心裡咯噔一下,她想起十年前賣茶寵給少年時,老工匠說過,這對茶寵是用同一塊紫砂泥做的,裡麵各藏了半張紙條,合起來是一句詩。當時她覺得是老工匠故弄玄虛,沒當回事,現在想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茶館的門又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亓官黻和段乾?。亓官黻穿著件灰色的工裝夾克,褲子上沾著點機油,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廢品站回來。段乾?則穿了件白色的實驗服,袖口捲到小臂,露出纖細的手腕,手裡拿著個透明的塑料瓶,裡麵裝著淡綠色的液體。

“政?,我們來借點熱水。”亓官黻的聲音洪亮,剛進門就看到了不知乘月,“這位是?”

“他叫不知乘月,從蘇州來的。”宗政?介紹道,然後把茶寵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段乾?走到桌前,拿起那隻發黑的茶寵,用手指摸了摸表麵,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巧的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這茶寵的表麵不是被火燒黑的,”她皺著眉頭說,“是被某種化學物質腐蝕的。你看,這裡有細微的紋路,像是被強酸浸泡過。”

不知乘月的臉色變了:“不可能!我家著火時,這茶寵放在抽屜裡,怎麼會被強酸腐蝕?”

段乾?沒說話,從塑料瓶裡倒出一點淡綠色的液體,滴在茶寵的裂縫處。液體剛碰到茶寵,就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白色的煙霧,茶寵表麵的黑色物質開始脫落,露出裡麵紫紅色的紫砂。

“這是我配製的除垢劑,能清除大部分化學腐蝕物。”段乾?解釋道,“看來這茶寵上的黑色物質,是有人故意塗上去的。”

李伯突然拍了下桌子,白瓷杯裡的茶水濺了出來:“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金算盤’搞的鬼!”他說著,氣得胸口起伏,“去年我兒子出獄,他就來找過我,說要買下我這隻茶寵,我沒同意,他就威脅我,說要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宗政?心裡一緊,金算盤是李伯兒子的獄友,當年就是他陷害李伯的兒子入獄,現在剛刑滿釋放,怎麼又找上李伯了?

就在這時,不知乘月突然抓住宗政?的手,他的手很涼,帶著點薄繭:“宗政女士,我母親臨終前,還說過一句話,‘茶寵開片時,真相就會出現’。現在看來,這對茶寵裡,肯定藏著什麼秘密。”

宗政?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想抽回手,卻被不知乘月攥得很緊。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還有他手指微微的顫抖,心裡莫名地慌了起來。

亓官黻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既然這樣,我們就把茶寵拆開看看,不就知道裡麵有什麼了?”

段乾?搖搖頭:“不行,這茶寵是紫砂做的,質地很脆,一拆就碎了。而且裡麵如果真的藏著紙條,說不定已經和紫砂粘在一起了,強行拆開隻會破壞證據。”

“那怎麼辦?”不知乘月皺著眉頭,鬆開了宗政?的手,“總不能一直這樣拖著吧?”

宗政?定了定神,想起老工匠說過的話,茶寵開片時,真相就會出現。她看了看李伯的茶寵,又看了看不知乘月的,突然有了個主意:“我記得老工匠說過,要讓茶寵開片,需要用特定的茶水養,而且要養夠十年。今天正好是這對茶寵製成的第十年,我們用老龍井試試,說不定能讓它們開片。”

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可行,亓官黻立刻去後廚燒熱水,段乾?則小心翼翼地把兩隻茶寵放在桌上,李伯則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裡麵是他珍藏了十年的老龍井,茶葉翠綠,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水很快就燒開了,亓官黻提著水壺過來,壺嘴冒著熱氣。宗政?拿起茶壺,放入適量的老龍井,倒入熱水,茶葉在水裡舒展開來,發出“沙沙”的聲響。她把茶水倒入兩個小茶杯,然後小心地淋在茶寵上。

茶水順著茶寵的紋路流下,在表麵形成一層薄薄的水膜。大家都屏住呼吸,盯著茶寵,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過了大約五分鐘,李伯的茶寵突然發出“哢噠”一聲輕響,表麵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裂紋越來越多,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開來,最後形成了漂亮的開片紋路,紋路裡透著淡淡的金色,像是撒了一層金粉。

“開片了!”亓官黻興奮地喊道。

就在這時,不知乘月的茶寵也開始出現裂紋,隻是它的裂紋裡,滲出了一點淡紅色的液體,像是血一樣。

段乾?立刻拿出棉簽,蘸了點淡紅色的液體,放在鼻尖聞了聞:“這是血!而且是新鮮的血!”

不知乘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不可能!我母親已經去世三年了,這茶寵裡怎麼會有新鮮的血?”

宗政?突然想起什麼,她轉身跑到茶館的櫃台後,開啟一個舊木箱,從裡麵拿出一本泛黃的賬本。賬本的封麵上寫著“忘憂茶館茶寵記錄”,裡麵記錄著每隻茶寵的賣出時間、買家資訊,還有老工匠留下的備注。

她快速翻到十年前的那一頁,上麵寫著:“茶寵一對,賣給蘇州少年不知乘月,母病重,贈龍井一包。備注:茶寵內藏紙條,合則為‘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藏於茶寵腹部。”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是王維的詩,難道這紙條和王維有關?宗政?心裡犯嘀咕。

就在這時,茶館的門被猛地踹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是個留著光頭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李伯,把茶寵交出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刀疤臉的聲音粗啞,帶著威脅的語氣。

李伯站起身,擋在茶寵前:“金算盤,你彆太過分!這茶寵是我的,憑什麼給你?”

金算盤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把匕首,在手裡把玩著:“憑什麼?就憑你兒子還欠我五十萬!你要是不把茶寵交出來,我就去法院告他,讓他再坐十年牢!”

李伯的身體晃了晃,他兒子剛出獄,要是再進去,這輩子就毀了。他回頭看了看茶寵,又看了看宗政?,眼裡滿是掙紮。

宗政?知道李伯的難處,她上前一步,擋在李伯身前:“金算盤,你彆欺人太甚!這茶寵是李伯的,你無權搶它。而且你兒子欠你的錢,你應該通過合法途徑要,而不是用這種威脅的手段。”

金算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宗政?:“你是誰?敢管我的閒事?”

“我是這家茶館的老闆,宗政?。”宗政?的聲音很穩,沒有絲毫畏懼,“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金算盤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刺耳:“報警?你以為警察能奈我何?我告訴你,這茶寵我今天必須拿走!”他說著,衝身後的幾個男人使了個眼色,“給我上!”

那幾個男人立刻衝了上來,亓官黻見狀,立刻擋在宗政?身前,他雖然是個廢品回收者,但常年乾體力活,力氣很大,一下子就推開了一個男人。段乾?則從口袋裡掏出個噴霧瓶,對著衝上來的男人噴了過去,那男人立刻捂住眼睛,慘叫起來。

不知乘月也沒閒著,他從風衣口袋裡掏出個折疊刀,開啟後握在手裡,眼神銳利地盯著金算盤:“你彆過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金算盤沒想到他們這麼能打,頓時惱羞成怒,他拿著匕首衝了上來,直刺向宗政?。宗政?嚇得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不知乘月猛地衝了過來,用手臂擋住了匕首,匕首劃破了他的手臂,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乘月!”宗政?驚呼一聲,扶住他的胳膊,眼裡滿是心疼。

不知乘月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我沒事,彆擔心。”他說著,反手一拳打在金算盤的臉上,金算盤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警笛聲,越來越近。金算盤臉色一變,掙紮著爬起來,想要逃跑,卻被亓官黻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警察很快就衝進了茶館,把金算盤和他的手下都帶走了。臨走前,金算盤惡狠狠地瞪著宗政?:“我不會放過你的!”

宗政?沒理會他,她扶著不知乘月,坐在椅子上,拿出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給他包紮傷口。“疼嗎?”她輕聲問,眼裡滿是關切。

不知乘月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睛,突然笑了:“不疼,隻要你沒事就好。”他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的頭發很軟,像我母親當年的頭發。”

宗政?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低下頭,繼續給不知乘月包紮傷口,心跳得飛快。

李伯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茶寵,遞給宗政?:“政?,這茶寵就交給你了,你比我更適合保管它。”

宗政?接過茶寵,感覺沉甸甸的,她知道,這茶寵裡藏著的,不僅僅是紙條,還有十年的時光,和兩代人的故事。

不知乘月看著宗政?手裡的茶寵,突然說:“宗政女士,我母親臨終前還說,要我找到那個賣茶寵給我的人,然後……”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溫柔起來,“然後娶她為妻。”

宗政?猛地抬起頭,看著不知乘月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滿是真誠,還有一絲緊張。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亓官黻和段乾?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亓官黻咳嗽了一聲:“那個,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他說著,拉著段乾?就往外走,還不忘把門關上。

茶館裡隻剩下宗政?和不知乘月,氣氛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宗政?低下頭,看著手裡的茶寵,茶寵的開片紋路在燈光下泛著金色的光,像星星一樣。

不知乘月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軟,微微有些顫抖。“宗政女士,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我是認真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母親說,你是個善良的人,值得我用一輩子去珍惜。”

宗政?抬起頭,看著不知乘月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映著她的身影,還有窗外的桂樹。她突然笑了,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不知乘月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一把將宗政?摟進懷裡,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他的吻很輕,帶著點茶葉的清香,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宗政?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吻,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

窗外的桂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金桂落了一地,像是為他們撒下的祝福。茶館裡的茶寵靜靜地躺在桌上,開片的紋路裡,彷彿藏著無數個秘密,等待著他們去發現。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分開。不知乘月看著宗政?泛紅的臉頰,笑著說:“我們明天就去蘇州,把我母親的骨灰遷過來,讓她也看看你。”

宗政?點點頭,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裡充滿了幸福。她知道,這隻是他們故事的開始,未來還有很多的挑戰和困難,但隻要他們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

就在這時,桌上的茶寵突然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兩隻茶寵的腹部同時裂開一道縫,露出裡麵的紙條。宗政?和不知乘月對視一眼,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小心翼翼地把紙條取出來,展開一看,上麵果然寫著“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宗政?指尖捏著半張泛黃的紙條,紙邊因年份久遠微微發脆,上麵“明月鬆間照”五個小楷筆鋒清秀,墨跡卻在末尾處暈開一點淺痕,像是當年書寫時不慎滴落的茶漬。不知乘月將另半張湊過來,“清泉石上流”恰好與前半句銜接,合在一起時,紙縫間竟隱約透出極淡的青綠色,像是藏在紫砂裡的春意終於透了出來。

“這字跡……”宗政?忽然頓住,指尖撫過紙麵,“和我外婆當年留下的書信字跡很像。”她抬頭看向不知乘月,眼裡滿是詫異,“我外婆年輕時在蘇州待過,據說還認識一位做紫砂的老工匠,難道……”

不知乘月還沒來得及接話,李伯端著剛泡好的老龍井走過來,眯眼瞅著紙條笑了:“這詩我熟,當年老工匠送茶寵來時就唸叨過,說這對茶寵是給‘有緣分的人’做的,現在看來,可不是應在你們倆身上了?”他說著,把茶杯遞過去,“你們再仔細看看紙條背麵,說不定還有玄機。”

兩人依言翻過紙條,果然在“明月”二字下方,用更細的墨線畫著個小小的茶盞圖案,茶盞裡刻著個“憂”字,正是“忘憂茶館”的“憂”。而“清泉”二字旁邊,畫著半枚殘破的玉佩,紋路和不知乘月風衣領口彆著的那枚玉佩竟一模一樣。

“這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說是當年一位故人所贈。”不知乘月取下玉佩,放在紙條旁,半枚玉佩與畫中的紋路嚴絲合縫,拚成了完整的圓形,中間刻著個“宗”字。

宗政?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外婆臨終前塞給她的一個小木盒,裡麵也有半枚相同的玉佩,隻是刻著“蘇”字——不知乘月的母親,正是蘇州人。

“原來如此。”她輕聲感歎,抬頭時撞進不知乘月的目光裡,兩人眼底都映著紙條上的詩,笑意從眼角慢慢漾開。窗外的桂花香又飄了進來,落在茶寵的開片紋路上,像是為這跨越十年的緣分,添了一抹溫柔的底色。

不知乘月握緊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泡茶、打理茶館留下的痕跡。“明天遷完我母親的骨灰,我們就去老宅找你外婆的木盒,把剩下的故事找出來。”

宗政?點頭,靠在他肩上,看著桌上的茶寵。陽光透過窗欞,落在茶寵的開片紋路上,金色的紋路裡彷彿流動著光,像是把十年的等待、兩代人的牽掛,都釀成了此刻的圓滿。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笑著看向不知乘月,“你母親當年說‘茶能養心’,現在看來,她不僅養好了自己的心,還為我們養出了這麼好的緣分。”

不知乘月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溫柔:“是,她一定在看著我們,很開心。”

茶館裡的龍井還在散發著清香,茶寵靜靜地躺在桌上,腹部的裂縫裡,彷彿還藏著更多未完的故事,但此刻,宗政?和不知乘月都不急了——他們知道,隻要彼此相伴,剩下的時光,足夠他們慢慢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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