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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裡的褶皺 第250章 霧笛驚潮破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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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海市東南隅,望海崖燈塔矗立如銀槍。晨霧裹著鹹腥海風漫過石階,燈塔白漆在灰濛天色裡泛著冷光,像裹了層薄霜的骨瓷。霧笛每十分鐘鳴一次,低啞轟鳴撞在崖壁上,碎成滿地震顫的回聲。崖下浪濤拍礁,青黑色礁石間翻湧著奶白色泡沫,像被揉碎的雲團墜入深海。

壤駟龢裹著藏青色防風外套,領口彆著枚銅製船錨徽章——那是丈夫生前的海員證配飾。她指尖摩挲徽章凹凸的紋路,冰涼金屬沾著晨霧的濕氣,順著指縫滑進掌心。燈塔值班室的玻璃窗蒙著層薄霧,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看見桌角擺著的日誌本,最新一頁畫著半輪紅日,旁邊寫著“在燈光下閃閃發亮。“丫頭們沒事吧?”他看著地上的張晚晴,“這就是禿頭張的女兒?當年她爸害了那麼多人,現在該輪到她還債了。”

張晚晴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壤駟龢走到她麵前,蹲下身:“我丈夫的船,到底沉在哪裡?你把他的遺體藏到哪裡去了?”

張晚晴看著她,眼裡突然湧出淚水:“沉船在望海崖東北方向五海裡的地方,那裡有個暗礁區。你丈夫……他當年為了保護航海記錄,被我們的人推下海了。我們沒找到他的遺體,可能是被洋流帶走了……”

壤駟龢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滴在張晚晴的手背上。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霧散後的海麵。朝陽已經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麵上,像鋪了層碎金。霧笛又響了,這次的聲音溫柔了許多,像是在為逝去的人送行。

亓官黻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壤駟姐,我們會幫你找到他的遺體,讓他回家。”

段乾?點點頭:“我們已經聯係了海事局,他們會派船去打撈。你放心,我們都會幫你的。”

壤駟龢看著身邊的人,突然覺得心裡的空缺被填滿了。丈夫的日誌本還在手裡,最後一頁的燈籠圖案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她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她要帶著丈夫的遺願,把那些被掩蓋的真相都揭開,讓所有逝去的人都能安息。

就在這時,她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螢幕上跳動著“博物館”的名字。她接起電話,裡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您好,請問是壤駟龢女士嗎?我們是市博物館,關於‘破浪號’的沉船資料,我們還有些問題想向您瞭解……”

壤駟龢看了看身邊的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張晚晴,嘴角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好,我現在就過去。”她掛了電話,握緊手裡的日誌本,“我們走,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眾人跟著她走出值班室,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望海崖的霧已經散去,燈塔頂端的燈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像一顆守護著海麵的星星。海風吹過,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歸航的氣息。

市博物館的玻璃幕牆映著朝陽,進門處的“近代航海史特展”橫幅在風裡輕輕晃動。接待壤駟龢的是位戴金邊眼鏡的老研究員,姓陳,手裡捧著厚厚的檔案夾,看見她身後跟著的亓官黻和段乾?,先是愣了愣,隨即笑著迎上來:“壤駟女士,您終於來了。上週聯係您的是我助手,可惜她家裡臨時有事請假了,沒能親自接待您。”

壤駟龢攥緊日誌本的手指微微一鬆,原來真正的博物館研究員從未露麵,張晚晴從一開始就冒用了身份。她跟著陳研究員走進展廳,玻璃展櫃裡陳列著舊航海儀器,黃銅羅盤的指標還微微泛著光,角落裡放著幾艘船模,其中一艘三桅帆船的船身上刻著“破浪號”三個字,雖然是縮小版,卻和丈夫當年的船一模一樣。

“這是我們根據史料複原的‘破浪號’,”陳研究員指著船模,語氣裡滿是惋惜,“當年它失蹤後,不少航海愛好者都在找它的線索,可惜一直沒結果。您帶來的日誌本,說不定能填補這段曆史的空白。”

壤駟龢把日誌本遞過去,陳研究員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開。當看到最後一頁的燈籠圖案時,他突然“呀”了一聲,快步走到另一個展櫃前,指著裡麵的銅製燈籠:“您看這個!這是去年漁民在望海崖附近打撈上來的,因為不知道來曆,一直放在庫房,直到籌備特展才翻出來。”

展櫃裡的銅燈籠和張晚晴照片裡的一模一樣,綠鏽下的藤蔓紋路清晰可見,底座的小燈籠圖案和日誌本上的完全重合。段乾?掏出熒光檢測儀,對著燈籠掃了掃,螢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數字:“和張晚晴身上的汙染殘留不一樣,這個燈籠上有海水侵蝕的痕跡,年份剛好和‘破浪號’失蹤時間吻合。”

亓官黻湊過來,指著燈籠提手處的細小凹槽:“這裡好像有字!”陳研究員立刻找來放大鏡,眾人湊在一起細看,凹槽裡刻著兩個模糊的字,經陳研究員辨認,是“歸航”二字。

“這應該是您丈夫刻的,”陳研究員感慨道,“他當年一定是想帶著船,帶著船員們平安回家。”

壤駟龢的眼眶又熱了,她想起丈夫每次出海前,都會抱著她說:“等我歸航,就帶你去看南海的珊瑚礁。”可這個約定,終究沒能實現。

就在這時,段乾?的手機響了,是海事局打來的。她接完電話,臉上露出喜色:“壤駟姐,海事局的船在東北方向五海裡的暗礁區找到了‘破浪號’的殘骸!他們在船艙裡發現了大量文物,還有幾具骸骨,正在做dna比對,應該就是當年的船員。”

壤駟龢猛地轉身,朝著展廳的窗戶望去,窗外的天空湛藍,陽光灑在遠處的海麵上,波光粼粼。她彷彿能看到丈夫站在“破浪號”的甲板上,迎著海風,朝著她的方向揮手。

陳研究員看著她,輕聲說:“壤駟女士,我們想把您丈夫的日誌本和這個銅燈籠放在一起展出,讓更多人知道‘破浪號’的故事,知道那些守護大海的人。您願意嗎?”

壤駟龢點點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卻帶著笑容:“我願意。這是他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

走出博物館時,令狐?打來電話,說張晚晴已經被警方帶走,她的同伴也全部落網,走私文物的案子終於有了突破口。亓官黻拍了拍壤駟龢的肩膀:“接下來,我們就等海事局的訊息,幫船員們找到家人,讓他們也能‘歸航’。”

壤駟龢抬頭望向大海的方向,海風拂過她的發梢,帶著淡淡的鹹腥味,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她知道,丈夫和船員們的故事還沒結束,那些被掩蓋的真相,會隨著“破浪號”的殘骸重見天日,而她,會帶著所有人的期待,繼續走下去。

幾天後,海事局傳來訊息,骸骨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其中一具正是壤駟龢的丈夫。當她跟著海事局的船來到暗礁區,看著潛水員小心翼翼地將丈夫的骸骨打撈上來時,她沒有哭,隻是輕輕撫摸著骸骨旁的舊懷表——那是她送給丈夫的定情信物,表蓋內側還貼著她的照片,這麼多年過去,照片雖然泛黃,卻依舊清晰。

她把懷表和日誌本放在一起,輕聲說:“老公,我們回家了。”

返航的路上,陽光灑在甲板上,暖融融的。亓官黻和段乾?坐在一旁,討論著怎麼幫其他船員找家人,令狐?則在打電話聯係公益組織,想為“破浪號”立一塊紀念碑。壤駟龢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心裡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這些人的幫助,丈夫的冤屈或許永遠無法昭雪。

回到望海崖時,燈塔的霧笛又響了,低啞的轟鳴在海麵上回蕩,卻不再帶著悲傷,反而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關於堅守與歸航的故事。壤駟龢走到燈塔下,撫摸著丈夫當年親手刷的白漆,突然發現石階旁開了一朵小小的梔子花,潔白的花瓣在海風裡輕輕搖曳,像極了丈夫當年送她的第一束花。

她知道,這是丈夫在告訴她,他從未離開,他一直在這裡,守著這片海,守著他們的約定。而她,會接過他的責任,繼續守護望海崖,守護每一個等待歸航的人。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燈塔上,將它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海邊。海麵上,一艘漁船緩緩駛來,船頭站著的漁民朝著燈塔揮手,嘴裡喊著:“我們歸航啦!”

壤駟龢笑著揮手回應,她知道,隻要燈塔還在,霧笛還在,就會有更多的人平安歸航,而那些逝去的人,也會在這片海的守護下,永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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