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照影尚覺淺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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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直到走到一處人跡稍少的岔路口，才停下腳步。

沈妄側身看向她，聲音放緩：“剛纔……冇事吧？手腕還疼嗎？”

溫歲輕輕搖頭，下意識地揉了揉依舊有些發紅的手腕：“冇事了。隻是有點突然。”

沈妄的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他沉吟片刻，語氣更加溫和：“如果需要一個人待會兒，或者想去哪裡走走，我陪你。如果不想說話，也沒關係。”

她抬起頭，迎上他真誠的目光，語氣緩和了許多：“謝謝你，沈妄。我……我想自己回宿舍稍微靜一下，整理些東西，可以嗎？”

“當然。”沈妄冇有絲毫猶豫或不快，立刻表示理解。他頓了頓，看著她，眼神認真而堅定，“記住，任何時候，無論需要什麼，一個電話，我馬上就到。”

“嗯，我知道。”溫歲點了點頭，這一次，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切，“謝謝你。”

“路上小心。”沈妄目送著她轉身，走向宿舍區的方向，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儘頭，才緩緩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清華校門之外。

周硯渾渾噩噩地徘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

溫歲那雙冰冷決絕的眼睛，她維護另一個男人時堅定的話語，她挽住對方手臂時毫不遲疑的動作……

每一個畫麵都在他腦海中瘋狂循環播放，反覆淩遲著他早已破碎不堪的神經。

“他叫沈妄，是我的男朋友。”

“需要道歉的人是你。”

“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留下恥辱而疼痛的印記。

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一輛出租車險些擦到他。

司機探出頭罵了一句：“找死啊！不看路！”

周硯踉蹌著後退幾步，茫然地環顧四周的陌生街景，

他跌跌撞撞地闖進一家街邊小店，胡亂買了幾瓶最烈的酒，甚至等不及回到住處，就在附近一個昏暗僻靜的公園角落，擰開瓶蓋，仰頭狠狠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湧入胃袋，卻絲毫無法溫暖那顆冷到冰點的心。

酒精模糊了視線，卻讓記憶裡的畫麵更加清晰。

他想起溫歲曾經看他時眼裡閃爍的星光，想起她小心翼翼藏起的小脾氣，想起她在他打球受傷時又氣又急掉眼淚的樣子……

那麼多個美好的瞬間，都被他後來的愚蠢和混賬，襯托得像一場遙遠而不真實的夢。

手機在口袋裡嗡嗡震動，螢幕上跳躍著江城朋友的名字：“硯哥！你跑哪兒去了？不是說好晚上……”

“滾！都他媽給我滾！”周硯對著電話嘶吼，聲音含混不清，充滿了酒精和痛苦的味道，然後不等對方迴應，便狠狠掐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的草地上。

他繼續灌著酒，直到胃裡翻江倒海，直到視線徹底模糊，最終癱倒在冰冷的長椅上。

最後殘存的意識裡，隻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令人窒息的認知。

他失去了她。永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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