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說她喜歡你 第九章：光影之間的靠近

    光影之間的靠近

一個緊鑼密鼓的接稿日終於結束。

董妍將最終完成的稿件傳送出去，合上數位屏，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後頸。窗外，夜色已然濃鬱。

幾乎是同一時間，手機螢幕亮起。

【唯佳】：老師！！！稿子收到！！！完美到令人發指！！！（小貓激動到劈叉jpg）

【唯佳】：你辛苦了！！！我們出去放鬆一下好不好？

【唯佳】：最近有部動畫電影上映了，聽說畫麵美得像一場流動的油畫展！我們去看吧！（小狗瘋狂搖尾巴gif）

看電影？

董妍看著螢幕上那個快要跳出螢幕的小狗表情，彷彿能看見魏佳在隔壁緊張又期待地捧著手機的樣子。

她想起上次魏佳說的“想過來不用找藉口”，還有那個帶著小雲朵的創可貼。

指尖在螢幕上停頓片刻。

【眼睛】：好。

【唯佳】：！！！

【唯佳】：我現在就訂票！老師你想看幾點的？！

半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了樓下的電影院。

魏佳抱著超大桶爆米花，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她今天穿了件印著抽象塗鴉的黑色衛衣，灰粉色短發在影院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直到檢票進場，找到位置坐下，董妍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魏佳訂的是情侶座。

柔軟的皮質沙發，中間沒有隔斷的扶手，空間明顯比普通座位要寬敞和……私密。

魏佳似乎也有些緊張，她把爆米花桶放在兩人中間，小聲解釋：“那個……普通座都沒好位置了，就這個視野最好……”

“嗯。”董妍應了一聲，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沒有多說什麼。

燈光暗下，電影開始。果然如魏佳所說，畫麵極其精美，每一幀都宛如藝術品。

魏佳起初還正襟危坐，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但漸漸的，她的注意力就不受控製了。

眼角的餘光能瞥見董妍安靜的側臉，在熒幕變幻的光影裡，顯得格外柔和。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氣，混著爆米花的甜膩，絲絲縷縷地縈繞在鼻尖。

魏佳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

她假裝去拿爆米花，手指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往董妍那邊挪。

第一次，碰到了爆米花桶的邊緣。

第二次，指尖擦過了董妍隨意放在沙發上的手背。

微涼，柔軟的觸感。

像微弱的電流，倏地竄過四肢百骸。

魏佳猛地縮回手，心臟砰砰直跳，偷偷瞥了一眼董妍。對方似乎全然沉浸在電影劇情裡，目光專注地看著熒幕，並沒有任何反應。

魏佳鬆了口氣，卻又有點莫名的失落。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鼓起勇氣，這次，目標明確——她將自己的手，輕輕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複上了董妍放在沙發上的手。

覆蓋上去的瞬間，兩個人都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董妍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抽走。

魏佳的心跳快得要衝出胸腔。她不敢動，也不敢看董妍，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掌心相貼的那一小片麵板上。

老師的的手，好軟，好涼。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溫熱的掌心，包裹住那份微涼。

電影裡演了什麼，魏佳已經完全不知道了。她的世界裡，隻剩下掌心傳來的溫度，耳邊轟鳴的心跳，和鼻尖縈繞的、屬於董妍的氣息。

直到電影結束，燈光亮起。

魏佳纔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收回了手，耳根紅得滴血，抓起旁邊喝空了的可樂杯，假裝很忙地吸著根本不存在的飲料。

“走吧。”董妍的聲音響起，依舊平靜溫柔，彷彿剛才那長達一個多小時、在黑暗中被緊緊握住手的人不是她。

“哦……好，好！”魏佳慌忙起身，跟在她身後。

走出影院，晚風一吹，魏佳臉上的熱度才稍稍降下去一點。她偷偷去看董妍，對方神色如常，隻是……被她握過的那隻手，似乎不太自然地微微蜷縮著。

魏佳心裡像被羽毛撓了一下，癢癢的，甜甜的。

她快走兩步，與董妍並肩，鼓起勇氣，用肩膀輕輕碰了碰董妍的肩膀。

“老師，”她聲音裡帶著壓不住的笑意，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前方的夜色，“下次……我們還來看‘流動的油畫展’吧？”

董妍沒有立刻回答。

過了幾秒，在走到樓下，電梯門緩緩合上的靜謐空間裡，她才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嗯。”

魏佳看著電梯鏡麵裡站在自己身旁、微微低著頭的董妍，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變成一顆融化掉的、甜度過高的草莓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