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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雲山莊複仇
旭日高懸,惠風和暢,天氣甚好。
當丁大力走出屋子時,憐已經在院中等候多時。
憐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丁大力,欲言又止。糾結了一夜,她還是未下定決心帶少年回織雲山莊複仇。
待六月初八日,丁大力便可入逍遙宗,到時自會仙途無量;若是帶其回織雲山莊去,此行便是生死未卜。
“走吧,憐姐,去織雲山莊,了卻你的仇怨。”
丁大力不知憐姐心中所想,看她有些愣神,便開口說道。
“此一去,生死難料。
複仇之事可以再等些時日,我已等了十三年,不介意再等等。”
憐素來是果斷的性子,現在卻猶豫不決了起來。
丁大力神色平常,微微笑道:“既已等了那麼久,便無需再等了。再多等一日,你的仇人便多活一日。煉氣期八層境界而已,不必忌憚。”
“可……”
憐還想再說,丁大力卻已朝院外走去。
“憐姐,指路罷。”
憐無可奈何,輕歎一聲,亦跟隨而去。
既如此,便儘力一試,若是他二人不敵孫長庚,到時拚死也要掩護丁大力逃出來。
於憐而言,此番是生死一戰,可於丁大力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初來嵐州城時,若是讓他助憐回去複仇,他自是沒有底氣,可今時不同往日,經過在風雲酒館這些時日的曆練,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些許自信,尋常煉氣期八層修士絕不是他敵手。
幫憐姐誅滅仇人算是了卻她一樁心事,也當作對她關照的回報。
二人出了小院,便往城外走去。
街上人群熙攘,與往日並無二致。
行經一處富貴宅院時,憐忽然止住了腳步。
那座府宅極為氣派,宅前車水馬龍,似是家中在操辦席宴,門前懸匾,上書「嶽府」二字。
見憐姐停了下來,丁大力亦止步循其視線看去。
“憐姐認識這家人?”
他看出憐姐有些失神。
“嶽家是綺繡園的東家,亦是以生產布料起家,今日是嶽家家主嶽景洪的壽辰,小時候我和父親一起來過嶽家赴宴。”
憐口中喃喃說道。
見憐姐感傷,丁大力也不知該如何寬慰,笑言道:“我們早去早回,說不準還能趕上嶽家老爺壽宴。”
憐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隻是笑意中摻雜著些許酸澀。這一遭能否保住性命還兩說,再者,她和嶽家也並無情誼,隻是今日路過此處,想到了父親,恰巧亦是為家人前去複仇,心中不免有些感歎。
“好,若是我們還能回來,便混進嶽家蹭宴席。”
憐所言自是玩笑,即使二人能回來,怕也是狼狽至極,趕不上開宴。
她不再感懷,收迴心思繼續往織雲山莊而去。
……
行了一個多時辰,二人來至織雲山莊前。
山莊之中正在辦喪事,各處皆掛素絹,人人皆穿縞素,想來應是憐前幾日的手筆。
“此處便是織雲山莊,待晚些時候,我們偷偷潛伏進去,殺孫長庚一個措手不及,說不準當真有機會將其擊殺。
即便不能殺了他,我二人逃遁也容易些。”
憐在丁大力身旁低聲說道。
“憐姐,此處是你的家,我二人堂堂正正進去,將阻攔複仇者儘數殺儘便是。
待尋到那孫長庚,直接了斷將其殺了。”
丁大力說話時周身散發出殺伐之意。
憐有些驚疑地看著丁大力,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少年口中說出。
短短月餘不見,少年簡直如同換了個人一般,竟變得如此衝動嗜殺,也不知這些時日他在風雲酒館經曆了何事,會產生如此之大的變化。
“此事萬不可莽撞,那孫長庚可是煉氣期八層修為,饒是你我二人聯手,正麵與之交鋒,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待至天黑偷襲最為穩妥。”
憐出聲勸告。
“待至天黑再動手,怕是趕不上嶽家的宴席了。”
丁大力很是認真說道,他似是真的想和憐一起去嶽家赴宴。
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赴宴之事她隻是隨口一說,少年卻當了真。
憐還想再說些什麼,丁大力卻是已堂而皇之站在了織雲山莊門前。
他外顯靈氣,表明自己修士身份,若有敢阻攔的凡人奴仆,他不介意送對方上路。
織雲山莊門前下人見有陌生人闖入,還想上前詢問身份,但見其來者不善,又是位修士,無人敢上前。在修士眼中,凡人便如螻蟻,若是他們不長眼上前,難逃一死。
憐見丁大力已走入山莊之中,毫不猶疑便跟了進去,這是她的仇怨,即使死,她也必須死在少年前麵。
丁大力鎮定自若,朗聲喝道:“孫長庚何在?十三年前屠殺慘案倖存蘇家之人前來複仇,出來領死!”
一聲喝出,織雲山莊人心惶惶。
憐美眸圓睜,臉上閃過一抹驚色。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此場麵,就這樣堂堂正正回到自己曾經的家,手刃孫長庚。
隻是那畢竟是幻想,幻想中的自己實力遠在孫長庚之上,可現實卻並非如此,自己為複仇在精進修為,孫長庚也為了提防自己的複仇在精進修為,且對方有織雲山莊為依仗,可以比自己更容易得到修煉資源,她不是其對手。
此番前來,她也並未奢望可以與丁大力正麵擊敗孫長庚,隻求能偷襲得手,即便不能殺死對方,讓其重傷她也知足,最重要的是她和丁大力二人務必要活著,留得青山在,終有報仇時。
丁大力這一聲,完全打亂了她心中所想,既如此,雙方便隻能拚個魚死網破,隻是孫長庚有了防備,怕是更難對付。
不過,憐心中對丁大力無怨,她終究要和孫長庚有個了斷,今日也無妨,大不了以自爆之法和其同歸於儘,隻是因為家仇而連累了丁大力,怕是死也不能瞑目。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二人前方。
來人四五十歲年紀,下頜蓄須,著一身緞麵華服,在日光之下流光溢彩。
他眼神玩味地打量著丁大力和憐。
“正要去尋你呢,反倒自己上門了。
這次還帶了個姘頭來,隻是實力太弱了些,不過煉氣期五層。”
那人朝憐說完,又轉頭看向丁大力。
“怎麼,區區煉氣層五層修為也敢學話本裡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