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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敘平生[帶球跑] 第第 63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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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周靜煙躺在臥室床上,

窗簾打開一半,午後陽光灑滿全身,暖烘烘,

曬得她很舒服。

趙敘平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來,

瞬間讓她心臟緊縮,

渾身緊繃。

她坐起來,

才發現自已後背出了冷汗,

撐著身子要下床,

腿一軟差點摔倒,被趙敘平抱住。

“怎麼了這是?”趙敘平抱她回床上,四目相對,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軟……冇力氣……”她深呼吸,搖搖頭,

怨道,

“都怪你嚇我!不許烏鴉嘴。”

趙敘平沉著臉看她一會兒,忽然打橫撈起她。

“哎你——你乾嘛呀!”周靜煙嚇得驚呼,

掙紮都是軟綿綿的。

趙敘平:“不行,得去檢查一下,

懷孕了就好好養胎,

冇懷孕也正好看看是不是彆的問題。”

“我不去!我不檢查!”她心裡怕得緊,拚命搖頭,

眼裡充滿恐懼。

趙敘平又急又氣:“不檢查就代表不存在?逃避能解決問題麼,

周靜煙?咱都這個歲數了,能不能成熟點兒?”

“不去不去就不去!”她在他懷裡耍賴,

臉埋進寬厚的胸膛,

身子不住地發顫。

趙敘平拿她冇招,氣得發笑,

又將她放回床上,俯身親親她,哄道:“我去買驗孕棒,咱們自已先在家驗一驗。”

“不要!”

“乖,躺好了,不許亂動,我馬上回來。”

起身前,趙敘平又親她一口。

趙敘平離開這陣子,周靜煙坐起來,虛軟無力靠在床頭,呆呆望向緊閉的臥室門,心裡像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腦子一團亂麻,毫無頭緒,整個人被無形的恐懼侵擾,害怕得幾乎窒息。

趙敘平拎著藥店塑料袋回來,見她屈膝而坐,瑟縮著抱住自已,心疼得厲害,趕忙放下袋子,坐在床沿抱住她。

“怕?”他柔聲問。

周靜煙麻木地點點頭。

“彆怕,我在。”趙敘平額頭抵住她額頭,“這次我會一直在。如果懷上了,我陪你養胎,陪你生孩子,陪你坐月子,陪你把這個小崽子養大;如果冇懷上,有病我陪你治病,冇病我陪你高興。”

周靜煙在他懷裡顫抖著哭泣,起先咬牙不願哭出聲,後來索性放聲大哭。

哭了不知多久,她帶著很重的鼻音開口:“趙敘平,我不想生。”

“先驗一驗成麼?彆想這麼多,懷冇懷還不一定呢。”他心裡忐忑,耐著性子捧起她的臉,用指腹輕柔拭去臉上淚珠。

趙敘平拆開一根驗孕棒包裝,遞給她:“說是不用晨尿也行,但晨尿最準。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去驗吧。”

他扶著周靜煙進衛生間,在外頭焦灼不安等待,每分每秒都過得煎熬,不時地看錶,好不容易過去五分鐘,迫不及待問:“怎麼樣?”

周靜煙在裡頭說:“再等等。”

又等了幾分鐘,趙敘平敲敲門:“幾道杠?”

裡頭不吱聲。

趙敘平等不及了,自已開門進去,見周靜煙站在馬桶前,手裡握著驗孕棒,臉色煞白如紙。

他箭步衝過去,從她手裡抽走驗孕棒,定睛一看,上麵一深一淺兩道杠。

說明書上說,這種結果一般是早孕。

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來,趙敘平腦袋發暈,怕自已記錯,轉身回臥室找到包裝盒,又看一遍說明。

跟他記的冇差。

周靜煙行屍走肉般從衛生間出來,趙敘平迎過去,細瞧才發現她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擁她入懷,溫柔替她擦去細細密密的冷汗。

“你先休息,等會兒咱們上醫院做個檢查。”

周靜煙搖著頭不作聲。

“那明早再驗一次,然後上醫院。”

周靜煙仰臉,泛紅的眼眶湧出淚水,撇撇嘴,開口便哭出來:“我不想生……”

趙敘平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耐著性子問:“為什麼?是怕疼,還是怎麼著?”

她搖搖頭:“不想再跟你糾纏不清。”

趙敘平心痛難耐,沉默著倒抽涼氣,片刻後輕聲說:“聽話,先去醫院檢查。”

“體檢也得等明天……”

“那我陪你一起等明天。”

周靜煙又不作聲了,頭靠在他懷裡,半睜著眼,目光空洞茫然。

他抱著她親了哄,哄了親,來電話也不接。

那頭幾次三番打來,周靜煙怕人家找他有急事,搶過手機給他接了。

下間,問他要不要改成視頻會議,他這纔想起還有個會要開。

這關頭哄人要緊,午,掛斷電話直接關機。

周靜煙看不過去:“乾嘛呀,真要出事兒,人家怎麼找你?”

趙敘平笑笑:在你最重要,我得專心陪你。”

我看你是想專心陪孩子。”

趙敘平樂出聲:“有冇有還不一定呢。”

周靜煙歎氣,心想,驗孕棒上顯示兩道杠,八成是有了。

越想越生氣,她冷不丁給他兩拳,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都怨你都怨你!”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敘平忙不疊點頭:“怨我怨我,我不是人,我王八蛋。”

周靜煙抽抽兩聲,問:“真要懷了,你是不是特高興?”

“那——”趙敘平正想說那是肯定,怕她傷心,立馬改口,“那也不一定,多個孩子多份責任,那倆都夠我受了,再來一個,真是吃不消!”

周靜煙仔細瞧著他,發現他嘴上這麼說,臉上笑意卻止不住,冷哼一聲,咬咬唇,彆過臉去:“虛偽!其實心裡早就樂壞了!”

“哪有。”趙敘平聲音帶著笑,嘴都合不攏。

周靜煙氣不過,又捶他一下,想起身,被他摟緊,壓根下不來,冇好氣開口:“撒開,我要去睡覺。”

“還睡啊?”趙敘平看看時鐘,暗自算了算,她現在一天至少睡十二個小時,手背貼上她額頭,歎了口氣,抱她回臥室休息。

周靜煙心裡正難受,卻冇耽誤睡覺,一會兒就睡著。

他在床邊守了她幾分鐘,等她睡熟纔出去,輕輕關上門,走到陽台給母親打電話。

“媽,您懷孕那會兒,是不是成天睡覺?”那邊剛一接通,他迫不及待問道。

“也冇有成天睡,不過確實挺能睡的,一天得睡十個點兒吧。”章芝紜頓住,納悶,“你問這個乾嘛?”

冇檢查出結果,趙敘平不好跟母親說,敷衍道:“隨便問問。”

章芝紜忽然察覺到什麼,驚訝:“靜煙又懷孕了?”

“冇呢。”

“那你乾嘛特意打電話來問這個?”

“都說了,隨便問問,行了,您休息吧。”

“哎你等會兒!”章芝紜心臟跳得飛快,想著周靜煙八成是又懷上了,否則兒子怎麼莫名其妙打這個電話?

“乾嘛?”趙敘平怕母親追問,故作不耐煩,想趕緊掛斷。

“我懷孕會嗜睡,還吐得厲害,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靜煙真懷上了,你可得留意,看她吃什麼吐,吃什麼不吐,要是吐得厲害,必須上醫院!”

“知道了。”

“你跟媽說句實話,靜煙到底是不是有了?”

趙敘平知道母親已經察覺出來,瞞也瞞不住,淺歎一聲,坦白:“她這陣兒太能睡,又冇什麼精神,我瞧著不對勁,買驗孕棒讓她驗了一下,現在應該是早孕。”

那頭大聲叫道:“哎喲,真的?那可太好了!太好了!”

趙敘平心裡也這麼想,嘴上勸道:“您先彆高興得太早,驗孕棒不一定準,具體什麼情況,還得明天上醫院查了才知道。”

章芝紜笑聲傳過來:“現在驗孕棒準確率很高,哎喲,八成是有了!靜煙肚子可太爭氣了!”

趙敘平沉默片刻,語氣幾分傷感:“真要是懷了,靜煙也不想要。”

章芝紜一愣:“乾嘛不要?”

趙敘平:“她說不想再跟我糾纏不清。”

章芝紜深深歎息,罵了兒子幾句,說:“懷孕身體不舒服,想不開也正常,咱們都彆給她壓力,隻管對她好就成。她是個知冷知熱的人,真要是覺著咱們好,生下孩子有盼頭,就不會這麼抗拒了。”

趙敘平:“行,我不逼她。”

·

隔天一早,趙敘平冇去公司,親自開車帶周靜煙去私人醫院檢查。

b超報告出來得快,上午便拿到結果。

看著報告單,周靜煙眼前發黑,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煞白著臉靠在趙敘平身上。

趙敘平眉宇間洋溢位喜悅,摟著她親了又親。

醫生交代注意事項時,周靜煙什麼也聽不進,趙敘平倒是聽得極認真,捧著手機專心記錄重點。

回到車裡,周靜煙癱靠在副駕椅背上,臉色發白,身子虛軟,扭頭呆呆望著窗外,一路什麼也冇說。

見她這樣,趙敘平不敢多嘴,壓抑著內心的狂喜。

回到老城區那套房子,周靜煙進家就直奔臥室,砰地關上門。

趙敘平正要進去哄,母親打來電話,他知道母親想問什麼,怕周靜煙聽到,冇敢在客廳接,去了陽台,關上陽台門才接通電話。

母親問他帶周靜煙上醫院查了冇有,他把結果告訴母親,母親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天呀地呀叫喚著,又喊來父親,哭著把這個訊息告訴父親。

趙敘平冇跟父母多說,趕緊掛了電話,想進屋哄人,發現臥室門已經反鎖。

他叩了叩門,柔聲開口:“寶寶,我想進來陪陪你。”

“滾!”裡頭傳來罵聲。

趙敘平聽出她哭了,心急如焚:“你要實在難受,我給你當出氣筒,打我罵我都成,彆自個兒躲屋裡哭啊。”

裡頭仍是讓他滾。

他拍拍門:“我不滾,我得陪著你,守著你。”

裡麵不吱聲。

他又說:“寶寶,你讓我進來,有什麼事兒咱商量著來,成麼?”

“不成!”

“那、那這孩子——”

“不要!”

趙敘平臉色陰沉,頭靠在門板上,無力歎息一聲,打起精神又開始哄:“乖,先把門打開。”

“不開!”

“不開我出去喊了啊。”

“喊什麼?”

“我就喊——周靜煙,媳婦兒,求你原諒我!原諒肚子裡的孩子!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求你給這個孩子出生的機會!”

周靜煙正躺著,聽到這話,立馬起身,冷著臉走向門口。

她信趙敘平做得出這種事,畢竟這人臉皮厚如城牆,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區區臉麵算什麼?更何況丟的主要還是她的臉!

打開門,周靜煙轉身又往回走,躺床上閉著眼,聽到腳步聲停在床前,她撈起被子矇住臉。

趙敘平將被子扯下,抓著她手腕,將她拽起坐著,摟她入懷。

“不許再把臉蒙被子裡,憋壞了怎麼辦?”

她仰起臉,眉眼間浮現幽怨,含著淚問:“你是擔心孩子,還是擔心我?”

“廢話,當然是擔心你!”趙敘平指腹輕輕揉按她緊蹙的眉心,歎息,搖了搖頭,“你啊,總是這麼冇有安全感。不過也怪我,冇給夠你安全感。”

她忽地哭出聲,臉埋進他胸膛,含糊不清說道:“趙敘平,我害怕……”

趙敘平聽明白了,柔聲問:“怕什麼?”

她胸口起伏著,哭了會兒才說:“怕打掉孩子,也怕把孩子生下來。”

趙敘平不禁笑道:“那怎麼辦,又不能跟哪吒媽似的,一懷懷三年。”

周靜煙攥拳捶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貧!”

他握住這隻手,親了手背好幾下,腆著臉笑:“錯了錯了,咱們說正經的。”

“做手術傷、傷身體,也很、很殘忍……生下來我、我又怕跟你掰扯不清……”她哭得一抽一抽,話也斷斷續續。

趙敘平捧起她的臉,眨了眨眼,目光誠懇望著她:“那咱們今天就掰扯清楚。你希望我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你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統統說明白,我按照你的指使,能做的趕緊做,能改的趕緊改,成麼?”

周靜煙淚眼朦朧,看不清他,在他懷裡聽著這番話,心裡踏實許多,想了好一會兒,小聲開口:“其實我也說不清自已到底想要什麼,我隻是……隻是不想再受從前那種苦了。”

趙敘平:“以前我不跟你說甜言蜜語,我改,以後成天跟你說。”

周靜煙:“以前還總喜歡晾著我!”

趙敘平舉手發誓:“以後絕不可能這樣,你的電話我秒接,你的訊息我秒回,時刻把你捧手心。”

周靜煙破涕為笑:“油嘴滑舌!”

趙敘平也樂了,親親她:“你不就喜歡這樣的麼?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女人。”

周靜煙掰著手指數他曾經的罪過:“以前喝了酒就知道使喚我。”

趙敘平捏捏她的手,拿起來吻了吻:“以後換我伺候你,你喝不喝酒我都伺候你。”

周靜煙擡眼,憋著笑問:“那要是你喝醉了呢?”

趙敘平:“彆管我,我這麼大個人了,還喝得醉醺醺回來,像話麼?就該罰我睡地上!”

周靜煙樂出聲,食指在他鼻尖點了點:“這可是你說的哦,真要喝醉了,我是不會允許你上床的。”

趙敘平鄭重點頭:“彆讓我上床,千萬彆,我喝醉了就樂意睡地上,地上涼快。”

周靜煙笑得止不住:“真受不了你這人!”

他摟著她細腰,薄唇輕輕啄一下她腦門兒:“開心了?”

她不肯承認,唇角卻藏不住情緒,低頭沉默。

那雙薄唇尋過來,在她臉頰來回輕蹭。

“寶寶。”

她扭扭身子:“彆叫我寶寶,肉麻!”

趙敘平笑了:“聽我說情話的時候又不嫌肉麻了?”

周靜煙擡眸望著他,正色道:“先跟你醜話說在前,我隻是看在肚子裡這個孩子的份上,對你態度好點兒,彆以為我有多愛你。”

趙敘平緊握住她的手,眉眼笑意浮現:“你願意要這個孩子,我都謝天謝地了。”

周靜煙撇撇嘴:“我要這個孩子,也不是因為愛你,隻是不想——”

“我知道。”他又吻了吻她額頭,“不用多說,我都知道。咱們先這麼過著,愛不愛的,以後再看。我已經……”

趙敘平哽咽,深吸一口氣,才說得下去:“我已經不敢奢望你的愛了。”

她願意留下孩子,願意為了孩子回到他身邊,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喜事。

“周靜煙。”

“嗯?”

“咱倆明天領證去。”

“算、算了吧。”

“不能算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咱倆也必須領證。”

周靜煙陷入沉默。

趙敘平等她開口等了許久,總也等不到,耐不住性子,沉聲問:“猶豫什麼呢?”

她搖搖頭:“不知道……心裡就是怕,怕這次複婚,下次又離,再想結,我就是三婚了!”

趙敘平攥緊她的手:“三婚就三婚,三婚也得嫁我。你周靜煙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她想抽出手,使出渾身力氣也抽不出,淚汪汪任他握著,委屈得要命:“你這霸道性子,這輩子也改不了了!”

趙敘平扯扯唇:“彆的事兒可以商量,這事兒冇得商量。我就霸道了,怎麼著?你前麵生了倆都是我的,現在肚裡懷著我的種,咱倆這輩子還真就扯不清了。”

周靜煙最煩他這副樣子,揪住他耳朵:“看看看,現原形了吧!”

他腦袋順著她的手往外挪,直喊疼。

她剛鬆開他耳朵,又往他臉上扇一巴掌:“疼就對了,看你長不長記性。”

趙敘平俊臉湊過來,唇邊漾開笑意:“要不再扇扇這邊?”

“我嫌手疼!”

“給你吹吹。”他擡起周靜煙手掌,衝著手心吹了吹,把她手心往自已臉上放,啪啪扇了兩下,“力道夠不夠?不夠我再使點兒力。”

“好啦!”周靜煙抽出手,睨他片刻,背過身子嬌嗔,“冇個正型兒!”

趙敘平樂嗬嗬繞到她麵前,捧起她的臉揉了揉:“那你是不知道,你男人在外麵多有正型兒,他也就隻跟你鬨一鬨。”

周靜煙彆過臉不看他。

他低下頭,仰起臉,俊臉往她臉上懟,抵著她鼻尖笑道:“周靜煙,隻有在你跟前,我才能像個小孩兒。”

周靜煙縮縮脖子,垂眼瞧著他:“喲,做個小孩兒,光榮呀你!”

他笑意不減,厚著臉皮又將臉懟過來:“我不光榮,你光榮。咱們煙煙多能耐啊,首富在她跟前當小孩兒呢。”

周靜煙憋著笑擡手:“我還能扇首富巴掌呢!”

“哎,對對,扇完首富還給錢。周靜煙,打今兒起,你扇我一巴掌,我給你十萬當獎勵。”他攥著她的手往自已臉上拍,立馬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給她轉去十萬。

周靜煙樂得笑出聲,掌心抵在他心口,輕輕推了推:“虧你想得出來!”

倆人笑作一團。

過了會兒,周靜煙收起笑容,嚴肅說道:“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趙敘平:“你跟我說事兒,怎麼能叫商量?直接命令就成。”

周靜煙忍俊不禁,捶他一下:“好啦,說正事兒。聽雨和雲生馬上要過生日了,我不希望你辦生日宴。”

“為什麼?”

“咱倆糾纏來糾纏去,夠丟人了,乾嘛這麼高調?”

趙敘平輕笑:“這有什麼丟人的?這種事兒多了去,咱倆還算好的。”

周靜煙噘噘嘴:“那我也不想這麼高調。孩子還小,尤其是雲生,現在已經有了虛榮的苗頭,我可不想他知道自已家裡特有錢,然後到處擺譜,我怕把他養歪了。”

趙敘平拍著她後背安撫:“冇事兒,雲生那小子,多管教管教就成。”

周靜煙挑眉:“你管教得了?他聽你的?”

趙敘平愣了愣,乾咳一聲掩飾尷尬,扭頭看著窗簾:“大點兒興許能教教規矩。”

周靜煙:“得了吧,現在他都不服你,長大了能服你?他這麼點兒大,目標就是當老闆賺大錢,現在你為他辦個生日宴,鋪張浪費,他隻會有樣學樣,以後說不定成天燒錢,你賺多少都不夠他燒的!”

趙敘平仔細想想,覺得這話也對,笑著捏捏她鼻尖:“還是媳婦兒會管教孩子。”

周靜煙啐他,扭過身子:“滾一邊去!冇領證呢,誰是你媳婦兒。”

他從背後摟住她,臉搭在她肩膀,麵上幸福洋溢:“早晚都得是。”

趙敘平趕在晚飯前帶周靜煙回到父母那去。

章芝紜又驚又喜,握著周靜煙的手,想問懷孕的事,又怕那兩個小傢夥聽到,連說了幾聲“好”,扭頭冷臉怨兒子:“來也不打聲招呼,我都冇準備靜煙愛吃的菜!”

趙敘平笑笑:“我倆臨時起意要來,說好了,不提前告訴您,省得您費心做飯。”

周靜煙也笑笑:“阿姨,以後我過來,您彆親自做飯了,怪累的。”

章芝紜握緊她的手,晃了晃,滿臉笑容:“那怎麼行?我現在渾身力氣冇處使,恨不得一天伺候你二十四小時!”

來之前趙敘平告訴周靜煙,母親知道她懷孕這事兒,她怪他管不住嘴,又想著既然人家已經知道了,便不再扭捏,隻是警告他,暫時彆讓兩個小傢夥知道。

孩子們已經轉學到外國語幼兒園,平時住爺爺奶奶這,週末周靜煙來看他倆。

今天不是週末,倆孩子放學回家,見周靜煙來了,高興得跳起來,圍著她要抱抱。

趙敘平一手抱起一個:“媽媽最近身體不舒服,彆讓媽媽抱了。”

周聽雨的大眼睛裡滿是擔憂:“媽媽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

趙敘平看一眼周靜煙,又看一眼母親,強壓下嘴角:“媽媽隻是——有點兒犯懶,讓媽媽歇歇。”

周聽雨嘟嘟嘴,歎氣:“好吧……媽媽真懶!”

周雲生立馬替母親說話:“奶奶說過,媽媽有爸爸疼,所以媽媽犯懶也冇什麼。”

周靜煙俏臉微紅,偷摸看了看章芝紜,冇作聲。

章芝紜瞧著一家子其樂融融,高興得想哭。

吃飯時,章芝紜是全家最緊張的一個,目光盯著周靜煙,一會兒問:“這個吃著難受嗎?”一會兒問:“這個吃著犯不犯噁心?”一會兒又問:“喜歡吃這個是吧?明天還想吃麼?”

趙敘平歎氣:“媽,您安心吃飯吧,靜煙吃什麼不吃什麼,自已心裡有數。”

章芝紜瞥瞥他:“我不像你,心大!我得仔細照顧靜煙。”

話音剛落,章芝紜又怕自已這麼一說,周靜煙會對兒子有意見,趕忙又開口:“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照顧人也挺仔細的,偶爾考慮不周,可以諒解。”

周靜煙噗嗤笑出聲,趙敘平也跟著樂。

章芝紜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笑了笑:“嗐,我就是高興,高興!”

周雲生好奇:“奶奶,你高興什麼呀?”

章芝紜滿眼慈愛看著孫子:

“以後你就知道了。”

周雲生:“你是不是中彩票啦?”

這回大家都樂出聲,周雲生以為真是這樣,舉著手叫道:“耶!我奶奶中彩票啦!我們家發大財啦!”

周靜煙忍不住放下碗筷,捏捏他的臉蛋:“小財迷!”

趙天成笑道:“雲生確實愛財,可他一點兒也不摳門,昨晚睡前還跟我說,以前要給我買車買房,帶我出國旅遊。”

趙敘平樂了:“車房你爺爺都不缺,全世界差不多去了個遍。”

周雲生瞪大眼睛看向爺爺:“您有多少房子和呀?”

趙天成笑嗬嗬:“記不清了,確實挺多。”

周雲生:“那您給我點兒唄!”

章芝紜逗他:“你要這麼多車和房子乾嘛?”

周雲生理直氣壯:“給我媳婦兒!”

大家都快樂瘋了,一個個放下筷子,捂著肚子笑。

趙敘平問:“知道什麼是媳婦兒麼你?”

“知道呀,”周雲生指著母親,“媽媽就是你媳婦兒!”

周靜煙瞬間紅了臉,憋著笑瞪他。

他衝父親揚揚下巴:“是不是呀?”

趙敘平立馬點頭:“是,必須是,太是了。”

周靜煙在桌底下暗暗踩這人一腳。

趙敘平扭頭瞧她,滿眼都是笑。

飯後,章芝紜著急忙慌要跟周靜煙出去散步,剛來到園子,章芝紜便說道:“你懷孕這事兒敘平跟我說了,靜煙,彆怪他,是我追著問個冇完,他不得已才告訴我的。”

周靜煙淺淺笑了笑:“沒關係,我既然決定生下來,大家早晚都會知道。”

章芝紜神色欣慰,握住她的手,問:“敘平發訊息跟我說,你倆明天領證,這回真想好了?”

周靜煙望向遠方,目光注視著火紅落日,沉默好一會兒,輕輕開口:“阿姨,我不希望這個孩子像哥哥姐姐那樣,一出生就冇有爸爸。”

這話聽得章芝紜眼眶濕潤,連忙點頭:“是,是,既然敘平在,怎麼著都得讓他儘到父親的責任。”

說完,章芝紜想起什麼,衝著她笑道:“還管我叫阿姨?”

周靜煙紅了臉,低頭叫了聲“媽媽”。

章芝紜連忙點頭,拍拍她手背:“這就對嘍!早該改口了。媽掏心窩子跟你說一句,你這個兒媳婦啊,可比兒子讓我稱心!”

周靜煙希望他們母子關係好,便替趙敘平說話:“敘平是個孝順孩子,隻不過有時候嘴硬,不愛把好話掛嘴邊。”

“他說話哪有你中聽?哎,可算把你給盼回來……”章芝紜不禁落淚,“想不到我一把年紀了,還能等到今天……”

周靜煙抱住她,輕拍著她後背,安撫道:“您彆哭呀,我這不是要回來了麼!往後咱們一家子好好過。我答應敘平複婚,主要是為了孩子,也為了您和爸爸。”

章芝紜抹抹淚,破涕為笑:“有生之年,你還願意回來做我的女兒,真好。”

周靜煙紅了眼,淚水止不住:“您和爸爸不計前嫌,願意對我好,是我最大的福分……”

一想到逝去多年的伊伊,她就愧疚不已。

章芝紜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搖搖頭,麵露微笑:“活著的人,就該好好活著,如果讓自已活在仇恨中,對不起的,隻有自已。”

章芝紜捧著她臉頰,隔著淚水望她,恍然間,彷彿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女兒。

“我都放下了,希望你也是。”章芝紜緊緊擁抱周靜煙,笑中含淚,溫柔說道。

天邊,晚霞溫柔,園中這一幕,溫暖如油畫。

·

明天還要上學,兩個孩子早早睡下。

趙敘平在書房跟父親聊完,回到臥室,見周靜煙正站在落地窗前,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

“想什麼呢?”他問。

“發呆。”周靜煙笑了笑,“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趙敘平正要回答,忽地一愣,輕輕吻一下她光滑的頸側:“明兒才領證呢,今天就改口了?”

周靜煙扭頭瞪他:“敢惹我生氣,當心我今晚改主意!”

他急忙笑著哄:“得得得,祖宗誒,我錯了。”

周靜煙轉臉看窗外,又問一遍:“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趙敘平摟在她腰間的手移到前麵,輕撫著她腹部:“絮叨唄,囑咐我這回結婚,不許跟以前似的,由著性子胡來。不許作,不許讓你寒心。”

周靜煙心裡發暖:“就知道爸爸對我好。”

趙敘平來了勁,鬆開懷抱,扳過她身子,皺眉問:“我對你不好?”

她晃了晃腦袋,眼珠斜著往上看,笑得狡黠:“也就那麼回事兒吧。”

趙敘平輕哼:“那您可得瞧好了,趕明兒領了證,看我怎麼給您當奴才。”

她真真服了他這張嘴,噗嗤一笑,擡頭定睛看著他。

“趙敘平,明天覆了婚,你得給我當一輩子狗。”

他也樂了,點頭:“得嘞,狗奴纔給您請安!”

周靜煙笑了好一會兒,抹抹眼角的淚,蹭到他襯衫上:“狗奴纔不介意吧?”

趙敘平:“您就是竄稀竄到我身上,我也樂樂嗬嗬,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周靜煙捧腹大笑,邊笑邊捶他:“惡不噁心呀你!”

趙敘平忽地抱起她,將她放床上,溫柔地在她臉頰印下一個吻,跟她咬耳朵:“洗了麼?”

她點點頭,心裡一緊,又趕忙搖頭:“不行!現在還是危險期,不能——”

趙敘平笑著打斷:“知道,我就問問。祖宗先睡,我去洗個澡。”

望著他走向浴室的背影,周靜煙鬆了口氣。

過會兒這人洗好出來,在她身旁躺下,見她睜著眼,戳戳她臉頰,問:“還不睡?”

她也戳戳他臉頰:“還早,睡不著。”

他笑了:“這陣兒不是挺能睡的麼,明天領證,緊張?”

周靜煙深吸一口氣,轉臉望向天花板,搖頭:“也不是,就是感覺怪怪的。”

趙敘平:“哪兒怪?”

周靜煙想了想,語氣滿是困惑:“怎麼就又結婚了?怎麼就又跟你結婚了!”

趙敘平抿著唇樂出聲,俊臉貼貼她的臉,說:“當然是因為我不要臉啊。”

周靜煙送他一對白眼兒:“你還知道呀!”

趙敘平:“人呐,隻要夠堅持,夠不要臉,冇什麼事情辦不成。”

周靜煙笑笑,陷入沉默。

他也沉默半晌,忽然湊到她耳邊,笑意溫柔:“你說,老三叫什麼名兒好?”

周靜煙想了想:“得看是個丫頭還是小子。”

趙敘平:“要不叫個比較中性的,丫頭小子都能用,賊酷。”

周靜煙:“你想到了?”

趙敘平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嗯,要不就叫——趙老三?”

周靜煙還以為他會取個多好的名兒呢,一聽到“趙老三”,氣得拚命捶他:“真服了你個老六!你自已怎麼不叫趙老六!”

趙敘平快笑岔氣了,點著頭說:“美麗的周靜煙女士,為了證明我對您的愛,即日起,我願意改名為趙老六。”

周靜煙破功跟著一起笑,手上捶得更狠:“我明天就拿個大喇叭去公司這麼叫你!”

趙敘平握住這隻一頓亂捶的手,劍眉星目滿是柔情。

他親了親她手背:“看見你笑,我心裡特高興。你小時候總哭,我總心疼,很早就想要逗你笑,又覺著咱倆不太熟,有點兒不好意思。”

周靜煙靠進他懷裡,輕聲說:“其實我小時候挺怕你的。”

趙敘平:“怕我?為什麼?”

周靜煙:“你老打架唄,還打得那麼猛,跟豹子似的,可嚇人了。”

趙敘平笑道:“那是揍彆人,又冇揍你,怕什麼?”

周靜煙回憶起老早以前看過一次他揍人,那副凶狠模樣,到現在都忘不了,嚇得打了個寒顫。

趙敘平忽然想到一件事,說:“我還替你揍過人呢,知道麼?”

周靜煙怔住:“啊?”

他笑了笑:“你小學那會兒,隔壁班有一小子總欺負你,後來是不是消停了?”

周靜煙立馬想起來:“那個呀!對,他三年級轉學過來,看我好欺負,就開始欺負我,冇多久確實消停了。”

趙敘平屈著手指輕輕蹭一下她鼻梁:“哥哥替你揍的。”

周靜煙驚訝:“那時候你都上初中了吧,咱倆不在一個學校,怎麼——”

“哥哥在你們小學有線人唄。”說完,趙敘平擡手打了個響指,“得虧平哥罩著你。”

周靜煙忽然鼻酸,紅著眼瞧他片刻,鑽回他懷裡:“我說怎麼後來就歲月靜好了呢,原來有人替我負重前行啊。”

趙敘平:“也不能說是負重前行吧,哥哥我完全樂在其中,揍人的樂趣,你不懂。”

周靜煙仰臉大笑,臉頰忽然被他捧住。

“周靜煙你記好,以後,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包括我自已。

“你還得記著,以後,你是有家的人了。有爸媽,有丈夫,有兒女——我們全家都替你撐腰。

“你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貝。我不會拿你去換全世界任何東西,但會為了換回你,放棄全世界。”

他抱著她,溫柔而輕緩地吻起來。

他終於找回了他的煙煙。

他愛了那麼那麼多年的煙煙。

後來他的唇一直停在她臉上。她麵頰掛著淚,他感覺自已像是在親吻一株帶露玫瑰。

玫瑰散發著誘人的芬芳。

他彷彿回到許多年前,站在她身後,遙望著這株風雨中的玫瑰,多麼渴望捧起她,親吻她,擁有她。

哪怕一刻,一刻就好。

玫瑰終究是他的玫瑰。

穿過漫長的時間河流,這一刻,他們十指相扣。

這一刻便是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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