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子 相吻
相吻
回神時,葛進已經入門,她扶著額頭,點了點杯麵,“換一杯,太苦。”
“應該是加了奶和糖的,”他為蘇要準備的咖啡一直都是不同的,葛進上前看了一眼,又掃了一下桌上的咖啡杯,垂頭說,“送咖啡的人應該搞錯了杯子,我會吩咐下去的,不會再有下次。”
這邊的人與蘇要不熟,毛手毛腳也正常,蘇要在葛進的衣袖上搭了一把手,“不用罰。”
他看了一眼,默默移開,“不會。”
美國的事算是處理完了,但後麵回國還有一大堆事等著蘇要,所以葛進很快便定了回程的機票,兩人踏上歸途。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蘇總。”葛進站在身後,唐排上前一步將整理的檔案遞給蘇要。
她接過,“真不想當這個破執行總裁啊,你們說有彆的辦法嗎?”
“其他人不會競選嗎?”唐排小心翼翼地問,葛進瞟了她一眼。
蘇要笑出聲,“能跟我競爭成功的,估計是不想在蘇氏待下去了,蘇文升和蘇青葉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意識到自己又問出“蠢”問題的唐排壓了壓頭,蘇要注意到,“葛進,你什麼時候能像排排這樣有問題就提出來?”
“知道了,蘇總。”葛進麵不改色,他明白這是蘇要在給唐排解圍,他從跟著蘇要開始,就能自然而然地瞭解她的很多細節,所以他很少會問這些問題,這是他當初作為傲者的同頻,但可能是這幾年傲氣不足,無法看懂蘇要的有些做法,包括收養安池。
如期而至的股東大會,看著滿滿落座的橢圓長桌,蘇要落落大方一笑,“歡迎各位捧場,今天誰想競選,誰就直接上台吧,我不阻攔各位。”
蘇要不阻攔,不代表蘇家其他人坐得住,蘇文升和蘇青葉提前一天就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走走過場也就算了。
可非有不信邪的人。
“我要競選執行總裁。”頭發並沒有白絲,但臉上歲月的痕跡不減。
侃侃而談一個多小時,不過是蘇要不堪大任,一個女人做不出什麼名堂。
聽得有些睏倦,蘇要動靜很大地打了個哈欠,見眾人目光頻頻望向她,尷尬賠笑,伸了伸手,“您繼續,繼續。”
轉頭吩咐,“給我倒杯咖啡。”
“像你如今這樣的行徑,怎麼能領導好蘇氏!”那個站在對麵的男人義憤填膺,指著蘇要,怒目圓睜。
一擡眼,蘇要的目光中透露著氣惱,給這些長輩麵子,受得了屈辱,就是受不了“她對蘇氏儘心儘力”的指責。
這不僅僅是她的辛勞,更是她身後千千百百的蘇氏員工的辛勤,所築起的高樓,她不許這種坐享其成的人談論甚至侮辱。
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撫平,蘇要才對視上桌的對岸,“我今年三十,進入蘇氏工作五年,從進入蘇氏帶來城南的專案,到帶著蘇氏參與國際專案,再到如今的蘇氏規模,我蘇要敢說這個蘇氏沒我不行,你呢?”
她氣憤到甚至不再用“您”這樣的敬詞。
“無論今天的競選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有任何的異議,但不管是你,還是在座的各位,誰都無法將我蘇要乃至我身後的團隊為蘇氏所做的一筆一畫剔除這座大樓!”
掌聲突然從一個角落傳出,逐漸擴散到整個會議室。
羞憤,懊惱,男人竟憋著一股氣,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番言論一出,竟無一人敢再次競選,即便有著蘇要的“鼓勵”,也無動於衷,然而更是毫無意外,蘇要成功當選執行總裁。
將所有人送出會議室後,蘇要沉思,“葛進,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那樣說,不然也不會都選我了。”
“您很優秀。”葛進是這樣回答的。
“可這件事是不是太順了,就算有蘇家那兩個老東西托著,也不可能這麼順啊。”
“有些事不必想得如此複雜,順其自然。”
葛進的回答永遠都是這麼稱心如意,蘇要一拍桌子,“那行,走吧,最近麻煩你了,給你放假,我也放假,咱們先休息一陣子。”
出了會議室,有一個男人攔住蘇要。
金發藍眼,是那群國外過來的股東中的一位—chris。
“蘇,你比我想象中的完美。”
“謝謝你,chris。”她倒是一點也不謙虛。
男人的手伸出來,等待搭上的手指,“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蘇。”
對於男女交往之間的距離問題,蘇要一直都把握得很好,“不了,chris,我並不喜歡你這種型別,不必在我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剛想上前阻攔chris的葛進聽到這句話,頓住了自己的身子,隨後緊跟著蘇要離開。
這纔有了蘇要宿在市中心,陪著安池高考的日子,她明白對於安池這種孩子,高考是多麼重要的存在,而且她確實有愧於他,即便是雙方願意的事。
她不需要向安池解釋這些,生怕他會太過多情地以為自己的存在對她很重要,不願虧欠和善心大發的她並不多見,隻是她實在不能辜負安母的期待。
清晨,露水還未歸家,蘇要卻在額頭布滿汗漬,天氣無雲,她已經運動回來,正巧碰到起床吃早飯的安池,“早。”
“早,過來吃早飯吧。”安池為她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的主位。
“我先衝一下。”她進了浴房。
等待往往最是煎熬,安池從早上等待蘇要的回來便膽顫不安,他不知道她這一走又會是多久,或者說將是一輩子的離開。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發尾被浸濕,不規則地垂落了幾根在脖頸處,蘇要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抹胸,與其他成熟女人不同,她更多了一種氣場,一種運籌帷幄的氣場,落座後,耳朵兩邊的大圓耳環不斷搖擺,像是在活躍氣氛。
“想你能待多久。”他如實回答,卻又隱瞞。
喝粥的勺子停頓,又入口,慢悠道,“待到你高考結束。”
“真的嗎?”眼中的瞳孔放大,有研究說當人見到喜歡的東西,瞳孔會放大45,而安池今天已經放大兩次,一次在蘇要運動回來時,一次就在剛才的承諾。
蘇要並沒有吃多少,擦了擦嘴,“假的。”
有心思逗他,看來是真的,他的唇微微上揚,帶著細微的笑意。
洪姨這時候從門口進來,擡了擡菜籃子,“小姐也在,那等中午我做頓好的。”
自從安池上了高三後,蘇要便吩咐洪姨一天三頓都給安池在家裡做著吃,總歸放心些。
“嗯。”她答應,他也答應。
即便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兩人也極少交流,公司並非完全空閒,蘇要需要忙得事許多,安池的學業也繁重,唯一兩人湊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天三頓的飯菜。
“今天學得怎麼樣?”
“挺好的。”
“嗯。”
彷彿兩個人就是在兩個玻璃罩裡生活,能看到對方,但互不打擾。
臨近高考,蘇要便減少了自己的工作,反而多了不少報考誌願書。
但一切都是從5月28日那天變化的。
門鈴響了,早晨,怎麼會有人來拜訪這裡。
“嗨,蘇,許久不見,你想我嗎?”男人一米八七的身高顯得安池一米八三的個子都略遜一籌,他張開雙手,想要朝蘇要擁去,卻被安池一臉敵意地攔住。
蘇要一臉不友好的樣子,並沒有多少好臉色給chris,“chris,我希望你能馬上離開,我不知道是誰給你告訴你我現在住在這,但你不請自來,我可以報警。”流利的英語說出冷默的警告。
“我隻是想拜訪一下我的朋友,蘇。”
“我們還沒有熟悉到登門拜訪的地步。”蘇要環抱著胸,審視一般地看著chris。
站在門外的男人還是一臉笑意,“你已經許久不回蘇氏了,我不過是想你了,我的簽證馬上就要到期了,你難道不會想送送我嗎?”
隻是一瞬的思索,蘇要便鬆了口,“我帶你逛逛北城,你在車庫等我吧,我換了衣服下去,這裡不方便你進來。”
“好。”男人得意洋洋地看了安池一眼,嘴角上揚的一抹笑讓安池覺得格外刺眼。
門砰地一聲關上,安池抓住動作的蘇要,“你彆去。”
“一個商業夥伴而已,不是不回來了。”蘇要低眉看了下手腕上不斷收緊的力道,但還是心平氣和地解釋。
安池倔犟得如同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小孩。
牽得力卻鬆了鬆。
蘇要利落地甩開,不再好說話,“彆鬨了。”
她想著讓chris一直在樓下等待並不好,所以不願再多費口舌。
還是小孩子脾氣,總以為蘇要陪伴的幾日也會為他嘩然,可忘記蘇要的本質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這樣的人永遠不懂什麼叫做情愛,世間男人如此,女人亦是如此,或許該說,人皆如此。
等待的所謂“浪子回頭”不過是陷入愛戀中的幻想。
更何況她蘇要根本就不是“浪子”,一個品德修養高尚的人,一個優秀光耀的企業家,怎麼會圓滿他不切實際的夢。
年輕一直是安池引以為傲的資本,可誰沒有年輕,蘇要需要的永遠是不會消磨的物質。
“你今天離開,如果沒有回來呢?”安池不死心。
蘇要腳步連停都不停,“那就沒有回來。”
她不屑於和他玩這種哄孩子的遊戲,本以為這幾日的付出,他總能看清,但太過貪婪不是個好習慣。
衝上前,他將她抵在潔白的牆上,“你想乾什麼?”還是一臉不耐,她語氣多了一絲冷漠。
“吻你。”他直接吞噬他心念已久的紅豔。
沒有推搡,隻是回應,她倒不介意上門來的免費食物,並且總能幫著擋擋那個chris。
狐貍的壞心腸多得想不到。
唯有他還妄想下一步,在脖頸處重重咬下一口,就已經感覺到女人的抗拒。
沉淪後的抽離纔是最割裂的事,那種強製,痛楚,平複,他鬆開她的身子,摩挲了下白淨膚色上的紅印,“記得穿低領,更好……打掩護。”
他不是不懂,但說出口卻還是有些不願。
“滿意了?”蘇要推開他,乜了一眼,離開。
往後退了幾步,安池低頭時,發擋住眼,“如果今天晚上,你能回來,會更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