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子 相當
相當
蘇要照常上班,她的辦公室暫時改在了其他樓。
她上電梯時,很快到了樓層還感覺不太習慣:“原來樓層低這麼方便呢,看來以後還是彆上去了。”
葛進跟在她背後不說話。
唐排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看到電梯口出現人,拿著今天一早收到的合約,立刻跟上去彙報。
她的神色急切,手裡的合同像是燙手山芋,“蘇總,‘yao’那邊的人今天一早送來合同,想要和我們合作。”
蘇要接過檔案,邊走邊看手裡的合同,竟然挑不出一絲漏洞,全都是雙方獲利的好機會,甚至更偏向自己,她合上合同的瞬間,正好趕到她的臨時辦公室,葛進幫她推門而進,“排排,你覺得這個合同怎麼樣?”
“看起來,很好?”唐排有些不確定。
蘇要坐到座位上,把水杯遞給葛進,朝唐排勾了勾手。
唐排順著她的動作靠近她。
“不用懷疑自己,是特彆好。”蘇要點了點她懷裡的資料夾。
唐排正準備聽蘇要的下一步指示,結果等了很久,沒有後文,甚至葛進都收拾好一切,出門辦事去了。
唐排硬著頭皮,繼續問:“那這個合同,您簽嗎?”
“不簽,我們做得是投資公司,他們如果前景好,我一定會投,但一個不確定的東西,我不會投。”蘇要的手上握著金黑的筆杆,筆華麗落在紙張上,順暢的書寫,最後的收尾頓點鋒芒有力,“不過,你把這個給白路通送過去,對了,一定要強調是我送的。”
他想做這方麵的事情,自己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不過這個“yao”的管理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給她送這個機會,一個連白路通都想分兩杯羹的機會,蘇要用筆敲敲桌子,給葛進發了個訊息:我要跟“yao”的總負責人約一麵,我們做東。
葛進得到訊息就立刻聯係。
沒想到那邊很是爽快,直說按照蘇要的時間安排就可以。
葛進把對話是說給蘇要聽,她莞爾不語,隻感覺有趣。
“那你儘快安排吧。”
葛進做事很快,有了蘇要的吩咐,他就把時間安排在了第二天晚上。
白色的背心內搭,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的罩衫,牛仔短褲把蘇要的腰身展現,葛進看著她的穿著:“要換一下衣服嗎?蘇總。”
蘇要低頭看了看,抖了抖衣袖,“不好看嗎?”
她自認為搭配得還可以,總不至於連見人都沒辦法見,而且今天都已經穿了一天了,葛進這個時候說不好看不太對。
葛進欲說不說,最後隻蹦出來兩個字,“好看。”
到預定的餐廳時,葛進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看著蘇要下車,叫了她一聲。
蘇要回頭看他,表現出疑問的表情,但她看葛進說不出口的樣子,身子往車裡彎進去,用手拍了拍葛進的肩,“放心,我又不是來談合作的,能見他們一麵,他們就很開心了吧,穿成這樣沒什麼不妥,我有分寸。”
葛進看著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就對她笑著點點頭,蘇要很有自己的主見,有些事他不懂,但她會處理得很妥當,好像永遠不用擔心,或許他本身的擔心就是多餘。
踏進旋轉門後,蘇要就被服務生詢問預約。
她報了自己的名字,便被服務員領著向裡麵進。
蘇要到的時候,“yao”的負責人還沒有到,她看了看選單,想著忌口的問題,隻點了前菜。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推開,外麵清楚的招待聲:“先生,這邊請。”
蘇要起身準備禮貌性地接待一下。
但進門的竟然是熟人——安池。
她雖然有些呆滯,但很快反應過來,伸出手和他握手,“你好,怎麼稱呼?”
雙手相握的間隙,蘇要還往旁邊側了側,為了看到耳朵的那顆痣。
“叫我安池就好,蘇總。”
可是還沒等她看到痣,就聽到回答,蘇要一瞬間定定地看著他,連手都忘記鬆開。
“蘇總想一直握著手嗎?有點受寵若驚。”
安池的話打斷她的思路,蘇要才鬆開他,“那安總請坐吧。”
他們的包間有一個專屬的服務生。
安池朝他揮了揮手,對他說了幾句悄悄話,服務生就離開了。
蘇要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安池竟然是“yao”的負責人。
“想冒昧地問安總在公司裡擔任什麼職位呢?”
“o。”
“這麼厲害,年輕有為啊。”
這時候剛才離開的服務生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條毛毯,送到安池手上,便自動退下。
安池起身,走到蘇要身邊,把毛毯蓋在她的腿上,又蹲下身子,把一切都調整好:“你在怪我嗎,蘇要,怪我什麼都沒有和你說。”
說完,他擡起眸子看向蘇要,蘇要與他又一次對視上。
她扶住他的手臂,讓他起身,逃避剛才的問題,她把她自己手中的選單往他旁邊一推。“點菜吧,我點得不夠。”
“我那邊有選單。”安池又坐回位置,“你點吧,你點得我都愛吃。”
蘇要不回答,隻是招呼服務員點菜,知道對麵的人是誰過後,她就明白該點什麼菜。
“如果你想怪我,那就怪吧。”
“不是,我來之前還想,是什麼樣的人物拒絕和白路通合作卻堅持讓我投資。”
蘇要的眸垂眼時狹長,明明沒有任何濃妝豔抹卻仍然像是帶著眼線,可能是睫毛長,像是勾勒過的海平麵,纖細又隱隱綽綽,總想在上麵蒙一層霧,是她哭過的樣子。
安池回神時,聽到了後麵半句話,對於白路通那邊,他確實做了拒絕。
蘇要把合同送給白路通後,他便著手爭對性地攻克“yao”的合作,那份合同是一樣很好的瞭解資料,結果沒想到當白路通第二天信心滿滿地去公司談合作的時候,連人都沒見到就拒絕了,理由隻有不合適。
他把這件事告訴蘇要,反而讓蘇要更確定麵見負責人的決心,所以葛進才安排得這麼迅速。
“確實不太合適。”
“那我們就合適了?我不會投資這個專案的,你應該清楚。”
停了一會兒,蘇要又補充一句:“我不會投有太大風險的專案。”
安池招呼服務生,他為蘇要斟上紅酒,高腳杯裡流動撞擊的紅酒發出哐當的脆響聲,是酒,玻璃,和倒灌的聲音。
服務生又轉身為安池倒上。
安池的食指和中指夾在高腳杯杯柄上晃動,高低不平的酒麵就像他們的關係時好時壞,不知道下一秒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沒事,這個結果我也料到了。”他喝了一口酒,唇上染了紅漬,淡粉一下子鮮紅,“吃飯吧,正好今天請我吃。”
蘇要看了看他沒什麼變化,吃了兩口剛上的熱菜,但心裡還是放心不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除了安池是安池之外的身份,他真得和四年前不同,或許原地踏步的她的確應該思考一下,不過總歸都是為了安池好:“為什麼不選擇跟白路通合作,他很看好你這個專案。”
安池夾了一口菜放在蘇要碗裡,是她喜歡的,“既然你不和我簽合同,那今天就不聊工作,你還欠我這個司機一頓飯呢。”
蘇要想了想,人家公司的事也不關她的事,所以乾脆認真吃起來,吃到好吃的,還會點點菜盤,讓安池也吃。
不知不覺間,安池竟移動了一些距離,靠近再靠近,隻是為了方便照顧她。
突然電話響了,是白路通。
他找蘇要問是不是見到“yao”的負責人,想讓她幫忙合作。
安池的注意力一瞬間集中,最後一句纔是聽得最真切的,“你成功了,我請你吃飯,小要。”
蘇要結束通話電話,放下筷子,看著安池,無奈笑了笑。
“我不會和他合作的,先吃飯。”安池看著她的動作。
蘇要拿起筷子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白路通後麵不止是蘇氏,你在國外,不知道近幾年蘇氏的賬麵很漂亮,但我很清楚,白路通在這一方麵很有能力,他的投資一定隻多不少,而且他之前有‘小白’那個遺憾,所以他會更儘力幫你們做好。”
“我不太想聽你誇他。”安池直言。
蘇要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她確實做到了應該勸說的話,喝了一口酒,看著安池吃飯的側臉,忽然感覺很陌生,但轉念一想,或許他不合作是為了自己呢?
她自嘲地笑笑,可能是現在自己沒法掌控人家了,才會變成這樣多疑,蘇要直接一杯紅酒全部入口。
酒喝猛的時候,總會有些暈。
安池擰眉,想開口勸她慢點喝,就聽到她說:“你拒絕和他合作是不是因為我?”
他自認為心思並沒有那麼明顯,隻是她的手指點在他的心尖上時,還是忍不住被她誘惑,她總是那麼懂得如何拿捏他的內心:“是,也不是。”
握住放在胸腔上的指尖,安池拉住她的手,看著她還沒有清醒的眼眸,水暈在裡麵。
“蘇氏不適合我們,我們是新的小規模企業,如果搭上大規模企業的蘇氏會有輿論風險,大量行業競爭,你一開始接手的企業就是蘇氏,現在開的投資公司是中規模,所以不知道小規模企業踏錯一步就會搖搖欲墜,所以我們內部商討過,隻接受中小型企業投資,失敗賠償不會特彆多,成功了大家一榮俱榮,當然,私心就是我不想讓你勸說成功和白路通吃飯。”
漸漸回到狀態的蘇要,發現安池甚至已經趴到她的耳朵旁說話,她驚醒,把他推開,手裡摸著手機,慌慌張張地說,“那個,我去付錢,我知道了,我會跟白路通解釋清楚,祝你融資成功,我先走了,不用送!我找葛進接我。”
安池沒有阻攔她,他經曆過上次的事明白蘇要應該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讓葛進加班接她,今天他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所以她應該隻會自己打車回家。
果不其然,他從車庫裡出來後,特意跑了一圈,看到蘇要站在酒店門口的時候,臉上帶上淺淺的笑意。
“上車。”安池開啟車窗,告訴她。
蘇要擺了擺手,“葛進會來的。”
“這邊不太好打車吧,”他往蘇要那邊探頭,“這裡地偏,還是晚上。”
看她一副防備模樣,安池都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上車,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聽話,送你回家我安心。”
蘇要聽了他的話,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隻能上車,坐得後排。
他偏偏不動,蘇要都有些懷疑的時候,安池看著後視鏡裡微微皺巴巴的小表情:“真把我當司機?坐前麵來吧。”
蘇要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而自己的打車軟體一直沒動靜,也就聽他的話坐到前麵。
確實按安池所說,他沒有把她怎麼樣,並且還把她安全送回家裡,兩人雖然一路上相顧無言,但蘇要總會偷偷瞄安池,心裡暗自對比變化。
下車的時候,安池對她招呼說,“下次看可以大膽看,哪裡都能看。”
蘇要有些無奈,孩子大了確實不好管,自己說了多少遍不能和她說這種話,他總不聽,她也隨他去,隻是用白眼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