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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 相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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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夜安眠。

蘇要醒來的時候,安池已經不在旁邊。

她以為她醒得已經夠早了,按照平常的時間來說,她現在還能出門運動一小時,纔到葛進接她的時候。

身邊的電話響起,想到誰,誰就來了,是葛進,“蘇總,昨天的事,劉先生還想跟你聊一聊。”

“讓他跟白路通聊去。”

蘇要起身走到陽台上,太陽不曬,隻是被屋簷遮住了光。

“好的,今天我需要晚一些到禦海灣嗎?”葛進貼心地關注到蘇要昨天晚上休息得很晚,應該並沒有休息好。

蘇要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上前抱住她的腰,趴在沒有電話的耳旁,呼聲輕輕刮蹭耳垂,有些癢,卻摩挲紅透了耳骨。

“在跟誰說話?”他的說話聲伴隨著出氣的扇動,輕輕蹭在她的耳畔,像是安池在小酒館裡彈動的吉他,指尖緩緩掃過琴絃的波動。

蘇要出聲製止他,“彆亂動。”

好像隻是平常嬉戲打鬨的動靜,可是電話那頭的葛進卻聽得真切,臉上的愣神甚至他自己都無法看到,嘴角的話語聲還沒有等他從失神中解脫就已經平靜地出現:“蘇總,我會去市中心接你。”

蘇要聽他這麼說,隻道:“好。”,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嘟嘟的忙音,葛進隻覺得恍如隔世。

他原以為白路通會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競爭對手。

畢竟蘇要根本看不上那些聯姻物件,甚至她也不是一個看臉的人,不然,他想勝率最大的應該是蘇要那個朋友——裴之惜。

不過幸好兩人對對方並沒有任何意圖。

所以他想,自己的陪伴總會讓給蘇要看到自己這個最優解。

他忍不住的時候一共隻有兩回:一次是看到白路通和蘇要親近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忍下去了,他選擇表白。雖然結局是意料中的拒絕,可他覺得這不過是因為蘇要本身就會拒絕所有人罷了,所以他選擇接受。

第二次是他看到蘇要隻是為了一個早已經不是她的養子的人而改變自己的工作時間,並且……這個人還存有彆樣的心思,即使他還處於存疑的狀態,但也不能仍由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所以他選擇進行忠言逆耳的“威脅”,或許……他本身的做法就不正確,可是他也明白蘇要做任何事之前都有自己的考量,不然她根本不會把安池送到國外,而萬一……

葛進的內心掙紮又撕裂,他,誰都比不過。

比不過白路通的能力,也比不過安池的可憐,可明明他纔是陪伴蘇要最久的人。

沉寂的,良久的,安靜的語言,無聲纔是刺痛獨自內心的那一角。

他曾想: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蘇要的二十五歲到如今三十二歲,有七年,他也陪伴了七年,有時候他想如果蘇要一輩子都不與人相愛,那他那些隱秘的愛戀也可以閉口不談,就這樣一直相伴彼此。

可是那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他又怎麼挽回。

蘇要總以為無論如何,工作就是工作,私事就是私事,她不願混為一談,她冷靜自持地性子造就瞭如今的她,所以當她麵對葛進表白後的瞬間是尷尬,而不是擔心他不與她公事。

隻是她忘了,葛進卻不是這種性子,所以他逃避,告白後的第二天逃避得不去她的辦公室。

他以為她給自己的寬慰是暗示的進退,而不是單單指向工作的台階。

隻是他也忘了,蘇要本就是說一不二,就事論事的人。

他們看似就是那麼契合的夥伴,隻是在不同的方麵又能露出,他不斷迎合地馬腳。

而這種迎合是蘇要不願看見的,更是自己迷失的原因,可能,他真的該放下。

另一邊,安池隻是聽見“白路通”三個字,便心機地往前湊,沒想到是葛進的聲音,隻是還沒等他放下心來,讓他緊張的始作俑者就當著他的麵撥號給白路通。

他看到電話上赫然的“白路通”三個大字時,隻是一味地用自己的鼻尖,嘴唇,臉頰磨蹭著蘇要的耳廓,頭發,臉頰。

他總喜歡做這些小事,蘇要不會拿他怎樣,但對其他競爭者來說,又是極大的挑釁。

“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白路通用一種戲謔的口氣說話,有人說喜歡就是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摸樣,他學著蘇要開玩笑的模樣,就連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變成這樣子。

蘇要道:“有個事,我想跟你道個歉,我說了,你彆生氣。”

蘇要還是有點禮貌的,但總歸是把劉姓男人推給了白路通,禮貌也不多。

白路通一聽這句話,正經起來,“怎麼了?”

“昨天出了點事,我答應讓他和蘇氏合作,姓劉,然後他和你聊的時候,你……”

話還沒有說完,白路通就著急地說:“以後這種事,不用和我道歉,蘇氏本來就是你的。”

安池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雖然明白自己現在不該說什麼,但還是忍不住開口為自己爭取:“我的也都是你的,姐姐。”

他伏在耳畔,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瘙癢的感覺從耳朵的嫩肉到心尖蔓延,蘇要用眼神示意他收斂一點,又繼續和白路通說,“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的意思是你拿個爛攤子給他,幫我甩掉他。”

“哼,好。”語氣寵溺又濃濃笑意,他才發現蘇要對他的歉意不過是因為給自己甩爛攤子時,他竟然是鬆一口氣的態度,沒有怪罪,沒有生氣,甚至連一點不耐都沒有,反而他喜歡這種依賴性的行為,即便在蘇要看來這是一種“甩鍋式的行為”,可在他眼裡卻是她的信任。往常,蘇要最喜歡的就是自己能解決的事絕不會求他,自己能尋找的渠道絕不會找他,即便有幾次他搭橋的事,可蘇要從來說一不二地對他有回贈的行為,或是請他吃飯,或是會在專案裡為他撈一杯羹,而這次不一樣。

隻是這些都是白路通的視角狀態。

他忘記了,如果是蘇要本身就信賴他,那也不會懷有歉意地對他道歉,可能他如果真的感到生氣,那蘇要可能依舊會“還”些什麼給他,隻是他本身就不介意,蘇要又何必麻煩自己必須去做那些行為,畢竟她本身就是個權衡一切的人。

人們總說當一個女性陷入情愛中,她便會掙紮在幻想裡,對男性的幻想,對未來的幻想,可男性卻不會,他們隻有激素的荷爾蒙。

這句話代入到葛進,白路通,安池身上好像是錯誤,他們都像人們口中的女性一樣幻想蘇要的垂憐,隻是他們有著自己的主意,帶著自己的尊嚴去發展自己,渴望被蘇要賞眼。

而蘇要彷彿是“做完抽身”的“男性”,隻是她更冷靜,更有自己的選擇,不會淪為身下的囚徒,明白一切對自己有利的事,也帶著自己的憐愛和清醒。

所以,如果將刻板印象中的女性更換成“有情者”,男性換成“負心者”或許更為準確。

因為女性並非不夠理智,不夠獨立,而是她們的溫情總讓有心人冠上各種各樣的假名;男性也並非一定負心冷漠,狠心沉默,而是部分人的錯誤被無限放大。

反觀真正的癡情人隻願意守護心中的唯一,而不是依靠各種不同的說法。

蘇要隻覺得甩掉一個大麻煩,鬆了一口氣,安池在她身邊刷存在感,她實在頭疼得緊,但又想起來昨天她因為蘇家的家事而稍微毀了一點安池的約會,又不忍心責怪他早上賴著自己這一會兒,想著開口:“我要去上班了,你們公司這麼空呢?”

又不免疑惑,明明也是個公司,雖然發展規模沒有自己的公司那麼大,但剛在一個新地盤做事,說起來也不會很閒吧。

可是看著安池追自己這麼久的,竟然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繁忙,又或許是自己太忙,很多安池不在的時候都記憶不深。

安池本來半身依靠她的動作鬆懈,他告訴她,自己上學後總要有人管理公司,所以現在趁早放手讓底下的人先做。

蘇要聽了這個解釋,先點了點頭,佯裝讚同,但話鋒一轉:“怎麼感覺像是自己不想做,甩給彆人做呢?”

安池聽了,笑了笑,話上說著不會。

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對著蘇要也會撒這種謊了,明明小時候連大謊都要坦言說的人,現在卻小謊脫口而出。

他並非沒有蘇要口中的那麼忙,實際上他每天白日追著蘇要,晚上回到家還要趕工作,雖然確實會放任一些事交給手下人,但公司的發展方向還是要他自己上陣,親自把控。

隻是有些時候,他甚至白天都來不及追蘇要就要先考慮和合作商見麵的日子,沒有和蘇要在一起的日子裡,他隻想什麼時候能結束,這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待在蘇要的身邊。

想到這裡,安池突然想到自己最傻的那次還是蘇要約白路通吃飯的時候。

那段時間因為投資一直無望,安池一直覺得心裡煩悶異常,這種時候,他最想做的還是和蘇要見麵。

所以他把自己身上因為工作一直沒換的睡衣換下來,穿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還洗了澡並且把頭洗了好幾遍,他滿懷欣喜地到蘇要的公司,結果還是被葛進告知蘇要並不在公司,而是陪白路通吃飯去了,那一瞬間,他的煩惱甚至比他所設想的公司建不起內地的分部還要嚴重,他的腦子裡隻有蘇要被白路通帶走了。

後來,葛進要去接蘇要的時候,他也跟在身後,他也上了車,要去接蘇要。

誰能想到,他見到蘇要的那一瞬間,腦子裡的所有糟心事竟全部一掃而光,隻剩下對白路通的競爭感和危機感,沒想到兩個人還有說有笑地出門,他本想做些小動作,可誰能知道蘇要壓根就不願意多搭理他,甚至直接開車就走。

那時候,他總感覺自己算是沒救了,而且還特彆傻,蘇要把他甩開的一刹那,他不是感覺生氣,而是覺得蘇要一直都是這麼有個性的人,特彆……可愛。

所以,即便甩了一臉尾氣,即便站在酒店門口等助理接自己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他也隻是傻笑,傻到助理都覺得他瘋了。

後來想想,自己就是這樣一個碰到蘇要就毫無底線的人,他就是願意做蘇要生生世世的……寵物,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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