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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 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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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爭

蘇要收拾好自己的時候,她還是對著安池說了一句:“昨天的事,算我違約,你……我請你吃頓飯?”

本想說自己答應他一個要求,想想上次提出這句話的時候,被他一句“約會”算是控製住了,所以這次還是刹住車,隻是說請他吃飯。

安池又何嘗看不出她的為難,隻是笑了又笑,為了她等待的這段時間,喝了一口長久的水,“不用了,我快開學了,那時候忙起來,指不定誰約誰呢。”

蘇要鬆口氣,隻是搭了一嘴話,“這麼早開學?”

“我是研究生。”安池走到她麵前,隨手將她的包遞給恰好穿完鞋的她。

蘇要開玩笑地說,“不好意思,學曆太低,不清楚。”

蘇要上完大學就沒有繼續上下去,一是她當初本就打算在公司曆練一番,二是畢業的時候正在準備和白路通的婚禮,她也沒多大空考研,三更是自己的鋒芒還不能太過暴露,總要讓蘇青葉和蘇文升放鬆警惕。

安池沒有回應她這句話,他喜歡開玩笑的蘇要,那樣更鮮活的模樣,隻是他不喜歡開自己玩笑的蘇要。

所有玩笑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所有的喜劇底色都是悲哀的。

他不願意這樣,因為痛苦調侃自己的蘇要,或許不是不喜歡,不是不願意,而是一種心疼意味的悲劇色彩。

他把蘇要往外送了送,蘇要扭頭對他說;“回去吧,以前也沒見你這麼送我呢,上個學又不是見不到了。”蘇要還以為他仍然是因為上學以後少見麵了而嬌氣不已。

沒想到安池停下腳步,對她說,“我給你補一補,以你的能力也能輕輕鬆鬆考上。”

蘇要被他眼神裡的憂色逗笑:“你在難過那句玩笑話呢,我之前開你玩笑,你怎麼不難過?我本來也沒有繼續學的想法,我現在過得不好嗎?有車有房,還有你這樣的弟弟隨叫隨到。”

安池垂下眸色,掩蓋掉自己的擔心,輕輕嘟囔,“還有各種花花草草……”

蘇要輕輕哼了一聲,纔不理他這種天降橫醋,明明自己已經足夠在意他的想法,連提都沒有提到彆人,他這種莫名其妙地給自己樹立假想敵的感覺,自己也掰正不來。

快走到車前的時候,安池問她:“你送我上學嗎?”

蘇要好整以暇地看向他,覺得有趣,一個研究生,在國外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竟然上學還要自己送,她思索再三,覺得也不是什麼難事,“行,到時候跟我說一聲,我看看行程。”

隨後,她上了葛進過來接她的車,葛進跟她彙報一天的行程,後又跟了句,“後麵的行程還需要空一些嗎?下個月去加拿大的行程,那邊要求提前工程了。”

蘇要一遇上工作的臉色不如往日那樣好模樣:“我們作為最大的投資商不能決定工程日期?那我不介意取消合作。”

“我再去交涉。但聽說是加拿大的另一家公司要爭搶,我怕那邊會出問題。前期已經投入部分金額,出問題會造成虧損。”

“違約金多少?”

“那邊應該會申請延遲工程,違約金不能按原本商議的價格。”

“葛進。”她其實有些生氣,在蘇要眼裡這就算葛進的失誤,他們是投資公司,這種錯誤和沒有預料的情況竟然也會做出來,並且這是他們這陣子最大的投資合作。

“我會儘量談判。”

“算了,提前就提前吧,確定好時間,跟我說一聲,記得和文榭好,他這人行程不定。”蘇要看了看手機裡的股價走向,眼裡突然一瞥“yao”的出現。

她又吩咐道:“讓唐排去查查這個‘yao’吧。”

在意了一下葛進的狀態和工作量,蘇要還是安排唐排去做這件事。

葛進陷入沉寂,在思考,一時間忘記回應蘇要,蘇要看向他,開口,“你最近很累?”

“沒有。”

“注意休息吧,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回應我。”

“不好意思,蘇總,我會告訴唐助理的。”

蘇要看著他,緩緩輕啟嘴唇,但還是閉上,像是欲言又止的難堪,隻是快到公司的時候,她還是說出口:“葛進,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情感問題會影響到你的工作狀態,如果真的是我的處理問題,那我可能會幫你尋個好歸處,而不是繼續待在我這裡,泯滅你個人的才華。”

葛進抿了抿唇,穩穩將車停在車位。

他的指尖因為用力握住方向盤而泛白,臉上卻異常地紅,是一種憋著氣的時候的緋紅,他隻感覺自己的耳尖是灼燙的,他用著微顫的口吻訴說著自己的清醒:“蘇總,或者說蘇要,我以為這麼多年我們的關係是一種無法分離的糾纏,隻是我現在才發現,我們的關係是一棵香蕉樹和一隻猴子的糾葛,你是那棵樹,永遠不為所動,即使我已經向你表達出我對你的心意,你還是能照常開花結果,而我這隻猴子一直在樹上攀爬,一旦離開了你這棵,或者你哪天不再結果,我就會彈儘糧絕地死去。”

葛進一開始的聲音還是顫抖著,但後麵卻越來越堅定。

“我最近在想,要不然我不做這隻猴子了,以我的爬樹能力,我可以做任何一家助理,我可以尋找其他香蕉樹,甚至找到能把我供養起來的野生動物園,你覺得呢?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一個人的習慣是很可怕的,你可以培養出第二個葛進,但我找不到第二個蘇要了,我沒辦法找到一棵紋路一樣的香蕉樹。”

自問自答的形式,蘇要沒有跟上一句話。

她沒有感覺為難,沒有感覺生氣,反而是欣賞更甚,因為她發現葛進是在思考自己需要什麼,而不是盲目地追隨她。

“蘇要,無論你最後選擇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因為這種情敵事情辭退我的,是嗎?那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而影響工作的,你相信我,好嗎?”

蘇要終於和他對視上,那雙真誠的眼睛和篤定的承諾亦如他當年剛剛陪伴在她身邊時的情形,那句“我相信我也能做到”,她笑著對他說:“隻要你願意在我身邊好好工作,那我的身邊永遠有你。謝謝你,葛進。”

葛進迴避了她身傾來的擁抱,自己下了車,並幫蘇要開了車門,他們還是一如往常一樣同進同出這座大樓。

進門遇上的是早早就等在大堂的白路通,他見到蘇要,上前,“我聽前台的人說你還沒有上班,我就在樓下等著你了。”

“白總,有何貴乾?”蘇要淡淡瞥他一眼,沒有為他停下腳步,而是徑直走進電梯,對他就像對待平常彙報工作的下屬一般。

隻是白路通跟上,笑嘻嘻和她說:“我來談談怎麼和那個姓劉的合作的事。”

蘇要聽見,隻是開口輕聲叫了葛進的名字,默默跟在身後的葛進橫插進他們中間,對著白路通畢恭畢敬地說道:“白總,這種事你跟我說吧。”

白路通傻眼了,他以為這種事能讓自己和蘇要產生交集,可是又被打斷,他明白即使上次蘇要已經說得很明白,但他還是不甘心,他不認為在蘇要的選擇中能有比他更好的人,他自信,甚至自傲。

這種堅定並不是一時就形成的,從白路通出國的那刻起,他就傲慢地認為自己對蘇家乃至蘇要的重要性,就是蘇要口中的那樣,可能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即便蘇要已經和他說得那樣清楚,他還是一樣地堅定,甚至因為這次的“需要”,燃起了莫名的信心。

“蘇要,我覺得這種我們倆之間的事,還是我們倆親自談得比較好。”

蘇要看著不斷跳動上升的電梯數字,耳邊有著往日上班都沒有的吵鬨。

葛進和唐排都很會利用時間的縫隙,一般在車上或者走路時都會告訴蘇要一天的注意事項和行程安排,除了一些沒辦法扣仔細的細節問題才會和蘇要在電梯上說,一般這段上升的電梯時間,蘇要都會自行想一些事,可今天她沒辦法想,她隻是在想,如果剛纔在樓下就把白路通擋在門外會不會清靜些,現在以葛進的身份確實也沒辦法對白路通做出什麼驅趕行為。

她還以為上次的一番話能讓白路通看清楚些自己在她這裡其實沒那麼重要,甚至隻是一個她想隨時扔隨時用的“工具”,結果這麼多男的,隻有他這麼沒有眼力見。

至少安池有著當寵物的自覺性,葛進有著公私分明的行動力,包括其他追求者也有著為家庭利益考量的辨彆力。

而白路通,他還是大少爺的模樣,以為現在還是蘇青葉和蘇文升的時代,自己必須仍他們擺布,從而和白家聯姻,認為蘇氏在他的手上,自己必須和他扯上藕斷絲連的愛恨糾葛……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大少爺在拍偶像劇呢。

或許還是自己大學的時候太好追了,才讓這個“傻”少爺以為自己如今還是這樣。

她總感覺像他這樣大少爺德行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裴之惜。

既然如此,那她就用魔法打敗魔法,看看這兩個的少爺脾性,誰更強一點,想想就有意思,隻是兩個人知道,那應該會氣急敗壞了。

所以說乾就乾,她先跟白路通說自己這個事交給裴之惜做了,不需要他了,隻是忘記和他說。

果然,大少爺一號一聽就有些上頭,想給蘇要提交方案,讓她明白自己做得不錯。

沒想到,蘇要一邊走一邊看,快到辦公室的時候撇撇嘴,歎了口氣,對他說,“繼續努力,再去試試。”

把白路通晾在門外後,葛進訕訕開口:“這樣會不會不好?”

“有什麼不好,你去跟裴之惜通個氣,告訴他我被欺負了,需要他貢獻一個破方案,並且白路通因為這件事找我,所以他一定要比白路通拿出來的好,狠狠打他的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洋溢在她的臉上。

葛進搖搖頭,但沒有反對她,隻是提醒道,“那劉總那邊?”

“等我去新加坡看看那個工程,如果真有問題,替罪羊這不就來了?”她總是這樣狡詐,像一隻狡黠的狐貍,總是偽裝著吃草,讓人以為它就是食草的生物,可是真正的它卻是臥薪嘗膽地等待著獵物上門,然後一網打儘,甚至還沒有心,就連裴之惜也被算計進去,僅僅是因為他與白路通有著同樣的少爺脾氣,所以這樣狡猾的狐貍也讓他摔一跤,她美其名曰地說這不過是讓他們明白明白女性根本不吃這一套,應該收收他的“自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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