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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子 相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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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膩

去新加坡的時間定下來,確實是下個星期,隻是確定的時候已經在星期六了,定在下個星期二,也通知了蘇文榭,本就是為了帶他散散心,蘇要並沒有忘記這個目的,又加上最近的是,她總覺得確實應該找一個機會,和自家這個像是永遠長不熟的弟弟談一談,明明比他大一兩歲的尚玖氣早早有商業覺悟,就連同齡的徐靜思的弟弟,徐仰明也有著自己的抱負,自家弟弟也不算愚笨,怎麼會差距這麼大?

可蘇要好像在這種時候總容易忘記一些在她心裡往後排了排的事情,例如她曾答應安池需要送他上學這件事。

安池打電話的時候,蘇要正在前往新加坡的飛機上。

又是錯過,好像是一種命中註定的錯過,總是這樣。

安池聽到唐排告訴他蘇要去新加坡的時候,隻是一瞬的眉頭微蹙,但又很快綻開,讓人看不出他的一絲異樣,他隻是轉身離開,坐上車的時候,一瞬間的發動,讓他整個人的怒火又徹底燃起來。

她又在騙他,明明他告訴過她自己快要開學了,結果……

算了,在蘇要的眼裡,他確實不如工作來的重要些。

安池倒還是個會安慰自己的人。

新加坡落地。

白色短袖後跟得是認真白色襯衫和黑墨鏡,黑帽子。

蘇要回頭看了兩眼,一臉擔憂地說:“你們倆個真得不會熱死嗎?”

葛進低頭又擡頭看了看,“我這是正裝,辦事要認真。”

而蘇文榭隻是仰著頭,指了指天上的大太陽:“很熱,很曬。”

“唉,我看你是‘症狀’吧,你確實是曬不死了,但很難保證會熱不死。”她的嘴攻擊力還是那麼強。

不過,她也不會乾涉過多他們的想法,葛進有著自己的職業道德,而自家弟弟有著自己的……防曬標準。

開啟手機,看到了安池發得訊息和打得電話,她回了電話過去。

那邊的聲音沙啞又沉悶,像是懵懵懂懂剛睡醒的聲音。

“喂。”

“開學幾號?”

“這週四。”他也沒抱著蘇要一定會回來的想法,三天的時間根本不夠她談下這件事,他找人打聽過,蘇要這次處理不好可能會虧損不少,而且還帶了蘇文榭去散心,所以按照她的性子,應該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辦好這件事。

蘇要隻是聽到時間,一瞬間愣神,她真沒想到安池開學會這麼早,明明八月份才剛剛開始,又在腦海裡計算了一下時間,其實並沒有花費多久,可是在安池心裡度秒如年的滋味漸漸蔓延,他真的不該再奢求什麼,四年前就是因為他不懂事導致如今的尷尬處境,可自己這樣的不是滋味又算什麼

得到的回複僅僅是“知道了。”

蘇要計算了一下,時間確實緊張,而且不清楚這邊的處理態度,現在草草答應並不負責。

安池聽到回應的一瞬間,隻是覺得自己心臟漏了一拍,那不是激動,也不是煩躁,隻是光光聽到這句話,他就能感到一種隻有他們之間的共鳴。

像是在良久的,空曠的,沉寂的,昏暗的空間裡突然闖入安心的,撫平的嗓音。

他癡癡一笑,無形的電話線連線的隻是稀鬆的雜亂聲。

他們一行人還在機場趕路,蘇要想,這通電話上車後真不能再打,不然狹小的空間裡真得容易暴露些什麼。

安池腦子裡反應過來,其實也沒有“拒絕”後的惱怒,隻是在想如果自己出國的那幾年沒有那樣賭氣,那自己每週……每月……每年聽著這樣一通電話,會不會好過一點,也不會這麼難熬。

蘇要輕聲提醒他,“沒有聽到嗎?”

他纔回神,嗯了一聲。

又怕她沒有聽清,再次回答了一句,“聽到了。”

蘇要總感覺安池有些怪怪的,總有些不放心,本應該結束的電話,卻因為她遠在他鄉的牽掛又多囫圇了幾句:“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想你這件事。”

他本想說“愛”,可總覺得太輕浮,明明前段時間還是可以隨意對蘇要開些玩笑,可輪到“愛”這個字,竟比那些玩笑還要難開口,明明在心裡已經預設過許多遍的話,還是這樣難開口,突然想起一首歌——《愛你在心口難開》。

他想著,突然莫名輕輕哼哼這首歌,“嗯哼哼哼哼哼哼~”

還沒等蘇要再次“警告”,隻是聽到旋律,蘇要笑出聲,“音樂細胞這麼強,以後準備進娛樂圈記得找我。”

安池意識到,乾乾笑兩聲,聽到她那邊本是輕輕的吵雜聲,突然加了些風聲,“準備上車了?”

“嗯。”蘇要隻是回複,卻絲毫沒有結束通話的意思,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的想法,隻是他這樣一哼,確實吸引她,她好奇為什麼安池竟然有這麼好的心情,明明自己並沒有答應一定回去見他。

這次竟輪到安池來說結束,“那就掛了吧,你去忙。”

隻是他還是聽到她的“好”後,等待她的結束通話。

就像他在這段感情中永遠將主動權遞交給蘇要,沒有威脅,沒有引誘,隻有哀求,隨時等待著蘇要的垂憐。

蘇要結束通話電話後,葛進和蘇文榭都看在眼裡,葛進本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有開口,倒是蘇文榭肆無忌憚,“姐,你真看上這小子了嗎?”

其實,蘇文榭的教養一直很好,雖然一直是個紈絝子弟的模樣,但該出於的禮貌,他也不會落下。隻是容易心直口快地說些自己的看法,例如一開始對安池的嫌棄,可如今安池回國後的大變樣,他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

現在的安池比他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他也不應該再去嫌棄他這樣的人。

蘇要仔細思考了一下,往日她隻會立刻做出反駁,但對於最近的種種,她總覺得應該認真去思索這件事,或許有過心動的瞬間,但並不足以她去做出付諸真心的行動。

往日她不願意去做這種思緒的攀纏,是因為會影響她對於其他事情的判斷力,可如果這件事沒有做出決定,便會一直會影響自己的腦海,那她願意選擇麵對,或者一如從前一樣逃避。

“現在應該不算看上。”斟酌地出口,在蘇文榭眼裡就是一種否定意味的態度,可隻有葛進明白蘇要內心的不確定性。

處理新加坡的事說快也不算快,說慢也不算慢。

幾乎是一天的會議談下來,蘇要看得出來態度很好,可也僅僅限於態度好。

蘇要被他們“踢皮球”踢得有些惱火,但還是抱著應有的理性,笑裡總是藏著刀。

晚上的三個人,除了葛進還有種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形象,蘇要是直接累得癱倒在沙發上,而蘇文榭進門的時候也是累得躺在床上。

蘇要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也很累的樣子?”

她明明記得蘇文榭玩了一天。

“對啊,新加坡太久沒來了,玩一天很累的,好吧?而且明天我還要去潛水,更累了。”

蘇要聽著蘇文榭的話,隻是嘴角抽了抽,沒說話,吩咐還在辦公的葛進,“兩手工作,全做好了沒?明天再去一天,再看看。晚上給我訂機票。”

“差不多了,而且劉總已經入局了,隻是裴總那邊發來訊息,說不陪您玩了。”葛進一邊檢視機票,一邊回複。

他聽到機票的時候就已經清楚蘇要要做些什麼,他沒辦法阻止,也不能阻止,麵上也不能透露任何不滿,他答應過,生活和工作分開,可是真正的人哪有這麼容易就分開這兩者的,隻是心裡有著五味雜陳的堵塞。

蘇要長歎一口氣,“看來還是裴之惜聰明些,這麼快就看穿了。”

“情感會使人麻痹。”葛進突然搭上這樣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蘇要知道,他是在形容白路通,畢竟白路通並不算笨,而她剛剛那句話就無疑將白路通放在了比較的低位。

“我知道,可是,你不感覺自傲也會讓人陷入盲目的漩渦嗎?並非所有人都重情重義,白路通不是你,你不該這樣輕易下定義。”蘇要直接把葛進堵死,她比他更瞭解白路通這個人,或許葛進是個重情義的人,但白路通絕對不會,他的骨子裡隻有流淌著白利寧那樣的自我,包括他的所有行動都是自我感動的一部分。

總有人說蘇要不該用多年前的一件事去判定一個人,人都會變的。

這句話可笑的並不是人都會變,蘇要明白這個世界總有人變好,也有人變壞。

而是它抹去了之前所經曆的傷害,無論是誰都不該替她原諒曾經的痛處,包括如今的她自己。

白路通總以為現在的蘇要不會再在意那件“他自己無法掌控的事”,可當年沒有選擇原諒,如今的她說再多無所謂的話都是放屁。

經曆過“真正無法掌控自己的安池”後,蘇要就想得特彆清楚,當年的事究竟有沒有苦衷,隻有當事人清楚,而她要做的並不是理解這種“苦衷”,而是瞭解自己受到的傷害,然後再報複回去,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葛進明白自己多嘴後,垂頭,又表達自己的歉意。

蘇要看著他,“不用這樣,你本身就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樣想彆人也是對的。”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葛進才退出套房,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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