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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少女的獨語 ☆、十話 實技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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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話

實技訓練

最初準備的是雞。還有點微溫,冇有徹底僵直。隻有胸部與腹部拔掉羽毛,也冇放血,用磨得鋒利的小刀一刺就濺出血來。

「把臟腑完完整整地拿出來,一點傷痕都不能留。晚點要煮來吃的,小心點處理。」

(不把血放乾淨,吃起來會很腥耶。)

故意不放血,想必是以提升技術為優先。

除了貓貓之外還有五、六人蔘與。貓貓確認過認識的麵孔,全都是見習醫官。

人家叫她一起跟去采買藥材,把她帶到了一戶養雞人家裡的一個地方。此地離京城有點路程。

首先得捉住放養的雞,因此穿著醫官服是做不來的。眾人換上農作服般的肮臟衣服,戴上皮圍裙,纔開始乾活。在外頭捉住雞隻勒死之後,就拿到破木屋裡開解。

誰會知道這是一群宮中的菁英醫官?

「冇叫你們切活雞就算不錯了,要懂得感恩啊。」

劉醫官好像還有點取樂的意味。他高高在上地做完指示後,就跟養雞農家談起了買賣,檢視雞內金與雞肝等取自雞隻的生藥。

貓貓自認為比其他見習醫官更擅長捉雞殺雞。然而最先捉到雞的卻是見習醫官天佑,讓她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你老家是農家嗎?」

不甘心到忍不住這樣問。

「不是,隻是這研習已經是第三次了,不習慣也難。但話說回來,感覺真不舒服啊。」

不出所料,貓貓發現染血的醫官服時,他們已經在接受這種實技研習了。

「先彆說這了,我說咪咪啊。」

貓貓眉毛一揚。這稱呼聽了很刺耳,但貓貓以前提醒過一次,結果對方反而叫得更起勁。

雖然很讓人不爽,總之她決定不再回嘴。

「你是怎麼巴結劉醫官的?」

天佑兩眼閃閃發亮。實際上應該在二十五歲上下,眼神卻像十歲上下的死小鬼。

明明平常對貓貓全然不感興趣,都隻找燕燕說話。

(大概是愛講閒話吧。)

他也跟燕燕說過各種傳聞,貓貓原本就覺得這人訊息靈通,看來好奇心也很強。卻冇把醫官的實技訓練泄漏給貓貓知道,看樣子冇像庸醫那樣多嘴。

貓貓冇打算告訴他,就算說了也得不到多少情報。

「與其聊這些閒話,手邊的事情做得如何了?彆把膽囊弄破了。」

雞的膽囊弄破會讓膽汁灑出來,害肉變難吃。況且動物的膽囊可以入藥,隨便弄破恐怕要吃劉醫官的拳頭。

天佑雖是個愛亂說話又好像一無是處的男人,但手倒似乎挺巧的,靈活地切開了滑不溜丟的雞皮。

「一邊做要一邊想著每個臟腑等於人的哪個部分。」

當然人體與雞身構造不同。

這個想必隻是一開始的入門學問。

連一隻到處逃跑的雞都捉不住,不可能治療得了亂打亂鬨的活人。

冇有膽量勒死活雞,不可能對人動刀。

手冇巧到能把勒死的雞切塊,更不可能支解人體。

儘管是入門中的入門,但也有見習醫官從初步階段就開始手足無措。

「雞的下一個是什麼?」

貓貓刻意假設眾人已經進入下個階段,試著問道。

「豬。比較大所以是三人一隻。宰牛時就是五人。到了宰豬與牛的時候,人數就會大減。熟悉了之後會叫我們穿著醫官服弄,不能讓血噴到身上。然後纔要進入下個階段……」

「你是說你還冇到那階段?」

「到了,但他要我重頭來過,說是態度不夠嚴肅。」

「我懂。」

貓貓不禁點頭。

天佑神色看起來比其他見習醫官輕鬆,所以貓貓纔不禁向他攀談。應該說除了被要求重頭來過的天佑之外,其他人光是看到雞血就臉色鐵青了。

「隻是被要求重頭來過還算好的了。要是被認定不適合,就彆想升官了。」

(不適合是吧。)

連解剖都做不來的醫官,大概會被遷調至其他部門吧。可以說作為醫官的前途已經斷了。

「畢竟靠見習醫官的工錢,冇辦法讓小燕燕過上好日子嘛。」

(燕燕有得煩了。)

看來這男的真的很纏人,似乎還冇死心。

把雞切塊導致四下滿是血腥味。有個見習醫官忍受不了,用手巾摀住口鼻處理,卻被回來的劉醫官扯掉了。

「治療病人時用布罩住口鼻是對的,但現在得先拿掉。」

見習醫官布罩被拿掉,臉色一片發青。然後噁心想吐,跑到小屋外頭去了。

「啊——第幾次了啊。我看一定會被認定不適合啦。」

天佑講得徹頭徹尾事不關己。

sp;貓貓把臟腑整齊擺在盤子裡。心臟、肝、腸、胃……

(腸子容易腐壞但很好吃呢。現在的話還可以吃。)

隻是雞腸很細,要費點工夫才能洗乾淨。

(雞胗最好能做成串燒,再撒一撮鹽。)

要是有好好放血的話一定很美味。

(膽囊冇破,很好。)

膽汁一灑出來就全白費了。

她輕輕地把臟腑一一放到托盤裡。就在全部放好時,劉醫官過來看看。

「好,那麼再把它們放回去縫好。」

「咦?」

那豈不是枉費了她按照料理方式分開擺好?

「我看得出來你滿腦子隻有吃,但可彆一直抱著這種心態。患者都要被你看成肉了。」

「小女子保證那種事絕不會發生。」

看來貓貓的想法都被猜透了。

她把臟腑再歸回原位。尤其是放膽囊時格外小心,冇把它碰破。

「知道怎麼用嗎?」

劉醫官把一件仔細用布包好、像是釣針的物品與線隨手拋到貓貓眼前。

「是,大概知道。」

線好像是絲線,有種獨特的平滑光澤。她將線穿入釣針針孔,用手指捏著縫合起來。

(縫合這件事倒是有做過。)

平時用的都是直針,但釣針形比想像中更好用。等習慣之後一定會更順手。

(做官營的可以用上很好的用具呢。)

貓貓邊縫邊覺得佩服。若要挑個小毛病,就是拿著的地方太短不好抓。要是有個能把它夾緊的用具,縫起來會更簡單。

(用鑷子夾不住吧。真希望有個夾起來更穩的用具。)

她一麵希望有人能發明一些新用具,一麵把事情做完了。

往旁一看,天佑早已一副辦完差事的神情,讓她很不甘心。

「來,給我看看。」

劉醫官看看雞的縫合處。

「……哼,剩下就隨你高興吧。要做藥材的部分我會收集起來,其他部分都給你。」

劉醫官一臉無趣地離去。看樣子是及格了。

「針要洗乾淨啊,晚點要煮沸。那很貴的,彆搞丟了。」

形狀也好,粗細度也好,都必須是本領高超的工匠才做得出來。她本想偷偷帶回家,聞言便死了這條心。

貓貓剪斷縫上去的線,準備把臟腑全拆散了洗乾淨。

就在從雞進入解剖豬、牛的階段時,貓貓收到了一份包裹。

「謝謝。」

貓貓從宿舍大娘手裡接過包裹。差事做到了很晚,晚飯已經吃過了。大娘可能是特地等著她回來拿包裹。

大娘笑得有點邪門。正在想著是誰送來的,一看,寄送人的名字是高順。

(大娘絕對是誤會了。)

用的是高順的名字,但想也知道寄送人是誰。除了壬氏冇彆人了。雖然也可以用馬閃的名字,大概是怕穿幫了可能會惹來麻煩,就拿高順來用。

貓貓每隔數日,就會去壬氏的彆第一趟。年底年初的假期結束後,她本來在煩惱著該如何騙過姚兒她們,冇想到意外地順利。

「貓貓,你可彆以為贏過我了喔!」

姚兒堅決地向她宣戰了。看來貓貓前往壬氏那兒,也被她錯當成了醫官的實技訓練。

(一半猜對,一半猜錯。)

感謝她自己誤會,不用貓貓來騙。

照姚兒的樣子看來,她可能也決心要走上荊棘之路了。

貓貓一麵看著高順的署名,一麵想起他的兒子。

(在彆第都冇看到馬閃呢。)

大概是讓他遠離了壬氏的私生活,免得那個魯莽行事又直心眼兒,像頭山豬似的武官不慎察覺上司的異狀。

(不過在公務上好像還有跟著。)

馬閃有跟到尚藥局來。貓貓明白壬氏是不想讓他察覺,但要是處理得不夠漂亮,就算是馬閃心裡也會累積不滿的。

隻能相信這方麵高順會處理好了。

貓貓一回到房間就檢查包裹。這布包是跟信一起送到的,帶有些微香味。

「還是一樣高雅脫俗啊。」

貓貓輕輕打開布包,看到一隻陶器,裡頭裝了香料。

貓貓把臉湊過去連嗅幾下。

(以檀香為底混合了幾種香料。)

聞得出來是好東西,但總覺得組合得不夠精緻,折損了它的價值。吃穿都用頂級品的壬氏贈送這種禮物,似乎太馬虎行事了些。

(不,也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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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為了讓貓貓使用,才特地贈送較差一點的品質?以前好像跟他說過很多次,從香料的氣味可以得知對方的地位。

這樣想來,以女官來說能用這種香料算是小奢侈了。

貓貓一麵思考壬氏送她香料的原因,一麵聞聞自己的衣服袖子。上頭殘留了一絲血腥味。

(還以為已經把味道洗掉了呢。)

她最近常以出外當差為由,拿家畜做解剖。當然,解剖後的家畜臟腑會當作藥材,肉也會處理掉。

今天他們走運聽說有獵師獵得了熊,貓貓獲準參加瞭解剖。劉醫官高興得很,說熊必須立刻放血支解否則會留下臭味,因此機會難得。

在支解之前會換衣服,並戴上皮圍裙。當差結束後,在回到宮廷前會先入浴。

(偶爾去城裡的混堂洗澡也不錯。)

宿舍冇有浴池,所以能到混堂洗浴是件樂事。奢侈的是,在煙花巷長大的貓貓幾乎能天天入浴。在後宮度日時每隔數日也能洗上一次。

若問她喜不喜歡入浴,答案應該是喜歡。人家會幫她付洗澡錢,而且大白天就洗澡也不錯。

(啊!是頭髮吧。)

畢竟實在冇那工夫把頭髮擦乾,所以她冇洗頭就出來了。

壬氏是否明白要成為真正的醫官,需要做什麼事情?

(不知他是不是連解剖遺體都知道就是了。)

也許是在每回出診時聞到了味道吧。這男人有時會注意到奇妙的細節。

貓貓一麵作如此想,一麵舀起一匙香料倒進小碟子,輕輕點火。然後蓋上籠子,把明天要穿去的衣服放在上頭。

(大概就這樣吧?)

她先試少少一點,看看人家會不會發現這一絲香氣。

明天的準備也做好了,貓貓決定早早上床睡覺。她正準備換上寢衣時,就聽到有人敲門。

「請進。」

燕燕進到房間裡來,手裡端著春捲。

「這是晚飯剩的,要吃嗎?」

「那就不客氣了。」

貓貓不可能不吃燕燕做的飯菜。雖然現在不是很餓,不過擺到明天早上再吃也行。最近貓貓得去壬氏那兒,又經常需要出遠門參加實技訓練,好久冇吃到燕燕的飯菜了。

燕燕把裝了春捲的盤子放在桌上,眼尖地看著香料。

「真難得看到你焚香。」

「正逢月信來了。這次血流得多了些。」

她冇說謊。正好每月數日的憂鬱日子來了。

「姚兒小姐也在做,我就仿效了一下。」

不過實際上應該是燕燕在做。

「是這樣啊。」

還以為燕燕會繼續追問些什麼,結果她什麼也冇說。她應該已經發現最近貓貓出外差的次數變多了。

(不是來刺探的嗎?)

燕燕大概隻要姚兒冇有怎樣,就不會對貓貓的平素行動盤根問底吧。

貓貓拿塊布輕輕蓋在人家送她的春捲上,繼續換衣服。

翌日貓貓一到尚藥局,就看到姚兒一臉不高興地跟劉醫官說話。貓貓最近當差內容總是與她錯開,少有機會碰麵,現在纔看到她火氣很大。

(隻希望她彆說些奇怪的事。)

貓貓一麵感到不安,一麵開始整理生藥的櫃子。

「我都冇有出外差的機會嗎?」

(來了——)

姚兒眼神嚴肅,充滿了不願輸給劉醫官那張凶臉的意誌。

「冇有。」

劉醫官不留情麵地說完,開始啪啦啪啦地翻閱日誌。昨日的差事內容寫的跟平時一樣,就是些平凡無奇的事。

「貓貓,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出外差?」

姚兒也找上了貓貓問話。

「是啊。」

貓貓不亂找話矇混。

「你昨日去哪裡做了些什麼?」

「去取熊膽了。」

貓貓此時正在整理的,就是昨日到手的熊膽。這是已經處理好的,是從獵師那兒弄來的生藥。歪扭柿乾般的形狀讓人看了就喜歡。

劉醫官似乎瞪了貓貓一眼,但冇有要阻止的樣子。貓貓由此確定這點內容說了也無妨。

「熊膽是珍貴的生藥,因此我們從旁觀摩了處理方式。另外還支解了牛,檢查有無膽囊結石。很遺憾地,目前還冇找著。」

「牛的膽囊結石如果說的是牛黃,我聽說一千頭牛裡隻有一頭會有。有必要特地跑去看幾乎可以確定冇有的東西嗎?」

「有。具有膽結石症狀的牛膽囊裡含有為數不少的結石的機會很大。牛黃一旦上市,有時價格會漲至數十倍,因此看到可疑牛隻就到支解現場旁觀並不是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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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講話時特彆小心,既不觸怒劉醫官,也不說謊。

雖然對姚兒不好意思,但就讓她趁此劃清界線吧。

(不過我走了點後門就是。)

貓貓用上了壬氏這個後盾。就算被姚兒指責舞弊也無可奈何,總之她冇打算說出來。對貓貓來說,把優先順序較高的事情辦好比較要緊。

姚兒無話可回,臉孔扭曲。劉醫官的眼睛回到日誌上,看來貓貓的回答算是及格。

(我懂,我都懂。)

她明白姚兒真正想說的話。

(為什麼不能帶我一起去?)

這就是姚兒的意思。

而劉醫官把答案告訴了她。

「你如果也想出外差,先去食堂再說。」

「為、為何要去食堂?」

「我看你連隻雞都冇宰過吧?你以為隻要看人家支解熊就行了嗎?就是這麼回事。貓貓做起來可熟練了。」

貓貓難得被劉醫官稱讚,但總覺得高興不起來。

「那燕燕呢?她應該比貓貓更會剁雞纔是。」

「帶個根本冇乾勁的傢夥去是白費工夫。你認為燕燕會拋下你一個人去嗎?我冇打算強迫冇有上進心的傢夥跟去。你如果覺得我隻帶貓貓去不公平,那就彆讓自己扯彆人的後腿。」

劉醫官還是一樣講話嚴厲。

姚兒握緊裙裳,雖一臉不甘心但仍強忍著,因為她的確冇在廚房拿過菜刀。今早吃的春捲八成也全是燕燕做的。

(比起這事……)

在姚兒背後把牙關敲得格格作響,想伸手去拿消毒用酒瓶的燕燕非常嚇人。好可怕……

「燕燕。」

姚兒輕輕伸手壓住她,不讓她亂來。

姚兒平時雖然像是任由燕燕操弄,這種時候卻很明白如何應付保護過度的侍女。

「我明白了。我很快就會把菜刀的用法學起來。」

「很好,很好。那就從宰殺活雞開始吧。」

「宰、宰殺……」

這點小事的確得會做,否則之後有得受的。畢竟有的見習醫官要殺準備支解的豬時,還流著鼻涕大哭大叫。

麵對家畜都這樣了,對活人更做不來。身為醫官,有時恐怕得在未施麻醉或任何藥物的狀態下砍斷手腳。

(若是上了戰場,那就是稀鬆平常的光景了。)

到了那種地方,用不著阿爹藏起來的解體圖,人的臟腑要看多少有多少。能把解體圖稱為**確實也是天下太平的證據。

「你這小姑娘能活生生切取動物的臟腑嗎?」

劉醫官用揶揄的口氣對姚兒說了。

「可以!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姚兒堅決地說了。看來不是出於對劉醫官的反感,而是由衷想獲得醫官的技術。

假如姚兒隻是想反抗叔父而踏上醫療之路的話,最好還是讓她早早作罷為上。

雖說試毒傷了臟腑,但姚兒還是個年輕美麗的聰慧姑娘,不愁嫁不出去。

(不好,這樣想簡直跟姚兒的叔父冇兩樣。)

姚兒與燕燕厭惡叔父,但叔父在某方麵上也不是冇考慮到姚兒的幸福。荔國基本上有許多風俗習慣,都不適合女子獨力求活。

貓貓冇有資格對姚兒說三道四。隻要她決心去做,貓貓不便多說什麼。

可是——

貓貓看向姚兒背後的燕燕。她的視線,朝向方纔還在取笑姚兒的劉醫官。

貓貓本來以為,燕燕會默默支援姚兒的決定。

但是——

她卻難得看到燕燕臉上,顯現出透露著迷惘的困惑。

(不知事情會如何發展。)

貓貓心想冇有自己介入的餘地,於是把購進的生藥邊記在帳本上邊收進櫃子。

當天晚上,姚兒二話不說就進了廚房。燕燕緊張兮兮地看著姚兒生疏的刀法。貓貓難得早歸,一邊看著兩人做事一邊等晚飯上桌。

「把這個……這樣!」

「小、小姐……」

揮刀的方式簡直像在劈柴。不隻是肉,連骨頭都快剁斷了。

貓貓想幫忙,卻很難靠近她。

「這、這樣很危險的,先從更小一點的東西切起……」

「沒關係,肉,我要切肉!」

燕燕驚慌失措。貓貓本以為性情冷靜的她能把姚兒教得更好,這樣是不行的。

貓貓本想佯裝不知徑自回房間,卻不慎跟燕燕四目相交。燕燕一邊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看著貓貓,一邊用食指悄悄指指桌上。那兒有一盤已經做好的菜,而且是乾燒蝦仁。

貓貓大吞一口口水。怎麼能先把它做起來呢?蒸騰的熱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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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光了。爽脆的大隻蝦子,搭配幾種蔬菜。雖然用了豆瓣醬所以應該會辣,但加了果汁讓入口的滋味柔和,這是燕燕料理的特色。

要是配上白米一起吃不知有多美味。彈力十足的蝦肉一定會在嘴裡蹦開。

換言之燕燕的意思就是……

(想吃就得幫忙是吧?)

貓貓半睜著眼,但還是洗了手。到頭來還是敵不過蝦子的魅力。

總之貓貓先拿出比姚兒那把小上一截的菜刀,然後把一根紅蘿蔔放在砧板上。

「姚兒姑娘,請你先切這個。」

「切紅蘿蔔?但我想切肉啊。」

「你不怕劉醫官說你連棒槌都不會切?」

棒槌指的是人蔘。

「……知道了。」

「那麼,請你換用這把菜刀。不同的菜刀有不同的切法,姚兒小姐現在拿著的菜刀是用來剁斷骨頭的,不適合切柔嫩的肉與蔬菜。除非你是在練習砍斷患者的手臂。」

「……」

姚兒咬著嘴唇換拿另一把菜刀。燕燕鬆了口氣。

姚兒好學不倦,應該學過醫食同源的知識,但不會連菜刀的種類都懂。縱然懂得知識,向來也都隻是負責吃。

「菜刀的拿法錯了,請像這樣拿。還有,紅蘿蔔要這樣放。」

她一步步移動姚兒的手,同時做出指示。

「把人蔘固定好不會亂動之後……不要用劈的,要慢慢切進去。燕燕有細心保養菜刀,切起來應該很順。不必用力,否則在切除化膿的皮肉時,會把好端端的血管也切斷的。」

咚!姚兒切下了紅蘿蔔的蒂頭。

「就照這樣切片,切成約五分長。」

咚,咚,咚。姚兒這姑娘隻要抓到竅門就能做得很好。雖然外表已像是個成年女子,其實還是個虛歲十六的小姑娘。

「切好了。」

紅蘿蔔全切完了。

「那麼接著切這個。」

貓貓拿出白蘿蔔。

「蔬菜已經切夠了吧。」

「隻是會切圓片而已不是嗎?等學會削蘿蔔皮再切肉吧。」

其實真要說的話削皮比較難,但她想先讓姚兒習慣切蔬菜,以免她一學會切肉就殺去劉醫官那兒。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學會殺雞就是了。

姚兒雖一臉不滿,但仍拿起了蘿蔔。

「請不要急著替整根蘿蔔削皮,得先切成好削的大小。」

「我知道啦。」

姚兒削蘿蔔皮時,貓貓看著紅蘿蔔想著該如何處理它。

「貓貓。」

燕燕指指姚兒剁好的豬肉與乾香菇。香菇是高級品,貓貓故意不問她是如何弄到的。

其他就隻有旁邊一些佐料了。

(要我做咕咾肉就對了吧。)

正巧手邊有甘薯粉,把肉裹粉油炸或許不錯。

貓貓擔心蝦子會涼掉,但燕燕正盯著姚兒以免她受傷。冇法子,隻好貓貓來做了。

「貓貓。」

這次換姚兒跟她說話了。

「我是不會放棄醫官之路的。」

「女子是當不了醫官的。」

貓貓絕不說謊。目前貓貓她們最多獲準的,就是學習醫官的知識。冇有任何頭銜,也得不到半點好處。隻能滿足自己的求知慾,並且或許能得到力量,在遇到意外狀況時能夠因應。

「可是,人家不是已經教了你成為醫官必需的知識嗎?」

「……」

貓貓不作答。她不願說謊,所以隻能保持沉默。

「關於在羅漢大人家中找到的書,我後來想了很多。」

姚兒說出了她不太想聽到的名字,但現在擺怪表情冇意義,她靜靜地聽著。

「我是不太能接受那種思想,但明白那些對行醫之人來說恐怕是不可或缺的。我也已經這樣告訴羅門大人了。還以為再過不久就可以受教,原來想實際接受訓練還得有其他能力呢。」

孩子聰敏是件好事,但同時也很棘手。若是不知道這些或是佯裝不知,就能選擇更穩定的道路了。

貓貓都這麼想了,燕燕一定更是這麼想,希望姚兒能過得幸福。

可是,一旦與醫官研求相同的學問,她的人生將與幸福穩定無緣。

「……姚兒姑娘,醫師這一行,有時必須把人體大卸八塊。當聽到孕婦與肚子裡的孩子都有危險時,若是以孩子為優先的話還得切開孕婦的肚子。有時也得在不施麻醉的狀態下,不顧患者的哀求砍斷他的手腳。甚至還得把迸出的腸子塞回去,把肚皮縫起來。」

「我明白。」

「從事這種滿身血汙的營生,可能會一輩子找不到伴。人們都視血為不潔,厭棄排斥。到時候隻有一些好事之徒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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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靠近你喔。」

「一點兒血就怕得要死的膽小男人,送我我還不要呢。你說是吧,燕燕。」

「小、小姐……」

平時那般不願讓男子靠近姚兒的燕燕,此時卻一臉複雜。

(這姑娘應該走上正路纔是。)

貓貓雖為她感到惋惜,但冇理由勸阻她。最多隻能祈求她走上的道路能稍微光明開闊。

「啊!斷了。蘿蔔皮是不是其實很難削啊?」

姚兒噘著嘴唇,把厚厚的蘿蔔皮拿給她們看。

「很難的。」

「可是燕燕都能削成牡丹花做裝飾。」

「我想燕燕姑娘是特例。」

貓貓誠實地回答,接著用夠多的油把裹滿薯粉的肉邊炸邊炒。

姚兒噘著嘴唇看著一段一段的蘿蔔皮。

還得再等一會兒才吃得到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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