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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甜梅 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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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琴

古琴

這無關身體上的交流,因為精神世界往往都偏向於理性。

愛情與友情皆是如此,有時候精神上的共鳴才能達到更深遠的影響。

但是她又不希望把這番話告訴他從而影響到他的考試成績,所以她隻能委婉地拒絕他。

“言言,你知道我在上大學之前不會談戀愛的,所以我隻能很明確地告訴你,不可以。如果你覺得我們不能再做朋友的話,我也能接受你的決定……”

孟言澈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局,他暗下神色,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明朗起來。

他笑了笑,看上去依舊平淡,平淡到像是毫不在乎:“沒關係,我也不打算早戀,既然你拒絕我了,我也虛心接受。不過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我們的情誼,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種蠢話讓你感到有壓力。”

陸知夏明白他為這段友誼鋪上了一條最佳的退路。

他們相識四年有餘,她也曾經想過,友誼之路真的能長久嗎?

因為每個人都不會隻有一個朋友。

人生的道路這麼長,誰知道陪在你身邊的人會在哪一條岔路口和你各奔東西呢?

就拿上大學來說,你的所有朋友不可能會和你在同一個城市生活,而時間就是侵蝕著這段友情的橡皮擦,無論你多麼的小心翼翼,有的人總會離開,相反,也總有人會為你停留。

女生點點頭,雙手抓著書包的肩帶,還沉浸在沒有看清前路的思緒裡。

她再次看向樓下時,發現宋沂辰已經走到了中心花園。

陸知夏及時止住發散的思維,澄淨的雙眸重新燃起光亮,“事情說開了就好,我真的要回家了,再見!”

孟言澈見她的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終於鬆了一口氣,低低笑著:“好,明天見!”

幸好知夏沒有直接說她喜歡的人是宋沂辰,這就證明他還是有希望的!

陸知夏和孟言澈分彆後,沿著教學樓一路追到籃球場,最後氣喘籲籲地追到了宋沂辰。

“浪仔!你等等我!”

宋沂辰頓在原地,陡然間停下步伐。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想“刹車”都來不及了,一下子撞到線條流暢而有力的後背上。

“嘶,好疼啊……”女孩吃痛地摸了摸鼻梁,晶瑩剔透的眸子裡快沁出淚花。

少年轉身看向她,眉心皺起,俯身吹了吹泛紅的鼻尖。

“傻瓜,這就是你的報應。”

陸知夏生氣地擡起頭,粉嫩的柔唇堪堪碰到他的下頜線。

算是不深不淺地親了他一下。

“如果我是傻瓜,那你就是傻蛋,還是全天下最笨最蠢的呆鳥!”

“孟言澈剛才向我告白了,如果你肯等我的話,我也不會變得那麼尷尬啊!”

“而且隻要你在我身旁,他看到有你在,我也不會變得這麼被動!”

浪仔,我最喜歡的人是你,你知道嗎?

你彆回申城,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宋沂辰的喉結上下滾動,倦懶的長睫低迴輕顫,女孩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

“我說我不會早戀的,我要和你一樣,一直等到高考後再認真地考慮這件事。”

陸知夏唇線緊抿,她不想瞞著這件事,所以她必須現在就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除了他。

男生壓著周身的戾氣,眉峰擰得死緊,他拿開她的手,轉身向前走。

“回家吧。”

身後的少女眼尾輕勾,忽然傾身抱住他。

他低垂著眼睫,猶豫了兩秒,再次鬆開她的手。

“知知,這裡是學校,難道你也想和我一樣,被請到老王的辦公室喝一杯茶再請家長嗎?”

陸知夏知道他還在生氣,閉上雙眸貼在他的書包上,十指交叉,扣住勁挺薄削的腰線。

“喝茶就喝茶,但是老王今天不在,我們喝不了茶了。”

宋沂辰撩起眼睫,驀地轉身,瞬間將她抵在護欄網上。

少年的嗓音低沉得冷懨:“彆惹我,我現在很煩。”

女孩見他的眼角眉梢覆滿涼意,蔫蔫地說:“好,那我們回家再說。”

-

回到家後,陸知夏寸步不離地緊跟在他身後。

宋沂辰放下書包便關上房門,她用力抵著門,趁機把拖鞋卡在門口,想鑽進去和他說清楚。

“你鬆手,再不鬆手我要喊人了!”

“如果你進來的話,我不能保證待會兒要對你說什麼和做什麼。”

“陸知夏,你不要以為每次惹我生氣了,我都很好哄,我告訴你,我可難哄了!”

“我這個人就是這麼小氣又敏感,明明寄人籬下卻又自信得過了頭,把你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以為送你喜歡的花、送你想要的手辦就能指望你能多看我一眼,但是我就是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光蛋。”

“我嘴上說著我的未來可期、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你也看到了,我連自己的未來在哪兒都看不到,去啊,你去找像孟言澈那樣家境優越、一身名牌的貴公子!”

“是我對不起你,行了吧?”

陸知夏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麼想的。

皎月如綢,猶如跳躍的燭火,輕描淡抹,濃渲重染,以青暮為卷,照亮了人間的每一個角落。

少女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哽咽著說:“這都是你的真心話嗎?我在你的眼裡,就是一個見錢眼開、愛慕虛榮的女孩兒嗎?”

“你告訴我,你一直以來珍惜的、愛護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如果是的話,那就當我沒說過。”

陸知夏氣急了,捶了捶上下起伏的胸口,咬著唇說:“是我笨、是我蠢,是我沒有長眼睛,行了吧?!”

宋沂辰伸出淩厲的指骨關上門,背靠著貼在門上,揚起下頜,嗓音沙啞:“所以你到底要較什麼勁呢?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未來,因為我就是一棵跌落至塵埃裡、變得泥濘不堪的樹苗,根本就扶不起來,你也不必費心讓我去改變什麼。”

“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在你沒有受到傷害之前。”

女孩氣得踹了踹門,淚水撲簌簌落下,眼前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宋沂辰,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你沒必要理我。”少年歎了一口氣,感覺腦子裡嗡嗡作響,就像剛從一場再真實不過的噩夢中驚醒一般。

他走到床邊躺下來,眸子裡被淚水浸染,心如刀割。

陸知夏回到房間後大哭了一場,等她再醒來時,發現已經到了淩晨一點鐘。

女孩越想越氣,連拖鞋都沒穿,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房門口,“哢噠”一聲,開啟門。

陸知夏看到悶在被窩裡睡覺的少年,嘴唇翹得彷彿能掛油瓶。

她“嘁”了一聲,一下子坐下來,想幫他把被角扯下來,擔心他會被悶壞。

她剛拿開被角,宋沂辰重新鑽進被子裡。

她再次扯開,男生微微皺眉,在夢中輕哼了一聲,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然後煩躁地轉過身。

陸知夏心裡怕怕的,有些擔心他會睜眼看到她。

少女想也沒想立刻蹲下來,把頭埋得低低的,雙手捂著柔唇,待床上的人沒了聲音才緩緩擡起頭看向他。

呼,幸好沒有被他發現!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扶著床頭慢慢坐下來,感覺床下麵好像放了一個很特彆的東西。

陸知夏垂眸一看,發現有一張古琴擱在床下。

她愣了愣,蹲下來爬到最裡麵,費力地抱出優雅古樸的琴囊,開啟一看,裡麵裝著的竟然是號鐘琴!

這張琴是真的古琴,琴身上刻著絲竹的圖案,棱角似流水般清澈流暢,應該是傳了好多代的古董。

女孩試著撥動了一下,琴音繚繞,音色質樸,宛若一泓秋水淌過山澗。

陸知夏恍然間跌坐在一旁,心中此起彼伏,羽睫止不住地輕顫著。

她現在才知道宋沂辰那天真的來過漫展,而他就是莊周!

那晚在刹那間抱住她的人就是他!

也就是說,向她要告白的人就是浪仔!

-

第二天去上學,陸知夏不動聲色地看了宋沂辰好幾眼,但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連嗓子都有些發啞,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

到了教室,她把書包放進課桌裡,下意識地看向同桌。

女孩回想起一幀幀畫麵和許多不易察覺的細節,猜到許黛瀅和宋沂辰十有**是舊相識。

許黛瀅正在做數學題,不緊不慢地問:“我的臉上有臟東西嗎?”

陸知夏開啟英語課本,輕描淡寫地問:“你以前認識宋沂辰嗎?”

許黛瀅對上她的目光,絲毫不示弱:“你想說什麼?”

女孩的眸中染上半點火星子,不鹹不淡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許黛瀅冷冷一笑,毫不猶豫地說:“喜歡與否,與你何乾?”

陸知夏在發現宋沂辰的身份之前,自然不會插手去管追他的人排到哪兒去了。

但是現在她知道浪仔就是莊周,證明他並沒有做到心無旁騖,而是把除了學習以外的寶貴時間都放在了打遊戲以及玩角色扮演上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再任由身邊的人對他有所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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