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甜梅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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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言澈一如既往地笑著說:“知夏,我約了時今來周莊玩兒,大概一個小時就到了,我們一起結伴遊玩吧。”
陸知夏“啊?”了一聲,她下意識地看向宋沂辰,“浪仔,言澈和我的室友也來了,我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啊?”
宋沂辰既好氣又好笑,示意她開啟外音,“孟言澈,你不要告訴我,這隻是一個巧合,我現在正在開車,等到了再和你說。”
孟言澈租了一輛轎車。
他昨晚請時今做他的向導,時今覺得如果再不拉他一把,這家夥很有可能會發瘋,看在他付了導遊費的麵子上,她答應帶他來玩兒一天,但今晚必須得返校。
他斂去唇邊笑容,得意地說:“好,待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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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景區停車場,遠遠便看到青磚黛瓦的古鎮白牆,水墨江南宛若一副流動的如詩畫卷,美不勝收。
陸知夏握住宋沂辰的手,柔柔的嗓音尤為低淺:“浪仔,我也不知道孟言澈為什麼會來這兒,我昨天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聲,是時今發來的訊息。
today:【我拉不住這頭瘋的牛,但我感覺不帶他來,他真會發瘋,你和男朋友好好玩兒,把我們當成空氣就好。】
宋沂辰看到她很認真的眼神,唇角一勾,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知知,沒事的,有我在,孟言澈不敢怎麼樣。”
他和陸知夏下了車,買完票後,在景區的門口碰到了剛剛趕來的孟言澈和時今。
孟言澈朝陸知夏開心地招招手:“知夏,我們先去哪兒玩兒?時今來這裡玩過幾次,她可以做我們的向導。”
陸知夏看向時今,心想他們倆待會兒不會要打起來吧?
如果真的打起來了,哥哥倒沒什麼事,孟言澈很有可能會受傷。
時今伸手颳了下鼻尖,和她對了一個眼神:我們儘量不讓他們獨處,應該不會打起來。
宋沂辰看到她們倆眉來眼去的,已經猜到了知知在擔心什麼。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知知現在更擔心的人並不是他,而是眼前看上去眉清目秀卻有些“弱不禁風”的孟言澈。
他笑著和陸知夏的好朋友打招呼:“你好,我是宋沂辰,也是知知的哥哥,見到你很高興。”
時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語氣涼淡,“我叫時今,申城人,前幾天剛剛和夏夏成為朋友,見到你很開心。”
孟言澈看著這張千年冰塊臉竟然對第一次見麵的男人笑,又開始神經兮兮地思考她是不是隻對他橫眉冷對的。
他越想越不痛快,不思考,腦子也跟著缺了一根筋,以至於說出口的話也帶上了連他都感到不解的困惑。
孟言澈輕嗤一聲:“小時,你的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多?”
時今戴上鴨舌帽,送給他一個白眼:“不是讓我給你當導遊嗎?還不走?”
宋沂辰發現時今能夠輕易挑起孟言澈的情緒,不由覺得大快人心。
他和孟言澈對了一個眼神,眸色間隱藏的小慶幸昭然若揭。
兩個人對視間,一時火花四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宋沂辰長睫垂落,唇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從孟言澈的身旁擦肩而過。
一行四人沿著雙橋開始遊覽,大家經過世德橋和永安橋,時今擔起導遊的重任,十分敬業地向他們介紹。
“這兩座橋建於明代,形狀像鑰匙,又稱鑰匙橋,《故鄉的回憶》就是以雙橋為素材,這幅畫展出後成為了聯合國協會的首日封,同時也讓周莊走向了世界……”
陸知夏拿著canon照相機一路拍照留下紀念,宋沂辰跟在她身後,時時刻刻都小心地護著她。
這裡的建築佈局大多依水而建,他擔心知知在拍照的時候會不小心落水。
孟言澈和陸知夏上初中和上高中時參加過學校組織的夏令營和冬令營,當初為了能夠拍攝出超有氛圍感的照片,他特地在網上下載學習了好多專業的攝影技巧。
陸知夏剛剛拍下了一張倒映在水麵上的雙橋照片,她正在低頭欣賞自己的成果。
孟言澈向她把照相機要過來,他先調好拍攝模式,然後調整光圈和焦距,將臨水而立的雙橋巧妙構圖,有效虛化背景,最後拍攝出了一張粉牆黛瓦、蘸水點翠的水墨江南照。
他笑著把相機遞給她,眉眼間覆滿溫柔,“怎麼樣?好看吧?”
陸知夏點點頭,瞬間被這張高品質的照片吸引住了。
女孩子在這種時候很難做到不被吸引,但凡是攝影技術特彆好的男生,拍出的照片又特彆有質感,她們便會圍在一起欣賞相機裡細節分明的精準捕捉。
陸知夏和時今湊在一塊兒看照片,感歎著這張照片裡的古色古香氣息極具視覺衝擊力。
宋沂辰好久沒拍過照片,但他這兩年隻要有空就會去家裡的儲物間,用那台高階相機拍攝室內的動漫牆上各種栩栩如生的人物——
還有立夏時被渡上了一層金色光環的雲、夏至時沐浴在橙紅色餘暉中的落日、小暑時絢爛而溫柔地鋪滿天際的晚霞……
他單手拿過陸知夏手中的相機,眉宇清雋,純然的目光像是定在了她身上似的。
“知知,你站在這兒,我幫你拍照。”
陸知夏今天穿了一件複古的刺繡連衣裙。
她站在流水潺潺的雙橋下,身後是古鎮的青石板路,兩岸古建與花影互相交錯,腳下是一路繁花,畫麵中的她,滿載獨屬周莊的煙火與治癒氣息。
女孩看到哥哥按下了快門鍵,踏著白色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到他身旁,擡眸時,左手挽著他的胳膊,細密的長睫在伴隨著清風搖曳的空氣中翩躚。
她笑聲緩緩,清泠泠地問:“怎麼樣?拍得好看嗎?”
一縷輕風拂過,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花香和淡淡的水汽,清風吹亂了她鬢邊的青絲。
宋沂辰挑了挑眉,幫她把粉頰旁的發絲捋到耳後,故意逗她,“自己看,是她美還是你更美?”
陸知夏笑嘻嘻地接過相機,待看清他眼中的她時,登時怔愣住。
哇,好漂亮啊!
原來哥哥心中的她是最自然的,也是最美的,美到讓他沉醉。
她知道,浪仔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愛到不能自拔,愛到深陷其中。
宋沂辰剛才增加了畫麵的層次感,為了讓畫中的知知顯得更有深意,他將鏡頭離近了一些,這樣一來,畫麵中的她便與景色互相映襯,形成了層層遞進的關係。
孟言澈看到他們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神,心中的不快“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他強行打斷他們,“不是要去看沈廳和張廳嗎?再不去的話,下午就沒時間劃船了。
”
宋沂辰不滿地看向他,可是知知還站在他身旁,他也不好直接發火。
陸知夏看向時今,用眼神詢問她還剩多少時間可以拍照。
時今看了一眼手機,估算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需要多久。
她實話實說:“你們還可以擺拍半個小時,我們中午去老字號酒家吃飯,那兒的萬三蹄、炸金磚還不錯,我帶你們去嘗嘗。”
宋沂辰知道知知還想再多拍一些照片,他問道:“時今,你能幫我們拍照嗎?今天由我來請客,我已經預定了附近的彆墅庭院,多出了兩間房,空著也是空著,你們可以明天再返程。”
時今看向麵色緋紅的陸知夏。
兩個女孩互相對了一個眼神,陸知夏再次想起放在車後座的那一袋小禮物……
孟言澈沒想到他居然打算過夜,他搶過宋沂辰手中的相機,強忍著火氣說:“我來幫你們拍照,你想拍多少張都可以,就用來抵今晚的住宿費吧!”
他知道宋沂辰並不沒有打算留他和時今在這兒充當電燈泡,但是他必須想辦法留下來,否則他真不敢相信宋沂辰會對知夏做出什麼樣的壞事情!
陸知夏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一路走,一路拍。
隻是她和哥哥一起拍合照時,孟言澈會突然鑽過來搶占c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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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飯,陸知夏坐在房間裡翻看今天拍攝的照片,她和哥哥一共拍了三張合照。
時今不愛笑,也和她拍了幾張照片,倒是孟言澈最熱情,和大家夥拍攝了一張合照後,後麵的每張照片都有他的身影。
浪仔幫她拍攝了多種不同風格的照片,她今天帶來了蘋果、仙女棒和一把水墨暈染的竹骨油紙傘等拍攝道具,總算是都派上了用場。
宋沂辰洗完澡換上睡衣,他剛剛開啟門,看到孟言澈倚靠在房門口定定地看著他。
青年漫不經心地問:“你的房間不是在一樓嗎?來我這兒有何貴乾?”
孟言澈眉頭緊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想去找知夏,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你的腦子裡淨想些巫山雲雨之事!”
宋沂辰沒想到情敵的思想這麼開放,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就算給他一百個狗膽,他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知知生氣啊!
對,就算他有想過這種事,但那也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即便是知知把他壓到門上要親他,他也會克己複禮,絕不跨越雷池半步。
宋沂辰從清醒的思緒裡醒過神來,勾起唇角氣他,“我本來沒有想這些的,多謝你的提醒,我以後會開始慢慢的考慮。”
孟言澈眼看著他要關上房門去見知夏,一手抵住他的門,擡腳朝他的房間走去。
“宋沂辰,今晚我要和你睡,你彆想什麼壞心思!”
宋沂辰驀地一愣,眼尾壓下的弧度瞬間斂去,耳廓裡突突亂跳,“你什麼意思?我對男人沒興趣,我隻喜歡知知一人。”
孟言澈冷嗤一聲,懶得再和他瞎掰扯,目光沉戾,徑直朝沙發旁走去。
宋沂辰沒想到他要來真的,來不及多加思考,他“砰”地一下關上門,走上前想攔住他。
“孟言澈!你搞什麼?我可沒答應要和你共處一室,這裡不歡迎你,你去自己的房間睡。”
孟言澈拍開他的手,俊眉快要皺成一個“川”字,音色沉得發冷:“你管我睡在哪兒?今天的午飯和晚餐都是我請的,睡你的房間怎麼了?我又沒睡你的床,就算你讓我睡你的床,我還不樂意呢!”
宋沂辰覺得他不可理喻,眉心擰起,掀起唇角:“你難道不知道知知不喜歡你?你們隻是普通朋友,我纔是她的男朋友,你覺得再這樣糾纏下去有意思嗎?”
他百般嫌棄地搖搖頭,一刻也不想再和他多說。
孟言澈纔不管他樂不樂意,忽而笑起來,“得了吧,你彆在這兒沾沾自喜,我和知夏相識整整六年,和她做了四年的同桌,你從上高二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兩年來都是我陪著她,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他說的全是事實,自從宋沂辰離開京城後,都是他每日每夜地陪伴在陸知夏的身邊。
但對於宋沂辰而言,他每分每秒都在想著知知,以至於回到申城後的那半年裡,從未睡過完整的一覺,即便是在夢裡,每一段回憶和每一幀畫麵,也全都是知知的身影。
宋沂辰一字一句地反駁:“你還不知道吧?我和知知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就是小鳳爪,是守護了芝士塔十一年的頭號粉絲,這兩年也沒閒著,在暑假實習期間,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工作,攢下了一筆補習費,每天都會轉給知知一百元。”
孟言澈擡頭看他,深眸晦暗:“那又怎樣?我為知夏放棄了京大少年班的錄取通知書,可是你呢?除了讓她傷心流淚、茶飯不思、病倒住院以外,你為她犧牲過什麼?”
宋沂辰壓下眉間翳影,喉間哽澀得難以呼吸,濕潮一瞬染上眼尾,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解釋。
是啊,孟言澈說得很對。
他連知知虛弱地躺在醫院的病房裡都不知道,她那時候肯定既害怕又彷徨,是有多麼多麼的需要他啊!
男生的心臟被疼痛緊緊地纏繞,就像一瞬被剝了個乾淨。
痛到深處,是極致,也是淩遲。
孟言澈注視著他烏黑、漆深、又幽然不見底的瞳眸,笑意冷得冰涼,“綜上所述,我比你更愛她,我願意為她放棄所有,還能陪她回京繼續發展,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宋沂辰喉結滾動,長睫掠過一絲銳利的弧度,緊澀開口道:“我會回京城的,這件事需要慢慢籌劃。”
孟言澈略一沉吟,垂著眸子諷刺道:“看吧,你還是放不下你那尊貴繼承人的身份,宋沂辰,你隻適合待在你的城堡裡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愛情本與你無緣,或許你的家族還會替你選擇門當戶對的聯姻物件。”
他沉下嗓音說道:“我纔是和知夏最般配的人,同時我也有能力給她想要的生活。”
宋沂辰越聽越窩火,漆眸裡撩起的火星子像蒼山雪海上掀起巨浪的狂風。
他伸手揪著孟言澈的領口,冷凝的嗓音低沉得發啞,“我不是和你說了,知知愛的人是我,你隻是一個局外人!”
孟言澈緊攥住他的手腕,不帶一絲猶豫地狠狠睨他,發狠道:“可我就是愛她!你能拿我怎麼樣?”
話音剛落,宋沂辰擒住他的胳膊,僅僅隻用了三分力,便將他一把推倒在沙發上,劍拔弩張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