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尾乞憐的丈夫們 第 10 章
阿洛突然朝女仆吩咐,“去拿一支祛疤膏和一些甜點。”
裴簡疑惑擡眸,“你受傷了嗎?”
阿洛搖頭,他的目光始終直白、沉甸甸地落在裴簡臉上,“我沒有受傷,你呢?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甜點?”
裴簡想了下,“栗子的吧。”
“好。”
裴簡吃得少,小半碗米粥都沒喝完,雞湯也隻挑了小塊雞肉。
她停了筷子,阿洛適時收走礙手礙腳的碗碟,裴簡下床準備出門走走,阿洛幾步跟上來,“還有個小蛋糕,很好吃的蛋糕。”
“不要,我已經吃好了。”
“可你吃得這樣少。”
太少了,阿洛餘光掃過幾乎原封不動的食物,“是不是不合胃口?抱歉我沒有提前問清楚你的飲食喜好。”
他把裴簡往回牽讓她坐在床沿邊,而他則直接盤腿坐在地上,“你可以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除了花生外還有沒有忌口?不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穿什麼樣式的衣物?空閒的時候喜歡做什麼嗎?”
裴簡:【他怎麼這麼多問題?】
係統:【求你攻略一下吧。】
裴簡:【我為自己正名,我已經在攻略了,你沒覺得他已經陷進去了嗎?欲擒故縱,懂不懂啊?】
係統:【原來一切都是你的假象。】
“阿簡?”阿洛晃了晃她的手,“是不是太多了,你可以慢慢告訴我,好不好?”
“哦。”
哦:不是好,也不是不好,是視情況而定的意思。
“那現在吃點?”
裴簡不想吃。
但這位龍族王子莫名執著地想讓她多吃點,再多吃點。
她又不是豬!
推搡間,裴簡忍無可忍,她心裡早憋著股還沒發作的火氣,這位腦袋上頂倆窟窿眼的龍族殿下,幾次三番強人所難,她沒忍住,回過神時,巴掌已經打過去了。
‘啪’一聲脆響。
牆根站著的兩位侍女,心跟著跳了下,把頭埋得更低,置若罔聞。
阿洛的脾性,大家有目共睹,她們隻希望弱小的人類小姐不要直接死在這裡,血跡很難清理乾淨。
清脆的巴掌聲,喚回裴簡所剩無幾的理智。
她麵對著一拳能把她打死的阿洛,往後瑟縮了下,披在身後的外衣動作間從脊柱滑落,堆積在床上。
“抱歉,”她心口不一地道歉,無論是因為對方健碩的體格,還是因為他作為自己的攻略物件,她都不應該打他。
暴力是解決問題最下等的手法。
可她性格就是又慫又凶。
係統千不該萬不該找她作為宿主。
裴簡真的擔心任務會因此失敗,她會永遠留在這裡,阿洛會因此報複她,折磨她,四個月前的那晚,幾乎在她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太衝動了。
裴簡懊悔不已,心中已把最悲慘的結局過了一遍,眼眶中擠占不下的淚珠滴落在手背上。
阿洛隻有片刻詫異,但他絲毫不覺得氣憤。
從始至終確實是他的問題,是他逼迫裴簡,是他不夠瞭解她,裴簡打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抱歉,這兩個字,應該由他來說。
阿洛將外衣抖開,重新搭在裴簡肩上,順勢環抱住她,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這是一種安慰的方式。
高挺的鼻尖情不自禁剮蹭著裴簡肩後那處細嫩柔軟的麵板,阿洛第一次這樣抱她,好似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人。
“沒關係,如果你還沒解氣的話,可以再打我幾下,都是我的原因。”
裴簡見阿洛認錯態度良好,真的沒打算追究她的問題,語氣又衝了起來,“本來就是你的問題。”
像那翻臉不認人的無能丈夫。
阿洛低笑,順著裴簡的心意重複了好幾遍,“是我的原因。”
-
翌日,裴簡精神頭好了許多,醒來又召集幾人一起玩飛行棋。
原本場地在臥室,剛開局沒多久就被阿洛叫去了書房。
“等會兒會有人去臥室換窗簾,可能會影響你們,”阿洛解釋。
不僅是把窗簾換掉,還有椅子以及被子幾乎整個房間從頭到尾全換了一遍,之前的黑白灰換成了天藍色和嫩綠色。
裴簡聽見阿洛對下人們的叮囑,說家裡有個小姑娘,往後送來的衣服或者被子多用些明亮的色彩。
她能感知到,她的攻略就快要成功了。
雖然,她至今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個舉動輕而易舉地撩撥到阿洛的心。
但,無論如何,目的能達到就好。
裴簡在阿洛房間裡住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內阿洛都住在樓下,正對著她的房間。
她很少走到宮殿外,走到平民生活城區去,因為她是全城唯一一名人類女性。
她知道龍族的對人類的惡意並沒有因為戰爭結束而減少,相反,他們覺得自己得了勝仗,更加肆無忌憚地鄙夷人類。
如果不是龍族高層壓著,他們恐怕早就自發侵占人類土地了。
就像最初人類做的那樣。
龍族的文明相較於人類,要落後許多,他們需要人類的智力,就連阿洛也說,人類的智慧是他們獨有財富,能製造出許多造福全世界的物品。
在兩性關係上,龍族要比人類開放許多。
他們的男性與女性是完全平等的,因為是卵生,胚胎在母體外發育成熟,加之龍族男性與女性力量體格幾乎沒有差異,所以,他們很開放。
反觀,人類就要保守很多,不少迂腐的人類男性仍主觀認為人類女性是嬌小、柔弱的,是需要被男性保護,依附於男性的。
在經濟條件落後的時代,這種錯誤的觀念更甚。
一個月後,裴簡的住處終於裝修完畢。
是非常華麗的獨立宮殿,水晶燈從三樓一直垂到一樓,折射出晶亮的光線,殿內的傢俱幾乎全是阿洛和裴簡親自挑選的,或者是阿洛畫的圖紙叫工人連夜趕出來。
宮殿帶有一個環繞的圓形花園,花園裡種滿了梔子花和蠟梅等。
“每個季節都種了幾種相應花季的花,一年四季都能聞到花香,”下人解釋。
“喜歡嗎?”
這座宮殿離阿洛的宮殿不遠,僅僅隔了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河,河水清澈,幾條肥嘟嘟的錦鯉悠悠然劃過水麵。
裴簡說不出‘不喜歡’三個字。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足夠阿洛瞭解裴簡的喜好,宮殿處處都有著他的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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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就是年末。
龍族喜歡在一年的最後一天邀好友聚集在一起,喝個爛醉。
裴簡哪來的朋友。
她在這裡交的朋友全是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孩。
阿洛猶豫不決。
他想和裴簡一起參加年末的好友聚會,可以增進她對自己的瞭解,而且傳說每年最後一刻親吻的情人會一輩子幸福美滿。
他這人,在對待裴簡的事情上,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但,阿洛擔心她作為唯一的‘異族’會失落難過。
“所以,阿簡想參加嗎?”
彼時裴簡無事,正學著做小餅乾。麵粉沾了些在她手上,在圍裙上蹭了幾下沒蹭乾淨,阿洛捏住她的手指,揉掉細小的粉末。
裴簡問,“如果你的朋友不介意我參加的話,我可以去。”
“他們當然不會介意,”阿洛噙著笑,“他們很想認識你。”
“好啊,”有熱鬨湊,裴簡自然樂意。
“需要幫忙嗎?”
裴簡搖頭,做餅乾的程式十分簡單,先把麵和成軟硬合適的麵團,再選個壓花模具,一點點壓過去,放進烤箱,等待出爐。
不過,許是她沒掌握好各種調料的比例,做出來一盤硬邦邦、沒滋沒味的圓片兒。
壓花也沒了。
阿洛倒是讚不絕口,說是可以開間甜點鋪的水平。
“你就捧殺我吧”,裴簡將放涼的餅乾裝進袋子裡,塞給阿洛,“喏,看你愛吃,你自己吃吧。”
和嚼磚塊有什麼區彆。
這東西因為小,甚至比磚塊還硬。
難不成龍的牙齒都會比人類堅硬鋒利許多?
裴簡好奇地仰頭,阿洛斜靠在桌麵上,腦袋正好倚著頭上的櫃子。
她盯著他微微發怔,‘人高馬大’這詞用來形容阿洛再合適不過。
阿洛察覺她不加掩飾的目光,勾了下嘴角,垂眸問:“怎麼了?還想再試一次嗎?”
裴簡一言不發地朝他招招手。
阿洛彎腰靠過去。
“你張嘴。”
阿洛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他用清水簡單地漱了口,聽話地張開嘴巴。
裴簡用大拇指的指腹用力頂了下阿洛的門牙。
和人類沒差啊
阿洛沒看明白她想求證什麼,攥住她的手腕帶到水龍頭下衝洗乾淨,“不怕我咬你?”
裴簡得意揚揚地把手再次放到他嘴邊,作威作福道,“你咬吧。”
阿洛笑意更濃,“剛剛想做什麼?”
“我以為你的牙齒會比我的更堅硬。”
“得出什麼結論?”
“一樣的,那這餅乾你吃著不硌牙嗎?”
這東西扔進硬幣堆兒裡,裴簡都分辨不出誰是餅乾,誰是硬幣。
“很好吃。”
“我得出新的結論,”裴簡站在一旁,看著阿洛將剩下的材料裝好放進櫃子裡。
“什麼?”
“你有異食癖,”裴簡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