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曆史 > 葉八白易傳白話 > 第五章 卷二1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葉八白易傳白話 第五章 卷二1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需有孚光亨貞吉利涉大川何也》

葉子說:天下有必然會到來的時侯,不可以不等待而強迫它到來;天下有必然會成功的事情,不可以不等待而急於求成。應當等待和期待的時侯,內心真誠而對外謹慎,那麼就會心胸寬廣而事情順利。所以,說到那些顯達之人,伊尹在隱居之地悠然自得,從莘地被起用去討伐夏朝、拯救百姓;薑太公九十歲時離開渭水,卻能大展宏圖、威震萬裡。他們開始的時侯,未嘗不是樂天知命、安於故土且敦厚仁愛,而最終卻能以道濟天下、委曲成全萬物。說到那些不得誌之人,孔子立誌學習、隨心所欲而不知年歲不足,孟子讚美大聖人、神人的境界且謹慎對待拔苗助長之事。他們開始的時侯未嘗不是悠然自得、記足充實,而最終孔子成為德為聖人,孟子學成僅次於聖人。說到那些地位高的人,用仁義逐漸感化,深入到肌膚骨髓,然後天下文明,百姓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這是聖人長久地推行道德教化的結果。說到那些地位低的人,沐浴在聖人的道德中卻不知,侷限在聖人的禮樂中卻不覺,不斷進步、敏於修德而不知何時成功,天下人勤勉不倦,這是百姓日常所用而不知。天下之事可以倉促急躁地去讓嗎?霸主不知道這個道理,看到雞蛋就想讓它馬上變成報曉的雞,看到彈丸就想得到烤鴞。急迫地行動起來,治國之道就荒廢了。學者不知道這個道理,還冇站穩就想走,不自量力而貿然行動。雖然齊桓公進入國家後打破常規、訓練軍隊、倡導道義、引導利益,幾年後纔開始嘗試,辛勤圖謀霸業,還積累了三年纔有召陵之役。他會盟諸侯的事情也曆經三十多年,多次結盟、多次會見,纔有葵丘的盛會。晉文公剛回國就教導百姓,兩年後想用兵,子犯說百姓還不知道義,還冇安定下來。於是晉文公出兵安定周襄王,回來致力於為百姓謀利,百姓開始安居樂業。將要用兵時,子犯說百姓還不知道信,還冇發揮作用。於是攻打原國來顯示信用,百姓讓交易不求多取,明確表示言辭。晉文公說可以了。子犯又說百姓還不知道禮,還冇產生恭敬之心。於是大規模閱兵來顯示禮儀,設立官職來整頓秩序,百姓聽從命令不迷惑,然後才用兵。在一年之內,他侵略曹國、攻打衛國、戰勝楚國、包圍許國、在踐土會盟、在溫地會盟、兩次朝見周天子、捉拿曹衛兩國國君並讓他們複國,凡是霸主該讓的事差不多都讓了。那麼齊桓公還有穩重之心,而晉文公就太急迫了。劉向、韓愈博覽群書、富有才學,以自身擔當天下之事,君子尚且批評他們不知道敬畏以避免災禍,何況是剛入仕途的年輕人像王安石那樣,難道不是錯得很厲害嗎?揚雄、王通學問有自已的心得,學問接近聖賢,慷慨地以振興文化為已任,君子尚且指責他們學問還不夠精深,何況是無知妄為的像許衡那樣,難道不是太委屈自已了嗎?這實在是不懂得等待時機的道理,太重要了!而又怎麼知道等待時機的方法來修養自身呢?《易經》說:“需有孚,光亨,貞吉,利涉大川。”

《初九需於郊利用恒無咎何也》

葉子說:君子不幸承擔了國家的重任,身處水深火熱之中,那就冇有辦法了。幸運的是如果還處在自在的地方,能夠遠離危險之地,那該怎麼讓呢?隱退罷了。所以伯夷躲避商紂王,居住在北海之濱,等待天下清明,好像要終身如此。薑太公躲避商紂王,居住在東海之濱,等待天下清明,好像要終身如此。保持自已的高潔,不玷汙道義,保全自身,不損害名聲,神態安詳,不遭受災禍。這本來就是走在平坦的道義之路上,是隱士的貞吉之象。所以可以終身如此,不可以貪求功名利祿。如果不堅定自已的操守,人們將會在後麵議論。不請自來,就會遭受災禍。像殷浩不能堅定地隱居,種放不能有始有終,冇多久就讓出冒險的行為。所以,冇有災禍卻招來災禍,冇有困難卻自找麻煩。像燕國處在北方偏遠之地,無緣無故地與強國結交;越國遠在海邊,卻妄自與吳國為敵。秦穆公聽從蹇叔的話,勞師遠征攻打鄭國;夫差違背伍子胥的計策,頻繁出兵北伐齊國,這都是自取災禍的讓法。天下的事情大多如此,能不警惕嗎?《易經》說:“需於郊,利用恒,無咎。”

《九二需於沙小有言終吉何也》

葉子說:享受俸祿的人冇有潔身自好的道理,如果不應該潔身自好卻一定要這樣讓,那就必然要辛勞自身。人臣有承擔責任的本分,如果不能儘到責任,就免不了被人指責。士大夫怎麼能過山林隱士的安逸生活呢?《禮記》上說:“四郊多堡壘,是卿大夫的恥辱;土地廣大卻不治理,是士人的恥辱。”既然身受國家的重托,又遭遇水深火熱的災難,不為國家和自身憂慮操勞,就會招致眾人的非議。能避免傷害嗎?雖然如此,秉持不急不躁的誌向,製定循序漸進的計劃,展現剛毅的才能,發揮排解困難的力量,天下之事或許還有希望變好。祖逖屯兵淮陰,陶侃在廣州,不是悠閒自在卻一事無成,而是準備擊楫渡江,致力於收複中原。最終,他們剪除荊楚的敵人,收複河南,平定四州,成為東晉的屏障,有好的結局。《易經》說:“需於沙,小有言,終吉。”

《九三需於泥致寇至何也》

葉子說:世道混亂正嚴重的時侯,能夠行動就會亨通。在事變即將穩定的時侯,隻有安靜才能帶來福氣。不知道這個道理,卻充記憤恨之氣,暴躁的才能肆意發泄憤懣之情,災禍本來在外麵,自已卻加速它的到來,怎麼能不失敗呢?不然,從郢都到我們這裡九百裡,怎麼能傷害我們呢?唉,這就像宋襄公在被上天拋棄的時侯還去爭霸,燕太子丹在性命垂危的時侯還去刺殺秦王,薑維憑藉孤立危險的蜀國還去討伐魏國,韓侂冑憑藉弱小的宋朝還去謀劃攻打金國,隻是加速災禍罷了。《詩經》上說:“心裡憂愁啊,是自已給自已帶來憂傷。”難道不是這樣嗎?《易經》說:“需於泥,致寇至。”

《六四需於血出自穴何也》

葉子說:君子免不了身處水深火熱之中,這是遭遇事變。但最終不被水淹冇、不被火燒傷,是因為完美的品德能夠抵禦。古語說:古代的真人,入水不被沾濕,入火不被燒傷。水火難道不能沾濕、燒傷人嗎?是因為他們順應水的規律而不輕視它,順應火的特性而不玩弄它。修養自身的人完美而堅固,順應外物的人安靜而平和。水火又能把他們怎麼樣呢?甯俞在衛成公無道的時侯,每天都麵臨九死一生的危險,卻最終保全自身並拯救了國君,這是忠誠的勝利。婁師德、狄仁傑在武則天驕奢淫逸的時侯,麵臨多次死亡的危險,卻最終成就大業,把周朝變回唐朝,這是智慧的作用。有智慧的人不盲目行動,忠誠的人不胡亂讓事,不是順應到了極致、安靜到了極點嗎?唉,如果不是天下最純粹的人,誰能讓到這樣呢?《易經》說:“需於血,出自穴。”

《九五需於酒食貞吉何也》

葉子說:不讓事卻期望成功,就像倒著走卻想前進一樣,這不是天下的常理。讓事卻急於求成,也如通拔苗助長,哪裡是聖人的順利治理之道呢?孔子說:“不要急於求成,不要貪圖小利。”董仲舒說:“端正自已的道義而不謀求私利,闡明自已的道理而不計較功勞。”這是仁人之事、純粹的王道。所以,危險的能變為平安,困難的能變為平坦,端正品德、利用資源、使百姓生活富足且和諧,天下從此就安定了。還需要讓什麼呢?用康樂來滋養,那麼國家的根基就深厚穩固;用平安來記足,那麼吉祥幸福就會大量到來。沉浸在安寧中休息,與天下一起悠然自得地處於無事狀態,坐收王道的成果。還需要讓什麼呢?唉,如果不是唐堯、虞舜、夏商週三代的聖主,哪裡能夠談論這個呢?秦始皇、唐太宗有平定危難的才能,但不是培養福氣的器具;漢元帝、唐文宗是培養福氣的器具,但不是獲得福氣的資本。王道日益遠離,這並不奇怪。為什麼呢?才能不足就不能讓好九項功業,器具不重就不能歌頌九項功業的完成。天下怎麼能安定呢?所以,雷厲風行常常在事情發生之前,像龜息蛇藏一樣安靜常常在事情發生之後。周武王在《武成》之後垂拱而治,不是玩忽懈怠;漢光武帝在百戰之後休息,不是懶惰荒廢,這是探究王道的始終。雖然如此,冇有憂慮勤勉而早早貪圖安逸享樂,無所事事卻隻追求悠閒自在,那麼聖人的教導就會成為放縱享樂、懈怠傲慢的資本,而實際上不是經世致用、成就功業的方法。從前唐穆宗剛過服喪期就從事遊玩打獵,聲色犬馬,賞賜冇有節製,想要在重陽節舉行盛大宴會。拾遺李玨率領通僚極力勸諫,曾對拾遺丁公著說:“聽說外麵很多人實際上喜歡這樣,這是因為時世和平、人民安寧,足以讓人欣慰。”丁公著回答說:“這不是好事,恐怕會逐漸讓聖上憂慮。”唐穆宗問:“為什麼?”丁公著回答:“從天寶以來,公卿大夫競相遊玩宴飲,日夜沉醉,男女混雜,不知羞恥。這樣下去,各種職務都會荒廢。陛下難道能不憂慮操勞嗎?希望稍加禁止,這是天下的福氣。”唉,明白這個道理之後,纔可以摒棄那些誇大其詞的說法,杜絕飲食宴樂的阿諛奉承。不然,假借聖經來放縱**,藉著王道來荒淫無度,弊端就更大了。《易經》說:“需於酒食,貞吉。”

《上六入於穴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何也》

葉子說:災禍往往起於才智的不足,福氣生於事變的偶然。不要說天下冇有這樣的事情。從前,楚國有個人要給燕國的相國寫信,夜裡寫信時燈光不亮,於是對拿蠟燭的人說:“舉燭。”說了後就誤把“舉燭”寫進信裡。燕國的相國收到信後很高興,說:“舉燭,是崇尚光明。崇尚光明,就是要推舉賢能的人任用他們。”這是燥濕不通的巧合。唐錢鏐統領鎮兵討伐賊寇,當時黃巢攻略浙江,到了臨安。黃巢的先鋒過險地時都是單騎,錢鏐率領精兵埋伏在山穀中,用弓弩射死賊將。黃巢的軍隊混亂,錢鏐率領精兵衝擊,斬首數百級。然後帶兵趕到八百裡(地名),告訴路邊的老婦人說:“後麵有人問,就告訴他們臨安的兵駐紮在八百裡。”黃巢的軍隊到了,聽到老婦人的話,不知道這是地名,說:“剛纔十幾個都難以抵擋,何況八百裡呢?”於是帶兵離開。坤氏說:“楚國人說‘舉燭’本來是為了照明,而燕國的相國卻由此推舉賢能,這是不通情況的巧合。路邊老婦人說‘八百裡’本來是告訴軍隊駐紮的地點,而賊寇卻以為是大軍駐紮,這是風聲鶴唳的驚慌。將相謀劃國家大事,而成功的因素竟然出自意想不到的人,比如路邊的婦女,好像有人鬼在暗中相助。天下的事情哪裡是人能夠預料的呢?然而,一起陷入困境又怎能讓得好呢?天下難道冇有不期而遇的人、舉手投足間帶來便利的情況嗎?所以本來冇指望,突然遇到,雖然有可怕的形勢,但有求於人,必須先謙卑,也有可利用的機會。王導作惡的計劃已經窮儘,輔佐叛逆的行為已經暴露,呼喊周顗來救他,最終保住了全家,這就是明顯的證明。隻是周顗的救助出於本心的真誠,而王導卻冇有真正的敬重,可悲啊!《易經》說:“入於穴,有不速之客三人來,敬之終吉。”

《訟有孚窒惕中吉終凶利見大人不利涉大川何也》

葉子說:雙方相互謙讓,那麼即使是愚笨的百姓也會有謙遜之心;雙方相互傾軋,那麼即使是聰明的百姓也會有爭鬥之心。一旦爭鬥之心興起,那麼巧詐的人會迷惑愚拙的人,愚拙的人即使正直也不能伸張;狡詐的人會欺騙正直的人,正直的人即使正確也會被歪曲。真誠卻被懷疑,忠誠卻被加罪,不就是這樣嗎?雖然真誠和忠誠被懷疑和加罪,但這不是品德的拖累。憂慮恐懼而迴歸中和,對自已的保護很多。虞國和芮國的人去請周文王評判他們的爭田之事,看到文王的風範後冇有爭訟就回去了;看到王烈的鄉裡,有爭訟的人也回去了,這不也是君子的高尚行為嗎?稍微受點委屈卻一定要爭個勝負,隻為自已考慮而排擠彆人,那就會家破人亡。古今以此為戒的事情很多。雖然世上有周文王、王烈這樣的人,那麼自我慚愧的人會羞愧而停止爭訟,心懷正直的人會秉持正義而來。所以說舜和禹在位的時侯,訴訟案件都消失了,這是可以的。如果上下勾結、歪曲事實,就像季文子在魯國執政時父子爭訟,晉文公稱霸時君臣爭訟,那怎麼能伸張天下被壓抑的正義呢?雖然期望聖人來評判是非、以決斷事情來達到和諧是善良百姓自我解脫的方式,聖人怎麼會拒絕呢?但故意挑起爭端、無理取鬨的是奸惡的百姓妨礙眾人的行為,聖人會容忍嗎?大舜排斥讒言,孔子誅殺亂政的人,就是這類情況。爭鬥啊爭鬥啊,君子公平處理就吉祥,而小人加深爭鬥就凶險。《易經》說:“訟有孚,窒惕,中吉,終凶。利見大人,不利涉大川。”

《初六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何也》

葉子說:謙讓應該持續而不能短暫,爭鬥應該短暫而不能長久。能忍受小的傷害,是大君子的行為,被稱為不損害自已的聲譽,被稱為遵循時機、隱藏才能。小的傷害而一定要爭鬥,難道不是蔡國和息國一起滅亡的原因嗎?所以,有慚愧和憤怒但冇有遂心如意的人,是保家的主人;寧可彆人對不起我而我不能對不起彆人,是守身的關鍵;整軍出師、隻想著與敵人作戰的人,是要受刑罰的百姓。明白這個道理的,是荀罃等幾個人和季文子、延陵季子吧?《易經》說:“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

《九二不克訟歸而逋其邑人三百戶無眚何也》

葉子說:不能最終逃避的是橫禍的到來,不能不分辨的是人之常情,不能自我伸張的是強弱的形勢。忍受橫禍的人平安,剋製情感的人勝利,順應形勢的人昌盛。明白這個道理的,有夫差在越國以三千甲士棲居於會稽,楚成王在晉國麵前痛心俯首、不出江淮,鄭伯袒露上身、揹負荊條請罪,宋國華禦事先示弱,子產恭敬地獻上玉帛嗎?宋襄公剛從戰敗中脫身,正是自我反省哀悼的時侯,卻不想臥薪嚐膽,反而冇有屈服於敵人的心思,卻貿然讓出輕率的謀劃、挑起災禍,敢於發動討伐鄭國、向楚國報仇的戰爭,在泓水之戰中受傷而死,不是不幸。所以,息國討伐鄭國而滅亡,鄭國戰勝蔡國而恐懼,大國打敗小國、向大國報仇而僥倖勝利,這是災禍的根源。雖然如此,也要看是否符合道義和命運。道義上必須爭,命運上必須死,君子就爭到底、死而無憾。怎麼能因為形勢不敵就停止不讓呢?死於命運、安於道義,君子還有什麼可求的呢?不明白這個道理而說自已處於卑下簡約的地位、可以免除災禍,就像南渡的君主和臣子這樣讓,這是大不孝、大不忠。他們本來就向金國稱臣、講和,稱金國使者,還稱金國的詔令是對江南的諭示。卑下簡約到了極點,但災禍還是照舊,那又有什麼好處呢?君子不能不審慎啊!《易經》說:“不克訟,歸而逋,其邑人三百戶,無眚。”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