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蔓蔓 第1章
室友餘穎有五個男朋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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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哲也是其中一個。
她把沈瑾哲分給我了。
她真是好人。
哦不，是她的大冒險。
分一個男朋友。
她嫌不夠刺激，要撮合宿舍唯一單身的我和沈瑾哲在一起。
宿舍其他室友笑著打圓場，「沒必要玩這麼大，就她這副性冷淡的樣子，不會談戀愛的。」
餘穎笑了笑，語氣輕鬆自然，「也是，乖乖女在學校是不會談戀愛的，我就是……」開玩笑的。
我神色真摯地看向餘穎，「我可以。」
1
餘穎臉色變了變，「行吧，我先把他微信推給你。」
其餘室友默不作聲。
我知道氛圍尷尬。
可是，那是我暗戀三年的人。
從，剛進學校，代表新生站在講台上，就已經牢牢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舉著宿舍的星星燈，眼神誠摯，「其實，也不用勉強，這隻是一個遊戲，輸了喝酒就好。」
餘穎冷笑一聲，「我？誰？夜場女王！」
「玩這種弱智遊戲，會輸給一個學霸乖乖女，你看不起誰呢？」
「等著，半個月內，我必定讓你體驗到戀愛的感覺。」
我「哦」了一聲，不再多嘴。
果不其然。
餘穎，不會允許自己在這樣的小事上輸給一個學霸。
其他室友忍不住好奇，「為什麼分手的會是沈瑾哲？又帥又有錢。」
星星燈的照耀下，餘穎臉色有些陰沉。
「錢我有，我其他幾個男朋友也會給我花，他性格缺陷。」
想到這，餘穎臉色稍霽，「古板無趣，一板一眼，話少還傳統封建。」
我點頭。
話少的男人挺好的。
高富帥、聰明話少、古板封建也證明瞭他會是一個很負責的人。
不愧是我一開始就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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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旦話多，我就會祛魅，甚至很厭煩。
智性戀天菜，隻是可惜眼光不怎麼樣。
2
隔了一天，微信的好友申請依舊沒過
我再次申請，思索了片刻，在申請那欄加上了，餘穎室友。
餘穎看著我盯著微信遲遲沒有退出，語氣有點看好戲的輕快。
「怎麼，他還沒加你？」
我點頭。
下一秒，微信彈窗跳出來，沈瑾哲通過了你的好友申請。
餘穎臉色有點黑。
我解釋了一句，「我加了一句，我是你室友，他才通過的。」
她的臉似乎更黑了。
可是，她不是說，她談那麼多男朋友，是為了證明自己魅力的嗎？
現在分手這一個，心心念唸的依舊是她。
為什麼，她還是不高興？
3
說好幫我追沈瑾哲的餘穎遲遲沒有動靜。
我和沈瑾哲的對話方塊，始終停留在——你好，有事？
我斟酌思考，給他發的地開門。
隻是，開啟門，一地狼籍。
對我的衝擊有點大。
碎片的絲襪，有些隨意的高跟鞋。
聽到門鎖的響動，沙發上的兩條人，有些錯愕地抬頭。
我輕輕看了一眼，沒敢多看。
「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沈瑾哲那般老實古板的樣子，肯定不會解鎖這麼刺激的場景。
退出門，看了門牌號。
沒錯。
我再次進去。
依舊是活色生香。
半裸的香肩，匆忙穿著褲子的餘穎。
麵色緋紅的沈瑾哲，領口正得邪門的領帶已經歪了。
衣服上的褶皺很多，身姿上多了些許的慌亂和緊張。
整個人，不再禁慾
有點反差。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我媽說的。
夫妻間，吵架，越吵感情越好。
比如沈瑾哲和餘穎。
我似乎變成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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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環。
他也不是不會吵架，隻是不會和我吵。
他的冷靜克製，隻是外人的偽裝。
我於他而言，果然隻是外人。
隻有，餘穎，從始至終纔是真正走近心裡的。
餘穎對於沈瑾哲，纔是唯一。
分手，原本很順理成章的事，遲遲沒有說出口。
沈瑾哲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來，「初初，你聽我解釋。」
慌張無措。
神色慌亂。
那一瞬間，學霸濾鏡碎了。
念想沒了。
理智無法說服自己和他在一起。
可，那兩個字始終無法說出口。
深吸一口氣，閉眼，聲音有些顫抖。
「沈瑾哲，我們分手吧。」
沒有等到沈瑾哲的回複，來不及看沈瑾哲的臉色，我轉身離開。
聽到身後來自餘穎挑釁的聲音，「哲哥哥，我胸口疼。」
「她，不會捨得分手的，她用儘心機讓我們分手，然後和你在一起，她捨不得的。」
身後，沒有追上來的身影。
果然，找男朋友，還是找到蠢人了嗎？
高智感早已經碎成碎片了。
現在能被這麼簡單的綠茶伎倆騙到的蠢人不多了。
甚至，曾經和這樣的人搶過這般愚蠢的男朋友，也成了黑曆史。
心裡堵得慌。
是我媽說的難受嗎？
或許，是因為給一個愚蠢的人，浪費這麼久的時間。
心疼那段逝去的時光。
應該不是為了一個蠢人。
我，不會愛上愚蠢的人。
當晚，收拾好了關於沈瑾哲所有的東西。
罕見的，搬離寢室的餘穎出現在寢室門口。
臉上帶著得意。
「白月光對於一個男人的殺傷力，是無法估量的。」
我放下手裡的照片，很認真地轉頭看著餘穎。
我很中肯地點頭，「確實。」
更何況，不單單是白月光。
還是陽光小太陽。
照耀所有人。
有點嫉妒，理解，並且羨慕。
要是，我能到這地位，可供我選擇的高智男會多上許多。
我的目標，原本就是在大三找男友，大四培養感情，畢業就結婚。
仔細想想，大學算是我能接觸到的最高質量的那批人了。
研究生？
並沒有那麼堅定地想要考研。
連學院推免的研究生都沒有爭取過，一開始對保研就沒那麼大的念想。
相比起來，或許考公更適合我。
現在，唯一想唸了三年的人，濾鏡全碎。
我已經不太想像我媽說的那般，找個人，組成幸福的家庭。
更何況我們學校曆年來的選調生名額的質量還挺高的。
沒有理會餘穎在一旁炫耀沈瑾哲送過的貴重東西，我收拾好了東西，直接丟到宿舍樓下。
樓下的窗外，站著沈瑾哲。
也是，他怎麼捨得，餘穎這麼晚一個人回來？
「餘穎，我剛看到沈瑾哲還在樓下，你沒和他說，你到了？」
我善意的說出口。
餘穎飛速地跑下樓梯，兩人在宿舍樓下纏纏綿綿，最後一起離開了。
我歎了口氣，心裡空落落。
疼嗎？
好像不像網上說的那般撕心裂肺，仿若是一個預想過的答案。
遮蔽了近期所有和他的朋友圈，發了最新的。
——專心備考。
7
我沒去經常和沈瑾哲去的那個圖書館。
反倒是學校老舊的，破敗不堪的圖書館。
微風傳來的隻有紙質的香味。
曆史的沉澱，讓人很容易忘掉雜事，沉浸其中。
拿出一遝試卷，練練手。
因為是練手，所以並沒有定時，隻是悄悄地，一個上午時間過去了。
翻開答案。
維持假笑。
質疑答案。
氣笑了。
最後在扉頁上，痛心地寫下——75。
四個小時時間，加上一個小時清理答案的時間。
做出了一份
75
的答卷。
有些難受地想著——要不找個人嫁了吧？
算了。
男人，也就那樣。
結果，也都那樣。
不管，愚蠢還是聰明。
轉頭，刺眼的陽光，撒在旁邊人的卷麵上。
紅色醒目的分數——86。
認真辨認，是否是我看錯了。
沒錯。
那畜生考了
86！
隔壁的同學，有些困惑地轉頭，逆著光，有些看不清楚。
但，氣質很乾淨。
我尷尬地轉頭，捂住試卷，拿起紅色簽字筆，7
很順溜地改成了
9。
中國女人，絕對不能輸！
他懵了。
不確定地詢問，「95？」
我：……
哥們，不開玩笑，我也不信。
我假笑點頭，「對，我沒計時，寫了四個小時。」
他點頭，「好厲害。」
我有些心虛。
他吃飯離開了。
我留在原地，翻看著滿地飄紅的印記。
再看了看，旁邊空著的座位。
有些不理解，剛剛幼稚的行為。
從小，就謹記，不要和任何人爭辯沒有意義的事情。
剛剛，似乎下意識地認為，我不能輸給這樣的人。
可是……
這種，無意義的爭辯。
無意義的分數，也不是真的。
難道剛分數，人會變得脆弱？
8
遲來的饑餓感，猶豫半晌，放了一遝書在座位上，轉身出了圖書館。
飽腹後，腦子終歸清醒不少。
有些自嘲地笑笑。
不過幾個月的戀愛，就能把人腐蝕得如此徹底。
男人，果然不是好東西。
拍拍臉，收拾心情，圖書館的人，依舊很多。
隻是很多人，圍在我座位旁邊。
我悄悄地問旁邊的姐妹，「怎麼了？這位置怎麼圍了這麼多人？」
「看帥哥。」
我，些許無語。
我躡手躡腳地準備繞過去，卻發現我的位置是包圍圈。
我約莫是命裡和男人犯衝。
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帥？
能比新生代表沈瑾哲帥嗎？
或許，當初看分數，隻能模糊地看到他乾淨的氣質。
現在被陽光偏愛的他，能看到優越的眉骨，簡單的少年感穿搭，乾淨好看。
眉眼含笑、看上去不似沈瑾哲那般難以接近。
所以，現場圍了不少人。
「你來了。」
他笑容淺淺，溫和地向我打著招呼。
周圍嫉妒的眼光，差點直接殺死了我。
我環視一圈，中午的圖書館，屬實不太好找位置。
旁邊的姐妹，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在那邊有個位置，我們換嗎？」
我看向手指的地方，很不錯的地方。
陽光正好。
最關鍵的是，距離眼前這位自來熟的家夥，挺遠的。
我從換地方的姐妹處得知了他的身份。
周敘柏，學生會主席。
準確來說，是上一屆的。
標準的時間管理大師，我最討厭也最想要遠離的人。
曾經餘穎追過的，唯一沒對她動心，且很輕鬆能點出餘穎的目的人。
我，在他手底下，活不過兩天。
還是老老實實地考試吧。
收斂了心神，戴上耳機。
繼續聽網課。
刷題。
直至圖書館關閉。
9
為了避免再次遇到周敘柏，我選擇了更高樓層。
老圖書館，並沒有電梯。
他，卻像定點重新整理的
npc
般，出現在眼前。
我有些不理解。
終於，在第
8
次巧遇周敘柏的時候，我沒忍住，「你也學霸總小說？」
傳聞中——這女人對我不屑一顧，好特彆，好喜歡？
周敘柏搖頭，「我隻是好奇，行測
95
分的腦子，究竟怎麼刷出來的。」
我搖頭，聲音平淡，「我隻是看著你的分數，感覺有點丟人，刻意改的，你不必糾結。」
周敘柏恍然點頭，輕笑出聲，「原來如此。」
「我還以為，這世界上，有比我更適合的考公聖體。」
我抬眸，困惑。
「考公聖體？」
周敘柏點頭，「主修法學，輔修經濟哲學。」
這種信手拈來的鬆弛感，纔是真正的高智感。
而不是緊繃得宛若機器人一般。
心臟，開始狂跳。
真正的高智，瘋狂的踩在喜歡的點。
我狠狠地捏了捏手掌。
心臟，彆亂跳！
你駕馭不了。
就算是被行測折磨瘋了，也不該對這樣一個人心動！
理智，稍微回籠。
我假笑，「可真是考公聖體。」
真不開玩笑。
法學好選崗位，經濟哲學這門課，簡直是為了行測而生的。
我，真玩不過。
而且，和他相處，我的智商會降低，還會陷入無意義的爭辯。
算了，下次不來圖書館了。
今天先應付一下。
他順勢而為，坐在我旁邊的桌子上。
身上帶著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好像是夾雜了洗衣液混合陽光氣息的味道，很好聞。
我帶上耳機，開始無視。
刷題。
糾結。
聽課。
不理解。
他用筆悄悄觸碰卷麵。
我轉頭。
他湊近，我下意識地閃躲，他的手觸碰到耳機。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太陽穴，帶著微微的灼熱。
我抬頭。
能看到他優越的眉骨，睫毛長得有點過分。
「這道題，三個公考機構的答案有出入，其實不用糾結，這是地方的省考，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國考不會。」
「類似這樣的題目還有很多，如果隻是想要學習這型別題目的方法，可以參考……」
他侃侃而談，我用心點頭。
時不時提出一些更深層次的疑惑。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他怎麼把時間能精準的控製在
110
分鐘以內。
「對我而言，除了手熟，還要把自己平時練習的時間，定時在
90
分鐘內，超過九十分鐘，就要思考那些地方時間多了，分數就是我在
90
分鐘內的分數。」
我有些詫異，「那天的
86？」
他點頭。
臥槽，畜生！
但這幅在專業領域發光的模樣，瘋狂的在我的理智邊緣試探。
「不過，你這
90
分鐘是不是太狠了？」
他搖搖頭，「考場上唯一報時間的就是還剩
30
分鐘，而且，其實在考場上的時間和正常時間是不太一樣的，考場上，你會因為是實戰，而思緒良多，浪費許多時間，比線下需要更加註重時間的分配。」
「90
分鐘，差不多。」
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餓了嗎？要出去吃點嗎？」
我搖頭，「算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吃多了不太好睡。」
他沒多問，準備離開。
我有些猶豫，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聲音依舊溫和，「我們也算是考公搭子吧！很難見這麼純粹的人了。」
他解釋道：「我們學校的，大概率都是會去競爭選調生的，大部分人都把彼此當成競爭對手，一般都在外麵的自習室學習，很少來學校的圖書館學習，第一次見到和我一樣，選擇來圖書館的。」
我赫然。
環視了一下圖書館，好像大多都是考研的，考公的真的很少。
「你還真信啊？我隻是第一天出於好奇，誰的部將如此勇猛，國考分數能乾到
95，第二天就純粹是學瘋了，想找人熟人分享，而你剛好在身旁。」
很坦然的態度。
倒顯得我的小心思，有些見不得人了。
他，並無這方麵的心思，而我……
卻在瘋狂地為他心動。
談又談不到，又無法控製心動。
隻能儘量遠離。
下次，還是嘗試去校外的自習室吧。
花錢，買清靜。
10
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再看了微信頁麵上的背景——考公上岸。
誰也不能阻擋我報效祖國的心情！
朋友圈不斷有訊息提示音出現。
翻開，原來是餘穎和沈瑾哲官宣了。
餘穎正大光明地了我。
多虧錢多多，我才意識到沈瑾哲對我的重要。
錢多多是我的網名。
下麵是一些官宣常用圖。
沈瑾哲算是餘穎唯一一個朋友圈官宣的男朋友了吧？
鎖死也挺好的。
發了一句
99，就完全拉黑了兩人。
還沒收拾好東西，準備洗漱，手機響了。
陌生的號碼。
難道是，傳聞中的考公機構？
電話接通後，是熟悉炫耀的聲音。
「蔓蔓，你嫉妒得快要發瘋吧？」
「給你幾個月的時間，依舊不中用。」
我點頭，敷衍地回複，「嗯，你很厲害，真誠地祝福你和他長長久久，永遠在一起。」
沈瑾哲聲音有些啞，「除了這句話，你就沒有彆的了嗎？」
電話另一頭的餘穎似乎很不高興，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啞然失笑，完全猜不透這兩顛人的想法。
我不如找找學校附近，評分稍微高點的自習室。
不太願意承擔風險，所以兩個圖書館，都不太會去。
倒不如……
學校，專門設了裡考研考公人的自習室！
甚至還有私人的單獨房間。
可預約。
雖然現在搶不到單人的，但是想要免打擾的，完全可以。
過了一個月平穩的日子，我原本以為一切走向正軌。
隻是沒想到，那天出了自習室門口，就遇上了沈瑾哲一行人。
餘穎旁邊還有同宿舍的兩個小姐妹，手裡拿著餘穎給她們買的包。
說是，沈瑾哲買的。
用來討好舍友的。
果然，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和沈瑾哲四目相對的瞬間，他似乎想要上前，被餘穎死死地牽住。
餘穎笑著打招呼。
我微笑頷首。
錯過之後，突然鬆了一口氣。
這段關係，果然見麵會很尷尬。
雖然沒有爭吵，但氣氛總往尷尬的地方培養。
我們插肩而過。
坐在食堂的時候，我對麵突然坐下一個人。
是沈瑾哲。
「為什麼？」
我疑惑：「嗯？」
沈瑾哲放下餐盤，嗓子有點啞，「為什麼，能毫不在意？」
我有些莫名，他都和彆人在一起了，還在乎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做些什麼？
我端起餐盤，準備離開。
餘穎走了過來，攔住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