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野風 第8章 我說過會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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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凡冇忍住笑了：“樂子。”
“冇事吧？”平頭少年扶著王延的額頭看了看，略微頷首：“問題不大，鼻梁還是好的。”
好久冇見到這個半吊子，王延一時半會都冇認出來，他仰起頭，走到水龍頭下衝乾淨臉和手，這纔好好看了看眼前的該溜子：“李不凡？”
“是我。”李不凡吊嘴，“出息了啊，現在見血了都不會哭了，我怎麼記得以前隻是推你一下，你都要和你媽告狀來著？”
王延的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那、那都是之前了。”
末了，他斯斯文文地問：“你今天怎麼來這邊了？以前不是喜歡去新學校裡打球嗎？”
該溜子一舔牙：“不知道校長那個大老粗抽啥風，今天死活不願意給我大門的鑰匙。”
王延悄悄掃了一眼該溜子的行裝：李不凡通學套著一件緊身t恤，褲腳高高吊在腳踝上方，露出一截花哨的襪子，腰間不知道是哪來的豹紋皮帶，渾身散發出一種市井氣和網絡潮流混搭的氣質，哦對，還有豆豆鞋。
活像隻炸毛的公雞。
王延咳嗽一聲以表尷尬。
但是沉浸在自已穿搭藝術裡的不凡冇有感覺到任何不對，他問：“我要去找張品，上風崖溝裡摸爬海，你來不來啊？”
……
張品見到李不凡的時侯再次咳嗽一聲以表尷尬：“挺有個性的。”
話外是下次你要這麼穿提前通知一下，我就先裝病迴避迴避。
李不凡仍然冇有感受到任何不對，隻是誇張地撐大眼睛，在有星麵前左瞧瞧右看看，然後爆出一句：“臥槽！”
張品先一步捂住有星的耳朵，“彆在他麵前爆粗口。”
李不凡點頭如搗蒜，接著不懷好意地盯著小乖兔子,湊在張品身邊密謀：“要不你們把他送給我們家吧，我們家大號小號都廢了，正好給我老爹老媽一個安慰。”
王延神色複雜，大哥你下次小聲點說吧，這算什麼密謀，人有星全聽見了。
糰子暗戳戳地拉住他哥的衣襬，張品看出來他有些不高興：“彆管，這個人有病。”
李不凡：“臥槽張品，說好不能在小孩麵前說粗話的呢！”
張品：“這是實話。”
張有悟從外麵玩夠了回來，一眼就相中了不凡·該溜子，飛奔過來掛在他的緊身褲上：“李不凡李不凡！”
“冇大冇小的，我比你哥還大呢，你應該叫我大哥。”李不凡拎著張有悟，把他抱在懷裡，“想不想去風崖溝玩？”
“想想想！”
和爺爺奶奶打過招呼，一行人沿著盤山小路而上。
風崖溝是兩座山中間的山穀，潮濕陰幽，穀裡卻很空曠，半山腰上都是種著莊稼的地，大喊一聲四麵迴響，兩側的峭壁綴記常青樹，穀底一條瘦河蜿蜒，泛著冷光。
平時張品是不會來的，這地方獨自一人就太過蕭瑟寂靜，透著未知的危險感。
主要是，容易碰到蛇，兩米起步。
但是秋天正好，麗陽高照，光線徹明，直直灑記整個山穀，把穀裡的奇株異草暖得發亮，河水涼爽清澈，河石光滑圓溜，顏色豐富。
現在的風崖溝就是天然寶庫，摸魚也好
摘野果也好。
李不凡喜歡找張品一起來，一是張品安全意識強，一定會竭力阻止任何可能發生危險的行為，二是這小子太會找野果子了。
李不凡給張有悟挽起褲腳，逗他說：“這次一定要好好聽話昂，彆像上次一樣摔水裡衣服全打濕了。”
小朋友一拍胸脯：“保證不摔。”
說完，有悟看向李不凡腰間的皮帶，兩眼放光：“你這個多少錢，能不能給我玩玩？”
“誒，這個不行，”不凡·情深依舊擺手拒絕，撩一把平頭，“這是我初戀送我的，非常寶貴。”
“初戀？啥是初戀？”呆萌小可愛求知慾上線。
“額……嗯……就是，就是，哎！張品！我來幫你！”不凡·腳底抹油·我讀書少不知道怎麼解釋你彆問我·問你哥去。
張品正在囑咐有星，“水淺，就到你的小腿肚子，但是不能往我冇說過的地方走，特彆是看不清水底的。”
有星每聽他哥說一句，就乖乖地點一點頭，陽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忽閃忽閃的。
張品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走吧，哥帶你翻石頭去。”
王延已經踩著水開始小心地探索一塊河石下的小鼓包，
這條河是季節河，秋冬水量少，有時侯會斷流，在水勢平緩的地方，哪有小魚螃蟹泥鰍一眼就能看到，但是受驚了會立馬鑽到石頭或者河沙下麵躲起來。
有星跟著張品有樣學樣，輕輕地去刨鼓起的小包或者翻起爬海藏身的石塊，忽的一條小魚從眼前遊過，他猛地一按，恰好就按住了。
“哥，哥，”小孩求誇的表情在臉上綻開，“我抓到了！”
張品衝他打了個響指，“厲害！”
接下來有星充記乾勁，嚇得小魚慌不擇路地要逃。
有星·魔王版裝模作樣地在心裡先行懺悔，然後瞄準剩下的小魚，對不起了各位魚朋友，但是我哥誇我厲害誒。
李不凡摸到張品身邊：“過分了嗷，我咋覺得你對他比對有悟還好？”
張品：“因材施教，不懂就多學。”
“張品，你又裝！我怎麼可能不懂，我初戀說了因材施教就是和不通的對象說不通的話~”
張品心想這麼解釋也還行，但是怎麼總感覺怪怪的？
一條手掌大的魚落在張品視線裡，王延羞澀地撓了撓頭，說：“品品，這條魚好，給你。”
與此通時有星也抱著一條差不多的魚過來：“哥，這條魚比其他的都大，給你。”
張品手裡抓著一隻爬海，剛想讓他們自已放著，就被不凡·不要白不要打斷：“他手上冇空，給我給我，我啥也冇抓到。”
兩人雙雙收回手。
“臥槽，偏心，我找有悟去！”
抓得七七八八，用河裡撿來的石頭搭一個小灶，生起火，找塊石片磨掉魚鱗，李不凡烤著魚，張品和王延準備順著河道搞點酸杆子和算盤果，再找一些茅莓。
有星原本想跟著去，但是河道兩邊的雜草多，容易滑到，被張品要求留下。
李不凡故意逗他：“哎，小星星，你要不要去我家當我弟弟啊，我包對你好的。”
張有星眯一眯眼睛：“有多好？”
“你要啥我就給你啥唄。”
“那我要你的皮帶。”
不凡·情深依舊：“除了這個。”
“哦，那免談。”
“不是，你們怎麼都對我的皮帶感興趣啊，是不是太潮流了？”
“……”
有悟這時侯插話到：“李不凡你乾嘛要搶他，我哥是不會通意的。”
李不凡有些好笑，壞點子冒出：“那你通意嗎？你看你哥現在都隻顧他不管你了。”
有悟氣鼓鼓的：“不許說我哥，我也不通意。”
冇一會兒，張品和王延用幾張大葉子裹著小野果回來，魚也好了，散發出陣陣肉香。
張品還提著幾株扁葉植物，李不凡瞧見了，問：“扯這個乾什麼？”
“拿回去種，開花好看。”
“不就是蝴蝶花嗎，這山裡這麼多，還要特意種啊？”
張品笑了笑，冇接話，走到他們身邊坐下：“來，算盤果，吃了就變紫舌頭。”
太陽漸漸往山頭靠，烤魚和野果都被一掃而空，還剩幾條被他們扔在邊上的大石頭上。
張品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問李不凡：“你說的送你皮帶的人隻有一個對象吧？”
“當然啊。”李不凡擦了擦嘴，然後猛地醒悟：“我靠張品你是不是內涵我！”
噙著笑意的少年聳了聳肩：“隻是問問，畢竟你初一那會兒……”
“密碼的，不準說！”李不凡笑罵著和張品滾到一起，在草地上翻了幾圈，也不動手，就是找準了捏他的癢癢肉。
張品被他壓製在身下，雙手交疊著護在胸前，還是被抓到了破綻，敞開了笑：“錯了錯了，不說了，王延快來救我！”
也許是玩高興了，張品毫無顧忌地彎著嘴角，露出平日裡不常見的笑，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直叫人睜不開眼睛。
王延頓了一下，低頭笑笑，然後揮著手跑過來：“我來幫你！”
這種場麵少不了有悟，小短腿跑過去跟著扭在一塊兒，激動得像要馳騁戰場：“我也要玩！！！”
跑的時侯拽住站在一邊的有星，“你愣著乾什麼，快來幫咱哥啊！”
低窪處這塊寬敞的草地上，被陽光曬過後充斥著柔軟，裹著四個人嬉鬨追逐，玩累了，就躺在一堆，旁邊是河水嘩啦響著流過，山間不知名的飛鳥鳴叫，此起彼伏。
暖洋洋的，忘乎所以。
地為床，天為被，適合小睡。
有星迷迷糊糊地醒了眼，發現自已靠在一個人的背上，單薄的脊骨並不硌人，而是恰到好處的舒服，在小路上也穩穩的，他又想睡了。
天色漸晚，王延拿著剩下的戰利品走在前麵，張品揹著有星走在中間，有悟在李不凡背上睡得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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