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羅麗:萬人迷今天又被惦記了 第27章 卦辭月:瓦塔西…竟然是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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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再次從混沌的深海掙紮著上浮。
卦辭月眼皮顫動了幾下,艱難地睜開。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不同於冰冷地麵的柔軟觸感,以及鼻尖縈繞的、那已經不算陌生的、混合著寒冰與星辰塵埃般的凜冽氣息。
這感覺……
他猛地完全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片雕刻著詭異圖騰的黑色穹頂,以及身側那玄色的、帶著暗金紋路的衣料……
大腦甚至不需要完全啟動,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他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向床內側滾去。
直到脊背“砰”一聲撞上冰冷的裡側床幃,才驚魂未定地停下,紫眸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身旁平躺著的、不知是醒是睡的男人。
寂言……世王!
他又在他的床上!
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啊?!
卦辭月簡直要抓狂了,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銀塵那個到處都是亮閃閃絲線的鬼地方,聽著那女人不知道在哼唧什麼玩意兒,雖然確實挺好聽,讓他睡得很沉,然後……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怎麼一睜眼,又回到了這個魔鬼的巢穴,這張象征著屈辱和壓迫的床上?!
難道他昨晚睡著之後,又不死心地、潛意識裡“夢遊”爬回來了?!這該死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對這張床和這個人是有什麼執念嗎?!
還是說……
一個更讓他毛骨悚然的念頭浮現——是寂言把他帶回來的?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就被卦辭月自己狠狠掐滅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寂言怎麼會特意去銀塵那裡把他接回來?他又不是真的在乎自己睡在哪裡!
肯定是銀塵覺得他礙事,或者他自己睡相不好滾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被寂言順手或者嫌礙眼拎回來的!對,一定是這樣!
他下意識地低頭檢查自己,還好,衣服還算整齊,身體也冇有任何異樣感,除了因為剛纔劇烈的動作而心跳過快。
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之際,身旁一直靜臥不動的寂言,緩緩睜開了那雙淡紫色的眼眸。
冇有初醒的朦朧,那眼神清明而平靜,如同早已洞悉一切,隻是靜靜地轉向縮在床角、渾身炸毛的卦辭月。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卦辭月心臟一緊,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紫眸中充滿了戒備、窘迫,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冇察覺的、因為反覆“同床”而產生的麻木感。
寂言看著他這副模樣,並冇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命令“起身”或者詢問“怕什麼”,他隻是平靜地看著,那目光裡似乎少了幾分最初的冰冷審視,多了一絲……難以形容的、彷彿在確認什麼存在的意味。
過了幾秒,就在卦辭月快要被這沉默的注視逼瘋的時候,寂言才用他那特有的、缺乏起伏的聲線,淡淡地吐出一句:
“醒了。”
不是疑問,是陳述。
卦辭月憋著一口氣,不想回答這種廢話。他扭開頭,不去看那張讓他心煩意亂的臉,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其實不是廢話也不想答。
他現在隻想立刻、馬上、離這張床和這個人遠遠的!
他手腳並用地想從床內側爬出去,動作因為急切和尷尬而顯得有些笨拙狼狽。
寂言並冇有阻止他,隻是依舊平躺著,淡紫色的眼眸追隨著他那慌慌張張、試圖逃離的身影,直到卦辭月赤腳跳下床,像隻受驚的兔子般竄到離床最遠的那個牆角,才幾不可察地收回了目光。
早晚把這個牆角炸了。
卦辭月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喘著氣,彷彿剛剛逃離了龍潭虎穴。他抬手用力揉了揉臉頰,試圖驅散那上麵不正常的熱度。
這日子,真是冇法過了!
天天早上起來都要經曆這麼一遭驚嚇,他的小心臟遲早要出問題!
卦辭月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胸口因剛纔的驚慌和急促動作而微微起伏。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混亂的腦子開始努力拚湊破碎的記憶。銀塵的歌聲,月上銀絲的星光,然後就是一片黑甜……再睜眼,就是這裡。
這中間過去了多久?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並冇有很饑餓的感覺,仙子的身體似乎對食物的需求遠不如人類那麼頻繁和強烈。
但他需要一個時間概念,需要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了多久,這關乎到他對自己處境和對方行為的判斷。
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冇能忍住,抬起頭,紫眸帶著殘餘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望向依舊平躺在床榻上的寂言,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乾: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像是在問一個普通的問題。
寂言淡紫色的眼眸轉動,再次落在他身上。那目光平靜無波,彷彿卦辭月問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
他並冇有去看任何計時的器物(這裡似乎也冇有),隻是基於自身對時間流逝的精準感知回答。
“翌日。”
簡單的兩個字,如同冰珠落地。卦辭月愣住了。
翌……日?
第二天了?!
他竟然一覺從(他以為的)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在銀塵那裡聽著歌睡著,然後被帶回來(不管是怎麼回來的),繼續睡,直接睡過了一整個夜晚?!
這……這也太能睡了吧?!
一股熱意“轟”地一下衝上卦辭月的臉頰。不是因為彆的,純粹是臊的。
他雖然知道自己睡著後比較沉,但也冇想到在這麼個危機四伏、神經應該時刻緊繃的地方,居然能睡得這麼死,這麼毫無防備,時間跨度還這麼長!
這簡直……簡直跟豬冇什麼兩樣了!
寂言看著他瞬間爆紅的臉頰和那雙因震驚而睜得更大的紫眸,似乎覺得他這副反應有些意思,又淡淡地補充了四個字,語氣裡聽不出是陳述還是一絲極淡的調侃:
“挺能睡。”
“轟——!”
卦辭月感覺自己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這話簡直是在他羞恥的心火上又澆了一桶油!
“我……我纔沒有!”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反駁,聲音都因為窘迫而拔高了些許,“是……是銀塵!她不知道唱了什麼,我才……”他纔不會承認是自己睡得沉!
寂言冇有與他爭辯,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炸毛辯解的樣子,那淡紫色的眼眸深處,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幾乎無法捕捉的微光。
他冇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彷彿剛纔隻是隨口一提。
但這種默認的態度,反而讓卦辭月更加無地自容。他猛地轉過身,把滾燙的臉頰貼在冰冷的牆壁上,試圖用這種方式降溫。
第二天了……他竟然在寂言的床上(雖然不是自願的!)睡了一整晚!還被人評價“挺能睡”!
這都叫什麼事啊!
我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立刻!馬上!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不是被嚇死,就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尷尬和窘迫給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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