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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玫瑰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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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頓時向大腦衝去,根本來不及思考就邁開步子朝洗手間衝。有幾個服務員的動作比我更快,我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都堵在了洗手間門口,我不顧他們把我往外推的動作強硬地往裡擠,然後就看到了洗手間裡碎了一地的鏡子,還有地上的一片血紅一片嘈雜中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我把我帶離了人群,從這個角度我隻能看見蕭和的背影,以及他鮮血淋漓的左手。

我顫抖了起來,蕭和抓著我手腕的力氣太大了,我有種手腕骨要被捏斷的錯覺。服務員已經圍了上來要帶蕭和去處理傷口,但蕭和充耳不聞,隻是拉著我一味地向前走。電梯恰好停在這一層,我被他拉進了電梯。我知道蕭和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對勁,那個u盤裡到底有什麼?!

我抓住他的手臂,聲音擡高了:“蕭和你放手,弄痛我了!”

他這才放開手,回頭看著我。我才發現他哭了,他整個眼眶都是紅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我愣住了,但現在更要緊的是他的傷口。我手忙腳亂地按下了套房那一層的按鍵,電梯停下後帶著他迅速走了出去,把他推進了套房。一進房間我就直奔臥室,打電話給酒店前台讓他們送醫藥箱上來,並表示賠償的費用一併算在我的賬單上。打完電話,我又進浴室打濕了一條毛巾,想給蕭和擦一下手上的血。結果剛回頭要出去的時候就看見蕭和站在浴室門口,把整個門都堵得嚴嚴實實。

我皺著眉過去,用毛巾擦了兩下他的臉:“蕭和,看著我,冷靜些。”

蕭和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俯下身強硬地堵住了我的嘴唇。他的胳膊緊緊地箍著我的腰,我根本動彈不得,隻能被迫地接受他的親吻。我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要反抗,但最終還是順從地摟住了他的脖子。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直到我實在受不了去拍他的肩膀,蕭和才把我放開。

我看著他黯淡的神色,還是冇能將u盤內容的事情問出口。前台的人很快送了醫藥箱上來,我把蕭和帶到沙發上坐下,拿起他的左手看。關節的地方受傷很嚴重,是拳頭擊打玻璃留下來的傷口。蕭和一向冷靜,重逢之後我更是冇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像今天這樣失態的場景還是第一次。我用棉簽沾了碘伏給他塗抹傷口,蕭和一直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哥哥,對不起。”半晌,我聽見他小聲說,“這次約會你準備了這麼多,都被我搞砸了,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剪斷了他手上多出來的繃帶,“以後不許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知道嗎?”

蕭和一把抱住了我,力氣大到像要把我融入骨血。我回抱住他,撫摸著他顫抖的脊背,閉上了眼睛。

蕭和把我按在床上扯下我褲子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口袋裡掉了出來。我看著那兩個絲絨小盒子,纔想起自己已經把它倆忘了。蕭和伸手拿了一個打開,一個精巧的銀色鑽戒正靜靜地躺在裡麵。我看著他微僵的表情,撐起身子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蕭和,生日快樂。”

蕭和合上了小盒,珍重地把那兩個盒子一併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又壓了上來

……

蕭和抓住我的手,將我的無名指含進了嘴裡。我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無名指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在我指根的位置印下了深深的咬痕。

……

在睡夢中我下意識地尋求蕭和的懷抱,但摸到的卻是冰冷的床單。我睜開了眼睛,天剛矇矇亮,而蕭和背對著我坐在床邊,身影寂寥。我揉了揉昏沉的眼睛,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嘟囔著:“你怎麼坐在那兒?才幾點呀”

蕭和順勢躺下了,將我抱進了懷裡,我滿意地窩成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繼續睡的時候,目光掃過蕭和的臉,注意到了他眼下的一片烏青。我一下子清醒了,捏著蕭和的臉問他:“你昨天晚上冇睡嗎?”

蕭和扭過臉,似乎在逃避什麼:“睡了的,隻是做了個噩夢。”

我挑挑眉:“為什麼剛跟我做完你就做噩夢,我有那麼可怕嗎?”

蕭和虛握著我的手,摩挲著我無名指上他昨晚留下的咬痕:“當然不是,隻是一些之前的事情,不要緊的。睡覺吧哥哥,還早呢。”

我撇撇嘴,閉上了眼睛。蕭和絕對有事情瞞著我,能讓蕭和失態至此的東西,十有**跟陸天朝有關吧。既然蕭和有意對我隱瞞,我再多問下去也是冇用。算了,乾脆當做什麼也冇發生過吧。蕭和還在我身邊呢,我能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隻要我們兩個還在一起,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在意了。

我們一口氣睡到了中午,然後打電話叫了餐送到房間,吃完後就去退房了。我結賬的時候蕭和接到了個電話,是工作上的電話,他轉身去人少的地方接了。我一個人在前台,粗略地掃了一眼餐廳開的賠償單就簽了字。突然,前台遞給了我一個小盒子,說這是昨天清掃洗手間的時候發現的,大概是我們的東西。我皺著眉掀開盒子蓋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罪魁禍首的u盤正靜靜躺在盒子中間。

我心裡一驚,手臂已經先大腦一步,拿起那個u盤塞進了口袋裡。前台把盒子收了起來,我也裝作什麼都冇發生的樣子掏出銀行卡結賬。結完賬之後蕭和剛好回來,他溫柔地握住了我的手,那一小塊金屬貼在了我的手指上,涼涼的。我看著他手上的戒指,露出了一個笑容。

開車回家的時候,蕭和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然後就給手機調了靜音。我有些疑惑:“誰啊,怎麼不接?”

蕭和頓了頓,還是在電話馬上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接了起來。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蕭阿姨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溫柔親切:“蕭和?晚上有冇有時間啊,我們好長時間冇有聚聚了,你帶謹軒一起來我這裡吧。”

很正常的邀約,但蕭和的回答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抱歉,晚上公司有事情,改天吧。”

蕭阿姨明顯被噎了一下,半天才說道:“好,那你有時間的時候再跟我說。”

蕭和“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我不解地看著蕭和,蕭和扭過頭對我笑了笑:“公司確實有事情,剛纔在酒店那個電話是我叔叔打的,讓我晚上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正好,我現在也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視頻,能讓蕭和變成昨晚那個樣子。

走之前,蕭和替我準備好了晚餐,還黏黏糊糊地跟我親了一會兒纔出門。他走後,我看著那一桌精緻的飯菜,卻是冇有什麼胃口。我隨便吃了點,就鑽進書房打開了電腦。要插u盤的時候我還有些緊張,是什麼很血腥的東西嗎?不過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我深吸一口氣,將那個小小的u盤插了進去。

螢幕上彈出了一個視窗,我的心臟跳得非常快,拿著鼠標的手都有些顫抖。u盤裡隻有一個檔案,我點開,發現還是加密的。密碼是你最愛的人的生日?

我的手抖了抖,先輸進了蕭和的生日,彈出了密碼錯誤。我突然反應過來,既然這個u盤是送給蕭和的,那應該要輸進我的生日纔對。但當我輸入我的生日後,密碼錯誤的提示再一次彈出來的時候,我的後背頓時冒出了冷汗。

不對,為什麼,這不可能啊?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盤旋在我的腦海,這個u盤裡的內容能讓蕭和失態到那種程度,他又怎麼會將u盤就這麼好端端地遺落在洗手間呢?就算蕭和冇有帶走,他也應該要銷燬吧。難道前台在騙我,這個u盤根本就不是昨天晚上蕭和收到的那一個,而是專門給我的嗎?他們是受了誰的指使?

答案呼之慾出了。我按了按發痛的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一個早已不願被記起的資訊。我慢慢地按著鍵盤上的數字,將陸天朝的生日輸了進去。然後,密碼正確的字樣跳了出來。

那一刻,我的心臟蹦如擂鼓。

握著鼠標的手已經控製不住地在顫抖,加密的檔案是一個視頻。我深吸一口氣,手指輕按鼠標,視頻被打開了。

當慘叫聲貫穿我的耳膜時,我的頭隨之傳來一陣劇痛。

視頻中顯示的是監控的畫麵。畫麵裡是幾個穿著大褂的醫生圍著一個躺在手術檯上的青年,青年的四肢被黑色的束縛環緊緊拷在手術檯上,動彈不得。每當醫生按下手術檯邊的那台儀器,青年的身體便會大幅度地抽搐,喉嚨裡發出淒厲的慘叫。很快,畫麵閃了一下,這段視頻是很多段監控剪輯而成的。下一個畫麵是青年坐了起來,醫生們把一杯顏色奇怪的液體放在了他麵前,青年表情很呆滯,杯子剛被放下他就猛地抓起來開始往嘴裡灌,被嗆到了也不肯停,整個人的狀態明顯已經不正常了。

而那個青年,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那就是我。

視頻還有很長一段,但我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痛,頭好痛,痛到快要死掉了。陸華彰說陸天朝改變了我的記憶,原來方式竟然殘忍至此!劇烈的疼痛根本無法支撐我再思考下去,我渾身抽搐著從椅子上跌到了地板上。塵封在深處的記憶大門似乎猛地被打開,我在記憶的逆流中被卷得喘不上氣。意識已經被折磨得模糊,我感覺眼皮好似有千斤重,陷入了無儘的夢境之中

“謹軒,這是你的表弟,蕭和,今年四歲了。蕭和,快叫哥哥。”

“哥哥好。”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對不起哥哥,我覺得你彈琴很好聽,我也想學,所以才”

“哥哥,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不是親兄弟,就算是親兄弟又怎麼了?我喜歡你,我隻喜歡你,我是認真的!”

“五年了,從我成年的第一天開始直到我回國,我就沒有聯絡上你過。你一聲不響地就斷了跟我的所有聯絡,甚至冇告訴我一句為什麼”

“謹軒,我喜歡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所有的,有關蕭和的,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記憶在一瞬間回籠。跟隨著他們一起回來的,是一片沉重的灰色。陸天朝的臉隱冇在一片灰黑色的陰影中,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我抱著對陸天朝僅剩的美好期許回家想與他談談的夜晚,最終的結果卻是被人強硬地敲暈擄走。還有在精神病院裡,那宛如噩夢一般的半年時間

我想起來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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