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求生指南 第35章 老街迴圈（13）憤怒
出乎他意料的是，正當他準備說什麼來降低程墨防備之時，對方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被破布包裹的半截玻璃瓶放在槍口前扣動了扳機。
一發子彈精準的穿透了他習慣持刀的右手，好在趕忙尋找了掩體。
“你是覺得我不會開槍？”程墨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街道，就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絲毫不好影響。
張偉傑咬牙撕下自己內初的袖口做成了簡易繃帶包紮，好在子彈從手臂直接穿透過去。
這小子怎麼會這麼機警，該死的。
“我以為你能活這麼久不會這麼廢物呢？你應該用了很多次‘餐’了吧。”程墨的聲音再次傳來。
聽到這種挑釁的話他的右手幾乎要捏碎掌心，鮮血染滿了乾淨的繃帶，他太瞭解這種自大的人了，公司的經理張成河仗著自己有點關係就把所有事情都推給彆人做，
一出問題責任也推給彆人，看著他每次在手下麵前趾高氣昂的樣子他就恨得牙癢。
憑什麼？
憑什麼他張成河就能坐享其成？
憑什麼他張偉傑拚死拚活，最後連條活路都要看人臉色？！
憑什麼這些高高在上、掌控彆人命運的家夥，永遠都他媽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發出一聲怒吼，以恐怖的速度攥著匕首竄出，純粹的，自我毀滅般的爆發。
他佝僂的身體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彈簧，猛地從藏身的陰影中彈射而出！腳下龜裂的水泥地被他蹬踏得碎石飛濺！右臂雖然劇痛鑽心、血流如注，但那柄沾著他自己鮮血的匕首，卻被他以一種同歸於儘的、癲狂的狠厲，死死攥在掌心，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帶著腥風的慘白寒光。
直直向著程墨衝去。
手上的標記同時爆發出耀眼的赤紅光芒。
程墨沒有坐以待斃，他連續開槍，張偉傑衝鋒的姿態卻沒有絲毫停滯，身體在高速移動中做出了鬼魅般的規避，但僅僅是避開自己的要害部位，畢竟小巷空間有限。
他現在根本不在乎受傷，他隻想殺掉他，他要把父親帶回來，他要毀掉點什麼，什麼都好。
他無視腿上汩汩湧出的鮮血，速度不減反增，借著前滾翻的勢頭，如同撲食的餓狼般彈起，染血的匕首劃出一道更加刁鑽的弧線，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直刺程墨的腰腹。
程墨完全沒料到他的激將法效果如此好，好得太過了！
手槍已經射空彈匣，再裝填已然來不及，電光火石間，程墨做出了最冷靜也是最冒險的選擇。
他沒有試圖完全避開那致命的匕首刺擊，而是猛地側身，將腰腹的要害部位險險讓開！
鋒利的匕首毫無阻礙地刺穿了程墨左側腰肋的衣物，冰冷的刀鋒瞬間切入皮肉。
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猛地傳來，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但程墨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匕首入肉的瞬間，程墨強忍著劇痛，左手探出狠狠地一把抓住了張偉傑那鮮血淋漓、纏繞著崩裂繃帶的傷口。
右手死死掐住匕首不讓傷口傷勢擴大，劇痛讓張偉傑的感官逐漸恢複正常，那源源不斷的力量也開始急速消散。
突然程墨撕扯他傷口的手突然鬆開，探向腰間的彈匣將其高高拋起，同時，程墨左手握著的空槍，槍身隨著手腕一個精巧到極致的旋甩，讓空彈匣在重力作用下自主脫落墜地。
就在這彈匣脫落的瞬間，程墨將手槍再次甩向空中的新彈匣，精準地滑入彈倉入口。
程墨左腳為軸，右腳後撤半步提供支撐，握槍的左手如同演練過千萬次般，順勢向下一抹一頂用腳後跟上膛，清脆的上膛聲響徹死寂。
整個換彈過程在不到一秒內完成，行雲流水。
張偉傑已經察覺到了這危險的動作，但程墨看起來也並不是非常強壯的人，他持刀的右手拚儘全力也無法挪動半分。
等他想用另一手去搶奪槍口時，看著膛線亮起的火焰張偉傑明白他即將迎來自己旅途的終點。
“對不起，爸。”他輕聲呢喃，眼角滲出淚水。
第一顆子彈，狠狠鑿進張偉傑的眉心，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頭顱猛地後仰
第二顆子彈緊隨其後，幾乎從同一個彈孔鑽入，徹底攪碎了一切生機。
張偉傑壯碩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轟然向後倒去。
程墨的槍口沒有絲毫晃動，穩穩下移半寸。
再次向心臟補射了一發。
槍口硝煙尚未散儘，帶著刺鼻的火藥味，混雜著新鮮血液的濃重鐵鏽腥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彌漫。
腳下，是張偉傑徹底失去生息的軀體，那雙怒睜的眼睛裡，凝固著不甘與瘋狂，最終歸於永恒的虛無。
除了他右手那依舊發著猩紅光芒的奇怪標記。
準備細看時，四周的黑暗顯現出實體將張偉傑的屍體拉進一旁的陰影之中。
看著腰間的傷口，程墨忍痛拔出了那把造型奇異的匕首，用帶來的醫療用品簡單處理了傷口，好在沒有傷及到重要器官。
期間他都沒有停下，他已經不想思考張偉傑的屍體去哪兒了。
槍聲可能會引來大麻煩。
就在行進的路上時，程墨的前方亮起了幾雙幽綠的眼睛。
“新鮮的！峰哥！快來！”
“真是幸運啊，哈哈哈哈。”
“又可以飽餐一頓了。”
伴隨著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幾個扭曲的身影，如同從噩夢中爬出的傀儡，緩緩地從那片散發著不祥綠光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它們的步伐僵硬而怪異，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吧”聲，破爛的衣物掛在畸形的肢體上。它們散開，如同訓練有素的獵犬，無聲地封堵了程墨所有可能的去路。
腐爛的惡臭和濃烈的血腥味朝著程墨壓迫而來。
腰間的傷口在劇痛中灼燒，彈匣裡的子彈所剩無幾。程墨緩緩抬起槍口，冰冷的金屬緊貼著掌心，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微微壓低重心，如同一頭傷痕累累卻依舊呲著獠牙的孤狼。
等到程墨看清了最後一個出現的惡鬼之時，李峰的臉卻和它重合了起來，然而，那也隻是“像”而已。
大部分屬於人類的特征，早已被深淵的汙穢和永無止境的饑餓扭曲。
麵板呈現出一種死屍般的青灰色，布滿了龜裂的紋路，如同乾涸的河床。
嘴唇撕裂開，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參差不齊、沾著黑紅色肉沫的鋸齒狀尖牙。鼻子隻剩下兩個漆黑的孔洞。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渾濁的黃色虹膜完全占據了眼眶，中央的瞳孔縮成了兩個針尖大小的、閃爍著純粹饑餓與瘋狂的血紅光點。
屬於“李峰”的，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被褻瀆的輪廓。
“李峰？你還記得你的老婆孩子嗎？她們也在這兒。”
那雙完全被饑餓和瘋狂占據的血紅瞳孔，在聽到“李曉梅”和“孩子”這兩個詞的瞬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驟然劇烈地波動起來。
看到了李峰的異樣，和他一同的怪物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墨發現了這個機會，沒有絲毫猶豫。
槍口在抬起的瞬間，子彈撕裂空氣，帶著灼熱的氣流，精準地打向了除了李峰外其他幾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