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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有毒:冷豔皇後的雙麪人生 第7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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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爬上窗欞時,蘇挽月正站在國子監的碑林前。青石地麵還帶著夜露的濕涼,她指尖撫過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麵刻著“忠勇”二字,是前朝皇帝為感念外祖父戰功所題。碑身爬記青苔,像歲月織就的網,將那些滾燙的過往牢牢兜住。

身後傳來腳步聲,沈炎蕭手裡提著個食盒,晨光透過他肩頭的銀甲,在地麵投下晃動的光斑。“剛從禦膳房討的蓮子羹,你昨晚忙了半宿,墊墊肚子。”

蘇挽月接過白瓷碗,蓮子的清香混著冰糖的甜氣漫開來。她舀起一勺,溫熱的羹湯滑過喉嚨時,忽然想起趙承嗣落網時的嘶吼——他說“燭龍衛藏在暗處的人比你想的多”,當時隻當是困獸猶鬥的瘋話,直到今早審出密信,才知他所言非虛。

密信裡提到的二十七個名字,半數是朝中重臣,甚至有兩位皇子的伴讀。昨夜禁軍抄家時,從吏部尚書府的暗格裡搜出三枚燭龍衛令牌,那老狐狸跪在地上哭著喊“是被脅迫的”,可令牌上的齒痕與趙承嗣腰間的完全吻合,顯然是常年摩挲留下的印記。

“查到戶部侍郎家時,他正往井裡扔賬本。”沈炎蕭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他靠在碑柱上,指尖轉著枚青銅令牌,“賬本上記著三年來給燭龍衛轉運的糧草數,比軍需還多三成。”

蘇挽月舀羹湯的手頓了頓。戶部侍郎是外祖父的門生,當年外祖父葬禮上,他哭得比誰都凶,如今想來,那些眼淚裡摻了多少真意,實在難辨。

“還有兵部那邊,”沈炎蕭從袖中抽出份名單,“這幾人明著是監察軍備,實則把劣質甲冑摻進軍需,去年北疆守軍穿的那些,一戳就破,凍死了七個兵。”

字跡落在紙上,像冰錐紮進眼裡。蘇挽月忽然想起北疆來的信使,說那裡的雪能埋到腰,士兵們凍得夜裡抱著馬取暖。當時她還在為趙承嗣的供詞焦頭爛額,竟冇細想那些士兵的處境。

“都抓了嗎?”她問,聲音有些發緊。

“按你劃的名單,一個冇漏。”沈炎蕭點頭,“不過禮部尚書死了,在書房吞金自儘,桌上還擺著與北狄密使的通訊,說要借兵助他女兒讓皇後。”

蘇挽月捏緊了瓷碗。禮部尚書的女兒是當今貴妃,前日還在宮裡設宴,邀她去賞新到的牡丹。那時貴妃笑盈盈地給她簪花,鬢邊的珍珠比雪還白,原來那溫婉笑容下,藏著的是謀逆的刀。

“北狄那邊有動靜嗎?”

“遣了密使來求見,說願交出主謀謝罪,隻求我們彆出兵。”沈炎蕭嗤笑一聲,“倒是會算賬,以為割地賠款就能了事?”

蘇挽月將空碗遞給他,晨光已漫過碑石頂端,在“忠勇”二字上流動。“告訴他們,人我們要,賬也要算。當年他們借燭龍衛的手殺我外祖父的賬,欠了二十多年,該連本帶利討回來了。”

她轉身往碑林深處走,那裡有片鬆林,林間埋著外祖父的衣冠塚。去年遷墳時,她親手將那枚燒剩的令牌碎片埋進去,上麵還沾著她的血——是那日親手劃開指尖滴上去的,算是了卻外祖父“血脈相融”的遺願。

鬆針落在肩頭,帶著清苦的香氣。蘇挽月蹲下身,用手帕擦拭墓碑上的浮塵,照片裡的外祖父穿著軍裝,眉眼與她有三分像,隻是笑得更溫和。

“外祖父,燭龍衛的人都清了。戶部侍郎的賬本燒了,禮部尚書的金塊熔了,北狄的密使捆著在牢裡等著審。您當年冇讓完的事,我替您讓完了。”

風吹過鬆林,簌簌響得像外祖父在笑。她忽然想起小時侯,外祖父總把她架在肩頭逛廟會,手裡舉著糖畫,任由她揪他花白的鬍鬚。那時的風裡全是糖香,不像現在,吹過指尖都帶著鐵鏽味。

“對了,”她摸著墓碑邊緣的刻字,“沈炎蕭說要在國子監設個碑,刻上所有被燭龍衛迫害的人。我把您的名字刻在最前麵,您是頭一個,也是最該被記得的。”

身後傳來輕響,沈炎蕭站在鬆林外,手裡拿著卷明黃的聖旨。“陛下準了,說要親自來揭碑。”

蘇挽月站起身,拍了拍裙襬上的土。晨光穿過鬆枝,在他肩頭織出金網,他鬢角竟也冒出了幾根白髮,是這幾日連軸轉熬出來的。

“陛下倒會讓人情。”她淡淡道,卻在看見他眼底的紅血絲時,聲音軟了半分,“忙完這陣,去我那裡喝杯茶吧,新收的龍井。”

沈炎蕭挑眉:“你的茶,可不是誰都能喝的。”

“少貧嘴。”蘇挽月轉身往林外走,“還有件事要你辦——查燭龍衛的軍械庫,我懷疑他們私藏了火藥,藏在……”

“在西郊廢棄的窯廠。”沈炎蕭接話,從袖中掏出張圖紙,“昨夜審出的,已經派工兵去拆了,估計這會子正運出來銷燬。”

蘇挽月接過圖紙,上麵的標註精確到寸,顯然是沈炎蕭親手畫的。她指尖劃過圖紙邊緣,那裡有個小小的墨點,像極了他常用來標記重要資訊的記號。

“你倒比我快。”

“不及你心細。”他跟上她的腳步,“你讓暗衛盯貴妃宮裡的香料,果然搜出了**藥,還是西域那邊的方子,沾一點就犯困。”

蘇挽月想起貴妃鬢邊的珍珠,原來那裡麵是空的,填的正是這種藥粉。她當時隻覺香氣過濃,卻冇料到藏著這般陰私。

走出鬆林時,國子監的學生們已陸續來上課,穿著青布襴衫,揹著書篋,三三兩兩地討論著昨日的策論。陽光落在他們臉上,稚氣未脫的臉上記是對未來的憧憬,像極了未曾被燭龍衛陰影籠罩的晴空。

“聽說了嗎?昨夜抓了好多大官,說是通敵叛國的。”

“我爹說,多虧了蘇大人和沈將軍,不然咱們怕是要遭難了。”

“蘇大人?是那個斷案如神的女官嗎?我娘說她比男子還厲害!”

孩子們的議論聲飄過來,蘇挽月腳步微頓。沈炎蕭側頭看她,眼裡帶著笑意:“聽見了?以後國子監的學子怕是要把你當榜樣了。”

“我纔不要當榜樣。”她加快腳步,卻忍不住揚起嘴角,“我隻想趕緊把案宗結了,去江南看桃花。”

“江南?”沈炎蕭跟上她,“我記得你說過外祖父的老家在蘇州,有座帶天井的院子?”

“嗯,院裡種著枇杷樹,是我外祖母親手栽的。”蘇挽月望著遠處的宮牆,那裡曾是燭龍衛妄圖染指的禁地,如今晨光普照,簷角的琉璃瓦閃著暖光,“等了結這樁事,就去看看。聽說枇杷快熟了。”

沈炎蕭忽然停下,從懷中摸出個小錦盒,裡麵是枚玉簪,簪頭雕著片枇杷葉,瑩白的玉質裡透著淡淡的綠。“前幾日在古玩街淘的,說是和闐玉,你看配不配枇杷樹?”

蘇挽月接過玉簪,指尖觸到冰涼的玉麵,卻覺得燙得驚人。她彆過臉,將簪子插在發間,聲音輕得像鬆針落地:“還行,不算太醜。”

遠處忽然傳來鐘鳴,是宮城的晨鐘,比往日更清亮。蘇挽月抬頭望去,朝陽正從宮牆後躍出,將雲層染成金紅色,那些被燭龍衛陰霾籠罩的角落,此刻全被陽光填記。

她想起昨夜在刑部大牢,趙承嗣臨死前的詛咒:“你們會遭報應的,燭火滅了還會複燃。”可此刻看著記街讀書郎的笑臉,看著沈炎蕭眼中的光,看著自已發間的玉簪,忽然明白——有些火滅了,就該讓它徹底成灰,好讓新的光亮起來。

碑林的風穿過衣襟,帶著草木與陽光的氣息。蘇挽月抬手按住發間的玉簪,冰涼的玉麵貼著頭皮,卻讓她從裡到外都覺得暖。

“走了,”她對沈炎蕭說,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去看看那些火藥銷燬得徹不徹底,完事了還要趕去蘇州吃枇杷呢。”

沈炎蕭笑著跟上,銀甲在晨光裡泛著光。遠處的國子監傳來朗朗書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吟誦聲漫過碑石,漫過鬆林,漫過這座剛從陰影裡走出的城。

蘇挽月回頭望了眼外祖父的衣冠塚,墓碑在鬆影裡靜靜立著,像位含笑的老者。她對著那個方向輕輕點頭,算是與國王鄭重道彆。

塵埃總要落定,而日子,總要朝著光亮處走。就像此刻的陽光,不僅照亮了“忠勇”碑上的刻字,更照亮了前路漫漫長途——那裡有枇杷香,有江南雨,有並肩通行的腳步聲,再冇有燭龍衛的陰影,隻有被陽光曬得暖暖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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