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等死的紈絝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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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誌文一愣,下意識感覺不妙。
這小子衝自己來的。
陳川不給退絲毫喘息之機,步步緊逼道:“固安江的修建,管轄,皆歸工部。固安江決堤,你身為工部尚書,不追究自己的問題,怎麼反倒還強行給彆人定罪?”
“這……”
曾誌文頓時語塞,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陳川不再看他,而是轉身麵向了滿朝文武,聲音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堤壩決堤,無非兩個原因。其一,是天災,是今年的雨水實在太大,超出了堤壩的承受極限。”
“其二,便是**!是有人在修建堤壩時偷工減料,是有人在日常維護中玩忽職守!”
“陛下是覺得,我踹翻沙盤,引發決堤的可能性大,還是工部玩忽職守,中飽私囊,致使堤壩長年失修決堤的可能性大呢?”
“你們把天災**的責任,全都推到一個沙盤,推到我陳川的頭上,無非就是想找個替罪羊,來掩蓋自己的無能和失職吧?”
他挺直了脊梁,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張狂的弧度。
“我要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抬腿一腳,就能讓千裡之外的江河決堤,讓這天降下洪災。”
“那我陳川還站在這裡跟你們廢什麼話?”
“這龍椅上坐著的,不就該是我了嗎?”
說到最後,他甚至還扭過頭,朝著龍椅的方向挑了挑眉,帶著一絲玩味和挑釁。
“陛下,你說是吧?”
“逆賊!逆賊!”
工部尚書曾誌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指著陳川的鼻子,激動得渾身肥肉都在顫抖。
“陛下!此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這是在謀反啊!請陛下立刻下旨,將此子明正典型!”
“此等狂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原本還有些被陳川歪理繞進去的官員,此刻也全都清醒過來,一個個義憤填膺,殺聲震天。
陳建業雙腿一軟,麵如金紙:“陛下,犬子隻是打個比方,還請陛下恕罪!”
龍椅之上,珠簾之後,蕭無霜那雙鳳眸中的寒意,幾乎要將整個大殿凍結成冰!
一股比先前濃烈十倍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
“陛下,諸位大人,彆這麼激動嘛。我就是開個玩笑。”
陳川也感覺自己有些過了,忙笑了起來。
所有人卻是一愣。
玩笑?
這是能開玩笑的嗎?
你這玩笑,是不是有點太狂野了?
陳川冇理會眾人那要吃人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真有那種通天的本事,一腳就能引來天罰,讓江河改道。”
“那這種力量,不就等同於言出法隨,如同神明一般了嗎?”
“擁有這種力量,想要這皇位,還不是探囊取物?”
他頓了頓,環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回到龍椅上那道身影。
“可問題是,我有嗎?”
“我冇有。”
陳川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侯府二世祖,我踹翻沙盤,靠的是蠻力,不是法力。”
“所以,固安江決堤,跟我的那一腳,冇有半毛錢關係。”
“它之所以會決堤,問題不在天上,不在我身上,而在地上!在工部身上!”
陳川猛地一指臉色鐵青的曾誌文,聲音陡然變得淩厲起來:“曾尚書可知,如今是什麼時節?”
曾誌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搞得一愣,下意識地道:“……夏汛之期。”
“說得好!”
陳川一拍大腿,朗聲道:“既然是夏汛之期,年年此時,大夏境內各大江河水位都會暴漲,極易引發洪災。”
“這應該是常識吧?”
“作為總管天下水利工程的工部,你們最好的獻禮,難道不應該是提前巡查、加固各處堤壩,確保萬無一失,不讓一處河堤潰口嗎?”
“這,纔是真正的穩固江山!這,纔是獻給陛下、獻給我大夏萬民最好的禮物!”
“可你們工部放著最要緊的防汛大事不管,卻耗費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動用無數能工巧匠,去雕琢一箇中看不中用的沙盤!”
“半年啊!”
“這半年時間,足夠你們把固安江大堤用鐵水再澆築一遍了!”
“你們寧願把時間、人力、物力,都耗費在這種阿諛奉承的無用之功上,也不願意去為百姓多做一件實事!”
“如今好了,河堤潰了,洪水來了!你們自己不反思失職之罪,特麼還第一時間跳出來,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的頭上,說什麼是我觸怒了天顏?”
“你們工部難道不感覺羞愧嗎?”
陳川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工部尚書曾誌文那張肥碩的臉上!
曾誌文整個人都懵了,他張著嘴,像一條離了水的死魚。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設下的必殺之局,竟然被這個紈絝子弟三言兩語就給破了!
非但破了局,還反手將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他自己,指向了整個工部!
此時此刻,他倒成了被告!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的目光,也齊刷刷地從陳川身上,轉移到了曾誌文的身上。
那些眼神中,不再是單純的看戲,而是多了幾分審視,幾分質疑,甚至……幾分鄙夷。
是啊!
陳川說得冇錯!
你是工部尚書,總管天下水利工程,固安江決堤,你不想著怎麼救災,不想著自己有什麼失職之處,反而第一時間跳出來,把鍋甩給一個踹了沙盤的二世祖?
這算什麼事?
就連女帝,也將美眸投向了曾誌文,雖然她什麼都冇說,但眼神卻也充滿質疑。
感受到周圍同僚那異樣的目光,曾誌文額頭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就不是陳川祭天了,而是他這個工部尚書要被拖出去問斬了!
“陛下!他……他血口噴人!一派胡言!”
曾誌文急得滿頭大汗,指著陳川,聲嘶力竭地狡辯道:“固安江大堤,我工部每年都會派人巡查修繕,從未有過半分懈怠!此次決堤,純屬天災!是今年的夏汛來得太猛,雨水太大,非人力所能抗拒!”
“至於那萬疆圖沙盤,乃是為陛下賀,為我大夏江山祈福!與防汛之事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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