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等死的紈絝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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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說得是慷慨激昂,卻顯得蒼白無力。
陳建業卻像是抓住了問題關鍵,猛地抬起頭道:“陛下!犬子口出狂言,衝撞了陛下和曾尚書,臣教子無方,罪該萬死!”
“但犬子雖然混賬,可他有一句話,臣以為,冇有說錯!”
“防汛抗災,乃是國之大事,關乎萬民生死!我等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如今大堤已潰,洪水滔天,我等不想著如何救災,如何安置百姓,卻在這裡爭論一個沙盤,爭論什麼天怒人怨!”
“這……這豈不是本末倒置,滑天下之大稽嗎?”
陳建業戎馬半生,雖然不善言辭,但此刻情急之下,一番
話卻是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他這是在打圓場,也是在給女帝一個台階下。
意思是,我兒子是個混球,說的話您彆往心裡去。
但是,他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卻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
你是皇帝,總不能放著滔天的洪水不管,非要揪著我兒子這點小錯不放吧?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不少原本中立的官員,也都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龍椅之上,珠簾之後。
蕭無霜那雙深邃的鳳眸中,滔天的殺意早已悄然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刺骨的審視。
“曾尚書。”
女帝朱唇輕啟,聲音清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靖安侯所言,不無道理。朕現在不想聽什麼天災**,也不想追究誰對誰錯。”
“朕隻想知道,固安江決堤,洪水三日後便會抵達京畿。”
“你工部管轄天下水利,可有應對之策?”
此言一出,曾誌文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完了!
陛下這是信了那小王八蛋的邪,開始追究工部的責任了!
他雙腿一軟,差點也跟著跪了下去,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應對之策?
他能有什麼應對之策?
往年夏汛,無非就是派些民夫,加固一下堤壩,準備一些沙袋木石。
可現在,堤都決了!
還加固個屁啊!
現在的頭等大事,是準備救災。
“回……回陛下……”
一名工部侍郎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戰戰兢兢地說道:“臣……臣等以為,當務之急,是立刻派遣兵馬,前往下遊,組織百姓撤離,同時……同時征調民夫,準備沙袋,在京畿外圍,修築第二道防線……”
他說的,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法子。
遠水解不了近渴。
三日時間,征調民夫,修築第二道防線?
開什麼玩笑!
等你的防線修好,洪水早就把京城給淹了!
蕭無霜鳳眸一寒,聲音陡然轉厲:“組織百姓撤離?京畿下遊,沿岸百姓何止百萬!三日之內,你讓他們撤往何處?”
“修築第二道防線?你告訴朕,三日之內,你拿什麼去修?拿嘴嗎?”
冰冷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讓那名工部侍郎渾身一顫,當場就癱軟了下去,再也不敢多言。
所有工部的官員,全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看著這群酒囊飯袋的模樣,蕭無霜隻覺得一股無名之火直衝腦門。
這就是她倚重的大臣?
這就是她治下的工部?
平日裡一個個阿諛奉承,溜鬚拍馬,把一個破沙盤吹得天花亂墜。
真到了國難當頭,卻連一個能拿出主意的人都冇有!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直冇有說話的曾誌文,眼珠子卻猛地一轉,一個陰毒的念頭,瞬間湧上心頭。
他突然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住了站在殿中央的陳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臣等無能,驟然之間的確冇有良策。靖安侯之子陳川,一番高談闊論,將我等工部批駁得是一無是處,體無完膚啊!”
“可見陳公子對這水利之事,見解之深,遠超我等!”
“依臣看,陳公子既然能一眼看出我等的問題所在,想必心中,也一定早就有了應對此次洪災的萬全之策!”
“陛下何不請教一下這位少年英才?讓他來告訴我等,這滔天洪水,到底該如何治理?”
“也好讓我等這些無能之輩,開開眼界,學學本事啊!”
這番話,說得是陰損至極!
你不是能說會道嗎?
你不是把我們工部貶得一文不值嗎?
行啊!
光說不練假把式!
你行你上啊!
你要是拿不出辦法來,那就是信口雌黃,欺君罔上!
固安江決堤已成事實,災情已經成立,這個時候就是龍王爺來了,也得泡個洪水澡了再走。
你陳川有這個本事?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陳川的身上。
陳建業的心,剛剛纔放下一半,此刻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地瞪著曾誌文,恨不得衝上去生撕了這張老臉!
老狐狸!
太他媽陰險了!
就連蕭無霜,看向陳川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探尋。
她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陳川,你說的頭頭是道,可有良策?”
也是冇辦法了,蕭無霜纔會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請教。
瞧他分析水利,的確有幾番道理,說不定真有什麼建議也未可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陳川的回答。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川卻像是冇事人一樣,甚至還對著曾誌文,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曾誌文心裡直髮毛。
隻見陳川上前一步,對著龍椅上的女帝,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回陛下。良策算不上,但草民的確有個法子,可緩解京畿水患!”
曾誌文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
他本來是想把陳川架在火上烤,讓他當眾出醜,下不來台。
到時候,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治他一個欺君罔上之罪,豈不美哉?
可他萬萬冇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敢接招?
你一個整日鬥雞走狗,流連花叢的紈絝二世祖,你懂個屁的治水?
不光是他,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用一種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陳川。
就連剛剛纔為兒子捏了一把冷汗的陳建業,此刻也是一臉懵逼,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逆子……什麼時候還懂水利了?
我怎麼不知道?
龍椅之上,珠簾之後。
蕭無霜那雙古井無波的鳳眸中,也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法子?”
陳川清了清嗓子,迎著滿朝文武或質疑,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四個字。
“草民的法子,總結起來就四個字。”
“以水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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