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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圖騰 第164章 納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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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陽光斜斜掠過鎮子,木柵欄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遠處的雪山在強光下折射出淡金的光暈,馬蹄踏過青石板路的清脆聲,漸漸被草地的綿軟吞沒。

彥陽和納凱,各自騎著一匹神駿的馬,剛剛走出鎮子的範圍,便沿著一條坡道,開始緩緩地向下方的穀地馳去。

納凱見彥陽背著雙管霰彈槍,腰桿挺得筆直,忍不住開口:“騎馬時不用一直背著長槍,你看——馬鞍側邊有專門的位置。”

說著便從馬鞍側的專用槍套裡拔出自己的槓桿步槍,又利落地插了回去,動作乾脆利落。

納凱一演示,彥陽便有樣學樣,從背上卸下雙管霰彈槍,往馬鞍的槍套裡一插。背上沒了長槍墜著,頓時鬆快不少。

這時候彥陽看到了前方有一條清澈的小溪,約莫一米來寬。

彥陽回憶起耶羅峽穀的地圖,判斷這就是之前看到的那條納凱家後的小溪,同時彥陽對溪穀鎮的地形也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這條小溪從溪穀鎮北部的雪山上流淌下來,途經鎮子的邊緣,隨後流進穀地,彙入穀地的河流中。

想必,這也就是溪穀鎮的名字由來了吧。

而橫亙在前方的這條小溪並沒有成為兩人前進的阻礙,因為小溪之上,架著一座木板搭建的橋。

很快兩人騎著馬,馬蹄踏在橋麵上發出“嗒嗒”脆響,越過小溪後繼續前行,往穀地馳去。

越靠近穀地,風裡的濕氣便愈發濃重,坡地兩側的灌木綠得發亮,葉片上凝著細碎的水汽,像綴了層銀霜。

潺潺的水流聲從前方漫過來,越來越清晰,像誰在遠處撥動著琴絃。

進入穀地,眼前的景象愈發顯得奇異。

一條小河如碧色綢帶般蜿蜒其間,在草地裡隨意盤繞,時不時分岔出數條小溪——它們像大地的毛細血管,細密地鋪滿整片穀地,兜兜轉轉一陣,又會悄無聲息地重新彙入主河道。

明明已是12月的寒冬,這裡卻處處透著春的暖意。

青草漫過馬蹄,野花在草叢裡星星點點地開著,彩蝶在花叢間振翅飛舞,偶有兔子、鬆鼠從草窠裡躥出來,一晃眼又鑽進綠意深處。

想來是溪流的滋養與穀底獨特的氣候,才催生出這般違背時節的生機。

彥陽望著這滿眼的鮮活,不由得看呆了。

前麵的納凱側頭瞥到他這副模樣,悄悄放緩了馬速,漸漸與他並行,鞍馬相並時,馬尾掃過草地,帶起一陣青草與濕潤泥土的氣息。

見他望著出神,納凱側過身,馬鞭輕輕敲著馬腹,帶著幾分自豪開口道:“怎麼樣?在外麵沒見過這樣的景色吧。”

聞言,彥陽收回目光,眼角帶著笑意回應:“是啊,都12月了,沒想到這裡還像春天一樣。”

納凱抬手揮了揮,指尖掃過穀地的草木,朗聲道:“這便是大自然的神奇之處。鎮上傳言,說穀底藏著一處地熱源,再加上地形特殊,濕潤空氣散不去,才催生出這暖意。”

他收回手,指節輕輕叩了叩馬鞍,目光轉向峽穀深處,語氣沉了沉:“不過這說法,我是從族人那裡聽來的——他們說,哪是什麼熱源,分明是先祖在護佑,才留了這片水草豐美的地方給我們。”

彥陽聽到這裡,發現納凱以自己為原住民自居,但同時他又生活在溪穀鎮,而不是原住民的部落中,不由得對納凱的事情有些好奇,隨即開口詢問道:“我有個問題,不知道會不會冒犯到你?”

“什麼問題,先講來聽聽,你們外麵的人說話就是太小心翼翼了。冒犯的話,自然我就不和你說了。”納凱十分率直地回應道。

聽到納凱這樣說,於是彥陽大膽開口道:“就是關於你的,你為什麼生活在小鎮上,而不是和其他原住民一樣,生活在峽穀深處呢?而且看你在小鎮上也特彆受歡迎。”

聽到這話,納凱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目光望向了遠處。

彥陽見狀,以為自己冒犯到了納凱,隨即也趕緊道歉:“對不起。”

聽到彥陽的道歉,納凱笑了下,隨後轉頭看向彥陽,開口道:“剛剛不是給你說了嗎?不要隨便和人道歉。”

見納凱這樣,彥陽知道剛剛的話沒冒犯到他,鬆了口氣,而對於納凱再次的提醒,彥陽隻是笑了笑。

緊接著,關於納凱自己的事,他開口解釋道:“因為我從小就生活在溪穀鎮上,而且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原住民,我是混血,身上流著兩種血液。”

“混血?”彥陽聽到這個回答後,喃喃著說道。

隨後轉頭看向納凱,仔細打量著他,納凱迎著彥陽的目光,並不在意彥陽這樣仔細觀察他。

片刻後,彥陽轉回頭。

的確,在仔細觀察後,納凱臉上的確能夠看出一些西洲人的痕跡,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這些。

這時候納凱繼續解釋道:“我的父親就是小鎮上一任的警長,他離開之後,我自然就接替了他的位置,守護著大家,而我的母親,則是峽穀裡,那融合了多民族的部落酋長的女兒,當然,是上一任酋長了,現任的酋長是我母親的弟弟。”

聽到這裡,彥陽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即開口道:“小鎮警長和酋長女兒的結合,這感覺是一個非常值得講的故事呢。”

納凱無奈地聳聳肩,韁繩在手心轉了半圈:“故事是不錯,隻是要講完,怕是得耗上大半天。”

隨即彥陽追問道:“沒事,不是有的是時間嗎?簡單講講。”

看彥陽有興趣,納凱點頭應道:“既然你感興趣,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鎮上的人都知道,那我就簡單給你講講吧。”

聽到這話,彥陽很高興,他手支撐在鞍頭上,全身重心都隨著動作靠在馬背上,以一個很舒服的姿勢,等待著納凱的講述。

納凱也沒有拖遝,很快便開始了敘述:

“那會,還沒有溪穀鎮這個地方,溪穀鎮當時隻是斯通城的一處物資中轉倉庫,而我的祖父是這片區域的臨時治安隊長,我的父親剛剛成年,祖父將父親當作繼承人培養,教他騎馬、射擊等。”

“而在他初步掌握了馭馬和射擊後,便急不可耐地縱馬在曠野上馳騁,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狩獵,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和我的母親遇到了。”

聽到這裡的彥陽,忍不住插嘴道:“你父母就是在這時一見鐘情的嗎?”

納凱搖了搖頭,繼續他的敘述:

“我父母的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場衝突中認識的,因為我父親剛剛掌握騎馬和射擊,又是年輕氣盛愛玩的年紀,馳騁在曠野裡,見到白尾鹿就開槍射擊,見到野雞就追,還騎馬去攆兔子,並致使很多兔子死在他的馬蹄下。”

“而他打獵不為生存,純粹是圖樂子——這跟部落的理唸完全擰著。對我們來說,哪怕是獵物,也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得心懷敬畏;狩獵隻為生存,從不是為了尋開心,更要敬重它們的死亡——正因為它們的犧牲,我們才能活下去。”

“所以,同樣在外和同伴狩獵的母親,在發現了曠野裡,被獵殺但又沒有被帶走,任憑獵物腐爛的情況,非常地憤怒,隨即便開始了對父親的追查,很快初出茅廬的父親就被母親帶著她的夥伴給截住了。”

“那會兒斯通城和部落剛休戰,母親不敢貿然處置他,可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便跟父親提議:一對一拳腳定輸贏。他若贏了,就放他無條件離開;若是輸了,就得把那些被他遺棄的獵物挨個埋好,才能走。”

“那場架,最後是母親贏了。父親依著約定,去埋那些被他殺死的動物,母親就跟在一旁盯著。”

“一捧捧土蓋下去的功夫,母親跟他講了不少道理——說不該為了玩樂獵殺生靈,說萬物有靈都該被尊重。父親聽著聽著,悶頭停下了手,先是對著母親低了頭,又轉向峽穀的方向,認認真真認了錯。”

“兩人一起埋葬時,母親漸漸發現,父親並非她想象中那種殘忍無情、漠視生靈的人,隻是一個沒有被合適引導的年輕獵手罷了。”

彥陽一邊聽著,一邊在腦子裡勾勒出一幕幕畫麵:一邊是警長的兒子,一邊是部落的“公主”。

兩人在矛盾裡相識,在相處中慢慢走近——不等納凱往下講,他已經在心裡補完了後續:曠野長風裡,兩個身影漸漸相依……

而納凱的講述還在繼續:

“雖然斯通城和部落已經休戰,但矛盾仍在,所以雙方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且互相保持著敵視的態度,父親回家後,也並沒有把今天的事告訴祖父,擔心會再起戰火。”

“但這次的事,讓父親心中永遠地印下了母親的身影,之後他每次出門打獵,都故意不與祖父一起,都是單獨行動,就期盼著能夠再見到母親。”

“而父親的盼望也成了現實,幾乎每次父親單獨打獵,都能夠遇到母親,但之所以會這樣,並不是什麼巧合——母親曾經告訴過我,她是故意去找父親的。”

“不過那會在母親的心裡,那時她還並沒有喜歡上父親,隻是不想父親過度地殘殺生靈,所以去看著他,教導他真正的狩獵之道。”

“之後發生的事,就正如很多的故事裡一樣,父親和母親在接觸中相知相戀,但兩人的結合,觸怒了祖父,父親沒有辦法說服祖父,為了和母親在一起,父親直接選擇脫離了斯通城,來到了部落與母親一起生活。”

彥陽聽到這裡,露出了一絲微笑,忍不住插嘴道:“你父親也是一個愛情至上的人,在那個特殊的時期,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不容易啊。”

“是的,非常的不容易。”納凱點了點頭,隨後繼續敘述道:

“與祖父斷絕聯係後,父親和母親在部落過了一段安穩日子——我就是在這時出生的。但我剛出生不久,iia的內亂便爆發了。祖父因父親的事在斯通城本就受排擠,麵對iia分裂和斯通城內部的壓迫,他索性帶著人脫離斯通城,建立了溪穀鎮。”

“斯通城自然咽不下這口氣,當即調了大批人馬,直撲剛建起的溪穀鎮。父親得知訊息急得不行,想回去幫祖父,可心裡那道坎始終過不去——先前跟祖父決裂得徹底,實在拉不下臉主動回頭。”

“母親沒等他再猶豫,直接拍了板:‘走!’她拽著父親,轉頭召集了部落的兄弟姐妹,一行人在半道截住了斯通城的隊伍。隨後跟溪穀鎮裡應外合,狠狠打了場勝仗,把斯通城的人打退了。”

“在這場戰鬥中,溪穀鎮也付出了代價——我的祖父重傷身亡,不過好在,父親及時來到了祖父的身邊,看了他最後一眼。之後在溪穀鎮民的支援中,父親回到了溪穀鎮,並接替了祖父的位置,成為了小鎮的警長,而我也就跟著一起來到了溪穀鎮。”

“後來溪穀鎮便與部落達成了盟約關係,在耶羅峽穀這個地方站穩了腳步。”

“之後我就隨父親和母親,在溪穀鎮和部落兩頭跑,在兩種文化中長大。等我剛成年,父親和母親急著往外跑,說要去看外頭的天地,把警長的擔子直接撂給了我。之後由於圓環的崛起以及iia不斷的衰落,斯通城再沒找過溪穀鎮的麻煩。”

“比起他們倆的折騰,我的日子就寡淡多了:天天在鎮上轉幾圈;每週往部落跑一趟,帶些小鎮的鐵器換些部落的草藥;誰家屋頂漏了、水井堵了,搭把手修修。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到現在。”

說到這裡,故事也到了尾聲,彥陽開口道:“感覺你父親和母親的故事,都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了,違背世俗觀唸的結合,為了愛情不惜離家,但在家裡麵對危機的時候,又再度回來支援。”

說到這裡的彥陽顯得有幾分興奮,繼續開口道:“其實這麼說來,你不僅是你父親和母親之間愛情的結晶,同時還象征著溪穀鎮和部落之間的神聖盟約。”

聽到彥陽這樣的評價,即便是納凱那張曆經風霜的老臉,也不由得微微泛紅:“沒想到你這麼會說,你講的這些,瑪麗一定非常喜歡聽。”

“嘿嘿,我也看過不少浪漫愛情故事的。”彥陽撓了撓頭,憨憨一笑。

而這時納凱開口道:“你這光聽我講了,說說你吧,為什麼這麼急著到耶羅峽穀來,而且還要往部落去,圓環的聯絡人隻告訴我儘快帶你去部落,但具體為什麼,可一點沒跟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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