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182章 擠兌
剛踏入城內,商販的吆喝聲就裹著烤肉的煙火氣飄來,孩童的嬉笑聲脆生生混在其中;青石板路旁的店鋪掛著各色布幌,被風掀得輕輕晃,和城門口方纔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
彥陽並沒被這熱鬨景象吸引——在東洲見慣了更喧囂的場麵,這點熱鬨於他而言本就尋常。
三人順著青石板路往城裡走,理查德走在最前帶路,彥陽的目光快速掃過街道,沒多停留,薑心語也跟著掃了眼街道,卻沒說話,隻默默跟在身後。
彥陽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前方——筆直大道的儘頭,立著那座高聳入雲的教堂。
雖還隔著段距離,沒法看清細節,但和方纔在城外遠觀時相比,此刻近了些,倒讓這座建築多了幾分真切的肅穆感。
望著那高聳的教堂尖頂,彷彿要刺穿雲層似的。彥陽一時生出疑惑:這樣龐大的建築,到底是怎麼修建出來的?以十七八世紀的生產力,顯然很難造出這樣的規模——是後來動用了現代機械裝置新建的?還是那時候依靠異能者的力量建造的?
兩人跟著理查德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教堂又近了些。
就在彥陽暗自猜測建造方式時,理查德瞥見他眼中的震驚,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流露出一絲自豪:“這是卡文迪許聖途征戰大教堂,是卡文迪許家族的一位先輩用神力建成的——也是這片土地上最宏偉的存在。”
他頓了頓,繼續道:“從前,卡文迪許家族帶領騎士團,在這片土地上勇敢征戰,清除異端信仰,我們曾是戰爭的最前沿。不過現在——”
理查德眼神裡的自豪稍稍黯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卻很快挺直脊背,重新打起精神:“我們現在仍然用自己的方式為iia不斷貢獻力量。多虧阿拉貝拉女士的英明領導,斯通城的人口實現了驚人增長,現在iia的成員中,有40%都來自斯通城;我們還開墾農田,為iia提供安全的食物,算是接了前人的班,繼續為組織出力。”
聽到這話,彥陽心裡大概有了數:這教堂,該是卡文迪許家族的一位異能者用異能建成的。
至於斯通城的來曆,他也大致有了頭緒——想來這騎士團,本是為清除原住民信仰而派出的遠征部隊。他們從東岸隨主力一同登陸,一路打到西部這片遠地,最後在此紮根,以這座教堂為中心,建起了斯通城。
後來iia建立,與原住民的關係逐漸緩和,雙方的戰爭也隨之結束——原住民得以回到耶羅峽穀,而斯通城則成了看押監管他們的地方。
再往後,溪穀鎮宣佈獨立,給了原住民對外通行的出路,斯通城這監管的責任再也沒法履行。如今,它既成了iia的新鮮血液輸入基地,也成了上層人物享樂的食物輸送來源。
想到這裡,彥陽看向理查德——見他一臉自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講述裡,彷彿“為組織做貢獻”就是他人生最大的目標。
可彥陽本就沒有這方麵的信仰,看著理查德這副模樣,隻覺得難以理解,甚至隱隱覺得他像是被洗了腦。
麵對理查德這自豪中,隱隱透露出的一絲狂熱,彥陽沒接話,三人仍沿著主乾道往教堂方向走,彥陽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張望著周圍。
他的目光先落在腳下的地麵上——這是連線城門和教堂的主乾道,地麵由整齊的長條石板鋪築,十分寬闊,他估算了一下,這條路寬度得有十幾米,這放到外麵其他地方,都能容納四五輛汽車同時通行了。
而此刻斯通城內,沒有汽車轟鳴,隻有馬蹄踏在石板上的“嗒嗒”聲,拉貨的馬車慢悠悠經過,車輪碾過石板縫,留下輕微的聲響——沒有現代交通工具的擠占,這道路更顯得格外寬闊。
這條道路上,也不隻是光禿禿的石板路,道路兩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排小花壇,從城門處一直這樣斷斷續續地延伸到了教堂,花壇將這道路分成了三個區域,花壇中種著各色鮮花,此刻正競相開放著。
花壇的兩邊,搭建著不少臨時的篷子或者攤位:賣烤肉的攤位上飄著油香,鐵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彩色糖人,在攤位間跑過;還有藝人在空地上耍飛刀,指尖轉著亮閃閃的飛刀,抬手一擲就是“咻咻”的破空聲,刀刃紮在木靶上發出“篤篤”的悶響,引得圍觀者陣陣喝彩——整個街道上,因為這些聲響與氣味,徹底煥發了生機。
見彥陽的目光落在這些熱鬨景象上,理查德又熱情地開口解釋:“今天是我們斯通城最隆重的節日——聖戰凱旋瞻禮。”
“聖戰凱旋瞻禮?”彥陽喃喃重複,臉上露出幾分明顯的疑惑。
理查德立刻接話,語氣裡滿是自豪:“這是我們在卡文迪許家族的帶領下,成功掃清這片土地上異端信仰的日子。”
理查德抬手指著周圍,繼續道:“您看現在多熱鬨?其實以前更盛——還會有盛大的遊行慶典,戰士們捧著聖物、扛著戰利品沿街走。”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現在不遊行了,聖物和戰利品都移去博物館供人瞻仰。等會兒二位不妨去看看,也能感受下我們斯通城先輩的風采。”
聽到這話,彥陽突然有些不耐煩——理查德一直跟在身後絮絮叨叨,他本就對這些宗教相關的事沒興趣,對方還在這滔滔不絕。
況且他早有擠兌走理查德的打算,此刻心裡便開始盤算具體辦法,沒片刻就有了主意:不如就順著理查德這話頭,借“異端信仰”“先輩風采”這些由頭,好好諷刺一番。
想到這裡,彥陽指尖在槍套邊緣輕輕蹭了蹭,才突然淡淡開口:“哦,明白了——今天就是你們屠戮原住民、將他們趕出故土的日子吧?”
聽到這話,理查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卻還是強壓著情緒維持儀態,語氣儘量平靜:“我們是遵循教派與騎士團的神聖使命,把他們從異端信仰裡拯救出來;至於其他,隻是這個過程中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罷了。”
彥陽聞言,嘴角勾了勾,卻沒繼續反駁。有著多年網際網路懟人經驗的他,心裡清楚:懟人不能操之過急,更不能在一個話題上死磕,得丟擲多個話題輪番攻擊,讓對方疲於應對,最後隻能落荒而逃。
彥陽目光平淡地掃向四周,忽然發現個耐人尋味的現象:斯通城裡,目光所及之處,十成裡有九成是女人和小孩;這些女人中,除了年紀實在太小的娃娃,其餘大多挺著肚子,顯然都懷著身孕。
他立刻聯想到理查德之前提過的生育政策,心裡有了新話題,隨即開口道:“看來在斯通城生活挺幸福的,大家都在結婚生子、孕育後代。”
彥陽心中明白,這個所謂的生育政策,肯定有古怪,但他不急著提這點,而是丟擲了一句看似褒獎的話語,用這種方式引導理查德主動說起後續的話題。
聽到這話,理查德明顯鬆了口氣——他最怕彥陽再提原住民的事。這話題在斯通城本就敏感,就算是耶羅峽穀這種獨立於外界的地方,也沒人願意多談。
順著彥陽的目光掃過街上的孕婦,理查德臉上瞬間再度揚起自豪的神色,手指卻不自覺地敲了敲腰間的皮帶扣,開口道:“多虧我們斯通城的生育政策,現在人口能穩定增長,為iia輸送了不少人員。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咱們這兒的生育,不受婚姻約束,少有固定伴侶。”
彥陽聞言轉頭看向他,等著他往下說。
理查德也沒停頓,接著解釋:“結婚生子的效率過於低下,不符合iia現在的需求。所以在斯通城,生育不用受婚姻的枷鎖——隻要成年——我們這兒十六歲就算成年——成年的女人,都能自由選擇生育物件;而且在阿拉貝拉女士的虔誠感召下,不少還沒滿十六、但已經來月事的姑娘,也紛紛主動申請生育資格。”
他頓了頓,語氣裡的自豪更甚:“而且每年還會組織iia的精銳士兵來這兒,舉辦盛大的繁育慶典,年輕小夥子可以和城裡的姑娘們,飲酒,跳舞,最後自由地結合。”
幾人腳下沒停,路邊的花壇和攤位漸漸往後退。
理查德在說到“自由結合”時,眼神下意識飄了下,但緊接著他繼續道:“年輕人們不用顧慮以後是否在一起,沒有了建立家庭的負擔,目的純潔,隻為iia留下優秀的血脈。每生一個孩子,母親就能拿到物資補貼;生得越多,福利還會追加,然後……”
聽到這兒,彥陽已經一陣反胃。
理查德還在孜孜不倦地講著生育福利,他卻半點聽不下去了——十六歲?連沒成年的姑娘都可以主動申請?還要每年組織士兵搞“繁育慶典”,借著飲酒跳舞隨便結合?這算什麼事?越細想,胃裡越泛酸水,指尖悄悄攥緊大衣下擺,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像是怕稍重一點,就會吐出來。
先前對理查德那點僅存的客氣,也被這扭曲的生育觀徹底磨沒了——對方竟如此不知廉恥地將女性純粹當作“生育工具”,再看理查德臉上那絲毫不加掩飾的自豪,彥陽更覺荒謬。
他徹底沒了心理負擔,隻想著趕緊用言語逼走這個“麻煩”。
這時他瞥向身邊的薑心語,發現她顯然和自己有同樣的感受,隻是她比自己更藏不住情緒:眉頭擰得緊緊的,眼底已明晃晃地透著怒意。
見狀,彥陽不動聲色地朝她壓了壓手,示意她冷靜,隨後語氣平淡地開口:“這麼說,斯通城現在就是iia的‘公共子宮’了?專門負責為iia繁殖後代,斯通城的女人不管跟誰結合、跟多少人結合,反正能生下孩子就行,越多越好,是吧?”
聽到這話——既帶著明晃晃的諷刺,又把他們口中的“神聖使命”說得如此不堪——理查德終於壓不住火氣,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辯解:“這是為了iia的未來!是光榮的使命!斯通城的女人都明白這點,也都是自願接受的;iia的男人們,也都是帶著尊重來的!”
聽著理查德話裡的火氣,彥陽卻沒再跟他爭辯,乾脆住了口。
表麵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指尖甚至漫不經心地蹭了蹭槍套邊緣,彷彿壓根沒察覺自己的話有多冒犯,也沒看見理查德的不滿。
見彥陽不接話,理查德也沒法再為自己的城市辯解——總不能人家不吭聲,自己還追著說吧?他憋得難受,像有團火堵在喉嚨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瞧見理查德這副模樣,彥陽心裡暗爽: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此刻他的目的,並不是與理查德辯論,而是把他擠兌走,所以像這樣主動挑開話題,卻不接對方的話茬,不給任何爭辯的機會,偏要讓理查德把辯解的衝動死死憋在心裡。
理查德憋了一肚子火——既恨彥陽暗中諷刺,又氣他裝出一副全然不知的無辜模樣。
他腦子裡瘋狂盤算著怎麼反擊,總得找回點場子才行。
這時他的目光掃到彥陽背後的槍,眼睛突然一亮,頓時有了主意。他強扯出一抹笑容,儘量讓語氣顯得自然:“彥陽先生倒是謹慎,赴宴還帶著武器。”
聽到這話,彥陽瞬間猜透了理查德的心思——想借自己帶槍這事,諷刺自己膽小。
彥陽心裡暗笑: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話茬。
他立刻擺出一副無奈的神情,雙手一攤,語氣帶著幾分“委屈”地說道:“沒辦法啊,埃莉諾小姐盛情邀請,我總不能謝絕她的好意,隻能來赴宴。可我前不久在東洲,乾掉了你們iia不少人——現在心裡還發怵呢,就怕你們突然一擁而上,為那些死掉的同伴報仇。”
理查德臉上那抹強裝的笑容,瞬間垮得一乾二淨。
他攥了攥手指,努力壓著心頭的火氣,語氣儘量平穩:“您是指東洲山海市那次永夜王庭的事吧?”
“可不是嘛。”彥陽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語氣裡藏著淡淡的嘲諷,“我都記不清具體乾掉多少人了——他們一個個蠢得像沒頭蒼蠅,隻顧著往前衝。我抬起左手,倒下一片;揮揮右手,又倒下一片。唉,說起來還真有點可憐。”
理查德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好好的乾嘛提武器的事?可話已出口,總不能半路打住。
他硬著頭皮繼續解釋:“其實您該清楚,我們新大陸的iia和東洲的iia,本質上不是一體的,所以請您放心,我們不會因為他們的損失找您報複。”
解釋完,理查德還是沒壓住心底的火氣,話裡不自覺帶了點警告的意味:“而且您也該知道,東洲iia的實力,比我們新大陸的差遠了。要是當初換我們負責,永夜王庭那幫人絕不可能搞出那樣規模的行動。”
聽到這話,彥陽心裡立刻有了數——果然,對方上鉤了。
他指尖在槍套邊緣輕輕敲了敲,故意拖長語調反問:“哦?你們實力比東洲iia還強?我怎麼從沒聽過這種說法?”
話音剛落,他慢悠悠地掰著手指,擺出一副認真回憶的模樣,一邊數一邊旁若無人地唸叨:“論曆史,東洲iia本就是在法異寺的底子上建起來的。法異寺在東洲史上,把古代異能者管得服服帖帖、井井有條;可同期的西洲騎士團呢?隻會靠野蠻殺戮解決問題,半點控製的門道都不懂——非但沒管住異能者,反倒把人逼到了全世界,這算哪門子厲害?”
這話剛出口,旁邊理查德的臉色就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指尖悄悄攥緊大衣衣角,指節都泛了白,連呼吸都比剛才重了幾分。
彥陽卻像沒瞧見似的,指尖繼續掰著,接著往下說:“到了近代更彆提了——你們那所謂的‘最強戰力’光明騎士,先前僥幸覆滅了‘愛琴海眾神’組織,就自大得沒邊,非要遠渡重洋去來世島。”
彥陽話音一頓,瞧了眼理查德反應,接著繼續道:“結果呢?被青龍尊者打得落花流水,帶去的部隊十不存一,艦船幾乎全沉在了海裡,最後隻能落荒而逃,就剩半條命僥幸逃回新大陸。這也配叫‘最強’?”
一旁的薑心語始終沒說話,指尖無意識地撚著衣角,聽到“青龍尊者”四個字時,動作忽然頓了頓。
她抬眼悄悄瞥了彥陽一眼,眼底先是掠過一絲詫異,隨即悄悄亮了亮——見理查德被懟得臉色發青,連反駁的話都擠不出來,再想到彥陽方纔毫不含糊地提自己師父的戰績,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眼底那層慣有的冷意也鬆了些——這還是她頭一回在彥陽麵前露出這樣柔和的神色。
彥陽指尖輕輕敲了敲下巴,接著往下數:“再說永夜王庭——雖說最近他們在東洲發動過兩次行動,我恰好都是親曆者,但你去翻東洲的異能者記錄就知道,除了這兩次,根本沒彆的實錘能證明他們在東洲活動。反觀你們新大陸呢?每年都能抓著永夜王庭的痕跡,上個月自由市郊區的物資中轉站還被他們襲擊了——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幾次了?這麼一對比,東洲iia的活兒乾得其實挺像樣。”
說到這兒,他眼尾不動聲色地掃過理查德,見對方臉憋得跟豬肝色似的,心裡暗笑:“跟我鬥嘴,你還嫩了點。”
剛瞥見理查德嘴唇動了動,像是要開口辯解,彥陽立刻搶過話頭,丟擲早備好的殺手鐧:“還有西塔爾國王的事——我真搞不懂你們iia高層是怎麼想的,居然逼著他走?那可是能操控生死的x級異能者,就為那些陳年舊怨?把一個盟友逼到了自己的對立麵,這得蠢到什麼地步?結果呢?”
他攤開雙手,眉頭皺了皺,臉上堆著無奈,還摻著幾分怒其不爭的神色:“人家轉頭就建了‘圓環’,把西洲的異能者全攏到一塊兒,直接把iia趕出了西洲。現在更狠,都登陸新大陸了,直衝著你們自由市的iia總部去——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三人離教堂越來越近,尖頂的輪廓已清晰得能看見紋路,彥陽話音落,隱約聽見理查德咬牙的“咯吱”聲,瞧他那模樣,恐怕牙床都快咬碎了。
理查德自小受的“紳士”教育,哪見過這種連插話機會都不給的架勢?話全被彥陽搶著說,反駁的話堵在喉嚨裡,急得額角都冒了青筋,連維持體麵的心思都快沒了,攥著拳頭的手都在抖,恨不得當場甩臉動手。
而彥陽瞧著他這副快繃不住的模樣,卻沒打算就此收手,反倒甩出了最後一記殺招——一臉無辜地轉頭看向理查德,還故意裝出幾分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人說話直,你彆往心裡去。”
這句話,直接斷絕理查德反駁的可能,彥陽都“道歉”了,他還能說什麼呢?但他這口氣可沒有因為彥陽的“道歉”而消散,反而是憋得更狠了。
他深吸一口氣,指節攥得發白,指腹都掐進了掌心,硬生生把火氣壓了下去,隻沉默地站著,連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
隨著腳步放緩,三人已漫步到教堂門口——青灰色的石磚層層堆砌起教堂的外牆,牆麵上刻著騎士征戰的浮雕。
彥陽瞧著理查德這副模樣——臉色還泛著青,指節攥得發白,顯然還沒從方纔的氣悶裡緩過來——不由得暗歎:這人的忍耐力是真強。
他感覺火候差不多了,該讓理查德離開了。
話鋒突然一轉,沒了方纔的諷刺意味,語氣反倒客氣了幾分:“真是多謝你陪著我們,不過想必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忙吧,真是打擾了——我們自己走走看看就好。”
聽到這話,理查德像是瞬間鬆了綁,整個人都輕了幾分。
他強撐著最後幾分禮貌,向彥陽欠身行禮,又用僅剩的理智壓著未散的怒意開口:“既然如此,希望二位在斯通城玩得愉快。若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問斯通城的居民,他們都能幫到您。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二位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腳步都比來時快了些,沒有絲毫停留,彷彿身後有什麼在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