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188章 敲定計劃
就這樣,薑心語被彥陽拉著,快步離開了博物館所在的區域,剛拐過一處拐角,彥陽腳步突然一頓——前方傳來一片喧鬨。
他抬眼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小廣場上,搭著一頂占地約十幾平米的帳篷,而那喧鬨聲正是從帳篷裡發出來的。
彥陽定睛在帳篷門前立在地麵上的那麵雕花木牌上:西蒙的劇場。
彥陽想到這應該是某種表演節目的劇場,聽著裡麵那喧鬨的聲音,又掃視了下週圍,隱約看到牆角一閃而過的鴨舌帽男人,隨即揚聲道:“走,咱們去那劇場看看。”
此刻薑心語已經有些從剛剛的失態中反應過來了,剛剛自己的行為的確很不妥,怎麼能因為見到玉佩,就亂了方寸呢,那樣不僅最後可能拿不回玉佩,還會陷入危險。
薑心語聽到彥陽的話,看向劇場——手腕還被他攥得有些發疼,她卻沒吭聲,隻是悄悄吸了口氣,任由他拉著往劇場小跑,指尖輕輕蹭了蹭發紅的手腕。
但這時由於已經回過神來了,感受從手腕上傳來的另一個人的溫熱觸感,薑心語臉頰不由得泛起一抹紅暈,她慌忙低頭垂眼,用垂落的發絲悄悄掩去了這份異樣。
彥陽拉著薑心語快步走到帳篷劇場入口——入口處的帆布被裁成兩扇門簾,風一吹就晃,露出裡麵隱約的喧鬨聲。
帳篷右側斜倚著個穿著格子衫與背帶褲的男人,褲腳沾著草屑,懷裡抱著個半舊的箱子,箱蓋敞著,內壁磨得發亮,上麵用炭筆歪歪扭扭寫著“一位一銀幣”,箱子裡已經堆了小半箱銀幣,陽光照在上麵泛著冷光。
見兩人過來,男人抬了抬眼皮,沒多說話,隻是用下巴指了指木箱。
彥陽沒停頓,騰出握著薑心語的手,從兜裡摸出兩枚銀幣,指尖捏著銀幣輕輕一鬆,“叮——當”兩聲脆響,銀幣掉進木箱,混在其他錢幣裡滾了兩圈。
男人掃了眼箱子,又看了看兩人,側身讓開了通道,嘴裡含糊嘟囔了句“裡麵人多,小心擠”。
彥陽拉著薑心語撩開門簾走進帳篷,剛邁過門檻,就被一麵帆布壁牆擋住了去路,這壁牆正好擋住入口視線,站在這兒完全看不到劇場內部的表演,隻能聽見裡麵的喝彩聲更清晰了。
壁牆正中間用深褐色顏料畫著個簡易頭像,彥陽猜測是劇場主人的標誌:戴一頂圓頂禮帽,帽簷壓得低低的,下麵留著兩撇向上翹的滑稽山羊鬍,眉眼畫得格外誇張,一看就帶著點喜劇意味。
壁牆左右兩側各留了道窄窄的通道,通道口又垂著兩道半舊的藍布簾,風從裡麵灌出來,帶著帳篷裡特有的汗味與爆米花的甜香。
彥陽側頭看了眼薑心語,見她仍然低著頭,隻是默默跟著走,便認為她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情緒裡緩過來,於是也沒多話,拉著她掀開門簾,順著右側通道往裡擠。
剛一進場,彥陽發現裡麵已經是座無虛席,連兩邊的通道上擠滿了人。
鑼鼓鏗鏘、喝彩聲與演員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嗡嗡地灌滿整個帳篷,連近處說話都得湊到耳邊才能聽清。
彥陽見此情景,不僅沒皺眉,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正是他要的商量地點。他飛快掃了眼入口,見那鴨舌帽還沒跟來,才拉著薑心語往裡麵擠。
在這裡商量正好,不用再靠嵐竹小隊的手勢傳遞資訊,直接說話就行——就算那鴨舌帽男人真有“順風耳”之類的異能,劇場裡這麼吵,也絕對聽不清我們的商議內容。
彥陽隨即拉著薑心語往劇場裡擠——周圍全是攢動的人影,胳膊肘時不時蹭到旁人的肩背,連呼吸都裹著旁人身上的汗味,喧鬨聲裹著熱氣撲麵而來。
薑心語顯然沒經曆過這種擁擠場麵,作為女孩,她被擠得腳步踉蹌了一下,雙手僵在身側,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滿臉都是手足無措。
彥陽眼尖瞥見她的窘迫,沒多想,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前,手臂環住她的肩背,用自己的後背擋開旁邊擠過來的人。兩人姿態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在人縫裡慢慢往裡挪,彥陽卻半點彆的心思都沒有,隻借著這姿勢把薑心語護在懷裡,不讓她被人群磕碰。
正擠著,他眼角餘光掃過入口方向,正好看見那戴鴨舌帽的男人也跟著鑽了進來——他沒往熱鬨處擠,反而貼著帳篷邊緣走,手插在背帶褲兜裡攥緊了什麼,目光一直黏著彥陽的方向。
彥陽心裡更確定了:這人就是跟蹤他們的暗哨。他沒露聲色,隻是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又往裡擠了好幾步,拉開了和鴨舌帽男人的距離。
隨後他在一處相對靠裡的位置停下——旁邊立著根碗口粗的木柱,表皮還帶著點粗糙的木紋,整個帳篷就是靠幾根這樣的柱子撐起來的。
彥陽把薑心語拉到柱子旁,讓她背靠著冰涼的柱麵穩住身形,自己則伸開一隻手撐在柱子上,剛好在她身前圈出一塊半人寬的小空間,既避開了往來的人流,又能借著柱子遮擋,不那麼容易被遠處的人盯上。
劇場內突然靜了一瞬,緊接著“砰”的一聲槍響炸開,周圍的喝彩聲瞬間炸響。
彥陽本能地將薑心語往柱子後帶了帶,心頭一緊,立刻轉頭望去——原來是舞台上的表演,一名演員手持左輪手槍,槍口還嫋嫋冒著淡煙。
而他對麵的一人,此刻身體踉蹌,彷彿中彈了一般,就在周圍的人一臉驚訝,幾乎都要上台施救的時候,“中彈”這人突然一下又生龍活虎的轉動腳步,雙手攤開,做了一個漂亮的旋轉亮相動作。
此刻他的嘴笑著張開,露出了他那整齊潔白的牙齒,牙齒上,緊咬著一枚彈頭。
彥陽看到這裡,明白了這應該是某種用牙齒接子彈一類的表演,他對這表演並不感興趣,隨即收回目光,同時借著眼角的餘光再次瞟向那名鴨舌帽男人。
由於剛剛舞台上精彩的表演,在場的氛圍更加熱烈,人群更加擁擠,那名鴨舌帽男人此刻隻能待在外圍,根本無法靠近。
看到這個情況的彥陽,知道是時候了,趁這個機會,可以直接和薑心語商量一下後續的行動。
彥陽身子微微前傾,緩緩朝著薑心語貼了過去。薑心語眼角的餘光瞥見他靠近的身影,心裡瞬間就明白了——他是想借這近距離避開旁人的耳朵,好好商量後續的事。
可即便清楚他的用意,她還是控製不住地發緊:肩膀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些,垂在身側的指尖悄悄蜷成了半拳,連原本平穩的呼吸都頓了頓,下意識悄悄深吸了口氣,又飛快屏住。
她沒敢往彥陽臉上看,隻盯著他胸前衣襟上的一道細痕,像是要把那布料的紋路看出花來。
彥陽的側臉輕輕擦過薑心語的臉頰,帶著點劇場內溫熱的空氣,嘴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廓,才壓著極低的氣音開口:“彆直接盯著看!你右邊五六米,穿灰色上衣、戴鴨舌帽的男人——看見了嗎?”
溫熱的氣息掃過耳廓時,薑心語的身體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耳尖倏地發燙,接著一層薄紅就從臉頰漫到了脖頸,連垂在身側的指尖都悄悄蜷了蜷。可劇場內光線本就昏暗,加上兩人側臉相錯,彥陽的注意力全在觀察鴨舌帽男人的動向,壓根沒察覺她這細微的異樣,隻等著她的回應。
聽到提醒,薑心語趕緊掐了下掌心,強迫自己從那陣突如其來的慌亂裡抽離,目光借著人群的縫隙,極快地往右側掃了一眼。
不過兩三秒,她就在外圍攢動的人影裡,捕捉到了那個戴鴨舌帽的身影——對方正往這邊瞟,卻沒發現她的目光。薑心語悄悄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喉間溢位一聲極輕的“嗯”。
或許是剛才一直屏息的緣故,這聲“嗯”出口時,還帶著她撥出的一縷熱氣,正好掃過彥陽的耳廓。那股熱氣裹著點清淺的氣息,讓彥陽耳尖莫名一麻,心底竟掠過一絲陌生的癢意,手指下意識地攥了攥,又很快鬆開——他趕緊把這異樣壓下去,繼續用餘光盯著鴨舌帽男人。
兩人這片刻的湊近、點頭,隔著人群落在鴨舌帽男人眼裡,倒成了再尋常不過的畫麵:周圍的喝彩聲、鑼鼓聲裹著熱氣湧來,小情侶似的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眼神裡還帶著點親昵的躲閃。
他掃了兩眼就收回了目光,半點沒覺得異常——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對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年輕男女,並沒有任何問題。
見薑心語看到了那人,隨即彥陽繼續低聲道:“我現在有了一個計劃,你是要聽我的計劃,還是你自己有其他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劇場內比較暖和,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兩人此刻靠得過近,彥陽的身體也泛起一絲熱意,指尖無意識蹭了下柱子,連呼吸都輕了半分,嘴邊撥出的熱氣噴在了薑心語的耳朵上,不由得讓薑心語心神搖曳,身體微微有些酸軟,指尖無意識攥了攥衣角。
但她努力地集中精神,思考著彥陽問她的話,不過她此刻並沒有主意,便輕聲道:“聽你的。”
彥陽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眼尾掃過外圍的人群,嘴唇幾乎貼在薑心語耳邊,聲音壓得更低:“那個鴨舌帽,應該就是暗中跟梢的人,等會出去後,我們再留意一下,我會進一步確定這點。”
說到這裡,彥陽頓了頓,接著繼續道:“拿玉佩前,得按奧利弗的叮囑先分散守衛注意力——我打算用馬鞍包裡的炸藥,等會出去後在斯通城找佈置點。”
講到這裡,突然周圍再度歡呼,彥陽將目光移到舞台上,發現是飛刀表演,一個人被綁在可以旋轉的圓盤上,另外一個人矇眼射著飛刀。
彥陽並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注表演,緊接著繼續開口道:“關於設定炸藥的地點,我目前的想法是,幾個城門口的營房外圍,然後就是每個區域的物資倉庫,主要都是選擇一些有一定重要性,但又沒有無辜居民的地方。”
“你覺得怎麼樣?”彥陽指尖輕輕敲了下柱子,目光掃過外圍,“有要補充的嗎?”
彥陽這一係列的話,隨著熱氣傳遞到薑心語的耳中,早已經讓她難以思考了,腦中努力地過了一遍彥陽的話,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於是輕聲道:“按你說的辦吧。”
聽到薑心語這話,彥陽繼續壓低聲音說:“等咱們把炸藥佈置好,先找個沒人的犄角旮旯,先把那個鴨舌帽製服,絕不能留著他礙事。”
說罷,他又往薑心語身邊湊了湊,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連呼吸都放得更輕:“製服他之後,咱們立刻去博物館。動手前,你先把咱們布好的炸藥引爆——等城中守衛被爆炸聲引得四處亂竄,注意力全散了,再去打破展櫃拿玉佩。”
“拿到玉佩後彆耽擱。”彥陽的目光飛快掠過舞台,接著繼續道:“咱們趁亂從博物館裡溜出來,混進街上的人群裡——能不跟守衛動手就彆動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聲音裡多了點確定,“最後直接從南邊的城門走——奧利弗會在那接應我們。”
說話的同時,彥陽的注意力始終是不斷小心地掃視著周圍,講完自己的計劃後,彥陽最後補充了一句:“這就是我的計劃了,你覺得怎麼樣?”
“嗯,很好。”薑心語的聲音輕得像飄在劇場的喧鬨裡,指尖無意識蜷了蜷,指甲又悄悄掐了下掌心——耳尖還泛著熱,垂著眼沒再開口,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淺淺的陰影。
彥陽沒多想——薑心語本就話少,對自己更是難得多說一句,加上劇場光線暗,他沒注意到她耳尖還泛著熱,隻覺得這樣安靜的反應倒不意外。
他目光掃過舞台上正翻著跟頭的演員,又飛快瞟了眼遠處仍在人群外圍晃的鴨舌帽,才緩聲道:“咱們現在不用急著走,要是剛進來就出去,太容易讓那鴨舌帽起疑。”
他頓了頓,指了指舞台方向,語氣鬆了些,“正好趁這功夫歇會兒,看看錶演,也為後麵的行動養養精神。”
“嗯。”薑心語輕輕點了點頭,沒抬眼。
彥陽見狀,才緩緩收回貼在她耳邊的頭,兩人間的距離重新拉開。
沒了彥陽近在咫尺的氣息,薑心語才悄悄長舒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著,連耳尖的熱度都好像退了點。
她其實對舞台上的熱鬨半點興趣都沒有,可眼下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窘迫和對玉佩的惦記,急需點什麼把注意力拉走,便側過身,目光落在舞台上,卻沒怎麼真看進去。
彥陽收回頭時,借著劇場裡晃悠的微弱燈光,正好瞥見她側臉上那抹還沒完全褪去的紅暈——連耳尖都還泛著點粉。
他愣了下,瞬間明白剛才她那些侷促的反應是怎麼回事,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原本想裝作沒看見,可嘴角卻先一步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指尖輕輕碰了下她的胳膊,才又湊近她耳朵,聲音壓得更輕:“對不起,我剛剛的行為有些冒犯了。”
這話像根小針戳了下薑心語,她臉頰的熱度“騰”地又上來了,比剛才還甚。
知道彥陽已經看穿自己的窘迫,她隻能攥緊衣角,裝作沒聽見,目光死死地釘在舞台上——連舞台上演員正拋著的綵球都沒看清,隻覺得耳邊的喧鬨都變得刺耳。
彥陽見她這副緊繃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沒再逗她。
他眼角餘光又掃了眼遠處的鴨舌帽——對方還在漫無目的地張望,沒往這邊來,才收回目光,雙手仍撐在柱子上,視線落在舞台上,心思卻悄悄繞回了後續的計劃裡,沒真把注意力放在表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