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189章 行動
劇場的表演還沒有散場，但兩人已經急匆匆地離開了劇場，彥陽倒是麵色如常，但反觀薑心語，則是板著臉，彷彿被人欠錢了一般不滿。
彥陽看著薑心語那倔強的背影，也很是無奈，雖然他剛剛已經說服了薑心語，使她打消了那個主意，但顯然她非常不甘心。
原計劃看完劇場表演後才離開的兩人，之所以中途離場，倒不是因為劇場表演不好看了，而是中途上演了一場讓兩人都難以接受的表演——幾個看似不過十幾歲，絕對達不到十六歲的小姑娘，上台開始表演舞蹈。
原本彥陽還沒覺得有什麼的，有小孩跳舞的表演，也很正常，但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對了，舞蹈風格越發地成人化，看得彥陽皺起了眉頭，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堅持看完她們的第一場表演後，主持人上台，進行了一番激情的講解，這講解印證了彥陽剛剛心中那不好的猜測。
聽完主持人的講解，彥陽終於弄清了這幾個小姑孃的身份。她們前不久才初來月事，隨後便向繁育聖所申請了生育資格，即將在下個月參加繁育盛典——貢獻自己的身體，為iia的未來“添磚加瓦”。
而繁育聖所擔心她們年齡過小，對屆時那大場麵不適應，於是為她們編排了這種露骨的表演專案，讓她們頻頻參加各種公開表演，使她們到時候能夠適應那盛大的場麵。
聽到這裡的彥陽，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不由得胃裡一陣翻滾，幾乎就要忍不住乾嘔出來。同時彥陽觀察到旁邊的薑心語，隻見她已經握緊了雙拳，雙目幾欲噴火，彷彿下一秒就要衝上台去了。
彥陽見狀，哪裡能讓她失去理智？他立刻湊到薑心語耳邊，壓低聲音道：“冷靜點，彆忘記你此行的目的。”
薑心語此刻麵對彥陽那在自己耳邊吐出的鼻息，也沒有了之前的那嬌羞不適的感覺，她滿心都被憤怒所掩蓋，自然也顧不上其他的情緒。
但聽到彥陽的這話，她的理智也漸漸地壓過了衝動，拳頭鬆開，但那含怒的眼神並沒有淡去。
她轉頭看向彥陽，此刻兩人靠得極近，眼睛幾乎是要貼在一起了。但被憤怒充斥的薑心語絲毫沒有彆的想法，咬著牙低聲道：“聽那個主持人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核心目的，還不是利用那個什麼‘繁育聖所’的成員可以得到免費食物的‘福利’，騙這些姑娘去糟蹋自己的身體嗎？”
聽到這話的彥陽直視著薑心語的眼睛——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她。
此刻他才發現，薑心語長了雙極漂亮的桃花眼，哪怕此刻眼底滿是怒火，換作旁人多半會下意識避開，他卻沒有絲毫迴避的衝動。反倒從那灼人的怒火裡，讀出了一絲藏不住的無力，混著點淡淡的楚楚可憐，讓人心頭一軟，下意識就想護著她。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見彥陽遲遲沒有反應，薑心語的聲音陡然拔高，語氣裡滿是急切。
這時彥陽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後，說道：“所以，你想做什麼？”
薑心語這時猛地撇過頭看向舞台，咬著牙說道：“我想等會兒佈置炸藥的時候，順便把那個繁育聖所也炸了——那地方就是個禍害人的窩點！”
彥陽聞言，並沒有太過意外薑心語有這樣的反應，他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而薑心語回頭看著彥陽，等待著他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舞台上的姑娘們又開始表演起了下一個露骨的節目。就在薑心語即將忍耐不住，想要再次開口催促彥陽回答的時候，隻見彥陽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說道：“不行，我們不能這樣做。”
聽到彥陽回應的薑心語表現得非常不滿，瞪著眼睛，質問道：“為什麼不行！”
彥陽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周圍突然爆發了一陣歡呼。
兩人微微側頭，發現是舞台上的姑娘們做了一個相當露骨的舞蹈動作，引起了這個反應，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對舞台上的小姑娘吹起了口哨。
薑心語看到周圍人那副醜惡嘴臉，不由得冷哼一聲，看向彥陽的目光瞬間冷了幾分，滿是鄙夷：“所以你們男人都揣著那種肮臟想法？你不讓我炸繁育聖所，難道是想幫他們護著這齷齪事？”
聽到這話的彥陽滿是無奈，卻也能體諒薑心語的怒火——他沒急著為自己辯解，隻是耐著性子問道：“如果我們炸了繁育聖所，能讓這些姑娘們擺脫現在的命運嗎？”
這話一問出口，薑心語頓時語塞，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
彥陽沒等她回應，自己先沉聲道：“不能。再者說，我們雖沒去過繁育聖所，但大概率那是個人員密集的地方，裡麵肯定有不少無辜的女孩——炸了這裡，根本沒法保證不傷到她們。”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薑心語“憋得眉頭緊擰、有火沒處撒”的模樣上，又繼續說道：“我還有個猜測：這斯通城裡，肯定藏著個擁有強大心靈控製能力的異能者。這些姑娘們之所以甘心接受這樣的命運，和這個異能者脫不開關係。所以你看，就算炸了繁育聖所，也改變不了她們的命運。”
“那麼我們就——”薑心語聽到這裡，立刻出言，但被彥陽打斷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彥陽凝視著薑心語的雙眼，繼續道：“先不說咱倆有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出那個心靈控製能力者，即使是找到了，那麼咱倆的實力，能不能解決掉斯通城內的所有守衛，然後解決掉這個異能者呢？”
聽彥陽說到這裡，薑心語微微低下了頭，她心裡也明白，答案是：不可能。
她很清楚自己沒這個能力。想到這裡，她突然抬頭看向彥陽，眼睛瞬間亮起，但下一秒眸子又迅速黯淡下去——她本想說，自己不行，但青龍之力絕對不是斯通城的人能抵擋的。
可緊接著她又想到，彥陽並沒掌握青龍之力，若是隻靠被動失控的力量，對方就算不敵，也完全能逃走。這麼一想，她終究沒開口。
彥陽並沒注意到薑心語這突然的抬頭，他繼續述說著自己的想法：“我進一步往大了說，我們成功找到了那名心靈控製能力者，然後聯手成功打敗了他，讓斯通城不複存在了，問題就解決了嗎？”
沒等薑心語回答，彥陽便說出了答案：“問題並沒有解決，iia不止這一個聚居點，我聽奧利弗說過，在新大陸南邊的島嶼上，以及在一些城市裡，都有iia聚居點，他們完全可以在彆的聚居點，複製斯通城的事，所以，這並不是根本的解決辦法。”
講到這裡，薑心語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保持著沉默。
而彥陽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我們隻是毀掉繁育聖所的話，不僅沒有改變這些姑娘們的命運，反而可能讓她們未來一段時間內，沒有了繁育聖所的物資供應，生活會難過很多。”
聽到這裡的薑心語又有些忍不住了，低聲質問道：“所以我們就乾看著，什麼也不做嗎？”
彥陽搖了搖頭，隨即說道：“也不是這樣，隻是我們得找對方式方法，找到問題根源——iia。”
說到這裡，彥陽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自己關於未來的計劃，隻是並沒有對薑心語說出來。
薑心語聽到這裡，儘管她很不高興，但也無奈，彥陽說得的確有道理。
彥陽看著薑心語這副帶著無力的模樣，眼神裡也流露出一絲不忍，心跟著軟了下來，溫聲說道：“好了，咱們走吧，彆留在這裡了，眼不見為淨。”
“嗯。”薑心語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眼簾還垂著沒抬起來。
隨後彥陽用剛剛擠進來的方法，護著薑心語，兩人慢慢地擠出了人群，來到劇場出入口位置的時候，彥陽微微掃視了下週圍，發現那個鴨舌帽男人已經躲到了另外一邊的位置。
彥陽沒有在原地停留，很快帶著薑心語離開了劇場。
此刻兩人漫步在街道上，氣氛有點僵，薑心語顯然沒從剛剛的事裡走出來，隨即彥陽便想著說點什麼轉移一下薑心語的注意力，卻突然發現周圍路上的行人漸漸變少了。
彥陽抬頭一看，頭頂的太陽正懸在天空正中，暖洋洋地曬著，他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中午了，隨即便開口道：“到午飯的時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聞言的薑心語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吃了，我沒胃口，你餓了嗎？”
彥陽正準備回答的時候，薑心語緊接著繼續道：“不，你不餓，不可能會餓，畢竟有青龍之力在你身體裡。”
聞言，彥陽想到這幾日的情況，自己基本沒吃東西，但一直感覺不到餓，聽薑心語這一講，原來是和青龍之力有關係，隨即開口問道：“我這幾天，自從青龍之力出現後，的確一直就不餓，我一直不清楚原因，現在聽你這麼說，是青龍之力的緣故嗎？”
薑心語原本不想多跟彥陽解釋青龍之力的事，但或許也想轉移注意力，不想再糾結斯通城姑娘們的遭遇，便開口道：“嗯，是的。四象之力本身就是一種能量源，青龍之力在你身體裡被喚醒後，能為你源源不斷供應能量，所以理論上，你不用再吃飯了。”
趁著薑心語願意多說，彥陽趕緊追問道：“那四象之力，指的就是咱們東洲傳統裡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吧？這四種力量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啊？”
薑心語沒多想，順著話頭隨口解釋：“四象之力本是一股強大的本源力量，最初是一體的。後來在一位先賢的幫助下，才分成了這四種各有特性的圖騰之力，現在分彆由四個家族掌管著。”
話音剛落，她忽然頓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攥了攥衣角——這話頭再往下接，難免要牽扯到自己，可她根本不想跟彥陽講自己的故事。
薑心語迅速壓下心頭的波瀾，沒等彥陽再問，就刻意放緩了語氣，生硬地轉了話鋒：“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先顧著眼前的事吧。現在斯通城的人，大部分都吃飯休息去了吧，路上人少，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再逛逛。”
說著逛逛的時候，薑心語用隱蔽的手勢，比出了：機會——尾巴——炸。
看到這個手勢，彥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要趁人流少的時候，確定跟蹤的“尾巴”，順便找地方佈置炸藥。
同時因為薑心語這突然調轉的話題，彥陽明白她是不想和自己聊青龍之力的事，也就沒有強求繼續追問了。
隨即彥陽按照自己的想法，帶著薑心語穿過來時的那條主乾道，街道兩旁的商鋪冷清了下來，牆麵爬滿了斑駁的青藤，原本喧鬨的主乾道隻剩零星幾個行人，兩人順著一條窄巷走進居民區中，在這裡，尋找著適合佈置炸藥的目標。
因為已經找到了玉佩的位置，彥陽的路線也隨之改變。他不再為了均衡覆蓋麵積而在生活區內穿梭，而是打算先走到生活區的中心位置，再觀察四周，尋找適合佈下炸藥的建築。
這建築需要滿足三個條件：一是能引起足夠重視，二是人員不密集，三是爆炸後最好不會引發連鎖反應。
兩人在縱橫的小巷裡繞了約莫一刻鐘，始終沒找到合適的目標。此刻兩人來到了居住區中心位置的一處小廣場上。
這裡隻是一處噴泉廣場，中間一座不大的噴泉水池，池子裡的水泛著淡淡的渾濁，幾尾瘦小魚苗在水裡慢悠悠遊著；圍繞水池的長椅漆皮脫落，邊緣積著一層薄灰，再外圍的小花壇裡，幾株野花蔫蔫地垂著頭，沒什麼生氣。
彥陽掃視四周，正打算帶薑心語在這兒坐下，好好觀察下週圍環境，目光卻突然落在了廣場外圍路邊的一棟獨棟建築上。
那房子通體用灰褐色粗磚石砌成，矮矮敦敦的，透著股舊西部建築特有的紮實——厚重的深色木門邊緣嵌著圈鏽跡斑斑的鐵條，窄小的方格窗蒙著層薄灰，門楣上掛著塊打磨得不算平整的木牌，用炭黑顏料寫的“銀行”二字倒格外醒目。
彥陽心思一動：這不就是個絕佳的佈置點？
如果銀行被炸了，肯定能夠吸引斯通城的注意力，會被認為有人想搶銀行，然後大量的守衛會彙聚於此，而炸藥不用設定在銀行內部，隻需要在外圍找個偏僻的角落設定炸藥，既不會造成無辜人員的傷亡，又能引起注意。
這斯通城內肯定不止一家銀行，隻要在每個區域的銀行都設下炸彈，肯定能夠分散大部分的守衛力量。
想到這裡彥陽便拉著薑心語，快步朝著銀行旁邊的小巷走去。
小巷兩側的磚牆很高，牆頭探出幾枝枯黃的樹枝，風一吹，落葉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腳步聲在巷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彥陽一邊尋找著適合的地點，一邊偷偷地觀察身後——現在路上人流變得稀疏，鴨舌帽男人很難隱藏，很容易就被他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蹤跡，也正因為這樣，對方不敢靠得太近，給了他們佈置炸藥的好機會。
彥陽並沒有趁此機會試圖甩開鴨舌帽男人，他知道就算甩開了，或許能獲得短時間地不被監控，但對方一旦意識到自己被發現，肯定會立刻安排其他人跟蹤。到時候又得費功夫找新的暗哨，得不償失。
他便沒有聲張，同時也想要趁機觀察觀察，除了鴨舌帽男人，是否還有彆人跟著。
彥陽帶著薑心語，繞著銀行的外圍走了一圈後，發現了一處堆在牆角的廢木箱，這些木箱應該是用來裝錢幣的，用完之後暫時擱在這裡的，這堆廢木箱距離銀行的後門不遠，如果這裡引爆炸藥，肯定會被認為是想炸開後門進入銀行。
想到這裡，彥陽確定這是個合適的地方，隨即便朝著薑心語使了使眼色。
薑心語明白彥陽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同時來到了彥陽的身邊，此時，他倆身後的角落位置，半張臉微微探出，露出了一隻眼睛觀察著兩人。
此刻兩人親密地靠在一起，在小巷上緩步走著，知道鴨舌帽男人在身後觀察他們的兩人，借著身體的遮擋，薑心語將手伸進了彥陽胸前的馬鞍包內。
從鴨舌帽男人的視角來看，並看不到薑心語手上的動作——薑心語從馬鞍包內取出一支炸藥，這是一支類似於鞭炮的管狀炸藥。
薑心語將其緊握在手中，隨後手上亮起了淡淡的紅光，不過片刻時間，在炸藥的表麵上，留下了一個手掌握住的印痕。
彥陽明白這肯定就是薑心語遠端引爆炸藥的方式了，默默點了點頭，看向那堆廢木箱，帶著薑心語緩步走過去。
就在快要接近廢木箱時，彥陽突然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剛剛咱們看到的那家炸魚的小吃好像還不錯，我想回去買點嘗嘗。”
說著，彥陽就準備轉身，見狀那鴨舌帽男人立刻收回了自己探出牆角的臉，躲在了牆後。
彥陽轉過身來的時候，自然也沒有看到鴨舌帽男人了，趁此機會，彥陽向薑心語比了個手勢：行動。
同時幫薑心語望風。
薑心語會意，很快便將炸藥丟入了木箱堆的縫隙裡麵，炸藥順著縫隙滑入木箱堆深處，從外表是絲毫察覺不出問題的。
佈置好炸藥後，薑心語開口道：“那小吃看著不怎麼樣，再說了，我也不餓，我們再逛逛吧。”
聽到這話的彥陽，知道薑心語已經完成了炸藥的佈置，隨即轉過頭，故作無奈地說了句：“好吧，那我們再逛逛吧。”
說完，兩人便並肩繼續往前走去，腳步看似隨意，實則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著身後的動靜，生怕鴨舌帽男人起疑。
這時，鴨舌帽男人再度探出頭，不過他隻能看到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並沒有看到剛剛薑心語佈置炸藥的舉動。
見兩人走遠了些，鴨舌帽男人纔敢慢慢探出整個身體，左右掃了眼巷口，確認沒人注意後，才快步往前追去。
在路過廢木箱堆的時候，他也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就繞過了木箱堆，朝著兩人快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