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239章 抵達鹽俞市
彥陽透過慢速飛行器的觀景窗往下望,月港下方的海麵上,用鋼結構搭建了一座臨時碼頭,月港漁民的漁船都停在此處,清晨的海麵像塊熨帖的淡藍綢布,連波紋都淺得幾乎看不見,所有漁船都靜泊在碼頭邊,船帆收得整整齊齊,桅杆在初升的淡金晨光裡,拉出一道道細長的影子。
而與周圍漁船格格不入的,是一架白色的雙引擎渦輪螺旋槳飛機停在了碼頭上。
看著那架飛機,彥陽明白這就是他和孫錦書回鹽俞鎮的交通工具了,不過他有些疑惑:為什麼不坐之前來往耶羅峽穀的圓環飛行器,反而用這種普通飛機?而且這種傳統螺旋槳飛機不具備垂直起降能力,怎麼能停在沒有跑道的碼頭上?
心中的疑惑,彥陽也沒有藏著掖著,隨即直接開口詢問了韓智美。
韓智美也沒隱瞞,笑著解釋:“這可不是我不願用飛行器送你,是你姐姐的安排——圓環的飛行器沒法深入東洲大陸,而這架飛機,李家已經為它申請了東洲的航線,能直接飛抵鹽俞市。要是我派飛行器送,最多隻能到東洲沿海,還得由李家再派車或飛機轉運,你姐姐直接派這架飛機來,就是圖個直達省心。”
解答完彥陽的第一個問題,韓智美頓了頓,接著一揮手,碼頭前方的海麵上驟然亮起一道藍色光幕,一直延伸出數百米,儼然形成了一條懸浮於海上的跑道。
看到這裡,彥陽也不需要韓智美口頭解釋了,明白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哦哦,原來是這樣呀。”
而這時韓智美笑著說道:“我剛剛和約翰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帶著我在你們鎮上逛了逛,的確那過年的氛圍非同一般,是彆處都看不到的景象。”
聽到韓智美這話,再加上邵晴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電話中叨叨這事,又不願意和他視訊讓他提前看看,現在彥陽是非常的心癢難耐,巴不得立刻就回到鹽俞鎮上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但儘管是這樣想,但沒辦法做到真的瞬間到鎮上,所以彥陽還是努力按捺住激動的心,等待著慢速飛行器緩緩停靠在碼頭邊的接駁站。
隨著慢速飛行器在接駁站停穩,彥陽按捺不住興奮,先一步走出艙門,朝著飛機小跑過去。
看到彥陽這急切的樣子,孫錦書和韓智美無奈對視一眼,互相禮讓了一番後,才由孫錦書先下,韓智美緊隨其後,兩人接著一起同行,朝著飛機走去。
裝執行李的那架慢速飛行器,比他們乘坐的這架更快抵達,圓環的士兵已經在將行李物品搬運至飛機內部了。
彥陽來到飛機麵前,好奇地打量著飛機,這時旁邊兩個穿深灰色工裝夾克的中年男人,正靠在飛機旁的碼頭纜樁上抽煙,見他過來便走了過來。彥陽看向兩人,其中一人看著有些眼熟,卻又確定自己沒見過。
兩人走到彥陽麵前,其中一人一邊報名字“王誌”,一邊朝他伸手,彥陽隨即伸手握了上去。王誌接著說:“咱倆該是頭回見,不過你見過我兒子王曉吧?他老跟我提你。”
聽到這兒,彥陽才反應過來——難怪覺得眼熟,原來是在山海市對自己有點崇拜的王曉的爸爸!兩人眉眼間確實像,這就是眼熟的緣故。
另一人跟著也伸手,彥陽迎上去握住,對方自我介紹:“我叫李豐城,是這架飛機的機長,王誌是副駕,專門來接你們回鹽俞。”
兩人剛介紹完,彥陽就客氣道:“真不好意思,今天鎮上這麼熱鬨,還勞煩您二位跑一趟來接我們,多謝了。”
“哪裡哪裡,客氣了!”兩人笑著擺手回應。
王誌剛想開口,瞥見孫錦書和韓智美走過來,趕緊掐滅手裡的煙頭,才接著說:“鎮上這會兒是熱鬨,可隻適合年輕人玩——我們這中年人跑不動了,不如出趟活,多給孩子攢點貢值。”
“隻適合年輕人玩?”彥陽好奇地追問。
看到彥陽眼裡的好奇,李豐城和王誌對視一眼,王誌纔看向他,笑著問:“原來你還不知道鎮上的活動是啥?”
彥陽臉上露了點無奈,點點頭應道:“可不是嘛,知道鎮上肯定熱鬨好玩,可具體是啥活動,我還真不清楚。”
說完他看向兩人,帶著點期待問:“你們能提前透透底不?”
王誌聽了,曆經風霜的臉上露出絲狡黠的笑,打趣道:“我兒子常說,提前劇透就沒意思了!等回去你就知道,年輕人彆急,耐點心。”
見兩人不肯鬆口,彥陽也隻能無奈點頭,沒再強求。
孫錦書和韓智美已經來到了三人身邊,李豐城和王誌向她們禮貌問好,便先一步通過搭建的臨時登機橋,進入飛機內,而負責搬執行李的圓環士兵也完成了任務,列隊走出飛機,腳步整齊,路過韓智美時還微微頷首報告:“飛機隨時可以起飛。”
韓智美深深看了眼彥陽和孫錦書,笑容裡帶著幾分不捨:“隨時歡迎你們再回來世島,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家。”
孫錦書也笑著回應,輕聲說:“謝謝你這些天的照料。”
彥陽則是眉頭一挑,開口道:“智美,等會我們在鎮上見。”
彥陽這話,自然是指的昨天說的,韓智美以全息影像的方式,去到鹽俞鎮過除夕。
三人隨後進行了告彆,彥陽小心護著孫錦書,一步步順著臨時搭起的窄登機橋,慢慢走進飛機內。
飛機內部透著貨運飛機的粗糲感——沿艙壁焊著幾排折疊座椅,椅麵磨得泛白,還沾著點灰,明顯是臨時加裝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機油味,還混了絲帆布的氣息。
前方駕駛位裡,李豐城和王誌俯身除錯儀器,儀表盤旁幾根外露線纜用紮帶簡單束著。艙尾金屬貨架上,兩人的行李用粗尼龍綁帶牢牢固定,貨架橫杆還留著裝卸貨物蹭出的劃痕。
見兩人上來後,王誌轉身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隔音耳罩,彥陽明白他的意思,隨即取下牆上的兩副隔音耳罩,一副先給孫錦書戴上,然後再給自己戴上。
戴上隔音耳罩的瞬間,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緊接著清晰地聽到了王誌的聲音:“坐好,係上安全帶,咱們現在就出發了。”
彥陽和孫錦書並排坐定,還幫她係好安全帶。透過隔音耳罩,淡淡的螺旋槳聲傳了進來,機艙也跟著微微顫抖,他能明顯感覺到飛機開始移動——這傳統飛機果然不如圓環的先進飛行器那般平穩無感。
隨即彥陽擰著身子看向旁邊的圓形舷窗,對著站在碼頭上的韓智美揮手告彆,直到飛機衝上了那懸浮在海麵上的光幕跑道,再也看不到韓智美的身影,彥陽才重新坐好。
飛機在光幕跑道上越滑越快,舷窗外的海麵慢慢傾斜,原本平鋪的藍浪漸漸變成了流動的綢帶。機頭微微抬起時,還能瞥見海麵的藍色光幕跑道在身後淡去,像一道逐漸消失的光痕,很快就被迎麵而來的雲層裹住。
李豐城駕駛著飛機不斷拔升高度,就在這時,內島踏雲峰方向突然射來一道紅光,直衝天際穿入雲層,將整片雲朵染成緋紅,隱隱透出朱雀展翅的輪廓。
看到這動靜,彥陽一眼認出是薑心語的朱雀之力。她這會兒這麼做,他頓時猜透了用意——是用這種方式跟自己告彆,畢竟平常訓練中,她從不會搞出這動靜。
望著天空那片紅雲,彥陽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心裡暗道:“這家夥果然是嘴硬心軟。”
飛機很快調轉方向,朝東洲飛去,那片紅雲眨眼間消失在視線裡,彥陽也收回目光,靜等著到鹽俞。
踏雲峰上,薑心語望著飛機縮成黑點、漸漸隱進雲層,才目光複雜地收回射向天空的朱雀能量。
風裹著崖邊鬆針的冷意,幾片枯葉打著旋掠過試煉廣場的石階,石縫裡還嵌著點未化的白霜。她掃了眼空蕩蕩的廣場,隻有自己的影子被風拉得老長,貼在冰涼的青石板上,隨後才緩步走向下山的階梯。
七個小時過去,飛機在塔台的指揮下,緩緩地停在鹽俞市機場的跑道上,望著外麵的航站樓,彥陽不禁心中開始興奮起來,終於回家了。
想起之前分配到李明燕特勤這件任務的時候,彥陽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去,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會離開這麼長時間,還去新大陸繞了一圈,如今重新回到鹽俞,想起這段時間的危機、離彆,還有新朋友的陪伴,各種複雜感觸紛紛湧上心頭。
飛機停穩後,李豐城和王誌並沒有起身和安排兩人下飛機,正當彥陽疑惑,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耳罩裡傳來了王誌的聲音:“塔檯安排了牽引車,會直接把飛機拖進機庫了,到了那再下去。”
聽到這話,彥陽瞬間明白過來,沒再多問,隻悄悄壓著心底的興奮,望著窗外——那些現代化的航站樓、跑道,既熟悉又陌生,畢竟離開這麼久,連不遠處跑道上起降的飛機,都透著點新鮮勁兒。
很快,一台牽引車就把飛機緩緩牽進了機庫。
偌大的機庫亮著冷白的格柵燈,光線從天花板灑下來,照得地麵的環氧地坪乾淨得能映出飛機的輪廓。幾架飛機的金屬機身泛著冷硬的光,偶爾有工作人員推著工具車走過,車輪劃過地麵的輕響在空曠的機庫裡格外清晰。
彥陽這時發現機庫中除了他們坐的這架,還停著好幾架飛機,其中就有之前李家送他和凱瑟琳、艾米莉去霓虹的那架小型豪華客機。
彥陽心裡頓時有了數:這機庫八成是李家租下用來停放自家飛機的地方。
飛機停穩後,李豐城和王誌先起身摘下耳罩,彥陽和孫錦書也跟著摘下,解開安全帶站起身。
隨後兩人開啟艙門,外麵已經有工作人員搭好了登機梯。
四人沒多耽擱,依次順著梯子走下了飛機,腳剛落地,就聞到了機庫裡特有的、混著機油和金屬的冷冽氣息。
剛落地,空曠的機庫讓彥陽忍不住活動起身體,筋骨隨著動作發出劈裡啪啦的響——七個小時坐下來,早坐得腰痠背痛。
這時王誌脫下手套,拿手機劃了幾下查資訊,迎著寒風搓了搓手,走到彥陽麵前說:“剛接到訊息,鎮上安排了人來接你們了,應該快到了。你們可以先回鎮上,行李要是有急用,我們先幫你們卸;不急的話,等會兒一起卸完,統一送過去。”
彥陽的行李就幾件衣服,家裡不缺,自然不在乎早晚,轉頭就看向孫錦書。
孫錦書正雙手捧著掌心,不停哈氣,又反複揉搓,指節凍得泛著紅——顯然沒適應鹽俞冬天的濕冷。想想也難怪,她從小住熱帶海島似的來世島,島上還有先民留下的天氣控製裝置,從不會有這麼冷的天;之前雖也來鹽俞住過一陣,可那時候還沒入冬,這會兒突然從溫暖的海島上到深冬的鹽俞,哪能一下子適應。
彥陽見她這樣,主動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眼裡很快亮起淡紅光,掌心跟著透出一股溫熱的力量,瞬間傳到孫錦書手上,又慢慢散開,在兩人周圍裹起一層無形屏障,將寒意隔在了外麵。
孫錦書看著他用異能幫自己驅寒,笑了笑,轉頭對王誌說:“沒事,我的東西不急,都是書,早晚都行。”
王誌點點頭,道彆後就走向一旁,到角落迫不及待點了支煙,借這法子驅散身上的寒氣。
彥陽正準備給姐姐打電話,問清楚來接他們的人是誰、啥時候到,一輛熟悉的皮卡車就從機庫外駛了進來,進了機庫也沒減速,徑直朝兩人衝過來。
彥陽瞬間眼神一凝,全身肌肉繃緊,下意識就想護住孫錦書往後躲——可透過前擋風玻璃看清那張臉時,他愣了。看清來人模樣的瞬間,他緊繃的肩背鬆了些,雖仍下意識護著孫錦書的手臂沒挪開,腳步卻沒再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