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240章 邵晴接機
皮卡車在離兩人還有幾米遠的地方猛地刹住,輪胎摩擦環氧地坪的尖嘯聲刺入耳膜,幾道黑色胎痕在地麵拖出長長的印子。
待車身穩住,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張爽朗的笑臉——正是邵晴,她扶了扶墨鏡,開口道:“錦書姐姐,過年好呀!”
孫錦書手輕輕按在胸口,緩了口氣才笑出來,輕聲回了句:“小晴,過年好。”
彥陽看向邵晴,沒想到短短兩個月不見,她臉上那股肉嘟嘟的軟嫩感消了大半,下頜線收得更利落,原本略帶嬰兒肥的臉頰,現在顯出幾分緊實的線條——顯然這段時間在姐姐的監督下沒偷懶,訓練都沒落下。
他正盯著她打量,邵晴卻先看向他,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直接道:“還愣著乾嘛?快上車呀!”
見邵晴還是這麼不客氣,連句問候都沒有,彥陽也隻能無奈笑了笑。他先拉開後車門讓孫錦書上了車,自己則繞到副駕駛側,坐了進去。
上車後,他係好安全帶,上下打量了下邵晴,接著說道:“沒想到呀,拿到駕照了喲。”
邵晴驕傲地揚起頭:“那必須的,不僅僅是駕照,新的危急駕駛考覈我都是以a級的成績通過的呢。”
邵晴口中的“新危急駕駛考覈”,彥陽雖不清楚具體考覈專案,但也猜到應該是這次訓練改革後新增的科目,大概和之前的駕駛認證等級考覈內容差不多。他沒多問,想著回去查一下就清楚了,隨即拍了拍邵晴的肩膀,放倒座椅,敲起二郎腿,輕輕一揮手,說道:“司機,出發吧。”
聽到這話,邵晴看著他翹著腿使喚自己的樣子,手都癢了——自己特意來接他,沒禮物、沒感謝就算了,還真把她當司機?可透過後視鏡瞥見後座的孫錦書,她又把火壓了下去,生怕錦書姐姐回去告訴自己姐姐,又要挨數落。
她深吸一口氣,剛踩下油門,車身卻因為機庫環氧地坪的光滑表麵頓了一下,還輕微打了個滑。彥陽頓時坐直身子,手忙腳亂抓住扶手,眼神帶著點慌,忙問道:“你這行不行啊?不行我來開吧。”
這話瞬間戳中了邵晴的好勝心——自己剛拿到a級考覈成績,居然被質疑“不行”?她冷哼一聲,嘴角卻悄悄勾了下,沒說話,心裡隻剩一個念頭:得讓他看看什麼叫真本事。
隨即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猛然躥出機庫;接著她手腕加重力道,方向盤在手中劃出個利落的弧度,完成一個帶著輪胎摩擦聲的甩尾動作,在車尾距離護欄隻有一厘米的情況下,穩穩轉向側麵的小路,沿著機場內部的通道往前衝——窗外掠過一排排停著的飛機,機身在陽光下閃著銀灰的光。
駛出機場出口時,收費杆自動抬起,車子拐上機場高速,路麵瞬間開闊起來,今天高速上的車不多,隻偶爾有幾輛轎車從旁邊掠過,邵晴的駕駛風格依舊“暴力”:油門踩得又深又急,超車時連變道都帶著股衝勁。
彥陽半點不敢放鬆,坐在副駕駛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她一個不注意躥出護欄。全程沒敢搭話,就怕分散她的注意力,導致出事故。
就在這忐忑不安中,邵晴開車駛進了市區,進入市區後,周邊車輛漸漸多了起來,邵晴的“暴力”駕駛不得不收斂,車速也慢了下來。
彥陽這才長舒一口氣,終於有心情看向窗外——目光掃過熟悉的街道,和往年過年一樣,滿眼都是紅紅火火的熱鬨。路邊的電線杆每隔幾米就掛著紅燈籠,穗子隨風輕輕晃;樹枝上纏滿紅綢帶,綴著的中國結和生肖小飾物跟著風的動靜飄拂。
兩邊商鋪更熱鬨,玻璃門上貼著金粉福字,店員隔著櫥窗笑著招呼,“恭喜發財”的音樂混著點零星的笑聲飄進來,連風裡都裹著點鞭炮碎屑的煙火氣。
放鬆下來後,他想到了許久不見的張俊輝,便啟用戰術目鏡,在界麵裡調出通訊錄,撥通了張俊輝的電話,但“嘟”了兩聲後,直接就被結束通話了,正疑惑的時候,收到了張俊輝發來的資訊:我現在在家,家裡一堆人,太吵了,接不了電話。
看到這個訊息,彥陽想起去年除夕去張俊輝家拜年的場景——張俊輝家過年有個特彆的規矩:他父親有個弟弟、一個妹妹,也就是他的伯伯和姑姑,每年除夕都會來他家聚餐,一大家子圍著吃團圓飯;之後再輪換著走親戚,初一去伯伯家,初二去姑姑家。這麼算下來,今天張俊輝家想必又擠滿了男女老幼,熱鬨得很。
隨即便也理解了張俊輝現在的處境,回複了一條資訊給他:我才下飛機,正在去鹽俞鎮的路上,還說問問你要不要一起來,看來是沒機會了。
張俊輝很快傳送了一個慘兮兮的表情包,接著一句話:真是可惜了,沒這個機會,我這邊真是要吵死我了。
看到表情包的彥陽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笑容,接著也不再打算與張俊輝聊下去了,就讓他自己在親戚堆中煎熬吧,隨即便不準備再回複,但這時又收到了張俊輝接著發來的一條訊息:我讀書的地方確定了,伊戈國的紅石市,可惜不是自由市,不然咱倆又能一起玩了。
彥陽指尖在眼前的全息界麵上輕點,調出伊戈國的地圖,找到紅石市的位置,隨即回複道:那咱們這距離可就有點遠了啊。
正在感歎去了伊戈國之後,不容易和張俊輝再見麵的時候,又收到了一條來自張俊輝的訊息:還記得那位劉硯婆婆的事嗎?
彥陽回憶起這件事——他都快忘了,沒想到張俊輝還記著,隨即回複道:記得。
接著張俊輝的訊息發了過來:根據我舅舅在伊戈國幫我調查到的資訊,這位劉硯婆婆就住在紅石市,我準備到時候去找找她,看能不能將東西完璧歸趙。
看到這個訊息的彥陽不禁一笑,隨即傳送道:那挺不錯的,加油找到這位劉硯婆婆吧。
說完後,彥陽便關閉了戰術目鏡,再次放倒座椅,半躺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看著周圍熟悉的街道,彥陽頓時心情大好,隨即看向正專心開車的邵晴,開口道:“對了,到底鎮上現在是什麼樣的?”
邵晴隨即撅了撅嘴,語氣帶點衝:“哼,你這個討厭鬼!就不告訴你!”
見邵晴故意吊胃口,彥陽無奈笑了笑,沒再追問。
這時後排的孫錦書輕聲開口,帶著點打趣的提醒:“小晴,跟哥哥說話彆這麼衝呀,好好說。”
聽到孫錦書對邵晴的提醒,彥陽擰過身子,對她笑了下,說道:“錦書姐姐,沒事。”
而邵晴聽到這話,語氣裡帶著幾分委屈,急忙為自己辯解:“我不服氣!這家夥每次都不聽姐姐話,到處亂跑,姐姐還總慣著他,他要什麼就給什麼。”
邵晴頓了頓,眼珠子一轉,接著補充道:“這次更過分,大老遠專門派人去新大陸買了匹馬回來——關鍵那馬回來直接丟給我我照顧!要是我的馬,我照顧著自然合理,可這又不是我的,他倒躲了個清閒。而且大過年的,他空著手回來,連份禮物都沒給我帶嘛!”
聽到邵晴這暗示明顯的話,再想起自家姐姐之前提醒過他的——邵晴現在對“赫拉”喜歡得很,彥陽纔算徹底明白她這態度的原因:嘴上說不服氣姐姐慣著自己,實則全是為了那匹馬。
彥陽看向孫錦書,用眼神示意她彆急,隨後轉向邵晴,笑著開口:“所以,你就是惦記上我那匹馬了嘛?”
說完,他促狹地盯著邵晴。被戳中心思的邵晴哪肯承認,悄悄攥了攥方向盤,硬邦邦地平視前方,故意不接他的目光——可彥陽那眼神太直接,她躲也躲不開,臉頰頓時燒得通紅。
聽著兄妹倆的拌嘴,孫錦書也弄明白了前因後果,無奈地彎了彎嘴角,便不再管他們,轉而看向窗外——那是她從沒見過的城市過年景象,眼神裡悄悄帶了點好奇。
看著邵晴這不斷升溫的臉頰,彥陽也沒有再繼續逗她,這大過年的,彆等會真的出點什麼事故就不好了,隨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彥陽望著前方車流,故意放軟語氣,帶著點“捨不得”的勁兒喃喃道:“畢竟赫拉跟我在耶羅峽穀相處了幾天,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原本想等你求求我,正好把它當……”
他話沒說完,頓了頓,還故意撓了撓頭,歎道:“我還以為你會喜歡赫拉呢,可沒想到啊,連句求我的話都沒有——看來是沒那麼喜歡唄?罷了,赫拉還是我自己留著養吧。”
一聽這話,邵晴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得乾乾淨淨,急得側頭看了眼彥陽,又飛快把目光拽回前方,手不自覺攥緊了方向盤,聲音都變尖了:“哥!你這話啥意思啊?你是要把赫拉送給我嗎?”
“喲,現在知道叫‘哥’了?”彥陽挑了挑眉,嘴角藏不住笑,語氣裡的調侃都快溢位來了。
邵晴哪還顧得上害羞,急得聲音都軟成了撒嬌的調子,還輕輕捶了下方向盤:“我最最最親愛的哥!我超喜歡赫拉的!求求你了,就把它給我唄,我保證每天都給它喂最精細的草料!”
看著她這急得快坐不住的樣子,彥陽怕她分心出事,不再逗她,攤了攤手:“其實赫拉本來就是給你的新年禮物,原打算晚上吃飯時說的。現在看你這樣,不提前給你,我這哥怕是要當不成了——你說這親情,還得靠禮物維係。”
說完,他故意歎了口氣,皺著眉裝出一臉苦相。
邵晴眼睛瞬間亮了,趕緊打亮轉向燈,輕踩油門拐進旁邊的小路,在巷子口穩穩停住,解開安全帶就往副駕駛這邊探過身子,睜著帶光的大眼睛盯著彥陽:“真的?赫拉以後就是我的了?”
彥陽看著她這副興奮得像要跳起來的模樣,無奈笑了:“放心,以後赫拉歸你照顧了。不過這禮物提前送了,晚上可就沒彆的了啊。”
“那可不行!晚上還得給紅包呢!”邵晴抓著方向盤的手鬆了鬆,連眉梢都帶著笑。彥陽拍了拍口袋,應道:“放心,紅包早備好的,保證包得厚!快開車吧,帶我看看鎮子現在啥樣。”
邵晴這才滿意地彎起嘴角,重新啟動車子,朝著鹽俞鎮的方向駛去。車子駛出市區時,路邊的高樓漸漸變矮,換成了一排排紅頂的民房,廣告牌也從商場海報變成了“農家菜”的招牌。
再往前開,民房也稀疏起來,最終駛上通往鹽俞鎮的那條雙向兩車道的公路,遠離了城市的車流與音樂聲,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遠處蒼綠的山丘被冬日暖陽鍍上一層淺金,風卷著零星的枯草掠過路麵,連車輪碾過瀝青的聲響都清晰了幾分。
隨著車子往前開,兩側的山壁漸漸逼攏,擠成一道狹窄的山穀。冬日的陽光隻能斜斜漏進幾縷,山壁上的枯草掛著霜花,風穿進穀口時裹著嗚嗚的聲兒,刮在車窗上涼絲絲的——這裡正是當初和李妙音遇襲的地方。
彥陽的目光落在窗外不遠處的空地,喉結動了動:那就是自己額頭中槍倒地的位置。眉心不由得泛起一陣鈍疼,心也跟著揪緊。
直到駛出山穀,兩側的山壁慢慢退開,公路旁鑽出成片的麥田——冬日的麥苗裹著層薄霜,卻仍泛著點淺綠的生氣。再往前開,離鹽俞鎮越來越近,路邊的電線杆上漸漸掛上了紅燈籠,連風裡都飄著點鞭炮的硝石味。
彥陽心頭因剛路過遇襲山穀的緊張,也被這漸漸濃起來的年味衝散了些,心裡跟著熱了起來,甚至能隱約聽見鎮子方向傳來的鞭炮聲,劈裡啪啦的,讓他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當鎮子的輪廓在遠處的地平線上浮現時,那大紅大紫的裝飾格外顯眼,彥陽還注意到鎮口停車場似乎被占用了,有人在那裡搭建了一些建築,像是新年廟會一般。
皮卡車剛到鎮口,彥陽就迫不及待探著身子往外看——遠處的停車場早變了樣,木架搭起的戲台占了大半場地,紅幔子垂在兩邊,被風掀得輕輕晃,有人蹲在台邊調弦,琴絃聲隱約飄過來。
底下一排小吃攤的白氣裹著香味往上冒,穿藍布圍裙的攤主正揮著鏟子翻炒,偶爾能聽見“糖炒栗子——熱乎的”吆喝聲。
幾串大花燈掛在木架上,紅的、黃的花燈在風裡晃,雖看不清花紋,卻透著過年的熱鬨勁兒。
這時路邊幾個看樣子早已等候多時的年輕姑娘朝著車子揮手,邵晴瞅見之後,忙把一隻手伸到窗外,笑著揮了揮,還喊了聲:“我馬上就來。”
她確認後方沒車,又順手打了雙閃,才一腳刹車踩死,熄火後拉開車門就往那邊跑,隻留下一句:“哥,記得幫我挪進車位啊!”
彥陽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沒等他解開安全帶,邵晴已經紮進了那群姑娘裡,勾著其中一個的肩膀晃了晃,笑著說了句什麼,幾個人就簇擁著往熱鬨的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