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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圖騰 第253章 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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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邵晴麵前後,彥陽笑著遞上花束,語氣帶著讚許:“表演太精彩了,恭喜圓滿成功!”

看到麵前的鮮花,邵晴明顯有些驚喜,眼睛瞬間亮成星星,毫不客氣地接過,指尖輕輕摩挲著柔軟的花瓣,深深嗅了一口清甜的花香,才揚起下巴點了點頭,語氣帶著藏不住的雀躍:“這才差不多嘛,你這纔有點當哥哥的樣子嘛!”

聽著邵晴對自己的評價,彥陽也是再次笑了笑,然後身子退到一側,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同時嘴上也說道:“請。”

邵晴捧著鮮花,享受著周圍其他桌席投來的目光,仰著頭大步朝自家桌席走去,彥陽緊隨其後。

走到自家桌席旁,小蘭連忙迎了上來,姐妹倆站著熱絡地討論著剛才的舞蹈,看著兩人湊在一起熱絡地討論舞蹈動作,彥陽插不上話,隻得雙手背在身後,嘴角噙著淺笑,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眼裡滿是對妹妹們的寵溺。

旁邊坐著的邵紅無奈笑了笑,隨即對著他們招了招手,開口道:“好了,坐下邊吃邊聊吧,趕緊多吃點東西,等會還要去給祖婆婆拜年呢。”

“好的。”邵晴和小蘭齊聲應道。

接著小蘭便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邵晴這邊,彥陽來到她的座位前,輕輕拉開椅子,同時開口:“請咱家的大明星落座了。”

聽到這明顯帶著調侃語氣的話,邵晴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坐到了椅子上。

彥陽跟著回到座位,卻沒直接坐下,反而端起酒杯站起身。邵晴和小蘭一看便知他要致辭,也連忙跟著站起來。

邵紅看了彥陽一眼,然後對著邵晴和小蘭擺擺手,示意她們坐下,接著也對彥陽說道:“都是一家人,彆這麼見外,坐著說就好。”

聽到邵紅這樣講,彥陽“嘿嘿”一笑,便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但酒杯還是端著,開口道:“今年是咱們一家人第一次團團圓圓過年,我在這裡,希望我們家今後每一年,年年都能這樣團聚在一起。祝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邵晴和小蘭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齊聲應道。

邵紅此刻也端起酒杯,掃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妹妹,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邵紅身上,邵紅在這種注視下,緩緩開口道:“今年是咱們家變化最大的一年,雖遇過危險,卻也終得團聚,我在這裡,希望新的一年時間裡,大家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邵紅的致辭很簡單,可言語裡的溫柔、眼神裡的牽掛,讓三人都真切感受到了姐姐的關愛,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桌上的菜肴還冒著氤氳熱氣,紅燒魚的醬香、臘排骨的鹹香混著黃酒的桂花香,在空氣裡彌漫開來;遠處舞台上的喝彩聲、鄰桌的談笑聲時不時傳來,整個廣場都浸在團圓的熱鬨裡。

四人共同舉杯,杯中是兩種酒——彥陽和邵紅的白酒烈氣十足,卻不失陳釀的綿柔,裹挾著窖藏幾十年的醇厚糧香,酒色澄澈透亮;邵晴和小蘭的黃酒溫潤綿長,帶著一絲清甜與濃鬱的桂花香,酒液表麵還飄著幾朵金燦燦的桂花。

酒杯輕輕一碰,清脆響聲中,黃酒的甘潤與白酒的醇烈交織相融,細小酒花在杯沿打轉後緩緩落下,正像他們四人,不分彼此,早已融為真正的一家人。

喝下這宴席上的第一杯酒,酒液的醇厚與甘潤在舌尖化開,邵紅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好了,聊天歸聊天,趕緊動筷子吃,等會兒就要開始敬酒了,彆空腹喝太多。”

這時候小蘭和邵晴又開始聊起剛剛的舞蹈來,旁邊的彥陽一邊聽著,一邊吃菜,聽著聽著,他也忍不住加入了進來,不過他的問題不同於小蘭,他一開口就問起了邵晴剛剛舞台上的動作,運用到實戰中的效果,以及她有沒有在真實戰鬥中用過這些招數。

彥陽這掃興的問題,自然引來了邵晴的白眼,她都懶得搭理他;小蘭則是嗔怪地看了彥陽一眼,開口道:“哥,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嘛,你還問這個。”

邵晴對著小蘭擺了擺手,嘴角撇了撇,壓低聲音道:“彆理他,咱們聊咱們的。”

見自己吃癟,彥陽無奈地看向邵紅,見邵紅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又溫和的笑容,什麼也沒說,顯然也不準備替彥陽說話,為此彥陽更無奈了,撇了撇嘴,隨即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隨後再次賭氣般為自己倒滿了一杯。

可這樣乾吃乾喝總覺得少點什麼,彥陽插不上妹妹們的話,便轉頭看向舞台。

此刻台上正演著傀儡戲——木偶無繩無牽,卻像有了靈性一般,耍槍時槍影翻飛,弄棍時力道十足,動作流暢得堪比真人;木偶身上的彩繪在燈籠光下鮮亮奪目,偶爾還會做出翻跟頭、劈叉的高難度動作,引得台下一陣低呼。

彥陽一看便明白是異能操控,看了沒兩眼便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身旁的邵紅,語氣帶著好奇:“對了姐,剛剛小晴的表演為啥是第一個呀?”

聽到彥陽的問題,邵晴和小蘭不約而同地也停下了聊天,這時候邵晴有些不滿地看向彥陽,問道:“怎麼?我第一個表演還不夠格嗎?”

彥陽連忙擺手,臉上堆起笑,心裡暗道自己好不容易纔哄好邵晴,可不能再惹惱這位大小姐,趕緊補充道:“就是因為咱家小晴這麼厲害,舞跳得這麼好,所以我才覺得咱家小晴的表演應該放到壓軸才對呀。”

聽到彥陽這麼一說,邵晴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得意地仰起下巴。

剛剛彥陽和邵晴的這一番反應看在邵紅眼裡,也被這兄妹倆的小舉動逗得開心,而關於邵晴表演次序的問題,她解釋道:“這是我故意安排的。”

說到這裡,她語氣稍頓,目光看向不遠處高位上的祖婆婆,接著解釋道:“按照鎮子的慣例,頭兩個表演結束後,就要正式開始拜年儀式了,到時候小晴不在這怎麼能行,所以我就專門讓人安排的,讓小晴的節目第一個上。”

“拜年是怎麼個拜法?”彥陽眨了眨眼,好奇地追問,目光不自覺掃過廣場上的桌席,心裡暗自琢磨:要是大家都起身一桌桌敬酒拜年,豈不是又麻煩又混亂?想來肯定有一套規矩才對。

麵對彥陽的問題,邵紅看了眼弟弟妹妹,隨即說道:“本來小陽不問,我等你們吃好了,也準備說的,既然他先開口問了,那麼我便先跟你們說了吧。”

正準備開口的邵紅,見弟弟妹妹都放下筷子,盯著自己等解釋,隨即輕蹙眉頭:“你們邊吃邊聽,手裡筷子彆停。”

聽到邵紅這麼叮囑,三人便開始夾菜,一邊往嘴裡送菜,一邊目光緊緊盯著邵紅,絲毫沒有移開,見狀邵紅無奈一笑,隨即開口道:“鎮子上的拜年哪能亂亂糟糟的?都是有規矩的,所有人肯定都想和祖婆婆拜年,但如果真的每個人都逐一上去,祖婆婆也吃不消,所以第一步,就是所有人一起,向祖婆婆敬酒和拜年。”

聽邵紅這麼一說,兄妹三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有道理。”

接著邵紅繼續說道:“接下來就是相對自由一些的拜年了,可畢竟這麼大個鎮子,雖說以前祖婆婆取締了‘大宗’‘小宗’‘長房’‘二房’這類的製度,免不了的是,現在鎮子裡還是會根據各家對家族的貢獻和地位,排出個高低來。”

說到這裡,邵紅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目光掃過眼前的廣場,開口道:“你們看,現在的坐席都是按這個來排的——靠前的不是輩分高的長輩,就是對家族貢獻大的人家,越往遠,潛在的身份地位就越低。”

聽到這裡,作為非宗族出身的小蘭忍不住開口道:“那祖婆婆既然取締了傳統的宗族製度,那麼為什麼沒有對這種潛在的身份地位排序進行製止呢?”

聞言,彥陽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投向邵紅,等著她的解釋。

邵紅對這個問題,很快便說出了答案:“有的東西,想要真正的取消是很難的,且任何東西都有其存在的意義,比如這種身份排序,實際對一個大家族的內部管理來說,還是存在幫助的,就比如這過年時的敬酒。”

邵紅聲音沉了沉,繼續解釋道:“現在鎮子裡形成了一種默契——地位稍低的會主動向平級或地位略高的人拜年,卻不會去打擾過於高位的人,這樣就省了不少麻煩。借著這份默契,座次早就排妥了,大家夥按現有座次往前挪一排,拜完年回自己座位繼續吃喝就好,省得全場亂跑,把場麵攪得亂糟糟的。”

“這樣啊。”彥陽喃喃著,然後看了小蘭一眼,小蘭察覺到他的目光,笑了笑,接著她看向邵紅,開口道:“我明白了,任何東西都是具備雙麵性的,這宗族等級觀念也是,有好的一麵也有壞的一麵,剔其糟粕,留其精華,合理運用就好。”

小蘭說出自己理解的內容,引得邵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時也讓彥陽眼前一亮,自己聽得一知半解,沒想到小蘭一下子就懂了,不由得對著小蘭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同時說道:“不愧是咱家的學霸,敬你一杯。”

說罷,彥陽舉起了酒杯,小蘭眼睛一亮,連忙端著酒杯迎上來,旁邊的邵晴見狀,也趕緊端起酒杯湊過來,嘴裡嚷嚷著:“你們怎麼能忘了我呀!”

三人的酒杯輕輕一碰,彥陽和邵晴仰頭一飲而儘,小蘭隻抿了一小口。可鎮子的這黃酒那甜滋滋、還帶著淡淡桂花香的味道,她忍不住又抿了一口,才放下酒杯乖乖夾起菜。

邵紅沒加入他們的敬酒,反倒柔聲叮囑:“小蘭不是異能者,沒你們那酒精代謝能力,年紀又小,以前也不沾酒。你們彆總拉著她喝,讓她多吃點菜,知道嗎?”

邵紅這柔聲叮囑,讓彥陽故意板起臉,對著她敬了個標準的禮,扯著嗓子喊道:“明白!邵紅老師。”

那模樣,活像訓練時向教官彙報的樣子。

彥陽這裝怪的舉動逗得邵紅投來一記嗔怪的眼神,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夾了塊紅燒肉放進他碗裡,補了句:“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說著也沒顧此失彼,先夾起一塊刺少的糖醋魚放進邵晴碗裡,又挑了塊肥瘦相間的臘排骨給小蘭——都是她們平日愛吃的,接著還不忘輕輕叮囑:“慢點吃,彆卡到。”

之後的四人一邊吃飯一邊笑鬨,時不時為台上的表演喝彩。

時間在歡聲笑語中悄悄溜走,天空早已綴滿繁星,清冷的星光與廣場上紅彤彤的燈籠暖光交織相融,映得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暖意;冬夜的凜冽被宴會上的酒香、菜香、談笑聲衝得無影無蹤,像有一道無形的暖屏障,把刺骨寒意牢牢擋在廣場之外,隻留下滿場的熱鬨與溫情。

與宴會廣場的滿場熱鬨不同,幾百米外的青石板路上,一個落寞的身影戴著一頂鴨舌帽,壓低著頭,獨自一人前行。

冬夜的寒風順著街道呼嘯而過,颳得他臉頰生疼,他拎著一個老舊的木質食盒,踏著冰冷的青石板路快步往前走。儘管街道兩邊掛滿了紅燈籠,但那抹溫暖與喜意卻像隔了一層無形的牆,半點也沾不到他身上——鎮子裡所有人都去了宴會廣場,街上空無一人。

寒風突然變烈,將他的帽簷掀起來一點,他下意識抬手按住帽簷,卻還是露出了他的麵容。這人正是李元一。

他頂著凜冽寒風,快步走到鎮子最偏遠的角落,這裡有一棟與周圍都不相連的陳舊木屋。他扶著緊鎖的房門,小心地觀察過四周後,才逐一解開門上的三道門鎖,拎著食盒走進了自己冷清的家。

進入家門,他按下電燈開關,冷白的燈光照亮空蕩蕩的堂屋,非但沒添半分暖意,反倒襯得四下更顯清冷。他拎著食盒走到堂屋的桌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將食盒放到桌上,急切地說道:“父親、母親、祖父、曾祖父,你們看看我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說罷,他看向堂屋主桌前的那一排牌位。

自打他曾祖父那一輩起,他們這一脈就被逐出了李家,牌位自然也沒能進祠堂,他隻能在家裡偷偷供奉祭拜。族裡雖知道這事,卻也沒人真的和他較真。

他小心翼翼地從食盒裡拿出飯菜:一碗燉得軟糯的豬肘子、一盤麻辣鮮香的臘腸臘肉,還有一條醬汁鮮亮的紅燒魚。

一道道美食擺上桌,濃鬱的香味頓時彌漫在屋裡,彷彿給這冷清的家添了一絲煙火氣。

他一邊擺菜,一邊逐一向逝去的長輩介紹,說著說著,一行清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他竟渾然未覺,直到淚水順著下頜滴在桌麵上時,才猛然回過神。

屋裡再度陷入沉默,那被飯菜香味衝淡的冷清,瞬間又漫了上來。

短暫的沉默後,李元一抬手抹了把眼淚,再次努力擠出笑容——此刻他的臉上,淚水與笑容交織,透著一股格外落寞的狼狽與酸澀。他從食盒裡取出兩壺酒擺在桌上,又走進廚房拿出五副碗筷和酒杯,一一擺好並斟滿酒水。

隨後他走到堂屋的電視旁,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隨便挑了個春節晚會的頻道,將音量開到最大,試圖用喧鬨掩蓋此刻的孤寂與思念。接著他又轉頭看向牌位,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父親、母親、祖父、曾祖父,過年好,咱們一家,一起吃年夜飯了。”

說完,他開始瘋狂地夾菜,一股腦地往嘴裡刨著米飯,把口腔塞得滿滿當當,就著順著嘴角滑落的淚水,硬是把這雖美味、在他嘴裡卻味同嚼蠟的飯菜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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