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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槍定山河 第90章 孛堇忽都與李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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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場封官的喧鬨剛落,府衙外就傳來一陣輕快的馬蹄聲——趙虎護送家眷的隊伍到了。周羽正與林文軒商議吉州義軍彙合的細節,聽聞訊息便笑著起身:「走,咱們去迎迎,青禾和勤勤來了,劉星這小子怕是要坐不住了。」

眾人剛到府衙門口,就見趙虎騎著馬走在最前,身後的馬車緩緩停下,車簾掀開,李青禾先跳下車,又轉身小心翼翼地扶著另一位女子——正是劉星的妻子嚴勤勤。嚴勤勤穿著件淡青色布裙,雖還需人扶著,但已能自己站穩,臉色比先前蒼白時多了幾分血色,嘴角也能牽起淺淡的笑意,顯然恢複了不少。

「青禾!勤勤!」婉兒和沈纖娘早已迎上前,婉兒握著李青禾的手,目光落在嚴勤勤身上,關切道,「勤勤妹妹看著好多了,路上辛苦青禾你了。」李青禾笑著搖頭,幫嚴勤勤理了理鬢發:「不辛苦,勤勤妹妹身子底子好,這一路慢慢養著,已能自己走幾步了。」

話音剛落,人群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星提著弓箭快步衝過來,目光死死鎖著嚴勤勤,腳步都有些發顫——他日日擔憂嚴勤勤的安危,如今見人平安站在眼前,眼眶瞬間紅了:「勤勤……你真的沒事?」

嚴勤勤看到劉星,原本淺淡的笑意瞬間染上淚光,她掙脫李青禾的手,踉蹌著往前挪了兩步,被劉星快步上前穩穩扶住。「星哥……我沒事,」她攥著劉星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多虧青禾姐姐一路照料,給我熬藥暖身,不然我……」話未說完,眼淚就滾了下來,滿是久彆重逢的委屈與慶幸。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劉星抬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聲音沙啞卻溫柔,周圍的人見此情景,都悄悄退開兩步,給這對久彆重逢的夫妻留足了空間——戰場的鐵血之外,這份尋常的夫妻溫情,更讓人心頭發暖。

李青禾走到趙虎身邊,笑著捶了他一下:「你倒好,騎馬走得飛快,也不等我們慢些。」趙虎撓了撓頭,憨笑道:「這不是怕主公和諸位將軍等著嘛,再說你照料勤勤細致,我放心。」王猛在一旁看得咧嘴笑:「趙虎你這憨小子,疼媳婦還嘴硬!不過勤勤妹子能好起來,真是再好不過,劉星這小子往後射箭都能更準了!」

待劉星與嚴勤勤平複了情緒,趙虎便上前一步,對著周羽拱手稟報:「主公,江南侯府與江南蘇家都已平安搬至樂河府城內,侯府五十餘口,蘇家五十餘口,老弱居多,周霄公子把他們安置在原先的侯府舊宅,還請了郎中照看老人,備足了過冬的糧草。」

「周霄這孩子,倒越發能乾了。」周羽聞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弱不便長途奔波,留在樂河府也好,有周霄照料,咱們也能放心。」林文軒也點頭附和:「樂河府是主公的根基之地,民心安穩,守軍也足,侯府與蘇家留在那裡,比來隆興府更穩妥,也能讓咱們專心備戰九江,無後顧之憂。」

趙虎又補充道:「周霄公子還讓屬下帶話,說樂河府的糧庫已清點完畢,若隆興府需糧草支援,隨時能調運過來;另外,他還組織了府內的青壯,協助守軍操練,也要來隆興府跟著主公打金狗。」

「好!」周羽眼中閃過讚許,「讓他好好曆練。」

此時夕陽西斜,府衙院內的燈籠漸漸亮起,映著眾人的笑臉。家眷平安歸營,後方安穩無憂,義軍即將彙合,兵力糧草皆備!

而此刻的劉星,正扶著嚴勤勤坐在廊下,給她講著隆興府的新鮮事,講著即將到來的戰事,嚴勤勤靜靜聽著,偶爾幫他拂去肩上的塵土——這份久彆重逢的安穩,成了戰場上最堅實的鎧甲,讓每一位將士都明白,他們為之奮戰的,正是這份家人平安、百姓安居的尋常日子。

袁州的匪窩紮在青雲山深處,半山腰的「聚義廳」原是座廢棄的山神廟,廟門上方歪歪扭扭刻著三個黑字,漆皮掉得斑駁,門口兩個嘍囉敞著衣襟,手裡拎著酒壺,見人路過就瞪眼睛,活像兩尊凶神惡煞的泥像。

廟內更是一派草莽氣象——正中央擺著張缺了腿的楠木桌,用石頭墊著才勉強平穩,桌上堆滿啃剩的骨頭、酒壇和幾串銅錢,油膩得能反光。主位上坐著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正是匪首李飛虎,他穿件玄色綢袍,卻沒係腰帶,敞著懷露出圓滾滾的肚子,手裡把玩著個黃銅酒爵,時不時灌一口,眼神裡滿是貪婪。

「大哥!周羽那小子收了陳三槍的義軍,聽說兵力都快三萬了,咱們守著這青雲山,啥時候才能搶回贛州的地盤啊?」桌旁站著個絡腮胡大漢,是李飛虎的二當家胡彪,他攥著把鬼頭刀,刀上還沾著乾涸的血漬,語氣裡滿是不甘。

「急個屁!」李飛虎啐了口酒沫,把爵子往桌上一墩,「周羽那夥人有糧有兵,硬拚咱們不是對手!要我說,得等個機會,撿現成的便宜!」旁邊的三當家王禿子立刻湊上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大哥說得對!咱們就該等周羽跟金人打起來,到時候咱們去搶隆興府的糧倉,那才叫痛快!」這夥土匪滿腦子都是搶地盤、奪錢財,哪管什麼抗金護民,跟陳三槍的義軍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就在這時,廟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個嘍囉慌慌張張跑進來:「大哥!山下來了個穿金袍的漢子,說是什麼大金的孛堇,帶了好幾個隨從,還扛著個大箱子,說是要跟您談合作!」

「大金的人?」李飛虎眼睛一亮,瞬間坐直了身子,搓著手道,「快請!不,老子親自去迎!」他早就聽說金人有錢有糧,要是能搭上關係,說不定真能借金人之手滅了周羽,獨占江南西路的地盤。胡彪和王禿子也跟著興奮起來,摩拳擦掌等著分好處,完全沒察覺廟外一棵老槐樹上,有個穿青布商褂的身影悄悄壓低了帽簷——正是奉命偵查袁州的吳遠。

吳遠扮成走南闖北的藥材商,昨日就混進了青雲山腳下的鎮子,今日趁嘍囉換崗的間隙,悄悄摸上山,正好撞見金人的隊伍。他屏住呼吸,透過樹葉縫隙往下看,隻見李飛虎陪著個高瘦的金將走出廟門,那金將頭戴尖頂盔,身披紫貂袍,正是完顏拔離速麾下的孛堇忽都,他身後的隨從扛著個紅漆木箱,沉甸甸的一看就裝著貴重東西。

「李首領,久仰大名!」忽都臉上掛著傲慢的笑,卻沒伸手,隻是微微頷首,「本孛堇奉完顏元帥之命,特來送份厚禮,再跟你談樁富貴買賣。」說罷,示意隨從開啟木箱——裡麵竟裝滿了金銀珠寶,翡翠鐲子、赤金元寶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李飛虎的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差點流下來。

「這……這也太貴重了!」李飛虎搓著手,恨不得立刻把箱子抱走,「忽都大人有啥吩咐,儘管說!隻要能發財,俺李飛虎上刀山下火海都乾!」

忽都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卻沒點破,慢悠悠道:「很簡單——周羽近日要攻打九江,你帶弟兄們守住萍鄉山道,斷了他的糧道。等完顏元帥滅了周羽,贛州、臨江的地盤都歸你,還會再給你一千兩黃金!」

李飛虎心裡一盤算:斷糧道不用跟周羽硬拚,還能得地盤和黃金,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他立刻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俺這就點五千弟兄,明天就去守萍鄉山道!不過……忽都大人,要是周羽的人打過來,你們可得派兵幫襯啊!」

「放心!」忽都冷笑一聲,心裡卻盤算著:等李飛虎跟周羽拚得兩敗俱傷,再讓完顏元帥趁機滅了這夥土匪,袁州也能收入大金囊中。他表麵卻裝作爽快:「本孛堇會留兩百金兵幫你,隻要你斷了糧道,大功就成了!」

兩人各懷鬼胎,當場喝了血酒,算是達成協議。吳遠在樹上聽得真切,心裡冷笑:這李飛虎真是蠢到家了,竟以為金人會真心幫他,等著吧,遲早要栽在自己的貪婪上!

待忽都帶著隨從離開,李飛虎抱著珠寶箱樂得上躥下跳,吩咐胡彪立刻點兵,王禿子準備糧草,廟內一片亂糟糟的景象。吳遠見時機成熟,趁著嘍囉們忙著準備,悄無聲息地滑下樹,順著山道往隆興府方向趕——他得儘快把這訊息告訴周羽,讓主公早做準備,正好可以將計就計,把李飛虎和金兵一網打儘!

隆興府衙,吳遠策馬奔回,馬蹄踏碎了淩晨的薄霧,他身上的青布商褂沾著塵土與草屑,連嗓子都因趕路喊啞了,剛進府門就直奔議事堂:「主公!軍師!大事不好——也……也是好事!李飛虎跟金人孛堇忽都勾結了!」

周羽、林文軒、陳三槍、賀文淵、秦正等人早已等候,見他這模樣,忙遞上茶水。吳遠灌了半壺,才喘著氣把青雲山的見聞全盤托出:「李飛虎收了忽都的金銀,答應帶五千匪兵守萍鄉山道斷咱們糧道,忽都留了兩百金兵幫他,還說等咱們打九江時,讓李飛虎趁機搶糧!兩人各懷鬼胎,一個想占地盤,一個想借匪兵耗咱們兵力!」

「好個不知死活的匪類!」王猛一聽就拍了桌,狼牙棒在地上頓出悶響,「主公!俺這就帶騎兵去平了青雲山,先宰了李飛虎這叛徒!」

「王將軍莫急。」林文軒輕搖摺扇,目光落在輿圖上的九江與萍鄉之間,指尖緩緩劃過路線,「李飛虎貪婪短視,忽都急著解九江之圍,這兩人的弱點,正好是咱們的機會。」他抬頭看向眾人,笑意裡藏著智算,「吳遠帶回的情報,倒是給咱們送了個破敵的契機——咱們不妨將計就計。」

周羽眼中一亮,身體微微前傾:「軍師有何妙計?」

「三步便可定局。」林文軒指著輿圖,條分縷析道,「第一步,賀大人需立刻加征糧草,至少囤積兩個月以上的用量,不僅要夠大軍消耗,還要備足應對意外的餘糧——九江城記憶體糧本就不多,完顏拔離速撐不了多久,咱們先把自己的後路堵死,才能讓敵人放心入套。」

賀文淵立刻起身拱手:「屬下明白!漕運剛打通吉州糧道,臨江、撫州的糧倉還剩不少,屬下今日便調派糧船,七日內定能將糧草囤積完畢,再派親兵看守,絕無差池!」他辦事向來務實,賬本早爛熟於心,說罷便掏出紙筆,開始草擬調糧清單。

「第二步,」林文軒繼續道,「大軍發兵九江時,需故意放慢行軍速度,每日隻走二十裡,沿途多派斥候『張揚』行蹤。同時,讓吳遠帶幾艘空糧船去萍鄉水域,故意讓李飛虎的人撞見,再讓船工假裝驚慌失措,棄船逃回,造出『糧道被斷、運糧船被嚇退』的假象——李飛虎那夥土匪沒腦子,定會把這訊息傳給忽都,讓金人以為咱們真的缺糧。」

吳遠眼睛一亮:「軍師這招妙!屬下可找些熟悉水情的船工,演得像些,保準讓李飛虎信以為真!」

「第三步最關鍵。」林文軒的摺扇在輿圖上「九江-隆興府」路線的三分之一處一點,「等大軍走到這裡,也就是離隆興府百裡、離九江兩百裡的落馬坡,便故意放出『糧草隻夠三日、後續糧船被阻』的訊息,讓士兵們『人心惶惶』,再假裝下令撤軍——完顏拔離速被困九江多日,見咱們撤軍,定會以為咱們真的糧儘,必然會帶兵追擊!」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篤定:「落馬坡兩側是山,中間是窄道,咱們可提前讓郝氏兄弟帶騎兵埋伏在山坡上,劉星帶弓兵藏在樹林裡,王猛與陳首領帶步兵在後方列陣,等金兵追進窄道,先放箭射亂陣腳,再讓騎兵衝下山斷其後路,步兵正麵夾擊——咱們以逸待勞,金兵長途追擊本就疲憊,又無防備,此戰必勝!」

「好計謀!」陳三槍忍不住喝彩,「這招既除了金人,又能順帶收拾李飛虎——等金兵被滅,李飛虎沒了靠山,咱們再回頭收拾他,易如反掌!」他剛歸降便見如此精妙的計策,更覺跟著周羽沒錯。

周羽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洪亮:「軍師此計甚妙!就按此計行事!賀文淵負責糧草,吳遠負責造假象,林軍師統籌全域性,王猛、劉星、郝龍、郝虎、陳三槍、李岩各領所部,明日便開始準備,十日後大軍出征!」

「遵令!」眾人齊聲應和,聲音震得燭火搖曳。王猛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落馬坡埋伏;劉星則琢磨著該帶多少弓兵,箭支要備足多少;郝氏兄弟湊在一起,商量著騎兵該如何隱蔽,才能衝得更出其不意;陳三槍也開始盤算,自己帶來的義軍該如何配合,儘顯紅巾社的戰力;李岩要來落馬坡地形,看看如何安裝火器。

議事堂外,天已矇矇亮,朝陽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輿圖上「落馬坡」三個字上,彷彿預示著此處將成為金人覆滅的戰場。吳遠看著眼前眾誌成城的景象,想起李飛虎在青雲山抱著珠寶箱的醜態,忽都那傲慢的嘴臉,心中冷笑——這兩人還以為能占便宜,卻不知早已鑽進了軍師佈下的天羅地網,隻待三日後,大軍出征,便讓他們為自己的貪婪與愚蠢,付出代價!

而此時的九江城內,完顏拔離速還在等著李飛虎斷糧道的訊息,忽都則派人盯著周羽大軍的動向,兩人都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一場針對他們的伏擊,已在百裡之外的落馬坡,悄然佈下。

隆興府衙的議事堂燈火漸熄,周羽送走林文軒、賀文淵等人,緊繃了半日的肩背才微微放鬆。方纔敲定誘敵大計的亢奮還在心頭,卻抵不過連日操勞的疲憊,他揉了揉眉心,邁步向後堂走去——那裡有他唯一能卸下鎧甲的溫柔港灣。

後堂內暖爐正旺,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安神香。婉兒早已候在門口,見他進來,連忙上前接過他的披風,指尖觸到他冰涼的甲冑,輕聲道:「夫君今日議事久了,我讓廚房溫了薑棗茶,還備了溫水,先泡泡手暖一暖。」她的聲音輕柔,像春日裡的溪水,瞬間衝散了周羽滿身的硝煙氣。

周羽握著她遞來的暖帕,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婉兒今日穿了件月白色軟緞裙,鬢邊彆著朵素雅的珠花,比往日多了幾分溫婉。他忽然想起今日校場上的刀光劍影,又看眼前的歲月靜好,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柔軟,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有你在,真好。」

婉兒靠在他胸前,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臉頰微微發燙,輕輕回抱他的腰:「夫君為了抗金大業勞心勞力,我能做的,不過是守好這後堂,讓你回來能安心些。」暖爐的火光映在兩人身上,將身影拉得綿長,連日來的緊張與疲憊,都在這相擁的瞬間化作了脈脈溫情。

周羽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動作裡滿是珍視——自相識以來,婉兒從未抱怨過他常年征戰,反而總是默默照料後方,連青禾、勤勤的安置都幫著打理妥當,這份體諒比任何戰功都讓他動容。兩人依偎在暖爐邊,沒有過多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隻有彼此的呼吸與心跳,在安靜的後堂裡交織。

纏綿片刻後,婉兒忽然抬起頭,眼神裡帶著幾分羞澀與忐忑,手輕輕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聲音細若蚊蚋:「夫君……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周羽見她模樣,心中微動,放緩了呼吸:「你說,我聽著。」

「前幾日我總覺得惡心,便請郎中來看了……」婉兒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櫻桃,指尖微微收緊,「郎中說,我……我有了身孕,已經快兩個月了。」

「有孕了?」周羽猛地愣住,瞳孔微微放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僵硬地低下頭,目光落在婉兒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卻又怕碰壞了什麼,懸在半空遲遲不敢落下。直到婉兒握著他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那片柔軟,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瞬間湧上心頭,聲音都帶著顫:「我……我們要有孩子了?」

「嗯。」婉兒用力點頭,眼淚卻忍不住滾了下來,有喜悅,也有安心——她知道,這個孩子不僅是他們的骨肉,更是周羽征戰路上的一份牽掛,一份希望。

周羽緊緊抱住她,動作輕柔得像抱著稀世珍寶,眼眶也微微發熱:「婉兒,辛苦你了。以後不準再熬夜縫補,也不準去府外奔波,凡事都讓小翠、雙喜來做,要是哪裡不舒服,立刻告訴我,聽到沒有?」他平日裡在軍中說一不二,此刻卻像個絮絮叨叨的尋常丈夫,滿是緊張與關切。

婉兒笑著點頭,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心中滿是安定:「我知道分寸的,夫君放心。我會好好養著身子,等你打贏九江的勝仗,回來給孩子取名字。」

「好!」周羽用力應下,心中的鬥誌比往日更盛—。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靜謐而美好。隆興府的夜,一半是練兵場的號角聲,一半是後堂的暖爐香,前者是家國大義,後者是兒女情長,兩者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周羽心中最堅定的信念——為了守護這份美好,縱是馬革裹屍,亦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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