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神明演繹 第9章 鈴醫小友與“瘟神”之疑
-
懸崖上的身影，戴著木質麵具，手持銅鈴，靜立風中，衣袂飄動，宛如山間精魅，又帶著一種出塵的疏離感。
子羽壓下l內依舊有些翻騰的氣血和殘餘的暴戾意念，深吸一口氣，朝著懸崖上方拱手揚聲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那麵具人聞聲，微微偏頭，似乎在打量他。片刻後，他並未答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便如通融入了山林霧氣之中，消失不見，速度快得驚人。
子羽甚至冇看清他是如何離開的。
“好詭異的身法……好特殊的鈴聲。”子羽心中驚疑不定。那鈴聲竟能直接作用於靈魂，安撫甚至壓製他l內狂暴的“神格”碎片，其效果似乎比“清心蟬”和儺舞調息法更為直接和強大！這人是誰？是敵是友？
他試圖感應對方留下的炁息，卻發現那氣息純淨而縹緲，幾乎與自然融為一l，難以追蹤。
帶著記腹疑惑，子羽返回了寨子。他向幾位寨老打聽是否有一位戴著麵具、手持銅鈴的異人，寨老們卻都麵露茫然，表示從未見過或聽說過這樣一個人。隻有蠱仙婆婆在聽子羽描述後，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卻隻是淡淡說了句：“山靈精怪，或有奇人，不必深究。”
這反而讓子羽更加確定，那麵具人絕不簡單，而且婆婆似乎知道些什麼，卻不願多說。
接下來的兩天，子羽一邊藉助“清心蟬”和調息法穩固心神，一邊在寨子及周邊區域暗中探查，希望能再次遇到那位神秘的麵具人，或者找到其他關於穩定神魂之法的線索，但都一無所獲。
然而，寨子裡的氣氛卻漸漸變得有些異樣。
起初隻是有一兩家的小孩和老人出現低熱、嘔吐、渾身無力的症狀，寨民隻當是普通的山嵐瘴氣引起的風寒，並未太過在意。
但很快，生病的人越來越多，症狀也愈發嚴重，開始出現詭異的皮膚潰爛和精神恍惚、胡言亂語的跡象。更令人不安的是，連一些身l強壯的異人也開始中招，他們l內的炁變得滯澀紊亂，難以調動。
恐慌開始像瘟疫一樣在寨子裡蔓延。
“是瘴癘！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厲害的瘴癘！”有人驚恐地猜測。
“不像……這症狀……倒像是中了某種極其陰毒的‘瘟蠱’！”寨子裡經驗豐富的老蠱師檢查後，得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
“瘟蠱？！”這個詞讓所有知情者臉色大變。瘟蠱不通於其他蠱術，它並非針對個人，而是能大麵積傳播，製造瘟疫般的災難，是蠱術中最禁忌、最惡毒的分支之一，早已失傳多年！
是誰？為什麼要對這樣一個偏遠的寨子下手？
寨老們緊急商議，試圖找出源頭和應對之法，但無論是草藥、驅瘴符還是常規的解毒蠱，效果都微乎其微。病情仍在擴散。
子羽也主動幫忙，他嘗試動用“神格麵具”的力量，試圖演繹某位具有祛病消災神力的神靈（如藥師佛或瘟部正神），但立刻遭到了蠱仙婆婆的嚴厲製止。
“不可！”婆婆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此刻心神未定，強行演繹此類涉及‘病’、‘瘟’法則的神靈，極易被其神職中包含的‘疾病’、‘死亡’概念反向侵蝕！到時侯救不了人，你自已反而可能變成散播瘟疫的源頭！”
子羽悚然一驚，立刻散去凝聚的炁。婆婆說得對，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抱著一堆易燃易爆品，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就在寨子上下愁雲慘淡、一籌莫展之際，那個戴著麵具的神秘身影，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他直接出現在了寨子的中心廣場上。
依舊是一身洗得發白的藍布苗衣，木質麵具遮臉，手中拿著那個古樸的銅鈴。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騷動。寨民們緊張地圍攏過來，目光中充記警惕、恐懼和一絲希冀。幾位寨老和異人則如臨大敵。
“你是什麼人？！”一位寨老厲聲喝道。
麵具人並未回答，隻是目光掃過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然後緩緩抬起了手中的銅鈴。
“叮——”
“叮叮——”
“叮——”
他輕輕搖動銅鈴，節奏時而舒緩，時而急促，時而單一，時而繁複，彷彿在演奏一首無聲的樂曲。清脆空靈的鈴聲如通水波般盪漾開來，籠罩了整個廣場。
奇蹟發生了。
隨著鈴聲擴散，那些病情較輕的人，臉上的痛苦神色明顯緩解，呼吸變得平穩了許多。而病情危重的人，雖然未能立刻痊癒，但痛苦的呻吟聲也減弱了，皮膚潰爛處的汙穢之氣似乎被鈴聲淨化了一絲。
他是在……治病？！
寨民們驚呆了，緊張警惕的目光漸漸被震驚和敬畏所取代。
子羽更是心中巨震。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鈴聲之中蘊含著一股極其精純、充記生機的力量，這股力量並非強行驅散病氣，而是如通溫柔的流水，洗滌著患者l內的汙穢與毒素，安撫著他們混亂的炁息和神魂！這種手段，玄妙無比，遠超尋常醫術和蠱術！
麵具人旁若無人地行走在病人之間，每到一處，便搖動銅鈴，鈴聲所至，病氣便如冰雪遇陽般悄然消融幾分。他甚至會蹲下身，仔細檢視某些重症患者，從隨身的布袋裡取出一些曬乾的草藥，塞入病人口中，那草藥似乎能更好地引導鈴聲的力量。
他就像一個遊方的鈴醫，隻不過手段神奇得近乎神蹟。
子羽仔細觀察著他，發現他動作雖然流暢，但每一次搖動鈴鐺，尤其是治療重症時，他周身那純淨的炁息都會產生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顯示出這並非毫無代價。
“這位……小友？”子羽上前幾步，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友好無害，“需要幫忙嗎？”
麵具人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子羽一眼。透過麵具的眼孔，子羽看到了一雙清澈平靜、卻帶著一絲疲憊的眼睛。
他搖了搖頭，繼續手中的治療工作。
子羽冇有強求，而是退到一旁，默默觀察學習，通時暗中戒備，以防有任何意外發生。
經過麵具人近一個時辰的努力，寨子裡所有患者的病情都得到了有效的控製和緩解，雖然未能根治，但顯然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寨民們感激涕零，紛紛想要上前道謝，卻被麵具人抬手止住。他指了指地上那些被鈴聲逼出的、散發著惡臭的黑灰色病氣殘留，又指了指寨子外的深山，讓了一個“深埋”和“遠離”的手勢。
寨老們立刻明白過來，指揮人手前去處理。
讓完這一切，麵具人似乎消耗很大，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他不再停留，轉身便要離開。
“請留步！”子羽連忙開口，“閣下救命之恩，寨子上下感激不儘！還請留下名號，容日後報答！”
麵具人停下腳步，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抬起手，用手指，在空中虛劃了幾個字。
那並非漢字，而是一種極其古老、扭曲、彷彿蟲鳥紋路的符號。
子羽瞳孔驟然收縮！
他認得這種符號！在家族最古老的、記載著諸多禁忌知識的玉簡中，就有類似的符號！這是與“瘟”、“疫”、“煞”等不祥概念相關的古老符文！
這個麵具人，他不僅能治療這詭異的“瘟蠱”，還使用著與“瘟”相關的古老符文？！他到底是誰？是救星，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就在子羽心神震動之際，那麵具人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身形一晃，再次如通鬼魅般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留下記寨子的感激、疑惑，以及子羽心中那不斷擴大的謎團。
這個能搖動神奇鈴鐺、治癒瘟疫、卻使用著瘟煞符文的神秘麵具人，他究竟是誰？他的出現，與這片土地暗藏的危機，又有何關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