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_我不暈 求婚
☆、求婚
近日來,周暖可算是被推上風口浪尖。
張詢見她倒像棵頑強的野草,生生不息,心中難免愧疚。況且,她那不好的名聲,有一半也是他造成的。
周暖聽出了張詢話語中的關切,有絲尷尬,說:「謝謝。」
張詢收起手中的資料,離開了辦公室。
周暖攥了攥手中的獎狀,回頭看了他一眼。
週末下午,周暖家中,飯桌上放著王子謙的獎狀,旁邊還有一個大的紙袋子。
周暖從臥室中走出,她穿戴整齊,要出門的樣子。
她從陽台向外看去,陽光正好,這樣的天氣,出門心裡也歡喜些。
周暖拿起準備好的東西,又照了下門口的全身鏡,滿意的出門。
來到醫院,周暖先是去了王子謙的病房。
她敲門,輕推開房門,病房裡一共住了三個孩子,王子謙在中間那張床。
王子謙見是周暖,用熱情天真的聲音叫道:「周老師!」
周暖掩門進來,另外兩個小朋友也好奇地望向周暖。
梳著兩個馬尾的小女孩說:「王子謙,你的老師長得真好看!」
另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也說:「是啊是啊。」
周暖笑著走到王子謙身旁,在他病床邊坐下,王子謙對周暖誇:「周老師是我們幼兒園最好看的女老師。」
周暖溫暖柔和笑。
她從包中拿出張獎狀,遞給王子謙,對他說:「王子謙,。
由於周暖是孤兒,她所需要的證件更多。
本想著,輕輕抿了抿嘴,隨後吐了口氣。
她就這麼結婚了。
周亦陌見她發愣,湊近她問:「想什麼呢?」
「我結婚了。」周暖喃喃。
「嗯。」周亦陌將結婚證收起。
二人走出民政局,周暖在周亦陌身後,說:「周亦陌,也許你急著結婚是為了歲歲,但也讓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她語氣柔聲誠懇,他一頓。
周亦陌轉身,望進她寫滿患得患失的眼眸,柔聲說:「好。」
這場婚姻的開端,也許是為了歲歲,但是……
周亦陌牽起她的手。
周暖回握,她對自己的決定,不後悔。
這個男人的人格魅力,吸引著她。
也許因為是週六,路上有些堵車,周暖覺著車裡空氣有些悶膩,就開啟些車窗。
秋風湧入,周暖整個人清醒不少。
周暖眼神放在窗外,右手卻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周暖啊周暖,你就這麼把自己嫁出去了。
周亦陌的車依舊被夾在冗長的堵車隊伍中,車子都是以龜速在前行。
前方紅綠燈一個接著一個切換。
周亦陌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方向盤,看得出,他在思考。
他微側過頭,周暖正在失神。
「周暖。」他叫。
「嗯?」周暖也扭過臉,看向他。
「明天搬家吧。」周亦陌說。
周亦陌笑著繼續:「新婚燕爾,你不會想讓我獨守空房吧,嗯?」
周暖整個人僵直,「沒,沒……」
車子總算向前移動了些,周亦陌嘴角帶著笑,「隻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做什麼的。」
周暖聽他這句話,噗嗤笑了。
周亦陌疑惑:「笑什麼?」
周暖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估計他們要好一陣子蓋著棉被純聊天。
周暖調侃周亦陌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呀~」
「為了周太太,我隻好勉為其難?」他回應。
周亦陌尤其在「勉為其難」上加重語氣,周暖笑著點點頭,「對呀。」
「我行李有點多。」周暖說,「還有……我的鋼琴,一定要帶走。」
「沒問題」他應。
過了紅綠燈,車子總算能以正常速度行駛。
來到周暖家樓下,周亦陌沒有要走的意思。
「上去嗎?」周暖主動問他。
「嗯。」周亦陌解了安全帶,「幫你一起收拾行李。」
「好。」
說到收拾行李,其實並沒有什麼要收拾的。
周暖將衣服收了收,周亦陌則靠在門口看著她。
周暖磨蹭半天問:「周亦陌,你的父母沒有反對我們結婚嗎?」
相親那天得知,周亦陌隨口一句提起了他的父母,不知他們人如何。通常結婚這種事,應該與他們說的,況且,她還是個孤兒。
周暖沒有抬頭,依舊低頭折弄衣服。
周亦陌目光有些渙散,語氣微涼:「如果他們要阻止……」
今天也許我們就進不了民政局了。
雖然這戶口本是陳叔幫他偷出來的,但他覺得太過於輕巧。
他的父親,時時刻刻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現在的寧靜,也許就是暴風雨的前兆。
「他們知道我鐵了心要收養歲歲,強不過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周亦陌為了讓周暖寬心,講道。
☆、見姐姐
周暖靜靜聽著,「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有些權勢的中年人。」周亦陌為了不讓周暖緊張,作了個鋪墊。
周暖扭頭看他,說:「那你是……富二代?」
周亦陌笑了,揶揄:「富三代你信嗎?」
周暖搖頭,繼續手上動作,淡淡地說:「無所謂,我嫁給了你,又不是嫁給你父母,況且,我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
「但是,我總要去見他們的。」
想到這個,周暖有些緊張。
周亦陌將手從褲袋中抽出,走到周暖身邊,蹲下,與她視線齊平。
伸出右手將她麵頰旁的碎發撩到耳後,「擋著眼睛了。」
周亦陌並沒有收回手,兩指摸了摸周暖的耳垂,說:「嗯,見是要見,不怕,有我在。」
周暖臉快燒起來,周亦陌笑的溫柔蠱惑,他的指腹還蹭著她的耳垂。
周亦陌見周暖愈發變紅的臉,笑得愈發燦爛,「暖暖,你臉紅了。」
周暖伸出兩手摸上自己的臉,周亦陌收回手。
周暖氣呼呼說:「沒有臉紅。」
「要給你拿鏡子嗎?」
「周亦陌!!!」周暖又氣又憤,但語氣卻是害羞的。
第一次被人調戲了。
「嗯……你該對我換個稱呼。」周亦陌笑說。
周亦陌征詢她的意見,「要叫老公嗎?」
周暖:「…………」立刻拒絕,「不要不要!」
「那就叫亦陌。」
周亦陌站起,俯視周暖。
周暖抿嘴,兩手擋著臉,「可以。」還是氣呼呼的。
周亦陌扶住她的肩膀,,讓她站直,低頭看著她說,「周太太,我還沒做什麼呢,你就臉紅了,那以後……」
「來日方長啊……」周亦陌話中有話。
還繼續調戲?!
啊啊啊!!!她要離婚呀離婚!
周亦陌見她又氣又急的表情,非常滿意,像個被踩著尾巴的小貓一樣。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周暖逮著機會就逃跑,「我去開門。」
開啟門,周暖懵了,她有些心虛:「姐……」
劉珊看她臉紅成這樣,問:「怎麼啦,臉怎麼這麼紅?」
「我……」
「暖暖,是誰?」周亦陌也從臥室走了出來。
劉珊目光越過周暖,落在周亦陌身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暖,「這是……」
周暖嚥了咽口水,「相親對像……」
「還有……」周暖回頭,視線對上週亦陌,聲音足夠讓劉珊聽清,「你妹妹周暖我的現任丈夫。」
劉珊聽完前半句「哦」了一聲。
走進屋內,又驚覺第二句話的不對,隨後手上拿著的飯菜差點掉在地上:「什麼?!」
餐桌上擺著劉珊帶來的菜,但是這晚飯有一種三堂會審的味道。
誰也沒有動筷子。
周暖瞧得出,劉珊是生氣了。
「姐……」
「誰許你說話了。」劉珊怒道。
周暖識相閉嘴。
「劉姐。」周亦陌開口。
劉珊目光轉向他,表情嚴肅:「周醫生,周暖她不懂事,你也跟著她不懂事。」
周亦陌則不緩不慢說,「我和暖暖都是成年人,都能獨立思考,我們在做這個決定之前,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周暖:不是呀……我是鬼迷心竅了……
「周醫生,你多大了?」劉珊問。
周暖放於腿上的雙手握緊,她好像也不知道周亦陌多大了。
「二十九,快三十了。」周亦陌正經說。
劉珊瞥了一眼周暖,「那你知道暖暖多大?」
周亦陌有條不紊,說:「二十五。」
周暖微微斜過眼看他,她是驚訝的,沒想到周亦陌居然知道她多大。
本以為這次「閃婚」,隻有她一個人粗糙。
她對周亦陌的一切,都不瞭解。
劉珊依舊麵色不佳。
周亦陌不緊不慢的道來。
「暖暖二十五歲,身高165,三圍保密,身體素質差,有略嚴重的缺鐵性盆血,不愛吃西餐,緊張時喜歡握緊手。」
周亦陌說到這兒,周暖立刻鬆開自己放在餐桌下交握的手。
「愛吃的菜……清蒸鱸魚,還有,是個好老師。」周亦陌講完,「不瞞你說,我們彼此還不夠瞭解,但是我會努力。」周亦陌誠懇。
周暖驚訝,她問周亦陌,「你怎麼知道我愛吃清蒸鱸魚啊……」
周亦陌淺笑:「就是知道。」
其實剛才劉珊在擺晚飯時,將清蒸鱸魚放在了中間,但是當知道周暖坐哪裡時,又愣是偷偷將清蒸鱸魚調了個位置。
整桌菜的擺放很不合理。
周亦陌掃過周暖麵前已經有些涼的清蒸鱸魚。
劉珊沉默,開口卻問了彆的話,「缺鐵性盆血嚴重嗎?聽名字有點……」
劉珊隻知周暖有些貧血,倒沒想到有些嚴重。
周亦陌隨即笑說,「彆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劉珊半晌說不出話,隻是歎了口氣。
也是沒辦法,結婚證都領了,她目光沉沉看向周暖,對著周亦陌直說道:「我就是擔心,我這寶貝妹妹以後過得不幸福。」
周暖聽著眼眶濕潤,雖沒有血緣,但她們就是「親」姐妹。
「不會的。」周亦陌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周暖放在飯桌下的手。
說給劉珊聽,也說給周暖聽。
周暖垂眸,周亦陌的手溫暖的覆在她的手上。
周亦陌,就是你這種安心的感覺,讓我著了魔。
「好了,吃飯吧。」劉珊妥協站起,「我去熱熱湯。」
劉珊端起湯碗走到廚房。
「我進去看看。」周暖對周亦陌說。
周亦陌點頭。
周暖拉緊了廚房的拉門,從背後擁著劉珊,撒嬌道:「姐姐~」
「臭丫頭。」劉珊聲音帶著哭腔。
周暖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淚,說:「以後不會了,以後都跟你商量。」
劉珊:「這種事還有以後嗎?」
周暖將下巴擱在她肩上,「沒有了……所以不能後悔了呀……」
劉珊轉身,戳了戳周暖的腦袋,「你呀你,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周暖抿嘴笑了。
「後悔嗎?」劉珊淚眼問她。
周暖搖頭,「不後悔。」
「誒……你開心就好,姐姐就這一個要求,昂。」劉珊伸手摸了摸周暖的頭。
「嗯~」周暖應。
過了會讓,「那打算什麼時候給小饅頭添個伴兒?」劉珊打趣周暖說。
小饅頭是劉珊的兒子。
「不急的呀~」周暖又開始臉紅。
「還知道羞啊。」劉珊捏了捏周暖的鼻子。
周亦陌挺直腰板,端坐在飯桌上,雖然周暖拉了門,周亦陌還是將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他淺笑。
飯後,周亦陌幫周暖一起洗碗。
周亦陌見周暖沒帶「武器」就上戰場,從旁邊給她拿了個圍裙係上。
「關一下水。」周亦陌說。
周暖轉身,知道他的意圖,關了水。
周亦陌謹慎的幫周暖帶上圍裙,隨後又給自己戴了一個,重新開啟水龍頭,兩人一起洗了起來。
周亦陌湊近周暖,語氣溫柔,三分打趣,三分挑逗,說:「小饅頭沒有伴兒,那歲歲能有個伴兒嗎?」
見周暖沒吱聲,周亦陌還當是水聲太大,周暖沒聽見。
側過臉瞧她,才發現她耳根已經通紅。
他眼角起了笑意。
周暖與周亦陌洗完碗,兩人一並出了廚房,劉珊對周暖說:「暖暖,去切個水果。」
「周醫生,我有話對你說。」劉珊正色。
周暖瞅了瞅周亦陌,周亦陌寬慰一笑:「暖暖,去吧。」
周暖被劉珊支開,在廚房切水果,她細細想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周亦陌已經能習慣自然的叫她「暖暖」了,而她還在糾結著對他的稱呼,如何是自然的,如何又是不自然的。
要知道,兩個星期前,他們還是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客廳,劉珊仍是較嚴肅的麵向周亦陌。
「周醫生。」劉珊語調嚴肅。
「嗯,您說。」
「我想你應該知道,暖暖是孤兒吧。」劉珊最擔心的問題,是門當戶對。
周亦陌點頭,「嗯。」
「我還不知道你的家世如何,能不能與我說說?」劉珊試探問。
周亦陌淡笑,「可以,我家算是醫學世家,不過我父親從商,家境算寬裕。」
劉珊點頭,周亦陌所說的家境寬裕,估計那個寬裕還要放大一下吧。
「你的家人,同意你與暖暖的婚事嗎?」劉珊問到關鍵的地方了。
周亦陌寡淡,他給劉珊倒了杯水,邊說:「我想,他們的反應應該與你的相同,不過,他們會喜歡暖暖的。」
劉珊點頭,最後語氣軟下來,說:「我就叫你亦陌吧,亦陌,暖暖從小希望有個家,你能給她嗎?」
周暖端著水果走出廚房,周亦陌和劉珊在沙發上有說有笑。
多半也是劉珊積極的講著,周亦陌含笑聽著。
氣氛融洽,暖暖將水果放於茶幾上,坐在劉珊身邊。
「你們兩人聊什麼了?」周暖問。
「秘密。」劉珊說。
周暖從果盤中拿起蘋果,塞進劉珊嘴裡,「行行行。」
劉珊走出周暖的公寓,抬頭望了眼周暖的家,燈火通明。
她回憶周亦陌的話,心裡也便安心了。
當她問周亦陌是否能給暖暖一個家。
周亦陌最後隻與她講了四字:鞠躬儘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