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塵灰半生傷 第7章

    -

王阿姨又小聲說：“不是我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像曉麗早點工作多好，還能幫襯家裡。”

我爸突然站起來：“出去！”

王阿姨嚇了一跳：“老韓你這是……”

“我女兒用命換的錢，不勞您操心！”我爸眼睛通紅，“請出去！”

關上門後，家裡一片死寂。

我媽看著我那張初中畢業照，突然大哭起來：

“要是讓她繼續讀書，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我爸看著窗外，第一次冇有接話。

7

礦上領導來到家裡，放下一個信封：

“這是單位給的一萬塊撫卹金，曉麗是個好姑娘。”

我媽捏著信封，手直髮抖：“就，就這麼點？”

“按規定給的。”領導歎氣，“塵肺病不算工傷，賠償標準低。”

我爸突然問：“能看看她工作的地方嗎？”

領導帶他們到井口。

黑黢黢的礦井深不見底，傳送帶轟隆隆響。

“她每天就從這裡下去？”我爸聲音發顫。

“八年了。”領導說，“除了生病冇請過假。”

回到家，我弟急著問：“撫卹金有多少？夠付首付嗎？”

“一萬。”我爸聲音冰冷。

“一萬？”我弟跳起來，“那有什麼用！雯雯家說要三十萬！”

我媽哭了：“你姐命就值這麼點。”

“那我的婚事怎麼辦？”我弟直跺腳，“雯雯說再湊不齊就分手！”

我爸猛地站起來，“分手就分手！你姐人都冇了，你就知道錢！”

“怪我嗎？”我弟喊起來，

“是你們冇本事！要是你們有錢，姐也不用死！”

這話像刀子紮在我爸心上。

他抬手想打，最後無力地放下。

第二天，鄰居王阿姨來弔唁。

說著說著突然問：“聽說曉麗在礦上掙得不少？應該存了不少錢吧？”

我媽張張嘴冇說話。

王阿姨又小聲說：“不是我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像曉麗早點工作多好，還能幫襯家裡。”

我爸突然站起來：“出去！”

王阿姨嚇了一跳：“老韓你這是……”

“我女兒用命換的錢，不勞您操心！”我爸眼睛通紅，“請出去！”

關上門後，家裡一片死寂。

我媽看著我那張初中畢業照，突然大哭起來：

“要是讓她繼續讀書，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我爸看著窗外，第一次冇有接話。

8

葬禮那天早上，雨下得很大。

靈堂裡隻稀稀拉拉來了幾個人。

礦上兩個工友，隔壁王阿姨，還有居委會張大姐。

張姐看著簡陋的佈置，忍不住開口：

“就辦成這樣？曉麗在地下看了得多寒心？”

我媽低著頭搓衣角：“家裡實在冇錢了。”

“冇錢？”張姐聲音提高，

“曉麗一個月四千工資，八年了！錢都去哪了？”

這時我爸剛好進來，聽到這話愣住了。

“你們知道井下什麼樣子嗎？”張姐越說越激動，

“煤塵大得喘不過氣，她咳嗽得整夜睡不著！”

我爸張了張嘴：“她，冇細說過。”

“說過你們聽嗎？”張姐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