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逆凰 第十六章
-
凰遨玄武
半個月的時間，本不長，而對於心中藏著憂慮的相思來說，那日子是一天一天的過著，不是飛快的過著。
麒麟淚中很寧靜，靈童自入睡後便一直冇有醒來，相思所有的夥伴中除了銀瞳、黑曜、風羽之外，其他的小獸獸們與明月缺、星無夜等人全部忙得不見人影，就連七鳳凰也是每一天隻一人的輪流著去報個到。
在相思辨著手指數日子的期盼中，終於到了半個月後的最後那一天，將行程算得半絲不差的麒麟淚，也趕到了目的地――光明高地。
玄武大陸的地勢，總體可用“平坦”來形容，中部地區整體都是平原，四方的地勢更是有軌跡可依，地勢自東往西是以順時針的方式，從高往低的發展，到西部後，自西往北便轉變為由低往高。
東大陸是高山與高地為主，光明高地更是玄武的第一高地，位處於近南部的東南向，自東陸中心往高地中心的地勢是以梯次遞長，到達高地後，已經高於東陸水平線數萬丈，因此，也成就了一枝獨秀的傲立之姿。
光明高地也代表神聖與聖潔，它是最為接近太陽的地方，其地足臨大地之背，頭頂之上便是蒼穹，以淩然之勢站立天與地之間，若登上主峰，便可俯瞰半個東陸，它與也是唯一能與玄武第一山脈――‘天圓地方’山脈並肩遙望的存在。
七大伴靈之一的光明係領袖光明獨獸，世代長居於高地，其地肥沃的土地提供了豐富的資源，每天充盈的陽光，得天獨厚的條件，成為獨角獸的依仗，曆代都不需要擔心小獨角獸們能否茁壯成長。
天照城，是高地的第一城，也是獨角獸化形後的居住地，它的背後，便是光明高地的中心山脈，也是獨角獸的聖地。
不過，自獨角獸聖地結界破裂，整個地域已經完全爆露在天地間，任何人皆可來往於高地中的每一領山圈之中，當然，是指除了被某勢力圈禁的之外。
天照城的建築，都是以出產高地的銀色太陽為材料，整個城的外牆都是銀色，白天太陽一照，成為地麵上的太陽，與空中的遙遙呼應，而到了晚上，亦是光華燦燦，光芒照得城中似白晝，也是一座不夜城。
而現在，天照城則是雷蒂斯家族其中一脈的據地，城中所有獨角獸早已被全部屠儘，現在生活在城中的，一部分是原本的人類，另一部分則是雷氏的人，還有一部分則是作為奴仆存在的獸類。
至於高地中的獨角獸，已經全部是至尊獸以下的獸形獨角獸，所有高階的，不是早死，也被人契下成了坐騎。
麒麟淚趕到天照城外時，正是第十五天那太陽即將升起前最漆黑的一刻，空間中的人還冇有行動，小淚便自主的又停在了城外百餘裡處。
當太陽穿出海平線，將光芒灑照在玄武大陸時，空中的房間內，睜著眼睛盼了一夜的相思，揭開了被子，坐了起來。
而亦在同一刻，紫極也睜開了眼，並悄然的離了冰玉床，站到了門口等候。
相思看了眼後，給了個無聲的微笑，再給靈童、小隨風掖好被角，才輕手輕腳的起身，飄到門口，與紫極走出房間，飛掠到了主樓前。
麒麟淚外，遠方的天照城沐著初升的太陽，反射著道道銀芒，一種神聖的威嚴，隱隱在了銀光中。
到了嗎？
隻是，又該以何種心情去探望那曾經輝煌之地在承受了毀滅打擊後的零敗與悲傷？
一踏出大門，相思立即調出淚鏡，在看了眼遠方的光芒燦爛的巍巍銀城後，麵上冇有喜悅，心中反而湧起莫言的哀傷。
曾經，站在暗黑一族聖地之前的城外，她心中一片矛盾，但是，至少，那時，心中還著一絲希望，畢竟，聖地還在。
如今，踏臨這幾近被滅族的光明係聖地前，她心中一片惶惶。
無法麵對的，不僅僅是那早殞儘的聖潔魔獸，與遭受打擊後的破敗，更令人擔憂的，是銀瞳的心情。
此刻，相思唯有黯然神傷。
卻隻這一瞬間，道道人影自四方掠至，隻一晃後，便開始接二連三的落到了地麵上。
藍天、來如意，明月缺、星無夜、木輕風、莫忘，相思的所有夥伴們，與七守護七鳳凰全部到齊。
怎麼都來了？
咦，竟然都有進步？
相思奇怪的掃了一堆人一眼，訝異的揚了揚眉。
那一群一直鬨失蹤的人與獸，所有人的實力竟然全部有了提高，都長了一星，更令人驚奇的是，明月缺已經丟去了君階的身份，也到了尊階。
“小丫頭，”藍如意一停身，笑咪咪的瞅著了那男裝比女子更美豔的人：“你挑挑，要帶誰出現在人前，不方便出現的，我可是又帶走了。”
可是在訓練人？
“小羽羽，銀瞳，蘭西，陪著我去隱形城堡中，”恍然一驚，一時也不好問，相思隻深深的回凝的一眼，點了三位夥伴後，又看向一黑一白的兩位：“如果可以，也希望明月公子，星公子移駕一下。”
隱形城堡，在必要的時候，有可能要展露人前，裡麵住著人類，總比魔獸夥伴更不令人生疑。
“小相思，下次直喚無夜，公子太生疏。”星無夜踏出幾步，站近了一些。
“對，”明月缺也跨步而出，與星無夜並列而站：“喚名就可以，客氣反而不親切。”
一黑一白，黑白無常。
不過，真的很搭配。
“那以後可就不客氣了。”瞅瞅異常紮眼的一酷一柔兩人，心中冒起一小抹邪惡的相思，立即打蛇隨棒上了。
同一刻，銀瞳、蘭西、風羽也站到了主人身後。
“兩位爺爺，我得忙去了，回頭咱們再喝茶說話兒。”衝著兩位慈祥的老人笑笑，相思召過了隱形城堡。
“你隻管忙你的事，等一切都安定後，咱們祖孫們再好好的雲遊大陸。”藍天滿懷憐惜的瞧瞧那纖細的身形，對著那一堆人揮手：“小子們，趕緊跟著來，那兩位可是在等著。”
“是！”莫忘、木輕風、雪昊、黑曜等大大小小的人與獸，俱是整齊的一應，立即拔腿就往南方飛奔而去。
“小丫頭，自己小心些，有事就讓你的小風風來傳人。”來如意看了眼，與藍天兩人也頭也不回的閃人了。
這是？
“我們也走了。”無語的目送一群人冇了影子後，相思召過隱形城堡，帶著人轉移了陣地。
轉眼間，紫極、相思、明月缺，星無夜、風羽、銀瞳、蘭西七人站到了隱形城堡的銀階之上。
相思一手拉著銀瞳，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而銀瞳則垂著眸子，令人看不清神色，隻是一雙光潔的手，背上隱隱跳著青筋。
“銀瞳，”雖然有些不忍心，相思還是狠下了心腸：“我們已經到了天照城外。”
百年轉瞬即過，他又回來了。
“小主人，獨角獸的角，皆藏於家豕中。”掩去心中的痛意，銀瞳反握住那隻不及自己一半大的小手，尋找著支撐的力量。
相思伸出另一隻手，覆上那大手，緊緊的握住，隻有給予無聲的安慰。
“小主人，家豕就在天照城城主府中，離了至寶後，銀瞳來帶路。”感受著手上的溫暖，銀瞳默默的將心神放鬆。
啊？
不在聖地中，反而在天照城？
“銀瞳，你說是在天照城？”相思驚訝了。
“是的。”銀瞳輕輕的點頭：“獨角獸有兩豕，一豕為角豕，供存著每位族人壽儘時自願留下的角，一豕為墓豕，葬著族人的骨骸，墓在高地主峰之內，角豕便在天照城中，兩處皆有封印，隻有曆代的靈者才能找到。”
“銀瞳，那些壽儘的獨角獸，是如何進入豕地的？”相思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疑慮。
“光明繫有一處靈地，當每位族人在壽儘時，會自動聚在那裡，然後，靈者會將族人送歸墓豕。”銀瞳瞳中一片傷痛：“冇有族人知道豕在何處，光明聖地毀滅時，那三家人為尋獨角獸的靈角，搜遍了整個聖地，更嚴刑折磨死數千族人，到我出世時，都冇找到一絲線索，隻是派了無數人守護在了這裡。”
隻有一人知的豕地，那纔是真正的秘密之地，畢竟，冇有人能保證族中不出良莠不齊之輩。
獨角獸是聰明的，至少，免去了被人掘墳毀骨的悲慘。
“小淚，入城吧，到城內後，我再出去。”喟然一歎，相思將聲音送到了房子外的麒麟淚虛空中。
即然在城中，她也就不必現身，一直隱形更好。
麒麟淚輕輕一動，隻一晃，便劃過了城門，又越過了無數建築，一路飛行到了最東方的一處高大建築物前才停下。
一路盯著外麵的相思，無心欣賞一切景物，心中眼中，隻有對銀瞳即將要麵對的事的擔心。
天照城的城主府，高出城中其他建築近三分之一，高樓寶頂，直沖天宵，那圓形的頂尖，恰似是獨角獸的靈角一樣的尖銳，折射出的太陽光更是如星芒一樣耀眼。
秋季的淩晨，天氣微涼，城中還很靜，街上隻有偶有行人與車馬駛過，那銀光燦燦的高樓內，也冇有喧嘩的聲音。
相思駕著房子，出了麒麟淚，落到了天照城的虛空。
“嘶――”一出麒麟淚的瞬間，第一次見玄武建築的明月缺、星無夜，在瞅了一眼那高約過千萬丈的銀色高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亦是同在一瞬間，銀瞳的瞳孔一悸，氣息陡然變零亂。
蘭西眼睜睜的瞧著，卻無計可施。
那是家族曆代長者的居地，如今，竟染上了汙氣。
家非家，可還有多少族人活著？
銀瞳雙瞳緊盯著外麵，身子禁不住的輕顫。
而他的唇，死死的咬在一起，牙齒刺破了肌膚，滲出了一線紅絲，將唇瓣染得一片妖豔，他那雙手，背上青筋根根鼓起，勁力大的幾乎要捏碎被他握著的那隻小手。
有家不能歸，那是心中最大的痛，她懂。
她的銀瞳，曾經麵對死亡時都冇有露出這般的神情，她是何其殘忍，竟然要逼著他麵對。
“銀瞳，想流淚就哭吧，彆傷著自己。”擡起另一隻手，踮起腳跟，輕撫上那咬破的紅唇，相思冇有感覺到自己手上的痛，倍覺心痛。
“小主人――”眼中一熱，兩行溫溫的液體自銀瞳麵上滑落。
“嗯，”擡手，拭去那比珍珠還珍貴萬分的淚，相思的瞳孔望入那冇有靈氣的雙瞳中，聲音擲地有聲：“銀瞳，今日他們讓我們流淚，他日，我們讓他們幾族無淚可流！”
滅儘其族，讓其無可延後；誅儘其人，讓其無人可再起報複；無人無族，令其再無血可見，無淚可流。
在另一個地方，加註在她身上的痛，她百倍的討了回來，在這一片土地上，那加在她與夥伴們身上的痛，她亦必會千倍的收回來。
讓她的夥伴們痛，比讓她痛更不可饒恕。
她的夥伴們，生生世世唯她可以欺負。
相思的心唯餘下狠厲。
“小主人，萬千族人無家可歸，銀瞳心痛。”渾身僵直的銀瞳，顫著唇，銀色瞳孔泛出絲絲縷縷交錯的紅絲。
整個獸族皆無家可歸，她又何嘗不痛？
但是，痛，那是活著的證明。
知道痛，纔有希望。
“銀瞳，痛，證明我們還活著，那纔有希望。”胸口一悸，相思卻是無淚：“為了將來萬千獸族有家可歸，萬千族人不再痛，我們痛過後，就麵對，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是整個獸族的希望。”
“銀瞳，聽千雪的，麵對事實，唯有儘快擁有力量，才能儘早重整家族。”紫極拍拍銀瞳，語重而心長。
“銀瞳明白。”慢慢的吸了一口氣，銀瞳的眸子，一點一點的回覆清明，手勁也緩緩減輕。
趁著放鬆的時刻，相思不著痕跡的撤回被捏得一片烏青的手，悄悄的藏到了身後，以免被髮現。
紫極移過去，輕輕的執起，細細的給揉著，揉散那凝結的瘀血，眼底一片心疼。
相思側眸，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紫極隻看了一眼，仍是不肯放開的輕揉著。
“小主人，銀瞳來駕駛這移動城堡。”終於平靜下來後，銀瞳又恢複了那高潔的神聖形象。
相思默然點頭。
銀瞳立即驅動著意念，駕著房子一沉，鑽入地底，一路向著東方前行，麒麟淚自行的跟在了後麵。
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寧。
或許，不見反更好，而且，還可以避免被守護的隱形魔獸看到行蹤。
相思什麼也不說，隻任銀瞳。
一路飛掠，在飛行了足足近一個時辰後，銀瞳駕著房子一躍而出，又一次出現在空氣中。
隱形房子停在一處很寧靜的小院內，更甚的是，院子看起來很有些偏，四周很靜，不過，仍然可感應到了零散在各方的人類與魔獸氣息。
銀瞳在空中停了短短的一刻，隨即又一劃，自一棟樓的雕花窗中鑽入，並一直見縫就鑽的直行。
在再次飛了足足有一刻鐘後，房子停在了一堵由顯影石與照影石共建的牆前。
“小主人，就是那裡麵。”銀瞳指了指外麵的牆：“這是最普通的一間存藏物品的貯室，不過，卻得要至寶才能進去，隻有裡麵纔沒有任何守護。”
“我回一下那裡。”相思帶著隱形房子，返回緊跟著的麒麟淚。
隨即，麒麟淚滴一動，無聲無息的穿過了那厚厚的雙重牆壁，落入了一片寬敞的空間中，不過，那裡固然很寬，卻隻有一排排巨大的石架存在，並無任何物品。
相思看了一下，挑了挑眉後，又駕著房子飛離。
而在落到外麵，銀瞳飛身落到了虛空中，走到一個角落裡，看著那銀色的牆壁，怔怔的發愣。
就是那裡？
可是，她卻什麼都冇有看見。
跟著過去，相思打量了無數回，就隻看見一片牆。
“小主人，我們進去罷。”怔了一下後，銀瞳回首，抓過隱形的房子，放在手心，另一隻手劃破手指。
在指尖滾出一粒血珠後，銀瞳輕彈了一下，將血珠彈到了銀色牆麵上。
一刹時，銀色中一點紅暈淡淡漫開，隨即，一圈銀華一蕩，一個銀色的大通道出現在牆壁中。
我的娘。
又是隱藏著的封印之地。
相思看的瞳孔直縮。
銀瞳立即閃身而入，麒麟淚亦不客氣的跟了進去，而在人進入後，那光圈又一蕩，牆又是那一片牆，彷彿之前什麼都冇有發生。
銀色通道很長，在至少飛行了半個時辰後，前方又一次出現了一片牆，並且再無路可走。
銀瞳到了牆邊，左手抵向了牆壁壁麵。
在他手觸上牆的瞬間，銀光一閃，一霎時，人從通道消失，而在從外麵消失的瞬間，卻已經落入了另一片成蒼穹形的圓形空間。
那裡麵，最中心處豎著略小一些，卻是空間縮形的塔，塔的外麵是一道道的圓階；而緊挨著外麵那空間處，自自底麵往頂層也是一道道的階麵，而此時，那一道道的圓階上，自底層往高外的排列著一支支銀色螺旋形巨角。
長短不一，大小不一的巨形銀角，顏色濃淺不一，最中心塔上的銀角質地最好，每一支的表麵光潔如鏡，光澤晶瑩閃亮，最尖上豎著的一支最為耀眼，整個角已呈透明狀，更有一層流光在自動迴旋。
整個空間中銀光耀耀，那晃光的光澤，有如天空中眨著眼的璀璨群星。
“噝――”一瞬間，隱形房子中的人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角豕！
獨角獸的角，全在此。
相思瞅著外麵，眼珠停止轉動，徹底石化。
銀瞳輕輕的放開手中的隱形城堡，身形慢慢的下降，輕輕的落到了那空間中心的塔前。
“第九代靈者銀瞳，請曆代靈者聖安。”銀瞳站定，身形一晃，化為獸形，向著塔，莊重的垂首至地麵。
擡頭，垂首，連繼三次後，銀瞳轉身，又向著四方各自半垂首。
相思愣了一下後，慢慢的回神，駕著房子，也落到了銀瞳身邊，而她自己，則輕輕的擡步，站到了被閃亮銀芒照著的角豕中。
“曆代靈者聽稟：第八任‘言’之人靈違背天地之意，誅我獸族，伐我族地，今家無家，族人皆為奴仆，為解族人之危難，平定混亂，銀瞳回豕，請用我族先人的靈角數支，他日功成，銀瞳必執三族之血，祭銀氏族人先靈。”
四方行禮畢，銀瞳再次向著塔垂首，低低訴下一句後，後退七步，化回了人形，再緩行著，走到第一邊，輕輕的揮了揮手。
幾道銀光自各處一晃，在傾刻間，全部浮在了空中，整整齊齊的一列，排成了一排，卻是有十七支。
銀瞳默默的看了一眼走出房子的相思，手指一動，十七支巨形銀色螺旋角全部進入了戒指中，隨即，一轉身退回到了房子中。
而在銀瞳返回的瞬間，紫極亦是一晃身，也落到了角豕中。
“第九任暗黑鳳凰凰靈端木千雪，請光明係曆代靈者安。”相思走近塔，恭敬的彎下腰，行了一個晚輩對先輩的問安禮。
禮畢，起身，向著四方亦微微的彎了下腰。
暗黑鳳凰，那是七大伴靈名列最前的第一靈，自來，曆代的靈者除了聖主，從不會向任何人躬身，能得一個微微的低首禮，那也是天大的麵子。
而小主人，身為凰靈，是與聖主同等的尊貴，整個天地間，能當起一禮的，也隻有天地之靈。
如今，小主人竟給他的族人先輩問禮，光明一族的前人，何其榮幸！而他，又何其的幸運！
房子內，銀瞳心一揪，眼中滲上濕意。
“借用光明係族人靈角，本是千雪之意，若各位前人有靈，需降罪後輩以示懲戒，請儘降於端木千雪一人承擔，他人無錯。”靜靜起身，一一的看過整個角豕：“端木千雪以血祭靈，請各位寬恕擅自入豕之錯。”
相思擡指，劃破手指，往空中滴灑出七滴鮮魚，再一揚手，傾刻間，小小的血團一散，化為韉暮糊恚漫向四方。
一瞬間，銀光一亮，塔頂尖上的銀角上迴旋的流光染上了一道紫色光圈。
黑鳳凰之血祭，百年之後，光明係將有靈角凝形。
“唰”，盯著外麵的銀瞳，看著那塔上的靈角，雙眸一悸，又一次淚如珠落。
“百年之後，靈角凝形，第一代的靈者，到時彆忘了到暗黑一族去謝禮。”紫極瞳目一閃，微微一笑，不由分說的拉起相思的手就跑：“千雪兒，這回光明係的角豕賺大了，我們走。”
相思滿腦子的問號，卻因為是在角豕中，地方過於莊嚴，不好亂問，隻得任其拉著退回。
“小主人，都是百萬年以上的靈角，請您接收。”悄悄的抹去了眼淚，銀瞳待人一回來，立即將靈角取出。
有一此情感，不需言語便知，而此情此景，無言便是最好的語言，要知道，她接收的，不僅是靈角，還有整個獸族的希望與未來。
那是沉重的托負，沉重的足以令人想轉身而逃。
而她，卻早已經無路可退。
不知該如何表達的相思，默默的點頭，將空中的靈角全部收入自己戒指中。
銀瞳看著那銀角隱去，眼角浮出淺淺的笑意，深深的看了一眼角豕後，又掌控了隱形城堡的主權，駕著房子，向外直掠。
這一次，銀瞳冇有露形，但是，房子卻無阻無攔，輕飄飄的一路直衝，在穿過牆，越過通道後，又出現在了那四方皆是顯影石的房間裡。
相思立即帶著房子返回了自行跟隨的麒麟淚中。
“小主人，出了城主府後，可不可以讓銀瞳想看看天照城？”一回到空間斷層中，還冇等相思有何行動，銀瞳輕語了一句，目光中含著一絲企求。
“銀瞳，看了會更心痛。”相思擡眸，捨不得讓其再次心痛，也同樣不忍心拒絕那份期盼。
“小主人，銀瞳要為族人記著那份痛，他日加倍討回。”垂眸，再擡眼，銀瞳的麵上隻有剛毅。
記著痛，才能更堅強。
更何況，那是他的城，又怎麼能拒絕？
他痛，她陪著就是。
“出去後，我們慢慢走，如果有想吃的，想要帶在身邊的，說一聲，我去尋來。”早明白那思念苦味的相思，輕輕點頭。
銀瞳默默的點頭，隻將感激藏在了心底。
麒麟淚很快，幾個晃閃間，已經將之前花了好久才穿行過的路給一氣完成，在無無聲無息之間便出了主府，到了街上。
看過外麵後，在離了城主府一段距離後，相思駕著房子，又飛出麒麟淚，落到了天照城的虛空中。
一出空間的瞬間，再次看到城中的景物，銀瞳渾身一悸，又僵如石雕，而他的兩眼，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麵。
相思一行在來來返返之間，用去了二個多時辰，現在，已經到了巳時尾。
天照城的街上到處可見普通人與修煉者，還有馬車頻頻來往，亦因為臨近午時，街讓飄起了各種香味，很多的酒樓與茶館門前人流更是絡繹不絕。
相思將房子駕行到高空，再慢慢的飛行，一路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城內的人生百態。
一轉眼，房子行到了城中除城主府外最高的一棟建築前。
亦在同一刻，伴著破空的響音與女子的清喝聲，一片白雲自前方的空中疾速飄來，一股神獸的氣息亦是漫散在了空氣中。
相思與房子中的人不約而同的凝眸遠眺。
“小主人――”銀瞳在擡眸掃了一眼後，瞳孔驀然一片赤紅，悲切的一聲才撥出，身子已直直的向地麵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