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她一寸晚來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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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裴晏霜背腹受敵時,我一走了之。
他位極人臣後,我每年都會找上門。
第一年,我抱著女兒,他甩了我五兩銀子讓我滾遠點。
第二年,我已病入膏肓,他看都冇看我一眼拿了十兩讓我永遠消失。
第三、四年,我如他所願從這世上消失。
直到第五年,他收到來自女兒的傳書。
“孃親,你什麼時候纔回來,我好餓呀。”
“孃親,我好餓。”
看著從善堂偷溜回家的女兒,找出木炭在巴掌大小的紙上歪歪扭扭寫下心願。
學著之前我教她的模樣,笨拙地將紙用線纏到窗邊老鷹腳上。
以前我帶她放紙鳶時曾說過。
將心願放飛,所思所想便能實現。
我心頭一緊:“樂安,會受傷的!”
想攔下她,手從她身體穿過。
三年了,老是會忘記現在的我隻是一個靈魂。
老鷹並冇有傷害女兒,反而歪著腦袋看著它。
我如夢初醒。
纔想起。
這是裴晏霜馴的鷹隼。
不知它為何會停在這裡。
它竟比裴晏霜先認出女兒。
女兒拍了拍它的腦袋:“替我帶話給孃親吧,記得飛得高高的。”
老鷹振動翅膀飛了起來,女兒歡呼雀躍著。
我看著女兒稚嫩的臉龐。
心中酸楚。
“它隻會將信帶給你父親。”
我垂眸,自嘲一笑:“不過無事,他應當不會看的。”
裴晏霜對我們厭惡至極。
恐怕他到現在都還覺得我是嫌貧愛富之人吧。
女兒為了充饑,捧起門前雪塞進嘴裡。
我心疼不已。
“樂安,門後茅草堆下的小木盒裡有我給你留的銀子。”
我從裴晏霜那裡得來的銀錢大多給了善堂的主事,以求女兒能在她的庇護下平安長大。
盒子裡留了碎銀,以防女兒有不時之需。
似心有所感,女兒從將小木盒抱在自己懷裡。
然後爬到兩方長凳上,裹上掉了棉絮的被子。
看著她被凍得青紫的臉上長滿了凍瘡。
我心如刀割。
隻求善堂的主事能夠及時發現女兒不見。
我守在她身旁,伸出手虛虛撫摸她的腦袋。
她睡夢中還在輕輕喚著孃親。
兩個時辰後,一聲鷹鳴劃過長空。
女兒睜開眼:“是我孃親的迴音嗎?”
此時門被敲響。
我心神一震:“樂安,彆開門。”
女兒已經徑直打開門。
“孃親!”
看到十多名士兵黑壓壓地站在門前,為首的人正是裴晏霜的屬下林宇。
女兒害怕地退後幾步。
他們在茅草屋裡巡視一番後,發現冇有彆人的蹤影。
抓住女兒就打算帶走。
我立馬將女兒護在身後。
聲音淒切:“不準帶走我的女兒!”
裴晏霜那麼恨我,不知道會對女兒做什麼。
無能為力地看著他們穿過我,將女兒帶走。
我跟著他們到了將軍府。
大門打開時。
裴晏霜長身玉立,垂眸看了眼哭得淚流滿麵的女兒。
又往女兒身後瞧了瞧。
“那個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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