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她一寸晚來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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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指的是我。
裴晏霜當真恨我。
在他口中我連一個名字也無。
下屬如實回答:“將軍,我們到時,屋子裡隻有這個小女孩。”
女兒擺脫他們的控製,抱住裴晏霜的大腿。
“大叔,有壞人抓我。”
我淚流不止。
明明女兒才第三次見裴晏霜啊。
她不知道裴晏霜就是那個不願認她的父親。
興許是血緣在作祟,讓她裴晏霜產生天然依賴。
裴晏霜皺眉,嘲諷:“她倒是狠心,推自己生的野種出來麵對我的怒火。”
我連連擺手:“不是的,樂安不是野種。”
她是我們的孩子。
他不信的。
早產生下女兒後,女兒體弱險些活不下來,我曾找過他。
裴晏霜的話,猶在耳邊。
“溫倚月,你當本將還是以前的裴晏霜?被你騙了一次,還會再被你騙第二次?”
“跟彆的野男人生的孩子就想扣在本將頭上?”
“滾吧,給你二兩,當買斷我們這五年的情誼了。”
我說:“不夠。”
他不要女兒,可女兒需要錢才能治病。
裴晏霜氣得咬牙切齒:“你竟不知掉進錢眼裡了,行,給你五兩,因為你隻值這個價。”
五年感情,淪為待價而沽的商品。
我深知裴晏霜很看不起我,但沒關係。
用這錢換女兒平安順遂,很值。
現在,裴晏霜冰冷地問:“說,你娘藏哪去了?”
女兒淚眼汪汪抬頭,她眉眼跟我生的極為相似。
裴晏霜有一些失神。
“孃親,白天會睡覺,晚上就去當月亮。”
四歲半的孩童還不知生死彆離。
此話一出,裴晏霜神情冷硬,收回自己的腿。
“她現在倒學會用苦肉計了?”
女兒摔了個屁股墩,我飄過去用儘全力也接不住她,看著她在我懷中墜落。
她抱得緊緊的小盒子也摔在地上。
餓了兩天的女兒,從地上爬了兩次,才爬起來,我心陣陣抽疼。
一旁的裴晏霜冷眼看著,拳頭莫名攥緊。
女兒將小盒子抱在懷中,故作堅強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孃親,我不疼。”
我恍惚,以為她能看見我了。
纔想起,我病重在床時。
她才兩歲就學著照顧我,甚至趁我睡著了還去沿街乞討。
有一天她跟野狗打了架,遍體鱗傷回來,我急得咳出了血。
她反而笑著安慰我。
說她不疼。
裴晏霜聽見她這麼說,環顧四周:“溫倚月,你出來啊!”
四周寂靜,鴉雀無聲。
我就站在他麵前,可他看不見啊。
裴晏霜等了片刻,冇發現我的身影。
譏誚:“倒是狠心,半大的孩子都能利用。”
“讓她滾吧。”
裴晏霜留下這句話,便進了府苑。
下屬將女兒丟在路上。
天已經黑了。
冷風呼嘯。
女兒揣著手手。
看著陌生空寂的街道,發了一會兒呆。
迷茫地問懷裡的小盒子:“孃親,我該往哪走呀?”
我心痛到不能呼吸,隻能祈求善堂主事快點找到女兒。
女兒看著雲層若隱若現的月亮。
“孃親,跟著月亮能找到你嗎?”
她餓得走不動,走在結冰的路麵上還摔了兩跤。
她跌跌撞撞,在雪地裡,發現半塊冇有吃完的麪餅。
她眼睛一亮,拿起發黴的麪餅迫不及待地往嘴裡送。
我哭著想阻止:“樂安不能吃,會吃壞肚子的。”
她聽不見。
可手中的麪餅被人一把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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