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她一寸晚來春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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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裴晏霜通過林宇調查到的線索,帶著女兒去到了她被帶走的那間茅草屋。
茅草屋在村邊上,馬車隻能停在外麵。
裴晏霜牽著女兒下了馬車。
一進村落,裴晏霜就看到從草垛溜出來的大耗子。
他連忙護住女兒。
誰知女兒反過來拍了拍他的手:“大叔彆怕,不咬人的。”
裴晏霜一時半會冇糾正她的稱呼,望向女兒時眼中溢滿心疼。
“你跟她你孃親一直住在這兒?”
女兒輕快地領著他往裡走:“往最裡麵走就到啦。”
女兒帶他走進村裡麵。
小小一間破草屋,房梁已經倒塌了。
裴晏霜手握緊門把手,深呼吸幾次,將門推開。
屋內狹小,一覽無餘。
唯一的傢俱,是靠牆放著的兩根長凳。
難民房都不如。
女兒將給我帶來的食物和小木盒放到矮凳上。
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長凳上躺下,如倦鳥歸巢。
她隻躺在角落,空缺出來的位置恰好夠一個女人的身量。
裴晏霜終於懂了,為什麼女兒喜歡睡長凳了。
但他不信,聲音沙啞:“都是假的吧,溫倚月那麼嫌貧愛富,怎麼會委屈自己住在這兒?”
“溫倚月,你出來!”
他在家裡到處翻找。
連門後的茅草堆都冇放過。
空空蕩蕩,什麼都冇有。
他牽唇笑了一下,有幾分苦澀:“又一聲不吭地逃走了,你有本事跑一輩子啊!”
一個年邁的婦人見門大開著,連忙進了屋子。
看見女兒後,急得拍大腿。
“樂安?可算找到你了,不然我怎麼對得起你孃親呀!”
“你這幾天都上哪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來人是善堂的主事張大娘,我帶著女兒在醫館就醫時,遇到她帶著善堂裡的孩子看病。
她人很好,很負責。
善堂也在周邊,把孩子托付給她,我能走得很放心。
女兒對她笑了笑:“張大娘,我去找孃親啦。”
“哎喲,你找不到她的,快跟我回善堂裡去。”
裴晏霜回過神,一臉戒備:“你是誰?”
“我是善堂的主事,受倚月所托照顧她女兒的,你又是誰?”
裴晏霜眯了眯眸子:“善堂?她居然狠心把孩子扔到善堂?”
“她為什麼不來找我,明明我纔是孩子的孩子的父親”
他想到什麼,聲音低了下來。
第一次帶著女兒找上門。
他以為我被外麵的男人拋棄了,所以帶著孩子回頭攀高枝。
他恨極了。
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他不信我。
也不信孩子是他的。
一陣清風吹動屋子破敗的窗戶,彷彿將他背脊也吹彎。
張大娘困惑:“孩子有父親?我冇聽倚月提過呀。”
她又看向兩人相似的臉,幾乎立馬確定,他們是父女。
張大娘皺眉:“那倚月去世前怎麼把孩子送到善堂呀?”
“什麼?”
裴晏霜瞳孔一縮,上前抓住院長地肩膀,質問:“你說什麼?溫倚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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