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妍對藥師的要求極其嚴苛。
我培植的一株人蔘,因根鬚長得不夠壯實,就被她連盆帶土扔進了廢料堆:
“不會養就彆汙了我的眼,省得外人以為我百草堂裡都是些毫無章法的廢物。”
我偏愛的一張藥方,就這樣無數次被她撕毀。
可她又對我很好,常帶我去京城最貴的酒樓,為我尋來千金難求的古籍藥典,擲金如土。
於是我一直忍受著她的苛刻,迎合她那近乎偏執的完美準則。
直到新來的學徒林月白,將一碗湯藥,潑在了她那張價值連城的西域雪蠶絲藥墊上。
我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上次我不過是將藥杵放偏了一寸,她就罵我四肢不調,罵了足足半個時辰。
可這一次,沈修妍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墊上的汙漬,低聲說道:
“一張墊子而已,臟了再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