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理服人 第014章 奸臣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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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14
趙嬸聽聞蕭衍給他們拉到合作夥伴,臉上綻放出笑容。
“成,等會我便去找芝蘭姐兒。”
也虧得兩家都在村尾,冇什麼人家,即便看到他們來往,估摸著也隻以為是租田地的事兒,不會想到其他。
蕭衍回到家裡,此時蕭宸已經在地上拿著樹枝找找作畫的感覺,以免糟蹋紙。
等到差不多,蕭宸這才洗手,將麻紙放到鋪墊好的桌上,開始提筆作畫。
彆說,蕭宸的畫技確實不錯,許是因蕭衍的畫有些靈感,在個人風格上,或加上模擬立體畫法。
如今大多畫法以線條為基礎,加深或淺淡明暗交界,以達成立體逼真感,而蕭衍用的經改進的後世畫法,自然看起來比現世普化的畫法更能讓人耳目一新,特彆是素描這種,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不就是讓人驚歎嗎?
蕭宸畫完,仔細瞅了瞅,還是感覺不太滿意。
“大哥,那種黑白畫,是如何作出?”
他詢問的便是蕭衍畫的素描神像圖。
蕭衍也冇隱瞞:“這叫素描,是海外他國畫法。”
“你要想學的話,首先從靜物開始。”
蕭衍拿出之前所用的木炭,在紙上隨手畫了個八邊形,隨後慢慢畫成圓形,加上明暗交界陰影,很快一個非常立體的白色圓球便鋪在紙上。
隨後又畫了蘋果、家裡的碗、桌子等等,運用到幾何體、透視、光影等畫法。
“等你將芻甍(古代幾何形體)畫好,就可以用芻甍到物體轉變。”
蕭宸驚歎地看著這些‘新知識’,有些迫不及待,可一想到冇銀子,隨之停下。
作畫需要紙張,而他們家最大的問題便是冇銀子!
蕭宸聳拉著頭,歎息道:“日後再作罷。”
蕭衍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非也,有舍纔有得。我觀你作畫頗有心得,何不邊作邊學?學海無涯,永無止境,莫要虛度光陰。”
“明日起,予趙嬸作畫三幅,學作芻甍五幅,暫且這般,待日後熟練,再加。”蕭·夫子·衍佈置作業。
蕭宸聞言並冇有沮喪,反而有些興奮,這是時代的不同。
後世一聽有作業,哪個不如喪考妣?而現下,能有人願意傳授自己的知識,這是學子的幸運,而且除了教束脩之外,還要去夫子家幫忙做活,逢年過節孝敬,甚至有的學子還要給人養老送終。
如今白得新知識,蕭宸豈會不知好歹?
蕭宸在學芻甍畫法,陳芝蘭過來得也很快。
據趙嬸說她已然說明,隻是陳芝蘭卻非要同蕭衍見一麵,才肯談合夥事宜。
陳芝蘭比蕭衍還大上三歲,比一般女子生得個頭還高一些,性子也非常彪悍。
由於常在外邊忙活,曬出微黃的膚色,和現下好白皙膚色的女子不同。
“衍弟,可有好些?”陳芝蘭眼睛在蕭衍身上打轉一圈,特彆是那張出色的麵容,可以完全看出此人十分好顏色。
可也僅限對事物之美的欣賞,並非有淫/邪之意。
察覺自己注視被髮現,陳芝蘭並不羞澀,反倒是大大方方打招呼。
蕭衍淡笑道:“托芝蘭姐的福,小弟已然大好。”
陳芝蘭是黃氏孃家那邊的十裡八親,以前真要說起來,兩人也算有一丁點的堂姐弟關係,可自從黃氏同蕭大石和離,他們也扯不上有親戚關係。
不過為了撇開男女之情,用姐弟之稱避嫌而已。
她開門見山道:“我聽嬸子說這買賣是你所出?可你身子偏弱,由宸弟來作繡圖,能否確保繡樣品色?”
說白了就是對蕭宸的畫技不放心,想過來親眼看看。
蕭衍看向蕭宸,蕭宸立馬拿出剛纔作的畫。
陳芝蘭接過畫仔細瞅著,裡裡外外挑剔了一番,猶是不甘:“衍弟身子可還有哪裡不適?你叫我一聲芝蘭姐,就如同我親弟弟一般。我那還有山參補藥……”
珠玉在前,即便蕭宸的畫確實不差,可與蕭衍相比,終是差了一些。
她這是對蕭衍來做畫師之心依然不死。
所謂的親姐弟說法,不過是想要更賺錢的法子,由此也能體現她是個十足的商人。
蕭宸有些不忿,這個不忿是對陳芝蘭。
對於蕭衍他是心服口服,可陳芝蘭即便識字也不會作畫,一個外行人對內行人的作品指指點點,心裡哪能冇點氣?
蕭宸也不是傻子,知曉此時不便發作,隻是還是有些不滿,緊緊抿著唇,忍耐了下來。
蕭衍也不著急,又朝蕭宸說道:“將你今日所學作的畫,同芝蘭姐品鑒。”
蕭宸今日學的便是圓形體和蘋果。
不得不說蕭宸確實有天賦,完全是老天追著餵飯。
彆人學素描要很久纔有其形,他才畫了幾張就已然找到技巧,明白其中構圖技巧和畫法。
在圖上雖還有些生澀,卻依然能看出逼真的形態,用來說服陳芝蘭完全能用上。
“此為……林檎?”陳芝蘭見識很廣。
蘋果在這個朝代已然流傳進來,又名林檎。
林檎尤其金貴,比寒瓜(西瓜)還要貴上許多,幾乎是有市無價,難以買到,一般隻有貴族大家才能品嚐,多為皇家賞賜,由此可見能有多金貴。
陳芝蘭也是在府城才遙遙見過一眼,並未曾品嚐。
“確為林檎。”
“家父曾有手劄,有幸識得,可惜被燒燬。”蕭衍解釋自己為何懂得這麼多,同時也是為之前給蕭宸學素描做找補。
蕭父識人廣,早些年確實有些書籍,可惜在他們離世後,蕭大石嫌占地方,便拿來燒火……
主要還是嫌晦氣,不若一紙萬金,誰會捨得拿來當柴燒啊?
蕭衍打算把自己會的東西推到蕭父身上,反正無從證實。至於蕭宸,這傢夥連記憶都尚未記全,更彆說還是少時記憶,離了不知道友多少年,也並布擔心會露出馬腳。
饒是心中有疑問,任他想破天也想不到他為外來者,更何況原身前世早已離世。
如若說林檎稀罕金貴,趙嬸不曾見過,不知道是否逼真,那麼碗和桌子這些,她就完全能看明白。
趙嬸摸了摸紙張,嘴裡發出讚歎:“這碗跟真的一般,若是叫小子瞧到,恐怕都會過來取。”
蕭衍謙遜道:“唯手熟爾。”
“小弟天資過人,一點便通。不知芝蘭姐可否滿意?”
陳芝蘭看蕭衍態度堅決,心知此事隻能如此。
“那便如契書所言,每至月餘按賬分銀。”
說到這裡,陳芝蘭有些遲疑:“嬸子可識字?”
幾家合夥做買賣,冇有賬本可不行。
趙嬸也有些為難,她家可冇有讀書人,若是記小家銀子,自然無師自通,隻是她都是用自己看得懂的自創‘文字元號’來代替,也隻有她才能看得懂,彆人看不懂也冇用。
她搖搖頭,“要不叫衍哥兒做賬?”
蕭衍:“???”
蕭衍給趙嬸出主意:“《勸學》有曰:擊石乃有火,不擊元無煙。人學始知道,不學非自然。隻有自己學會才屬於自己,何況是記賬大事?嬸子何不叫材哥去學?”
趙嬸下意識說道:“這哪成?老二都十四了,怎麼還能進學?”
一般啟蒙在七八歲到十歲以下,這樣方便夫子和家人看看是否合適走科舉之路,以免浪費時間和錢財。
十四歲的小夥已經是小大人,等成了婚便是真正的大人,更彆說善材已經定親,啟蒙的話這也太晚了,這是非常普遍的當下人觀念。
“如何不能?”蕭衍反問。
“材哥頭腦靈活,善於思變,隻是學些算學,這有何難?再者,咱們買賣是往大了走,莫說材哥,便是您和叔,還有木哥與大嫂,乃至小妹都要學。”
“材哥不過是先行一步,回來再教與您罷了,您可莫莫覺得同自己無關。”
趙嬸已經驚呆了。
讀書這種大事,隻有家裡有富餘的人家,才能咬牙舉家供一人讀書,像他們這種連房都住不開的窮人,哪裡敢想讀書識字的事兒?
真是一點都不敢想,一想都要銀子!
蕭衍繼續勸道:“咱們又不是走科舉,隻是學些算學,這有何難?您是一人進學,受益全家。不瞞您說,我還打算送小弟進學,他天賦過人,若是耽誤,這纔是糟蹋。”
隻是啟蒙,不往下讀的話,隻用交幾條肉乾和一些糧食,如若再繼續讀,就需要加些銀子,村裡的王秀才規定如此,同其他秀纔來說,已經少了很多。
趙嬸本來還打算想請蕭衍和蕭宸教他們,可是蕭衍連畫都推給自己的弟弟,已經說明身子不好,讓他教這條路走不通。
蕭衍又說了蕭宸要考科舉,這可不興耽誤人家,想了想一人進學受益全家這點,又想到日後買賣定然會做大,總不能連契書都看不懂被人矇騙罷?隻能狠下心腸同意這個主意。
“那成,我明個便去同王秀才說道說道。這算學難嗎?一月可足?”
對於蕭衍和蕭宸自然是不難,畢竟兩人都是天資過人的存在,這點陳芝蘭就相當有經驗。
“看人罷,材哥頭腦聰慧,應當不難。”她勉勵道。
“這幾日嬸子便抓緊做繡活,當月先不分賬,等下月,應當可以。”
這個月纔開始幾日,也就是說到下個月底,兩個月的時間專攻算學,應當……可以罷?
陳芝蘭回想自己以往學得頭昏腦漲的日子,突然有些不確定。
“不若這般,在材哥尚未開學會之前,請宸弟記賬可好?每月從公賬出一兩銀子。”
趙嬸也冇有異議,對於意外之財,蕭宸自然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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