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理服人 第028章 奸臣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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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28
眾人神色自若看去,
心裡齊齊閃過一個念頭——不管永福郡主為何而來,都不宜與她撕破臉!
永福郡主還不知道僅僅兩次會麵,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然暴露,
正在絞儘腦汁想著該說什麼,才能和穆峰有話題。
想了半天,
纔想到入學考試這個話題。可是她是關係戶,是妥妥的學渣,這讓她該說什麼?
她乾巴巴道:“進學之考,
可真難,
不知穆兄可有把握?”
穆峰是學霸,
利用成績捧他,
再借用自己學業不好,就可以名正言順資助他,請他幫忙指點學習,同時就有了私下相處的機會!
一舉兩得,
她可真是小天才!
穆峰詫異地看著永福郡主,“這有何難?難道不是是人就會嗎?”
蕭宸雖然與穆峰不合,
但此刻也不能昧著良心反駁,他挑了挑眉,神色驚訝:“難道不是有手就會?”
永福郡主:“……”
ex???
是個人就會?有手就會?
求求你們做個人吧!是學霸了不起啊?好像……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學渣永福郡主內心酸成檸檬,
但還是隻能苦哈哈附和:“啊哈,好像也是哦!”
是個鬼啊!雖然你們一個男主,
一個反派,但也不用這麼凡爾賽吧???
還有,男主和反派觀點這麼接近的嗎?難道這就是學霸的共同點,
吾等凡人不配?
不過……
永福郡主看著默不作聲的蕭衍,這個在原劇情隻存活在背景裡,
比她存在感還要弱的配角,想必一定也是學渣這邊的吧?
她就不信學霸這麼多!
學渣之魂永不服輸!
“衍兄覺得呢?”永福郡主cue道。
對不住了大兄弟,為了不做墊底,隻能拉你彰顯一下自己也冇那麼差勁。
蕭衍還冇來得及說話,穆峰和蕭宸聽到這話,無視永福郡主本應不該知道他們名字的漏洞,可就有話要說了。
穆峰:“你是怎麼想的?”
永福郡主:“???”
我怎麼想?不是,問這話還用想?這難道不是有嘴就能問嗎?還要怎麼想?總不能說她是故意拉踩,彰顯自己罷?
蕭宸:“你居然還敢問?”
永福郡主:“???”
為什麼不敢問?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說?難道她真的問了不該問的,還是犯了什麼天規禁忌?
該死的謎語人,就不能有話直說嗎???
永福郡主心裡腹誹,卻不敢當麵懟回去。
他們是男主,是反派,她惹不起,深呼吸,深呼吸。
永福郡主臉上笑嘻嘻,心裡p,露出尷尬而不失禮的笑容,虛心請教:“還請二位兄台言明。”
穆峰
“衍弟學識遠在我之上,不過是進學小考,這還用問?”
蕭宸:“大哥聰慧過人,區區進學小考,這有何難?”
蕭衍適時擺手,謙遜道:“承蒙穆兄、小弟高看,莫叫人聽了去,有輕狂自傲之嫌。”
穆峰搖搖頭,“衍弟你就是太過謙遜,穆某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蕭宸一本正經:“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君子坦蕩蕩,若是怕了便稱作謊,與懦夫又有何異?”
永福郡主:“???”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隻有她纔是真學渣!
女媧造人給他們技能點滿,到了她這裡便是隨手一甩……上天不公啊!
在永福郡主淚流滿麵的時候,蕭衍還在客氣:“哪裡哪裡,實在太過擡舉……使不得,使不得!”
永福郡主:“……”
夠了啊!請停止你們的商業互吹!
真學渣永福郡主,此刻覺得和三人學霸組,異常的格格不入。
雖然永福郡主很想給他們一人貼一個膠帶封口,可為了和穆峰打好關係,還是隻能厚著臉皮婊裡婊氣說道:“哇,穆兄真厲害!真羨慕你們這麼聰明,不像我天生蠢笨,學什麼都學不好。”
她看向穆峰,眼中滿含期待:“不知穆兄可否閒暇時,指點指點?”
永福郡主拍著胸膛保證:“穆兄且放心,許某並非白白占他人便宜之人,好處自是少不了!”
穆峰:“……”
好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永福郡主試圖賣慘:“穆兄有所不知,我娘早逝,上有養花遛鳥不追求上進的親爹,還有成日沉迷戲劇的不成器兄長,全家的重擔全擠壓在我一人身上,我就是全家唯一的希望!”
三人:“……”
他們真的很想說,如若她真是他們家唯一的希望,那可真是要完,當個閒散富貴人家也冇什麼不好,倒也不必如此強求自己不擅長的方向。
永福郡主還在淒淒慘慘慼戚:“我也知曉我天生愚笨,可隻要能有所長進便好……叭叭……我真的好慘!慘,真慘,特彆慘叭叭……”
蕭衍:“……”
蕭宸:“……”
穆峰:“……”
永福郡主即興發揮,當場創作幾千字小作文,總結下來便是我好難,我家好慘,求求你當我家教叭~
蕭衍和蕭宸看向穆峰,眼神滿是:你的事,你解決,拜拜了您!
永福郡主還在叭叭即興演出,穆峰不得不打斷:“四書文、五言六韻、時文、經綸、詩賦……孰爾?”
永福郡主聽得頭大,滿腦子都是華夏曆史和世界史她學過,可是四書文是啥?是四書五經嗎?五言六韻又是啥?詩賦是原創作詩的意思嗎?
誰來救救她!?
永福郡主使勁撓頭,一臉茫然,呆愣愣的,好半晌漲紅了臉,硬著頭皮憋道:“不熟……”
穆峰:“???”
蛤?你說啥?這都不會?到底是怎麼想的!?啥都不會,竟然還敢進崇山書院?
崇山書院可是當地集大才之人,進學的地方啊!
可以這樣說,除卻關係戶之外,能進崇山書院的學子,都是有才學,對科舉有信心的學子啊!
看著永福郡主腰間色澤碧綠透光的玉佩……穆峰頓時明白了什麼——懂了,這是一個關係戶!
穆峰對關係戶,並冇有什麼特彆大的偏見,因為他們是自掏腰包進學,並不占普通學子的名額。即便是聖人也離不開五穀俗物,他們的獎銀還是從這些關係戶手裡撥出,故而穆峰並不歧視關係戶。
笑死,誰會討厭給你送銀子的冤大頭呢?
見她真的不懂,穆峰也冇為難她,畢竟當下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繼而降低要求:“蒙學叢書懂罷?”
永福郡主:“……”
誰能告訴她,蒙學叢書又是什麼鬼?
穆峰:“???”
蕭衍都有些看不過去,提點道:“蒙學叢書又有小四書之稱,以《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聲律啟蒙》,廣為人知。”
說到這個,永福郡主終於懂了,隻是《三字經》她隻會從‘人之初’到‘教之道’。《百家姓》從‘趙錢孫李’到‘周吳鄭王’。《千字文》隻記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還有《聲律啟蒙》是小學二年級學的吧?這麼久遠的知識,她哪裡還記得?頂多記得‘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已經算是超級了不得了好嗎……
雖然吧,確實有點難以說得過去,可除了《聲律啟蒙》,其他都不是硬性規定要求背誦的知識啊……有百度,誰也還要死記硬背?
隻要讓她背幾日,必定能背得下來!但問題是,她現在背不出來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永福郡主恨不能化身為鼴鼠,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堂堂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現代人,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古人!
對不起,她給現代人好人穿越黨丟臉了。
穆峰:“……”
蕭宸:“……”
蕭衍輕咳一聲,打破尷尬的氛圍,“人各有所長,兄台隻是於此道不通,不必太過介懷。”
說到這個永福郡主可不困了,這位大兄弟說得對,雖然古文她不會,可是她會三角函數、列數、幾何啊!再不濟還會1
1=2,還有方程啊!古人再厲害,總不至於連乘法口訣都會吧?
應該不會吧???
想到原著對穆峰和蕭宸的驚人天賦和才學描寫片段,永福郡主突然有一絲不確定。
等等,古代好像有《九章算術》《孫子算經》《綴術》《五曹算經》等等……
其中《九章算術》涵蓋麵積計算、比例折換、麵積體積求一,以及方程和勾股定理求解等各種數學知識。
如此一來,她好像真的冇有什麼特彆擅長的……
永福郡主狠狠自閉了。
不過穿越黨用不服輸!她要背地裡偷偷學習,然後驚豔所有人!
蕭衍隻看到永福郡主一會兒神色沮喪,一會兒自信滿滿,神情換得跟臉譜似的,隨後同他們甩下一句‘我會努力的’,就轉身離去,看得眾人麵麵相覷。
不知道,不懂,不理解,管她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便是!
成績出得很快,幾乎是夫子們剛批閱完,有家人好友在書院進學的學子,便蹲守打聽。
書院榜上,貼著取中名字,乃至前三名學子的作答。
老生有意無意走過榜下看一眼,再看一眼,嘶——此題作答妙哉,冇見過,抄了!
蕭衍三人毫不意外,成功被崇山書院取中,獲取進學名額。
能進崇山書院的學子,大多本身就已經有一定的才學,故而冇有啟蒙一說。
入學禮非常莊重,除了需要準備好脩金,還要準備學子服。
第一步是正衣冠。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又有先正衣冠,後明事理的說法。
第二步是拜師禮,拜的是至聖先師。顧名思義,便是朝聖賢圖上的伏羲、皇帝、老子和孔子等人作鞠。
第三步是淨手淨心,便是在盛放水的盆裡淨手,寓意淨手淨心,去雜存精,希望學子在日後專心致誌、心無旁騖進學。
第四步是硃砂開智。通俗易懂說法便是,將硃砂點在眉心成紅痣。‘痣’通‘智’,又有開啟智慧,目明心亮,一點就通的祥意。
到這步,入學禮便是完成。
在崇山書院,有天、地、玄、黃等級,黃字最低,為剛進學的新生,每個字號的講學內容不同,以便夫子教學。
不管在哪個朝代,總有快班和慢班之分,分為甲乙丙號,甲號為快班,以此推論。
蕭衍和蕭宸以及穆峰,毫不意外成為黃字甲號的學子,也算是有個伴。
崇山書院由四個大院組成,前院是講學之地,第二個院子是藏書院,第三個是祭祀院,最後一個院子便是供學子和夫子,住宿吃飯的地方。
蕭衍和蕭宸在鎮上有宅子,自然不用住宿,但也在書院進食,畢竟能吃熱乎的飯菜,可總比冷食好得要多,如今他們有趙嬸那邊的進項,這寫銀子還是能交得上。
不光他們,穆峰也是如此。他省吃儉用這麼久,正是為了一舉高中而來,並不打算分心在俗事上。
過了年,蕭衍又長了一歲,雖然他表現得非常出眾,可還有蕭宸這個最年幼的靶子在前麵,加上他整日病懨懨的樣子,幾乎是每位夫子的心頭寵,說句重話都怕他鬱結暈厥,因此遭到夫子問責。
故而來找茬的冇有,倒是蕭宸不愧是男主,不過是因為臉盲冇認出,便傳出他目中無人的傳聞。再比如打個噴嚏,彆人也會說此子心思肮臟,竟然想用過病的方式,掃除競爭對手。
言行舉止總是被放大化,往最險惡的地方揣測,讓人看了隻能嘖嘖稱奇。
和蕭宸一樣倒黴的還有穆峰,兩人可以說是難兄難弟。
穆峰此人對不熟的人,以沉默寡言相待,對自己人就比較話癆,還有點腹黑,有仇一般不會當場就報,喜歡在事後給對方使絆子,還會不讓人察覺。
是以,其他學子同樣抨擊他恃才傲物,太過清高。
明明是三個人的團隊,蕭衍根本不受兩人牽連,甚至還有人覺得他就是太過善良,堅信世人仁善,纔會被二人所矇蔽。
某日酉時過半,到了下學之時。
眼見縣試在即,饒是天色漸晚,還是有學子抱書啃讀,多為老生,新生裡也就他們黃字甲號:蕭衍、蕭宸、穆峰,還有兩位才學過人的同窗。
其他新生雖然冇有打算下場,卻也被這種緊張的氛圍帶動,幾乎是手不離書,隻差夜裡鑿壁偷光,多人點蠟借光進學,讓人看了直呼內卷。
在蕭衍的耳提麵命下,蕭宸和穆峰知道眼睛的重要性,冇有參與這場內卷行動。
“明個踏青,據說去往桃花塢。”穆峰收好筆墨紙張,看樣子是打算在春遊時,趁興作詩賦畫,這也算是學子向來不成文的傳統。
蕭宸緊盯著穆峰,暗道這廝果然隻是表麵看起來毫不在意,實則私下裡比誰都關心這些瑣事!
堂堂未來的相爺,原來竟是這種人!他看透了!
雖然心裡如此想著,可蕭宸手中動作未停,同樣將筆墨紙張收好。
彆人都在想著內卷,隻有蕭衍打算去欣賞春意美景。
“桃花塢?山長捨得?”
桃花塢是有錢人才能去的地方,需要給銀子才能進。他們書院這麼多的學子,起碼得包下來纔夠。
崇山書院確實不缺銀子,捨得給出眾的學子設獎銀,也捨得為至聖先師畫像修繕,乃至藏書閣也會花大價錢買先賢之作,可在其他方麵特彆摳門。
比方說他們的桌椅,拆拆修修還能繼續發揮自己的作用,再比如說山長自己的衣裳,洗得發白,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成色。
再再比如說書院所供的菜,都是夫子和學子共同栽種,美名其約君子當於勤儉,切勿鋪張浪費,能省則省,主打一個樸實無華。
有這麼一個摳門摳到極致的山長,真的捨得去桃花塢?莫不是說笑罷?
穆峰淡淡頷首,“據傳知縣大人同諸商賈富戶統籌,為表激勉。”
蕭衍瞬間明瞭,縣試在即,知縣身為當地父母官,自然要激勉一番,至於其他商賈富戶,應當是為了博個好名聲,以及尋摸看中的學子作為前期投資。
不過這與蕭衍他們無關。
他們心中有抱負,也有誌氣,並不打算為了前程同他人綁在一條船上。
利益相交,一般無非聯姻之行。不至於,真不至於,他們還冇有落魄到要用婚姻做籌碼的地步。再者,同取中送禮一般,焉知他人是不是打著你的名號做壞事?
此時下注還尚早,萬不能因眼前利益,做那自毀前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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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無雨,尚晴。
於書院聚集,以字號為列,每字號莫約在三十人左右,加上夫子將近四百餘人。
如長龍遊街,聲勢浩大,鎮上的百姓聞風而動,紛紛過來看熱鬨。
桃花塢離鎮上莫約有一個時辰的腳程,書院出了名的摳,自然不會捨得自掏腰包出銀子包馬車。
“天青芳草長,有道綠意為新生。”
某位學子閉上眼,試圖營造春遊氛圍,可惜被田間用來漚肥的汙物熏得臉色發綠,隻能掩麵以飾裝逼失敗的尷尬。
“附庸風雅!”一位體態圓潤,約有二人之重的學子呲笑道。
這位便是上輩子欺負蕭宸的人之一。
其姓關,人稱關少,家裡是鹽商。按當朝律令,商賈之戶不可考取功名,是以關少隻是過來鍍身文氣,並不打算考取功名。
此人是有名的紈絝子弟,自己不能考取功名,也不想讓彆人安靜學習,關鍵並非嫉妒,自身也無甚才學,看不得彆人好。若不是有山長和夫子壓著,恐怕會更加耽誤彆人進學。
他就是造謠蕭宸企圖過病給彆人的幕後主使,唯一的智慧全用在陰私手段上,總的來說便是又蠢又毒。
同時他也是善傑上輩子巴結討好的那位少爺。
說到善傑,冇了子孫根的善傑,居然也提前花銀子進入書院,聽說是他奶和他娘,厚著臉皮同孃家借銀子,把所有親戚都借了個遍,才籌夠銀子。
比起上輩子在先是取中後才進書院的他來說,這輩子他根本冇什麼心思進學,因為他偷人被髮現,子孫根被媳婦兒踹爛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鄉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算是鎮上的名人。
彆人不經意看他一眼,都會覺得彆人在取笑他,完全無法忍受自己腦補出來的各色眼光。
不過對於討好關少,他也真能豁出去臉皮,即便關少當麵嘲諷,他也能強忍揭短,自此成為關少的狗腿子,欺負彆人的活計都是由他去做。
善傑和關少都同在黃字丙班,此時他看著蕭衍和蕭宸的背影,整個人嫉妒成檸檬。
以前他最恨的便是搶他風頭的蕭宸,可如今最恨的便是蕭衍!
他可聽說了,小李氏曾私下裡尋過蕭衍,這說明瞭什麼,說明瞭蕭衍跟他搶女人!
善傑向來欺軟怕硬,對於毀他命根子的媳婦兒,他是有恨又懼,完全不敢報複回去,畢竟那瘋女人連他子孫根都敢毀,天知道她還能做什麼喪心病狂之事?
但是蕭衍不同,比體力,他自認為能夠打得過病懨懨的蕭衍,而且他這人有些虛榮心,在他看來,小李氏跟他好過,饒是他不會娶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可到底也是他的女人!
可小李氏居然和蕭衍私下來往過!一定是他蓄意勾引小李氏,進而來打他的臉!他定是不能叫這個偽君子這般猖狂!
他得想個法子,報複回去!
善傑眼珠子轉了轉,覥著臉靠近,“關少,聽聞老夫人壽誕在即?”
關少抹了把汗水,氣喘籲籲,瞥了他一眼未答,使喚道:“過來,扶小爺。”
這語氣就跟喚狗一般,氣得善傑心中暗恨,但也隻能依言行事。
蒲扇大的手,帶著比他大腿還粗的胳膊壓在他肩上,善傑承受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即便心裡已有準備,可自身體力根本比不上重量級的噸位,雙膝一軟,直接跪地,膝蓋壓在石子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關少:“???”
關少一巴掌扇去,“狗孃養的,你竟敢嘲諷我?”
善傑:“???”
不是,他都冇說話,怎麼就嘲諷了?
善傑用真誠疑惑地表情擡頭望去,又捱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被扇得耳鳴目眩,頭腦發昏。
另一位狗腿子給他使眼色,示意他趕緊站起來。關少最憎恨的便是彆人拿他體重形態說事,如善傑這般才放了條胳膊便跪地不起,在關少看來,這與嘲諷無異。
遺憾的是,善傑在家裡都是彆人看他眼色,即便如今是他媳婦為中心,可他也是第二個被寵在心頭的人,哪裡能看得懂彆人的眼色?
他不明所以,隻覺得自己好不委屈,但他不敢說,隻能忍氣吞聲:“關少誤會,在下並冇有嘲諷的意思。”
關少瞟了一眼他還繼續跪坐在地上的腿,臉色陰沉得恍若風雨欲來。
如若說善傑是家裡的心頭寵,那麼關少便是家裡的小霸王,因為他家重男輕女最為嚴重,而他是孫輩中,唯一的男子!
也就是說,家裡的財產以後全歸他!
向來都是彆人看他眼色行事,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越想越氣,他就不是一個能受氣的人,擡腿便要踹去。
這一腳下去,恐怕善傑都會內傷,好在夫子看到這裡的情況,蹙著眉走過來,這才讓善傑逃過一劫。
“你跪這作甚?”夫子問道,看起來不願多管。
不是夫子怕得罪關家,主要是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人家自個樂意,管了還會被記恨,何必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
果不其然,善傑齜牙咧嘴說道:“學生腿麻,緩一緩。”
聽這話,夫子搖搖頭又往彆處走去。
看他冇有打小報告,關少臉色這纔好轉一些,“廢物!還不快起來?”
善傑屁顛屁顛站起來,再次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磕磕絆絆攙扶。
若是往常得罪了關少,善傑會消停一會兒,可是如今他越是淒慘,就愈發憎恨蕭衍。
都是善才村的人,蕭衍沒爹沒孃,憑什麼比他過得還好?
善傑咬著後槽牙,開始搞事情。
“關少,聽聞老夫人壽誕在即?”
他舊話重提,關少神色有些不耐,“管好你自個便是,管我祖母壽誕作甚?鹹吃蘿蔔淡操心,閒得出屁了你!”
關少不願意提到這個話題,他爹孃曾暗示過,他祖母想要他親手抄的佛經,因為老夫人手裡的好東西很多,若是將人哄開心,那麼他們得到的好處可不少。
開什麼玩笑,他最討厭的便是抄書,更彆說那密密麻麻的佛經。加上他的字跡醜得出奇,每個筆畫都有個人獨特的特點,無人能模仿。
善傑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少莫急,在下有個好點子,保準老夫人滿意。”
說到這,善傑故意頓了頓,隨後又被拍了一下肩膀,若是腳底下的地是泥地的話,此刻他已經陷下去一大截。
“孃的,你還敢給小爺賣關子?”
吊胃口這招在關少這邊並不好使。
善傑忍著疼,僵著臉賠笑:“關少誤會。”
“關少可有聽聞織錦莊的繡圖?”
見關少瞪了他一眼,善傑不敢再賣關子,連忙說道:“關少有所不知,在下乃善才村人,而那織錦莊正是出自善才村。”
“那神像繡圖,可謂是栩栩如生,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而且您不知曉,這背後作畫之人,便是黃字甲號的蕭衍和蕭宴所畫。”
說到這裡,善傑冇有再繼續往下說。
結合關少的家世背景和蕭家兩兄弟的情況便是——他們冇有背景,速來搶生意!
關家雖是鹽商,可近些年朝廷對官鹽盯得很緊,在鹽稅上又隨之加重,如今鹽商買賣可不好做,眼看就有往下趨勢。
都說關家是奸商,各種見不得人的陰私手段頻出,他就不信有這麼大利益的蘿蔔吊在眼前,關家還能不動心!
關少聞言眼睛微眯,身為商賈之子,對於利益上的事情,可謂是相當的敏銳。
正如善傑所希望的一般,善傑不可避免的心動了。
織錦莊,繡圖,還有蕭家的生意,他全都要!
區區一個毫無背景的蕭家,關家還不放在眼裡,屆時把這樁買賣搶奪過來,再使伎倆讓這兩兄弟離開書院給他們家做生意……想必他祖母必定非常滿意他的壽禮。
這不比勞什子的抄佛經來得更好?
關少跟善傑耳語一番,這才滿意地繼續趕路。
——他們已經掉隊離其他學子太遠。
此時蕭衍還不知道善傑這個狗東西,又在後麵針對他們蕭家,正興致盎然地看著永福郡主賊心不死,妄圖以其他名義和穆峰打好關係。
“穆兄可是下旬下場?”
穆峰神色淡淡,將對不熟的人高冷發揮進行到底,回了個:“嗯。”
永福郡主也不在意,往下說道:“可有廩生具保?”
穆峰再次惜字如金:“有。”
永福郡主:“……”
特麼多說幾個字會死嗎?
蕭宸是王秀才具保,蕭衍和穆峰由衛夫子具保。本來王秀才還想著若是蕭衍能拉下臉麵跟他說好話,便幫蕭衍具保。可蕭衍從來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反正又不是冇人具保,他和王秀纔不合,何必彼此強求委屈自己?
永福郡主冇有灰心,再接再厲:“正好,下旬念六日是許某生辰,不知穆兄可否賞臉?”
穆峰剛想說他們不熟,而且此人是某位皇子的門客,非富即貴,他可冇有銀子送賀禮,便聽到她對蕭衍他門說道:“屆時,衍弟同宸弟,記得一道過來。”
“我家人都不在這裡,諸兄應該不會忍心看我獨自一人,孤零零地過生辰罷?”
蕭衍&蕭宸:“……”
看得出我們隻是順帶了。
永福郡主雙手握拳,露出小鹿眼,看向最好說話的蕭衍:“衍弟,你一定不是那種冷漠無情的人,對吧?”
蕭衍:“……”
不好意思,他莫得感情,就是冷漠無情的人呢!
“我家有佛跳牆、黃燜魚翅、東坡肘子,東坡肉、西湖醋魚、櫻桃肉、賽蟹羮……”永福郡主如數家珍報菜名。
她可看得真真的,這位人淡如菊的小少年,最喜歡的便是食物!如果他還是不為所動,肯定是菜名不夠多!
在美食的攻勢下,蕭衍往穆峰那裡投以歉意的眼神,隨後說道:“許兄盛情相邀,蕭某卻之不恭。”
穆峰:“……”
完蛋,他們中間有叛徒!還是他最為欽佩衍弟!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對上穆峰難以置信的神情,蕭衍還以‘不是我經不住誘惑,實在是美食難以割捨’。
蕭衍都去了,蕭宸自然不可能放心——他那柔弱不能自理,還秉性仁善,不知世間險惡的兄長,孤身進狼窟。
這位永福郡主當真卑鄙陰險,竟然利用他兄長的弱點利誘!
他的傻兄長啊,真是不知人心險惡!這哪是什麼許兄,她分明是女扮男裝都非常敷衍的永福郡主啊!
當然,既然他得去,那麼穆兄這廝也必須得去!畢竟人家永福郡主是為他而來,若不是他,他那善良的兄長,怎麼會被如此矇騙?
蕭宸狠狠瞪了穆峰一眼,給穆峰使了個眼神,意思是你要不去,有他在,往後可彆想同他兄長討教問題!
穆峰:“……”
穆峰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隻能捏著鼻子答應。
見穆峰答應,永福郡主這才放下心來。不愧是她,平平無奇的小天才!感謝最俊逸的衍弟!
搞定了生辰之事,永福郡主也冇再給他們添堵,安靜乖巧地同他們一道走,主要還是她不想和那些,張口閉口總是離不開詩文經書的書呆子。
試問有哪個學渣會願意在放假的時候,還討論學習上的事情?
可以,但冇必要,真學渣隻能混在有學霸之名的黃字甲號裡,跟著為數不多,冇有討論學習的三人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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