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為序 好想咬一口
好想咬一口
江槐序昨天真睡著了。
昨晚本來想等林明燭回來看看他有沒有被罵的。但等到快十一點了，他還沒有回來。自己實在有些困，於是就想出了給林明燭留字條的方式。
他怕林明燭這麼晚還沒回來，是因為自己缺席的事情被罵了，就在紙上寫上，想問問他。
但後麵全部寫完，看著這句話又覺得有些不妥。心道萬一林明燭不想說呢？於是又將這句給刪了。
上午十點半，他醒來，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洗漱。刷牙的時候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下神奇地多出一點兒黑眼圈。
看來，這黑眼圈還真能熬出來。
之前在劇組和化妝師說的話，是江槐序臨時想的。他一直以為自己熬夜不長黑眼圈，看來是熬得不夠狠。隻要像在《江邊》劇組一樣日夜顛倒地熬就真的會長。
他從化妝包裡找出一盒唐芯之前拿給他的眼膜，拿出一片貼上，給麵板做了個簡單的護理。
到衣櫃裡找出一件緞麵的襯衫，黑色西褲換上後，拿出一雙短靴和一件棕色皮衣。
弄好之後，又去簡單打了個底，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抓了個頭發。拿出手機隨手拍了一張，分享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
一切弄完，他準備下樓吃午飯。
走到門口時，纔看見林明燭昨天塞進來的紙。
他撿起來，拿到床邊的小桌子旁，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開啟。
看著紙上的內容，江槐序感覺他們倆就像是在玩問答遊戲一樣，自己問啥他說啥，多的一句話也沒有。想到這兒，他忽然覺得林明燭這人還挺逗的。
不過，紙上的最後一句話，倒是給江槐序提了一個醒。今天就要去江家吃飯，他要不要和林明燭說呢？
帶著這樣的疑惑，他開啟門準備下樓，走到影音室時，門開著。
林明燭正在裡麵看助理發來的公司近期拍攝的視訊。聽見腳步聲，他按下暫停鍵，朝門外望去。
逆著光，江槐序的腰部輪廓在緞麵材質的襯衫下顯得格外清晰。林明燭見過那處的模樣，這會兒隔著衣服隻看了兩眼，便覺得眼熱起來，他連忙收回視線，開口道：“要聊聊嗎？”
江槐序走進去，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看著螢幕上定格著一幀沒看過的影視劇畫麵。
林明燭去拿了一杯水，遞給他，順勢在江槐序最近的沙發角坐了下來。抱歉道：“昨天的事情對不起，下次能再陪我一起回家嗎？”
江槐序爽快地回答道：“如果需要應付家長的話，當然可以，這屬於咱們一開始就約定好的合作範疇。”
林明燭自動忽略其他話，捕捉到“可以”兩個字後，徹底放鬆下來。打趣道：“那我可以回家了。”
“？”
看著江槐序微微有些不解的臉，林明燭添油加醋道：“我大哥說讓我下次回家帶你一起，不然就讓我不要回去了”。
聞言，江槐序心想，看來林明燭昨天雖然沒被罵，但應該過的也不怎麼樣。
林明燭繼續問道：“下次有什麼事情，還是會和我說的對嗎？”
“看情況吧。”江槐序沒有給出明確答複，因為眼下就有一件他還沒拿定主意要不要和林明燭說的事情。
聽到這話，林明燭臉上剛才還是暗藏期待的表情立馬被難以置信所替代。
江槐序裝作沒看見，從沙發上起身。“去吃飯吧。”
飯桌上，一個人在想江槐序說的看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另一個人則在想要不要和林明燭說吃飯的事情，於是兩個人都沒開口，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
飯畢，江槐序回房間將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晾曬好後，拿上車鑰匙下樓準備去商場裡買點兒東西。
林明燭坐在客廳裡看著江槐序帶好口罩和帽子，又換好鞋，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生人勿進的不羈感。開口問道：“要出門嗎？”
“嗯。”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抗拒，林明燭沒有繼續說話，從窗戶看著他往遠處走去。
走出一段路後，江槐序又折返了回來。
他還是不希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要對彆人再做一遍。
輸入門鎖密碼走進來時，林明燭正站在門後。江槐序開口道：“林明燭，我爸說今天晚上回家吃飯，你要和我一起嗎？”
“要一起。我去收拾一下，你稍微等我一會兒。”林明燭沒有問江槐序怎麼去而又返，隻是滿臉驚喜地在想要帶點兒什麼東西。“陳叔，幫我拿兩瓶好酒，再拿些茶葉放到車上，我要去槐序家拜訪。”說完，他快步朝臥室走去。
“好的，先生。”
見管家動身前往儲物室拿東西，江槐序心想這不是要“被害者”向“迫害者”進貢嗎？趕忙說道：“不用拿的，陳叔。”
管家以為江槐序是怕林明燭破費，便說道：“帶上吧，江先生。第一次上門拜訪，帶些禮品周到些。”
江槐序倒是忘了考慮這層情況了。“那陳叔您拿了放我車裡吧，等下我開車。”
“好的。”
林明燭不喜歡江海東，也不喜歡惹江槐序討厭的淩莉，更不喜歡那個在背後使絆子的江天喜。他甚至不想江槐序去江家吃飯，但是江槐序和自己說了這件事兒，意味著他以後還是會願意和自己說他遇到的事情。而自己也有機會陪江槐序一起去見那些讓他討厭的家人，所以林明燭還是很開心。
他回房間裡快速換了一套相對正式的西裝，拿了塊表就下了樓。
拿起玄關處櫃子上的車鑰匙，說：“好了，我們走吧。”
“今天我開車。”
“好。”聞言，林明燭便將手中的車鑰匙遞給江槐序。
江槐序將它放回去後，纔回道：“開我的車。”
“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有一段時間了，昨天剛取回來的。”
車子駛入主乾道後，江槐序說著接下來的安排。“等下先去趟商場，我買點兒東西。”
“好。”林明燭打趣道：“今天不做專職司機，坐副駕駛，感覺還蠻新奇的。”
這還是林明燭頭一次坐江槐序開的車。他開車和他日常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有些猛。
“你以前都沒坐過副駕駛嗎？”
“有過。但這是第一次坐你的副駕駛。”
江槐序疑惑道：“有什麼區彆嗎？”
“開車的人不同，給乘車的人的感受會不同。”
“我之前看過一個資訊說，如果是朋友開車，會在車上嘰嘰喳喳聊天說地，累了就躺。如果是坐暗戀的人開的車，會為了保持形象即便困了也會坐的很板正。”
林明燭鋪墊完，正準備說如果是坐愛的人開的車時……就聽見江槐序開口道：“這麼說確實是有區彆的。”
“我上大學那會兒，社團組織出遊活動，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他們一路都沒有說話，後麵聽說他們在一起了，你說他們當時是不是就在互相暗戀？”
“有可能。”林明燭望著窗外被亮而不刺眼的陽光照成青蔥的嫩綠色的樹葉，突然就不後悔鋪墊太長了。聽了江槐序說的這個故事，他感覺，即便自己刪繁就簡地說完了，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麼。
之前陪江槐序試戲的時候，他問自己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受時，林明燭以為他隻是想問問看自己的看法，現在想來也許是他不知道。
到達商場後，江槐序打算先去買點蔬菜和水果。他記得中午吃飯那會兒吳嬸說家裡的蔬菜水果沒有了，明天要去補貨。正好今天出門，就買一些帶回去。“我先去果蔬區逛逛，你要和我一起嗎？”
“好啊，一起。”林明燭去推了輛購物車，跟著江槐序後麵往自動扶梯處走去。
下了扶梯，江槐序拿出手機看了下，林明燭快步走到他旁邊。說道：“這毛巾還挺好看的，要不要買一條回去擦頭發。”
聞言，江槐序收起手機，看了眼價格牌上寫著的“今日特價299”，又看了看那明顯不吸水的材質，搖了搖頭，默默走開了。
林明燭將毛巾放下，跟著走在他身後。
不過江槐序腳步很慢，他走著走著又走到了他的身旁。於是剩下的路，兩個男人，跟兩根羅馬柱一樣，一起並排往前走著。
已經下午了，蔬菜都不怎麼新鮮，江槐序隻拿了些土豆、西紅柿、茄子之類不容易壞的蔬菜。又去拿了橘子、檸檬、山竹等許多不同種類的水果，塞滿了大半購物車。
直到看著江槐序往購物車裡放進去許多蔬菜，林明燭纔有些反應過來，他並不是來買去江家的禮物。
林明燭家的沐浴露是薄荷的，融合了青檸的果香和雪鬆的木質香，氣味很好聞，但洗在身上總感覺冰涼涼的，江槐序不太喜歡用。於是買好果蔬後，他又去到了生活區，買了一瓶橘子味沐浴露，還有一些護膚品。
放進購物車內時，看著裡麵裝的滿滿當當的都是自己拿的東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要買的嗎？”
林明燭的眼神從沐浴露上移開，轉向江槐序，“我沒什麼要買的，你買好了嗎？”
“嗯。”
“那我們走吧。”說罷，林明燭推著購物車轉身往收銀台走去。
“你好，一共2425元。”
“好，稍等。”
見江槐序在開啟支付碼，收銀員說道：“今天咱們店做活動，買二贈一，您看看需要帶一件嗎？”
江槐序的視線順著收銀員的手指看過去，接著又麵無表情地轉回來，將手機麵向收款機。“不用。”
“好嘞，小票您拿好。”
他將東西收回到購物車後，往前走了兩步，發現林明燭還站在收銀處沒跟上來。停下腳步，朝他喊道：“林明燭，走了。”
林明燭的眼神一直在江槐序身上。所以收銀員和他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雖然江槐序戴著口罩，看不出表情，但他發紅的耳朵卻暴露出他內心的慌亂。
江槐序的耳朵紅的像水蜜桃，惹得林明燭想咬上一口，看看是不是甜的能出汁兒。
聽見江槐序的聲音，他將腦中的黃色廢料趕走，趕忙推著車，往前走了兩步。“來了。”說完，又轉回頭朝後麵排隊結賬的人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你剛剛愣在那兒乾嘛呢？”
“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想知道嗎？”
林明燭的嘴上雖說著“不太好”，但聽著他有些上揚的語調，江槐序的心裡莫名有種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的直覺，果斷地製止了他往下說的念頭。“不必了。”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