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為序 親密的朋友
親密的朋友
晚上十點,屋外開始下起暴雨,江槐序開啟燈,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心裡生出幾分沮喪來。
他腳步輕輕地換好鞋,拎著行李箱往二樓走去。
此時的林明燭正在影音室內,低著頭在手機上敲著字。聽見腳步聲,他擡起頭,發現自己正準備聯係的物件竟站在門口,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愣愣地說了句:“你回來了?”
“嗯,你在乾嗎呢?”屋內燈光昏暗,江槐序隻能看見林明燭站在桌子後,麵前擺著一個方形的盒子。
林明燭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說:“在過生日。”
江槐序記得林明燭說他比自己大半歲,那就不可能是他過生日。那是給自己過?可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今天會回來,所以也不大可能。
既然與自己沒有關係,留在這兒也不方便。江槐序語氣淡淡地說:“哦,那你過完早點兒休息。”說完,推著行李箱轉身往臥室走去。
林明燭這會兒才發覺自己這個行為的奇怪之處來。連忙喊道:“壽星要吃火鍋嗎?吳嬸今天買了很多食材。”
壽星?吃火鍋?江槐序腳步頓住,轉過身來問道:“你是在給我過生日?”
“嗯,要吃火鍋嗎?”
晚上的盒飯江槐序全給吃完了,還吃了一塊蛋糕,這會兒並不算餓。但是和林明燭一起吃火鍋,卻是個不錯的選擇。“好,我先把行李放到臥室,然後再和你一起煮火鍋。”
“我去煮就行,你順便洗個澡吧。”林明燭跟著他走到臥室門口,不放心地說道:“外麵下著雨,彆感冒了。”
“沒淋著雨,我到門口的時候才開始下的。”江槐序將行李箱放下,拿出酒精棉片擦拭著。“夏天的暴雨來的急。”
“那也泡個澡,累一天了。”想起上次做早餐的經曆,林明燭繼續說:“火鍋我會煮,和煲湯差不多,不用擔心。”
自己的身上確實不太舒服,江槐序沒再繼續推辭,“那就麻煩林大廚啦。”
大廚雖算不上,但好吃的秘籍林明燭早就和吳嬸打聽好了。加多少水,放什麼佐料,就連調製什麼蘸料,他都瞭解的一清二楚,所以弄起火鍋來,倒也確實如大廚般不慌不忙。
等江槐序洗漱好,來到餐廳的時候,林明燭正在往辣鍋裡下肉片。“弄好了嗎?”
“嗯。”江槐序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好香哦。”
林明燭端過來一個盤子,說道:“我剛下了一些菜,已經熟了,能吃了,你要是餓的話,先嘗嘗。”
江槐序夾了一筷子土豆,吹了兩口就往嘴裡塞,“好吃,林明燭你真的挺有做飯天賦的。”
聞言,林明燭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這是開卷考不算作弊吧。他下好菜,朝客廳的矮櫃處走去,從裡頭找出吹風機。
回來的時候,看見江槐序張著嘴在哈氣,林明燭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你慢點兒吃,我剛撈起來的。”
江槐序快速灌了一口涼水。
“燙著沒?”
“沒事兒,你看,沒燙破。”
見江槐序的舌尖上確實沒有傷口,林明燭推著他坐到沙發上,將剛剛扔在上麵的吹風機拿起來插上電。
“你頭發還在滴水,我給你吹一下吧。”說完,沒等江槐序反應,轟隆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林明燭問:“你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嗎?”
“哦,晚上錄好了,胡司百的助理剛好在那,他就讓助理送我回來了。”
林明燭摸著手下柔軟的發絲,打趣道:“這麼著急回來,是因為想見我了嗎?”
“嗯,想見你,想和你一起吃火鍋。”
本想撩撥江槐序的,結果他回答的這麼乾脆,而且還發現了自己藏在圖片裡的文字,倒是讓林明燭不好意思起來。
他沒再繼續說話,隻呼呼地給江槐序吹著頭發。
場麵安靜下來,江槐序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頭頂上。林明燭的手掌在他頭頂發旋處的發絲間來回穿梭,就像是在給貓貓的頭按摩一樣,舒服的江槐序緩緩閉上眼打起瞌睡來。
外麵忽然炸起一道驚雷,將暮色沉沉的半邊天都點亮了。
“我…去,”草,差點將我草脫口而出,還好反應迅速,江槐序訕訕地說:“這雷聲還挺大。”
他側頭看向窗戶,“不是說雷聲大雨點小嗎?我看這雨也不小啊,倒是像下冰雹一樣咚咚咚地砸在窗戶上。”
林明燭收起吹風機,問:“你聽著會害怕嗎?”
“打雷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江槐序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看見林明燭眉頭緊皺,以為他是害怕,走過去牽住他的手,“不用害怕,我們去吃火鍋吧。”
看江槐序並不像是在偽裝,林明燭想起之前諮詢心理醫生時,他給出的觀點,說創傷性應激反應包含無意識的生理或心理反應和有意識的迴避或行為認知調整兩類。結合當下的情況來看,江槐序上次在江家的反應,應該是創傷場景高度重現,導致的無意識的強烈情緒波動和生理應激。
這次下大暴雨江槐序沒有再發生應激性反應,說明觸發點不單單是因為天氣。想到這兒,林明燭心中稍微安心了些。
他細細想著,那天最主要的可能引起江槐序情緒波動的因素,就是天氣和江家。
不是因為天氣,那就是因為江家。
林明燭不知道江槐序那些年經曆了什麼。自從江槐序初□□學後不久,林明燭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訊息,直到他簽約進入娛樂圈。
這空白的七年多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江槐序變成這樣,林明燭不清楚。
想到這兒,他的心臟便如同被長滿刺的藤蔓纏繞住,心裡泛起陣陣隱痛。
“你……是哭了嗎?”江槐序看著林明燭泛紅的雙眼,有些慌張地問道。
“沒事兒,剛剛吃了一筷子辣鍋裡的菜,估計是火鍋料沒煮開,嗆著了。”林明燭說完咳嗽了一聲,又掩飾般地拿起旁邊的果汁喝了一口。
林明燭剛剛確實吃了不少辣鍋裡的食物,因此,江槐序並沒有對他說的話產生懷疑。隻是看著手中剛倒入果汁的黑色馬克杯,又看了看林明燭手中的白色杯子,想了想,安靜地將林明燭的杯子放了回去。
林明燭這才發現自己拿錯了杯子,慌忙道歉,“對不起啊,我沒注意,”他將自己的杯子遞到江槐序手邊,“你喝我的吧,杯子我還沒用。”
江槐序知道,倒果汁的時候林明燭壓根兒沒給自己倒,他這杯子中的果汁是自己剛剛倒的。看著林明燭紅著的嘴唇,江槐序也沒推辭,拿著果汁桶又給林明燭的臨時杯子倒了一些,“那你再喝點兒我給你倒的吧。”
聽到這話,林明燭本來還在想江槐序這趟回來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結果下一秒就聽見他說:“你的嘴巴還有點兒紅。”
“……好。”林明燭端著果汁一飲而儘。
江槐序沒吃多少就飽了,他窩在椅子上不想動,“林明燭,我躺一會兒啊。”
林明燭將碗筷收到廚房裡,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將近十一點半了,過去牽住江槐序的手,“還有蛋糕沒切呢,上去再躺好嗎?”
“好吧。”其實這會兒說蛋糕已經對江槐序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因為他的肚子已經有些撐。但誰叫林明燭誤打誤撞地牽住了他的手呢。他站起身,反握住林明燭的手,跟在他身後往二樓的影音室挪步。
等到屋內的頂燈被開啟,整個影音室變得亮堂堂的時候,江槐序才發現桌上的那個盒子是灰藍色的,上麵係著一個不太對稱的薔薇色蝴蝶結,旁邊的沙發上放著一大束色彩多樣的花。
林明燭牽著江槐序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花遞給他,“這個送給你,希望你的24歲,能像這束花一樣繽紛絢爛。”
自從江槐序離開江家後,就沒怎麼認真過過生日。起初的幾年,都快要食不果腹了,壓根兒沒有心思過生日,所以生日當天不是在兼職就是在學校上課。
印象裡就隻記得高二那年,李清用自己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在生日當天買了一個他爸媽離婚時帶他去吃過一次,卻印象深刻的披薩,在放晚自習後偷偷從桌肚裡拿出來給江槐序慶生。
他在披薩上插了一根不知道從哪搞得蠟燭,拿火柴點燃,給江槐序熱熱鬨鬨地唱了一首生日歌。
唱完之後從包裡掏出一朵在學校門口的花壇裡揪的梔子花,送給江槐序,跟他說:“提前祝他藝考順利,祝他高考後能買得起許多像這朵花一樣的白顏料。”說完著急忙慌地拿出幾塊披薩,將剩下的包起來,塞到江槐序手上,把他往教室外推,催促著他快點兒走,不然趕不上兼職了。
後麵上了大學,自己的性子冷了些,不再像小時候那般期待過生日。不過經濟條件好了,所以每到生日的時候,他會給自己做碗麵條吃。
遇到唐明和他成為朋友後,每年生日的時候,唐明都會組個飯局,喊唐芯一起給他慶祝。今年因為在劇組,江槐序不想顯得很特殊,就回絕了唐明準備去劇組給自己過生日的想法,隻說回來再聚。
以為會是平平無奇的一天,沒想到林明燭不僅給自己準備了蛋糕,還準備了鮮花。
江槐序看著這束花,不像是花店的主推款。因為壓根兒就沒有什麼主花次花之分,倒像是購買的人在花店裡看見什麼就拿什麼,所以一束花上各種顏色都有。但看著又不違和,確實很繽紛。
“林明燭,這花……”江槐序猶豫著要不要問花怎麼這麼多種。
“是不好看,你不喜歡嗎?”
“不是,我很喜歡,色彩搭配的很好看。”
“那就好。”林明燭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桌子處,拆開蛋糕盒上綁著的蝴蝶結。剛準備將蛋糕拿出來的時候,想起一件事兒。他跟江槐序說:“槐序,你的打火機呢?借我用用。”
“在房間的櫃子上,我去拿。”
“我去拿吧,順便去洗下手。”林明燭將自己手指上沾到的一點奶油舉起來給江槐序看。“你在沙發上躺一會兒,等我回來點蠟燭。”
林明燭的手指修長,很有骨感,看起來就像是精緻的雕塑被沾染上了一灘泡沫一樣,江槐序有些臉熱,“那你去吧。”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擺弄著。
“我很快就回來,你彆睡著了啊。”林明燭快步離開。
進入江槐序的臥室後,林明燭在床頭抽了一張紙將手上的奶油擦掉。伸進口袋,掏出來一把印有可愛動物圖案的紅包和一盒火柴。他將火柴收起來,動作迅速地把紅包放到了床頭小娃娃們的胳膊下。“呐,說話算話,給你們發紅包。”
林明燭提前想好了,不能過於明顯,不然江槐序一眼就會看見。所以早早將紅包捲成了小小的一圈,準備等點完蠟燭就過來給娃娃們發紅包。但江槐序提前回來,林明燭不得不將計劃提前,尋了一個找打火機的藉口。
時間緊張,林明燭迅速弄好,站起身檢查的時候發現床上的幾隻娃娃,胳膊下麵一放紅包就特彆明顯。
“林明燭,你找到沒有啊?”見林明燭遲遲沒有出來,怕他沒找到,江槐序想了想還是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影音室門口問道。
“找到了,來了。”林明燭也顧不上思考用什麼方式更好了,他把這幾隻小娃娃胳膊下的紅包拿出來,然後將娃娃往前傾,把紅包塞到了它們的背後。
弄好後,林明燭朝他們攤開空無一物的手掌,說:“沒有收回,給你們放後麵裝起來的啊。”
然後快速拿起櫃子上的打火機走到洗手間去洗手,洗好後,又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床頭的小娃娃。“謝謝你們,繼續幫我趕走他睡夢中的壞蛋啊,下次還會再給你們發紅包的。”
“你在房間裡乾嗎?”
“洗手,奶油有些黏。”
見林明燭的手指還在往下滴水,江槐序拉過他的手,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給他擦乾。
林明燭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順勢拉著江槐序朝辦公桌走去,將蛋糕拿了出來。
是一個簡單的水果蛋糕,塗抹不均勻的果醬上畫了一個笑臉,白色小熊手上拿了一張手寫賀卡,上麵寫著“阿序生日快樂”六個字。
“沒想到你今天回來,我自己練手做了個,有點醜,你彆介意啊。”
又叫自己阿序?江槐序覺得林明燭還挺可愛的,自己不想讓他叫“阿序”,他就真沒在他清醒的時候當麵叫過,但私下裡確是偷偷叫著。“沒有,我覺得挺可愛的。”
江槐序將花拿過來,掏出手機,說:“我們和蛋糕一起拍張照吧。”
“好。”趁江槐序設定倒計時的時候,林明燭拿手指悄悄沾了一點奶油,在倒計時最後一秒前塗在了江槐序的鼻頭上。
江槐序盯著林明燭擺在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指愣神了片刻後,用手背擦乾淨,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還挺甜的。”
林明燭像被觸電了一樣,渾身戰栗,趕緊將手收了回來。訕訕道:“那就好。”
十一點五十八分,林明燭關掉了頂燈,留下一盞明黃色的小燈。
十一點五十九分,林明燭將蠟燭插在蛋糕上,用手遮著,點燃了。“許願吧。”
江槐序看著林明燭擋在火光旁的手,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唱了兩句後,林明燭發現自己實在是唱不來生日歌,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江槐序。
火光明明滅滅地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整個人特彆的溫柔,林明燭拿起手機悄悄拍了一張。
閉上眼的那一刻,江槐序想,在劇組許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可以再許一個,這不算貪心。但他又怕分兩次許,幫忙實現願望的人聽了會心煩,所以這次許的更加虔誠。
十二點,他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林明燭盯著他的眼睛目光柔和地說:“二十四歲生日快樂,阿序寶貝。”
不等江槐序咂摸出最後那幾個隻張了嘴沒有發出聲音的字是什麼時,林明燭就接著說道:“許了什麼願望?”
果然江槐序的注意力被轉移開來。他一臉神秘地說:“不能告訴你。”說完放下手臂,朝林明燭挑了挑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中午在劇組許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最近很好運,我覺得我這個願望也會實現的。”
此刻的江槐序特彆的生動,很像初三林明燭曾多次短暫窺見過的鮮活模樣。他心情很好地追問道:“那將已經實現的願望告訴我好不好?”
“好啊。”
江槐序說完可以,沒繼續說話,隻看著林明燭。林明燭以為他是在等自己提問,便說:“是什麼願望呢?”
其實江槐序不確定要不要和林明燭說,但剛才已經下意識地答應了。所以希望林明燭再來問自己一遍,這樣自己就不好意思不告訴他了。他張了張嘴說:“就是回來見你。”
江槐序果然變了,以往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他可從來都沒有說過。
但此刻由於他說的過於坦率,林明燭倒是有些弄不明白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怕繼續問下去,會得到和“你的嘴巴還有點兒紅”一樣的答案,林明燭又調轉方向從其他地方來確定江槐序的改變。
他將蛋糕吃完後,去拿過來一個醫藥箱,問:“我能看看你的傷口嗎?”
“現在嗎?”江槐序叉了一顆青提塞進嘴裡嚼著。
林明燭拿紙巾給他擦了擦唇角,“嗯,你不用動,我就看看。”說完,在江槐序麵前蹲下,問:“行嗎?”
“好吧。”江槐序脫掉拖鞋,將腳架到椅子上。
林明燭伸手把他的小腿擡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椅子矮了,看不見。”說完,用手指在他腳底那塊疤上輕輕摸了摸。
“……”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是是在腳底,而且還在長新肉,江槐序覺得有些癢,沒忍住地往後撤了些。
林明燭捏著他的腳踝將他抓了回來,箍住後,從藥箱裡拿出碘伏,說:“乖,彆動,傷口有些破了,我給你塗點兒藥。”
這次林明燭在江槐序腳底塗抹消毒,上藥,貼無菌紗布,他都沒有動一下,低著頭坐在那兒,就跟煮熟的蝦米一樣。
弄好後,林明燭放開他的腳踝,上麵居然留下了一圈紅痕。
他有些無措地擡頭看向江槐序,準備跟他說自己不是故意的,結果隻能看見他的頭頂,還有他那紅透了的耳朵。
林明燭沒敢說話,怕打擾了剛蒸乾水分,開始和自己一起燃燒的心上人。他趁江槐序現在無暇顧及,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紅繩係在了他的腳腕上。接著靜靜地收拾著藥箱,等江槐序腳踝上的紅痕淡了些,替他穿上鞋。“好了。”將藥箱拿到櫃子裡收了起來。
等他回來的時候,江槐序還呆愣愣地坐在那,他走過去將他從椅子上牽了起來,朝他的臥室走去,“去休息吧,明天去爺爺奶奶家。”
“啊?哦,好,謝謝你,你也早點休息。”
“做個好夢。明天見。”
關上門後,江槐序的思緒逐漸回籠,他看著全身鏡中自己的耳朵,此刻正紅的和蘋果一樣。
他有些難以置信,朝鏡子走進了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動作間帶起了睡褲腳,他這才分神注意到林明燭剛剛在自己左腳腳腕上戴的東西。
一條紅繩,或許用紅繩來描述還不夠準確,因為上麵掛了一圈的金子。
本命年係紅繩的說法,江槐序也知道,自己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曲羨也為他準備過。但掛這麼多金子的,他倒是第一次見。
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麵有福袋、生肖、元寶、小福牌、銅錢、平安扣還有各種各樣的金珠子。
神奇的是,大小正合適,而且戴在腳上會減少不少被關注到的可能性。
他不知道該形容送給他這個禮物的林明燭體貼、細心,還是其他一些他目前沒想到的美好的形容詞。
秉持著想不通的東西,先放一放的理念,江槐序進臥室簡單衝洗了一下,將滿是火鍋味兒的衣服連同行李箱裡的衣物,一起扔進了洗衣機。
接著開始收拾明天出門的衣服。他站在衣帽間挑選著休閒且適合見林明燭爺爺奶奶的衣服,選好後一股腦地塞進了行李箱。
弄好後,他趴到床上,回複著朋友們的祝福。訊息不算特彆多,他費了一番功夫回完後,開啟相簿思考著更新生日博的事情。
相簿裡最近拍的照片不多,而今天的照片,隻有兩張。
一張是劇組準備的蛋糕,另一張是他和林明燭的合照。照片定格在他微笑著看向鏡頭,而林明燭則舉著沾了奶油的手指,笑著看向他的那一刻。
江槐序看著合照裡林明燭的側臉,心想要不就將自己拍的劇組的蛋糕照發出去?轉念一下,沒有臉的話,好像有些敷衍,對喜歡自己的粉絲來說不夠友好。可如果將兩人的合照發出來,似乎更不好。不出一分鐘,林明燭這張臉的資訊估計就要被扒的底兒朝天。
正在他冥思苦想解決辦法時,林明燭給他發過來一張他許願時的照片。他連忙給他回過去,“林明燭,你真是江湖救急啊,我正在愁沒有照片發微博呢。”
“你不是拍了的嗎?”“把那張裁剪一下應該能發。”
江槐序不想裁,扯了個謊說:“哦,那張拍的有點兒糊了。”
“那能發給我嗎?”“我一張我們的合照都沒有。”
那肯定是不能發的啊,自己才剛說拍糊了,這會兒發過去一張高清的,那他在林明燭心中的形象還不知道會崩成什麼樣。
之前,他們去界邊鎮看日出的時候,倒是拍了合照,隻是後麵自己忘了把它匯出來。
想到這兒,江槐序起身去拿相機,將照片導到手機裡。一共二十八張。
他從頭開始一一翻過那些照片,發現大都是風景照,隻有一張與林明燭的合照。
他回到和林明燭的聊天頁麵,將合照選中,發了過去。還額外附贈了一張兩人在帳篷裡一起看的星空照。外加合照邀約:“我也沒有幾張,我們以後再多拍點兒。”
“好。”看到這些照片,林明燭想起拍這張合照之前江槐序說的話,又給他發了一條訊息,“把那張你說好看到要洗出來掛我臥室的照片也發我一份吧。”
江槐序編輯完微博,看著林明燭的訊息,心虛地將照片找出來發了過去。發完,就立刻退了出來。等了兩分鐘,沒有新訊息進入。江槐序估計他是睡了或者是去洗漱了,安心地點開朋友圈,發現三分鐘前,林明燭發了一條。
江槐序記得之前看林明燭的朋友圈時,一條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記岔了,他點進林明燭的主頁看了看,發現他確實隻發過一條朋友圈,時間是在五分鐘前。
一張蛋糕和鮮花的配圖,配文是生日快樂,和一個生日蛋糕的表情。
被喜歡的人發在朋友圈裡祝福,本來是一件非常讓人開心的事情。但是看著那張照片,江槐序沒來由的有些生氣。在評論裡敲下一長串文字,正準備發出去時,胡司百點了個讚。不清楚這倆人是怎麼認識的,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江槐序將自己輸入的文字全部剪下,回到和林明燭的聊天頁麵,貼上後發了過去。
他問:“你有蛋糕的照片,為什麼讓我將那張合照裁剪一下?是想讓我把你截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