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為序 答案是No
答案是no
回去的路多上坡，林明燭擔心江槐序的體力吃不消，環著他的腰，貼近後背跟他說：“阿序，你要是累了，就換我啊。”
“我知道，林明燭，這才過一個小時吧，據不完全統計，你已經問了第五遍了。”江槐序穩了穩有些微晃動的車頭，忽然想到什麼，問：“你是不是為了趁機跟我貼貼？”
怕江槐序以為自己是在“照顧”他，林明燭將胸膛往後退了退，輕輕拽著他腰側的衣服。“不給貼就算了。”
江槐序聽出林明燭語氣和動作中的怪異，跟他打趣道：“我的衣服都是聚酯纖維的，不變形，拽著沒事兒。”
前麵有一個小坡，江槐序用力蹬著踏板。“還有我也想你抱著我，天黑了，如果你掉下去了我沒發現，回去之後爺爺奶奶找我要人，我給不出。”
林明燭抱回去，說：“彆擔心，你走哪兒我跟到哪兒。要是掉下來我會在原地等你的。”
“林明燭，你纔是小小寶吧，你都認識路為什麼還要在原地等我，不能爬起來走回去嗎？”
“不能，寶貝，我柔弱無骨，摔一下要花好長時間才能恢複好，爬不起來。”
“草，林明燭你是戲精嗎？”
“反正如果我被弄丟了，你一定要到丟失的地方去找我好嗎？”
感受到林明燭語氣中的不安感，江槐序才反應過來，他好像不隻是在說當下這件事情。答應道：“好，小小寶，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乖乖在原地等我。不過，如果一同出門的話，我肯定會牽著你的手，不會把你弄丟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讓林明燭覺得不安的地方，心想難不成是因為兩人的瞭解不夠？“林明燭，我們來玩yes
or
no的遊戲好嗎？”
“怎麼玩？”
“就是問對方一個封閉式問題，對方可以選擇不回答，但回答的話必須得說真話，玩不玩？”
“玩。”
“那我們石頭剪刀布決定誰先問？”
“你先問吧，總是要輪到我問的。”
“行，那我先問，最後一個問題留給你。”江槐序想了想先問了一個自己這幾天最好奇的問題，“你送我的花，包裝紙上印著to
y
beloved是巧合嗎？”
“no，是我挑選的。那花紙上還有一首詩，你看見了嗎？”
“沒有，那天晚上太晚了，我在廚房裡找了一個桶，把花放裡頭就回房間了。”江槐序把車停了下來，偏頭看向身後，好奇地問道：“是什麼詩啊？”
“你累了嗎？換我來騎吧。”林明燭說著就要從車後座下來。
“沒有沒有，你快坐好。”江槐序隻好又蹬著自行車往前走。
等江槐序將臉轉了回去，林明燭才繼續說道：“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第十八首。”
“but
the
eternal
su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唸完，林明燭問道：“阿序，你為什麼紮頭發那麼熟練呢？是因為新聞裡的那個女生嗎？”
江槐序還在想林明燭唸的這句詩的中文翻譯，聽見他的問題，下意識地問：“哪個女生？”
林明燭沒有給出提示，隻說：“yes
or
no?”
江槐序心中並無頭緒，他跟太多女生炒過cp了，不過這會兒糾結林明燭說的是誰，倒也不重要，因為壓根兒就與旁人無關。“no，是我媽教我的。我十四歲那年特彆想有一個妹妹，我媽說，女孩子的長頭發不容易打理，讓我學會紮頭發，就給我生個妹妹。”
結果是，在那年冬天，江槐序學會了熟練地紮頭發，並在某天曲羨從表演室出來的時候，當做驚喜告訴了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孩子這件事兒嚇到她了，沒過幾天她就離開了。
雖然與某個緋聞無關，但林明燭卻開心不起來。他將江槐序抱的更緊了些，“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玩遊戲嘛。”
村口小店裡，杜國強估計是沒被媳婦罵，坐回了收銀台。他兒子杜安正穿著老頭背心、大短褲、人拖鞋，翹著二郎腿，坐在店門口的椅子上打著遊戲。不知道是流年不利還是犯水逆，這把又掛了，他仰著頭深深歎了口氣。忽然瞥見路麵上有兩個人，戴上眼睛仔細看了看，確定是要等的人後，立刻朝他們喊道：“哎，林明燭，你等一下。”
說完，走進屋內，“爸，林明燭他們回來了。”
杜國強正在給麵前的人結賬，“那你快把這兩個西瓜拿過去給他。”
“你就不能自己去嗎？”
聽他這麼說，杜國強抄起手邊的煙盒就朝他砸了過去，“誰讓你去招惹人家的，你去不去，不去看我不打死你。”
“老杜，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啊？咋要打孩子呢？”買東西的人問道。
見他爸都開始扔他的寶貝香煙了，怕他一個氣不過，把自己這點兒事都給抖出去了，杜安忙說道：“沒啥事兒，何叔，您忙。”說完看向杜國強說：“我錯了爸，我現在就去。”
“你好好跟人家道歉，小林這孩子一看就跟你不一樣。”杜國強本來想說“小林這孩子一看就是直男”，但礙於店裡還有旁人，便沒將話說的太明白。
自從傍晚，下午那個買雪糕的女生過來八卦被他爸聽見後，杜安一晚上不知道被唸叨多少遍了。所以現在都不用細說，杜安就能知道他爸的言下之意。
他回過去一個“你等下看著吧”的表情，就手把西瓜拎起來，朝站在自行車旁邊等著的兩人走了過去。
見有人走過來，江槐序一把拽開自己身後的手。林明燭沒繼續放回去，將江槐序脖頸上掛著的帽子給他蓋回了頭上。
杜安對兩人之間都要黏在對方身上的小動作視若無睹，扯了個藉口說：“林明燭，這是我爸新進的西瓜，說拿給你爺爺奶奶嘗嘗，正好你在這兒就自己帶回去吧。”
“行，幫我謝謝杜伯伯。”林明燭伸手把西瓜接了過來。見杜安還站在那兒沒有要走的意思，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想起杜國強說的話，杜安支支吾吾地開了口，“對不起，我那會兒氣急敗壞了，才會狗急跳牆地說些沒輕沒重的話，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像是在反駁林明燭說他沒長腦子，杜安一句話用了三個成語。
“男朋友，你介意嗎？”林明燭拍了拍江槐序的頭。
江槐序雖然聽出來這是下午和林明燭說話的人，但沒想明白這裡頭有自己什麼事兒，有些懵圈地側頭看向林明燭。
林明燭解釋道：“他下午說我們倆不配，想拆散我們。”
杜安也是沒想到，林明燭居然就這麼當著他的麵兒說出來了，臉上有些掛不住，“我那是無意的，還有不帶你這麼虐單身狗的。”說完憤憤地轉身就走。
原來兩人說的是這事兒。江槐序在後麵喊道：“那個，我不介意。不過我不讚同你的觀點。”畢竟兩人晚上纔在一起，他好像無法介意那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的觀點？杜安想了一通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在心裡暗自吐槽著林明燭可真他媽腹黑的。嘴上說著：“真是夠了，我叫杜安，不是杜…安，也不是那個。你倆確實很配，祝你們鎖死，真心的。”杜安舉起手向身後揮了揮。
回到店內，買東西的人已經走了，杜安立馬跑過去問他爸，“爸，你看著外麵那兩人，再跟我說一遍他們倆的關係？”
杜國強朝外麵看去，林明燭拎著西瓜，旁邊的江槐序推著車，回道：“朋友啊。”
杜安看著林明燭那寧願單手拎著兩個大西瓜，都要分出一隻手摟著江槐序腰的動作，陷入了沉默。
走了一段路後，林明燭問：“寶貝，你剛剛是不是說我們很配？”
江槐序不答反問道：“你想反駁？”
“事實反駁不了。”
“那遊戲還繼續嗎？”
“繼續，再每人問一個問題。”
“那輪到我了，林明燭，你的同學們真的都愛叫彼此寶貝嗎？”江槐序記得林明燭第一次叫他寶貝的時候說，“同學間叫習慣了。”但江槐序是個土生土長的國人，“寶貝”兩個字在他這裡的意義不同。
林明燭發現江槐序問的兩個問題都是與稱呼有關的，他攬著江槐序的肩往自己這邊靠了靠，側頭在他耳邊低語道：“no，寶貝，我隻跟你說過。”
耳朵酥酥麻麻的，江槐序移開了些，“林明燭，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撩了我很多次？”
“差不多，就是攻勢強度不同。”
“看來我還是撩撥的少了些。”
“沒有，寶貝，你站在我麵前，一舉一動都是在撩撥我。”
“整這出是吧，林明燭，你整個人都對我有巨大的吸引力。我說完了，到你問了。”
林明燭輕輕笑了笑，“我想知道你喜歡我勝過其他人嗎？”
“林明燭，你不愧是做營銷宣傳的。”一句話裡藏了兩個問題。
林明燭不置可否。
江槐序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這時兩人正走到孫奶奶家門口，見孫奶奶正坐在柺杖上休息，林明燭跟她打著招呼：“孫奶奶，您散步呢？”
孫奶奶擡頭一看，笑嗬嗬地說：“小林啊，散步我懶得動哦。是我家的小貓下崽了，我準備去你家，讓你爺爺幫我做個貓窩呢。”
剛出生的小貓，江槐序沒見過，有些新奇。問道：“孫奶奶，小貓長什麼樣啊。”
“差不多這麼大。”孫奶奶用手比劃了一下，“身上都是橘色的毛，我孫女兒怕我一個人在家孤獨，給我弄的。”
江槐序拽了拽林明燭的手，林明燭看出來他的意圖，開口道：“孫奶奶我們能去看看嗎？”
“小貓崽剛生出來沒多久，大橘子護崽得很。我怕它撓人，你們要想看的話，要不過幾天來。”
江槐序笑著說：“好嘞，謝謝孫奶奶。”
林明燭跟著說道：“孫奶奶，我們回去就和爺爺說做貓窩的事情，這黑燈瞎火的，我們扶您回去休息吧。”
“也好，那我就不跑這一趟了。”孫奶奶從柺杖椅上起來，“沒事兒，就這兩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你們早點兒回去吧。這個點兒纔回來不會還沒吃飯吧？”
“還沒呢，回家就吃。”兩人把車停在路邊，一人拎著一個西瓜，一人拿著柺杖，兩人一道把孫奶奶攙回了家門口。
從孫奶奶家出來後，林明燭抱著西瓜，落後於推著車的江槐序半步，提醒道：“阿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no吧。”
答案有些意外，林明燭一屁股坐到車後座上，車子有了重力，停在了原地。
江槐序回過頭看了看。
林明燭緊緊盯著江槐序的嘴，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內容。
江槐序轉過頭，笑了笑，手上使了點勁兒，推著車繼續往前。“林明燭，規則裡沒說要回答具體的內容。”
好吧，確實是林明燭自己想說的仔細些。他靜悄悄地拎起懷裡的西瓜，默不作聲地下車加快了些腳步往前走。
江槐序看林明燭這副樣子，估計他是在生悶氣，推車的速度加快了些。“問題不成立，我喜歡你，沒有其他人作比較。”